搜罗小说>耽美小说>[历史同人] 我有母后【完结番外】>第30章 皇太后生病

  邓绥这些日子经常通宵达旦地处理政事,任是铁打的身子也受不了。

  临近上朝,邓绥起身时突然眼前一黑,天旋地转,若不是身边的宫女眼疾手快地抓住她,说不定就栽倒在桌案上。

  邓绥被宫女扶到榻上,本以为像往常那样歇一歇就好了,没想到眩晕越来越严重,身子又冷一阵热一阵,实在无法起身。

  邓绥强撑着让人通知朝臣,今日罢了朝会。

  邓绥此刻浑身无力,四肢发软,眩晕异常,一会儿觉得头顶的房梁落下来,一会儿又发觉床榻倒转将自己甩出去。

  刘隆听到后院的动静,赶忙带人过去看,只见母后脸色蜡黄,躺在床上,双目紧闭,眼下挂着浓重的黑眼圈,双手抓住被子,手上的青筋凸起,似乎在忍受什么。

  刘隆止住宫女唱名,走到榻前,一双稚嫩的小手握住邓绥的手腕。邓绥挣扎着睁开眼睛,先被旋转的殿宇刺激地头痛难忍,然后才看到模糊的皇帝身影。

  刘隆小脸紧绷,一本正经地说道:“母后有我在。你先别说话,等太医过来诊断。”

  “隆儿……”邓绥露出一个憔悴的笑容。

  刘隆抿着嘴,点头,又重复道:“母后有我在。”

  邓绥闻言,嘴角强扯出一个笑容,但笑容很快被病痛侵蚀,变得苍白而虚弱。邓绥依言闭上眼睛,稍缓折磨。

  太医很快过来望闻观切一番,得了结果,说是皇太后积劳成疾,又偶感风寒,风邪入体。

  他先给邓绥扎上几针,又开了药方,刘隆赶忙让宫女去熬药。

  扎完针,眩晕稍减,邓绥坐起来道:“去请太尉、司徒、司空、大将军、御史中丞和尚书令过来。”宫女应下赶忙去请人。

  刘隆坐在邓绥的身边,邓绥反而安慰他:“我无碍,只是偶然风寒罢了。隆儿,你离我远些,免得传染给你。”说罢,邓绥就命江平把刘隆送到前院。

  养母生病,刘隆若因怕传染提脚就走,那成什么人?他执意不肯走。

  在皇太后面前,江平又不敢强行将人抱走,急得抓耳挠腮,口里称祖宗,但刘隆依然如故。

  邓绥见状,骂了句:“真是犟。”虚弱的声音中带着一

  丝笑意。看样子,精神似乎好了一些。

  “圣上,你去正厅坐着。陆离让厨房熬上浓浓的姜汤端来。”邓绥吩咐道。刘隆这才应了,去前厅等待。

  他吩咐宫女为皇太后备上各色粥菜,又怕这时宫女还想着皇太后的话要节俭,于是叮嘱道:“做一些清淡的粥并一些开胃爽口的小菜,不拘米菜贵贱,陛下身子要紧。”小宫女赶忙去吩咐厨房。

  这时,几位大臣匆匆而来,脸上都带着担忧的神色。进来之后,先拜见刘隆,然后与刘隆一起进了内室。

  邓绥在宫女的服侍下喝了热汤,脸上烧得红通通的,头脑却比刚才清醒了许多,靠在榻上。

  邓绥见人来,让他们坐下,强撑着病体,与他们讨论任用何人去平南匈奴之乱。

  西边战事胶着,北方的南匈奴也不能拖,需要尽快定下人选和策略。

  太尉张禹沉吟说道:“大司农何熙素有大志,担任谒者时督过军,又对边郡熟悉,不如派他前去领军如何?”

  太尉没多少实权,位尊而已,但张禹还有个录尚书事的差遣,可以处置尚书台的事务。太尉之尊再加上录尚书事的职责让张禹成为名正言顺的文官之首。

  邓绥闻言,颔首道:“可。令大司农何熙行车骑将军事,统率五营兵和边郡兵。中郎将庞雄有勇略,可为副将。”

  张禹道:“南匈奴不同羌人,弓马强盛,只怕一路军难以快速取胜。若再陷入泥潭,只怕匈奴与诸羌勾连,后果不堪设想。”

  邓绥沉吟了一下,道:“张公言之有理。令辽东太守耿夔率鲜卑兵与郡国兵,梁慬行度辽将军事,三路行军,务必尽早平定南匈奴之乱。”

  “是。”太尉张禹应道。

  邓绥道:“张公劳你拟旨,将朕的意思说与他们,务必早日平定南匈奴叛乱。”张禹点头。

  邓绥又与他人商议朝政上待处理的事情。大约过了半个时辰,邓绥才说完,让众人回去。又让刘隆赶去前殿用膳,刘隆见她精神尚好,与江平一起回来。

  君臣一走,一阵强烈的晕眩猛然袭来,邓绥刚才精神紧绷不觉如何,没想到眩晕卷土重来,令她坐立难安。

  陆离赶忙扶住邓绥,宫女端来粥菜请邓绥进用。邓绥缓了缓,

  全无胃口,摆手让宫女端下去。

  宫女迟疑道:“陛下,这是圣上特意让太官给你做的开胃粥菜,你多少尝一些。”

  邓绥闻言这才松口,让人端上来,只见七八样精致的小粥并几碟开胃的小菜,拼色清新素雅。

  邓绥现在没有食欲,但她不忍辜负刘隆的孝心,强忍着喝小半碗粥并吃了几口小菜。

  陆离等宫女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在她们看来,陛下能吃能喝就不是什么大病。

  又过两刻钟,宫女呈上药汤,一股酸苦的味道扑面而来。邓绥面不改色,端起一饮而尽。

  陆离扶邓绥躺下,道:“陛下,你今日权当休息一日,睡一觉,睡醒就好了。”

  邓绥不是什么逞强的人,她的身子本来就不怎么强壮,这风寒可大可小,小者几天就好了,大者能要人命。邓绥在陆离的服侍下躺下休息。

  天空铺了一层灰白色的云,连太阳都遮住了。没有阳光的润泽,风变得冷飕飕的,吹过树木,篦了一层黄叶下来。

  刘隆吃过早饭,仍然担忧母后,去后殿探望时被告知母后已经睡下。于是,他心不在焉地回到后殿。

  邓绥在刘隆的心中仿佛是三头六臂无所不能,有她在,任何棘手的事情都不用怕。

  但看到刚才她病恹恹躺在床上的样子,刘隆不由得想起那位英年早逝的老爹。

  繁重的政务让邓绥这两年眼角生了许多细纹,连那头乌黑秀美的头发也陆续出现了白发。

  像母后这样肝朝政,真的会死人的。母后的勤政程度,让刘隆联想起雍正。这位肝帝每天只睡四个小时,在位十三年,分明就是累死的。

  江平也跟着刘隆一起焦虑,出主意道:“先帝在时,我见嫔妃喝什么燕窝雪蛤之类的,各个气色红润。皇太后力行节俭,把这些都罢了,整日只吃粟米青菜,那些怎么能比得上燕窝雪蛤滋补呢?”

  刘隆坐在榻上托着腮,听到这话说道:“她们那些人若都像母后那样废寝忘食地处理政事,恐怕也不会有什么好气色。”

  江平讪讪一笑道:“陛下说的是。老天保佑,皇太后这病要尽快好了才好。”

  刘隆思索道:“你说的也有道理,食补是个好法子。你去找太医

  令让他给母后拟个食补的单子。再问他,母后能不能多吃些羊奶和红枣之类的。”

  江平记在心中,快步去找太医,除了皇太后的食补方子,他也想给小皇帝要个食补方子。

  刘隆目送江平的身影消失在殿外,心中纳罕:“老舅,不知道什么时候受了刺激,竟然对母后这么上心。”

  邓绥许是累极,一觉睡到晚上,醒来时,脑子昏昏沉沉,还一阵阵地抽痛,五脏六腑仿佛冒着火,喉咙干哑地几乎说不出话来,浑身酸疼,难受至极。

  邓绥沉睡时,陆离急坏了,皇太后睡了五个时辰还没醒,请来太医,太医说皇太后的身子累了,需要休息。

  见皇太后醒来,陆离谢遍了神仙,扶起皇太后给她喂了些水和粥,又喂了药。

  邓绥虽然知道自己醒了,但身子仿佛没醒一般,在陆离的服侍下吃饭喝药,然后又沉沉睡去。

  邓绥身上难受,睡梦中也睡得极不安稳,夜里又起了高热,人也不清醒。

  陆离为怕万一,赶忙派人请来大将军邓骘。邓骘现在仍然居在禁中,虽然他上几次折子请求回家,但是邓绥以皇帝年幼没有允许。

  邓骘快步走床前,叫了几声,只见妹妹脸色通红,没有反应。

  “太医令呢?快叫太医令来!”邓骘只感到一阵寒意从脚底窜到头顶。

  “太医令来了!”

  太医令提着药箱气喘吁吁地跑来,伸手探了下邓绥的额头,嘶了一声,问道:“陛下发热多久了。”

  陆离道:“奴婢看见陛下脸色通红,从发觉陛下高热到现在约有两刻钟。”

  太医令为邓绥诊脉,道:“陛下身体虚弱,邪气入体,愈发炽张,故而发了高热。”

  “那如何是好?”邓骘急道。

  太医令对皇太后的贴身宫女陆离说道:“你们用温水给陛下擦浴降温,记得要喂陛下水喝。”

  “水里放些盐,人不吃盐没有力气,汗是咸的,发热出汗又带走一部分盐分。喂母后些淡盐水。”一位稚嫩的声音传来。

  邓骘转头,只见小黄门怀里抱着裹皮裘的圣上,正要行礼,却听道:“舅父咱们去正厅坐着。”

  邓骘蓦地发现小皇帝的神态竟然有几分像幼年

  的妹妹,不由得怔了一下。

  “舅父?”

  “啊……是。”邓骘跟在刘隆身后,来到前殿。

  江平将刘隆放下来。刘隆看到邓骘心急如焚的神情,反而劝慰其邓骘道:“母后高热发得急,也去得快,舅父不必担忧。”

  邓骘闻言,羞愧道:“臣急中失了方寸,让圣上见笑了。”

  刘隆想起殿内昏迷不醒的母后,内心也是忧心不已,安慰道:“母后很快会好起来的。”

  邓骘重重地点头:“陛下总能逢凶化吉,这次也能遇难呈祥。”

  说罢,邓骘发现自己竟然被一个三四岁的小孩子安慰了,心中苦笑。但突然他又发现了一个盲点,急道:“圣上,陛下这里有我守着,你去回去休息吧。”

  冬日的深夜还是很冷的,刘隆用皮裘盖住盘着的腿,袖着手道:“不用,我等母后醒来,不然不放心。”

  邓骘又劝了几句,见劝不动,只得作罢,眼巴巴地盯着殿内的消息。

  这时,王娥领着宫女提着一个大铜壶进来,壶嘴里冒着热气。

  “圣上,姜汤来了。”王娥道。

  刘隆道:“先给大将军和朕倒一碗,剩下的你分给守夜的人,大家都喝些驱寒。”

  王娥分别给刘隆和邓骘倒了一碗,邓骘起身要谢恩,刘隆止住他道:“舅父,不要多礼,喝上几口暖暖身子。”

  邓骘见刘隆端起来碗后,他才端起碗喝了口,姜汤里放了蜂蜜,辛辣中带着一丝甜味,喝下去浑身暖洋洋的。

  刘隆放下碗,转头看江平,说道:“你也去喝些。”江平低头称是,从王娥手里讨了一杯喝下。

  邓骘和刘隆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但二人的目光和心神都放在内室。

  不知过了多久,室内传来一阵欢呼声,叫嚷着:“陛下醒了。”邓骘和刘隆这才松了一口气。

  又过一会儿,宫女出来,说是皇太后召见。两人进去,就见邓绥坐在床头,额头上顶着湿帕子,虚弱地笑道:“我醒了,现在感觉好很多,大兄和隆儿你们回去休息吧。”

  刘隆说道:“太医去煎药了,等母后喝完药睡下,我们再走。”

  刘隆说完,转头看向邓骘,说道:“夜色深了

  ,舅父就不要走了,宿在前殿的偏殿,若有什么事情也便于通知。”

  “不妥。”邓绥出口道。

  刘隆笑道:“古有君臣抵足而眠,现在我留大将军宿在偏殿有什么不妥?舅父就住下吧,夜深天寒,即便是再好的身体也不能乱折腾。”

  “母后……”刘隆说完,期盼似的叫了声母后。

  邓绥沉吟了一下,道:“也罢。你们都去休息吧,这里有宫女和寺人。我会自己喝药,快回去。”二人只好辞别。

  陆离送两人离开,临别前刘隆叮嘱她道:“万一母后反复发热,记得要叫醒朕和大将军。今日,你就做得好。”陆离连连应下,送走两人。

  邓骘将刘隆送到前殿,方在小寺人的引导下到偏殿休息。由于担忧妹妹,邓骘躺在床上一夜未合眼,一直在仔细聆听后院的动静。

  东方泛白,邓骘听到宫殿开门的声音,立马起身坐起来,披上大毛的披风,开门往后殿走。

  淡淡的晨光如同朦胧的纱帐,轻柔地垂落在大地上。小宫女和小寺人开始扫地弹灰,见大将军路过,纷纷低头行礼。

  邓骘停步在门外,一个小宫女跑出来,行了礼道:“陛下昨夜吃完药就睡了,烧也退去,正在里面睡觉,还没有醒来。”

  邓骘颔首,道:“陛下什么时候醒了,劳烦派人通知我一声。”小宫女应了。

  邓骘停伫了几息,转身离开,路过前殿,看见宫女寺人提着热水进去,显然圣上已经醒了,便来到殿门口,让人通禀。

  刘隆打着哈欠,抹了把脸,让人把邓骘请进来。邓骘过来行礼道:“臣参见陛下。”

  刘隆道:“不必多礼,大将军去看过陛下了吗?”

  邓骘回道:“刚才问了小宫女,说陛下一切都好,现在还未醒来,烧也退了。”

  “这就好,这就好!”刘隆心中稍感欣慰。邓骘托词有事,告辞离开。

  江平在邓骘走后,拍着胸口道:“上天保佑皇太后平安无恙,早日康复。”

  不料,白天邓绥又发了高烧。

  昨日白天,众人以为皇太后是偶感风寒,毕竟还能和大臣们一起商议事情。但是昨夜,大将军被叫到章德殿,白天刚回去一会儿,又被叫回。情况似

  乎不妙。

  众人人心惶惶,忧惧难安。不知哪里又传出皇太后的病症,说是染上风寒,高烧不退,大将军和圣上日夜守在皇太后的身边。

  消息从宫中传到朝堂,朝堂上下议论纷纷。

  万一皇太后驾崩了,那这江山该如何?皇太后一直是宫廷和朝堂的主心骨,她躬行节俭、多行仁政,便是最苛刻的朝臣在为政一事上,也说不出皇太后一个不好。

  皇帝才五岁,若皇太后没了,这朝堂说不定会来一场大动荡?

  前汉是有大将军辅政幼主,但是现在的大将军嘛……有的大臣撇撇嘴,同样是大将军,差得不是一点半点。若他辅政,恐怕这幼主……

  消息传来传去,竟然变成皇太后病重,而且命不久矣。即便是章德殿传出皇太后稍愈的消息,也被认为是欲盖弥彰,一时间喧嚣不已。

  刘隆午后过来探望母后,路过一个腿脚不便的宫女,她提着一个漆盒在和陆离说话。刘隆径直去了内殿。

  陆离见这宫女眉头一皱,道:“阿陶,你不是在掖庭做事,怎么来后殿了?”

  当年刘隆从民间迎回宫中,邓绥派从家里带来的宫女阿陶去照顾他。没想到这阿陶自视过高上蹿下跳,怠慢还是皇子的刘隆。

  邓绥见刘隆身边的寺人和乳娘把人照顾地很好,就先搁置在一边,等刘隆即位后,就将阿陶打发去了掖庭。

  皇太后的贴身宫女与掖庭一个小小的宫女管事差太多了。阿陶这才恍然自己做错了,压错了宝,以为能得皇帝的青眼就能一飞冲天成为皇妃,结果不仅连新帝的大宫女没得做,还丢了原本的活计,后悔不已。

  阿陶一直在寻找机会,重回高峰。但无论是小皇帝还是皇太后的身边,伺候的人都把持得紧,她一直见不了主子的面。

  一个江平,一个陆离,让她这几年都找不到合适的机会,直到皇太后病重,众人乱做一团,才让她溜了进去。

  不过,光溜进去还不行,还要表自己的忠心。

  阿陶昨夜犹豫不决半天,手里按着匕首哆哆嗦嗦,想起这几年在掖庭受到的冷嘲热讽以及凄楚心酸,嘴里咬着手帕,一狠心从大腿上割下一块肉。

  明亮的烛光下,她清楚地看到玉白色的肉先发紫

  ,然后鲜血瞬间奔涌而出。

  阿陶疼得直打颤,但她不敢大声喊叫,生怕此事泄密,他人也要效仿。她阿母给她讲过割肉救人的故事。

  切肤之痛,更能体现一个人的忠心。只要皇太后看到自己的忠心,就会让她重新回到身边,甚至取代陆离的位置。

  在美好未来的激励下,阿陶包扎好伤口,强撑着疼痛,炖了一碗粥,提着送到章德殿后殿。

  陆离皱眉看了眼阿陶提来的食盒,小声斥责道:“陛下的膳食,自有太官操心。你手里的东西,竟然还敢给陛下送来,赶紧走!别耽误陛下养病。”

  阿陶非但没走,反而护着漆盒,往里闯,大声嚷嚷:“陛下,阿陶过来看你了。”

  陆离气得直瞪那些守门的宫女寺人,竟然把这个蠢货孽障放了进来,示意他们把阿陶拉走。

  不料,从殿内转出一个小宫女,对阿陶说道:“陛下让你进去。”

  阿陶闻言,脸上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一瘸一拐地进了内室,抬头看见皇太后靠在床上正和圣上说话。

  当年躺在襁褓里的小婴儿已经长成懂事听话的孩童,只见他嘴角弯起,似乎在和皇太后说什么开心的事情。

  邓绥转头看阿陶,微微点头,道:“你有心了,东西放下,掖庭事忙,朕不留你了。”

  阿陶可不要这样离开,想当面向皇太后展示自己的忠心。于是不顾皇太后的话,她将漆盒放到桌案上打开,端出一碗粥来,殷勤地捧到皇太后面前。

  那是一碗白粥,粥里卧了个肉条似的东西,看着就让人反胃。

  跟进来护在皇太后身边的陆离看见这让人毫无食欲的粥,道:“阿陶,你快端走吧,陛下胃口不好,看不得不洁的东西。”

  阿陶见皇太后面无表情,急忙解释道:“陛下,奴婢听闻人肉能治百病,这是奴婢割肉为陛下炖的粥。只要陛下喝……”

  话还未说完,刘隆仿佛看脏东西连忙扭过脸,在一旁干呕起来,喊道:“快拿走!快拿走!”

  江平身手敏捷,夺过阿陶手里的粥,放到食盒里,让人提出去,又给刘隆倒水拍背,急道:“这是怎么了,怎么好好的就……”

  刘隆摆摆手,漱了口才缓过来。他最讨厌什么割肉救命,吮痔吸痈,光是想想就极为炸裂。

  先不提卫生和安全,能这么做或者让别人这么做的人,要么极端自私,要么极端虚伪。

  简直恶心死人了好不好?

  刘隆缓过神,但一想古代比较迷信,生怕母后也信了,于是急忙转头查探母后的神色。

  邓绥面沉如水,仿佛像蕴藏着漩涡的洪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