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之玙给洛白珵投喂了一顿丰盛的早餐后,就要领着人出门。

  洛白珵原先穿的那身衣服已经洗好,灰西裤白衬衫,看起来稳重又严谨,好像连着那不紧不慢的性子也跟着回来了。

  裴之玙斜靠在门边,等洛白珵慢条斯理地穿鞋,着急得恨不能上手帮忙。

  另外他隐隐觉得,洛白珵是因为昨晚他迟迟不愿做临时标记的事,现在正借机报复。

  昨晚他确实过头了些,因为太想听洛白珵情难自抑的哼吟,便没了分寸。

  哎,算了算了,来日方长,不急这一会儿。

  他自我宽慰,跟着又变得有耐心起来,甚至在心里哼起昨晚想到的一段旋律。

  洛白珵坐在椅子上穿好鞋,抬头就看到斜靠在门边的裴之玙。

  裴之玙脑袋正有节奏地晃动,瞧着像是在哼歌,悠闲得很。

  啧,这人今天怎么这么多变,刚才还一副赶时间的样子,现在怎么又不急了呢?

  报复的小算盘落空。

  他昨晚被折腾得够呛,明明都快哭出来了,裴之玙却不愿标记他,进出的速度更快不说,还总用些破羞耻的浑话刺激他,最后真的把他欺负得哭出来才罢休。

  哎,算了算了,来日方长,总有扳回一局的机会,不急这一次。

  两人各想各的,最后竟意外地想到了一块去。

  “怎么想着要回老房子那边?”路上,洛白珵问。

  车里没有播放音乐,裴之玙握在方向盘上的手指却在有节奏地打着拍子。

  他心里还在哼唱刚刚那段旋律。

  随着他手指的动作,充满力量感的手背上掌骨绷直,在皮肤下隐隐拉扯,加上手指修长,骨节分明,张弛间十分色气性感。

  有不少裴之玙的粉丝,不粉歌不粉颜,就粉他这双手。

  每次在巡回演唱会上,只要近镜头给到裴之玙弹贝斯的手,现场都会掀起一阵狂热的欢呼声。

  洛白珵的目光似有似无地落在方向盘上,想起昨晚,裴之玙正是用这双被无数粉丝惦记的手,掐着他的腰将他拖回身下,食指指尖还沾染上了他的白污。

  那画面只一闪而过,他的脸颊就烧了起来。

  听到洛白珵的问话,裴之玙伸直的食指轻敲了两下方向盘,志得意满地卖起关子:“去拿个制胜法宝。”

  洛白珵的视线从方向盘上移开,竟也没继续追问。

  裴之玙觉得奇怪地侧过头,快速地扫了一眼洛白珵,发现洛白珵连着下颚的脖子上有些泛红,便担忧地问:“是不是不舒服?”

  他昨晚下嘴时已经尽量轻了,可之前的旧伤还在,再怎么轻应该也还是疼的。

  而且omega的体质本来就没有alpha好,愈合能力不强,不像他,大前天伤的嘴角,前天就好得七七八八,昨天已经看不出异样。

  要是能结婚就好了,结婚了就能做永久标记,这样一来,洛白珵也能少受些苦。

  亲热时他也不用在意是否会越过终点线,不用去忍耐alpha本能里想要进入成结的冲动。

  现在看来,结婚这事,更是势在必行了。

  “我没事。”洛白珵提醒,“你专心开车。”

  “哦。”裴之玙应声。

  两人又回到了再次相遇的老小区,一起上了楼。

  裴之玙先跟洛白珵回了家,去看两人一起霍霍的第一个房间——第二个是裴之玙公寓的房间。

  “我在网上订了张新床,大概后天应该能到。”裴之玙说。

  洛白珵不疑有他,点了点头。

  裴之玙暗自窃喜,心里的小算盘打得震天响:“所以你就暂时住我那吧。”

  他才不会告诉洛白珵,他订的床今天就能到了。

  洛白珵顺从地应了一声,想要动手去收拾地上散落一地的床铺残骸。

  “你别弄。”裴之玙牵过他的手,“你把钥匙给我,我安排人过来处理。”

  洛白珵没挣开手,垂着眼想了一下,抬起头说:“我现在没钱还你。”

  裴之玙不知道洛白珵那个聪明的脑瓜子又想哪里去了。

  “又没让你还。”裴之玙说。

  说完他反应过来似地,盯着洛白珵的眼睛问:“你身上没钱?”

  洛白珵闷闷地“嗯”了一声。

  裴之玙不知道怎么地,忽然产生了洛白珵在跟他示弱的想法。

  这种想法给他带来了一种新奇的感觉。

  骄傲的洛白珵什么时候跟他示弱过,哪次不是嘴硬心又硬。

  要是换作以前,如果没钱了,活不下去了,洛白珵也绝对不会告诉他,肯定是自己硬撑着想办法度过。

  正是因为这样,就更说明现在的洛白珵已经愿意相信他、依赖他。。

  这怎么能让他不高兴呢?

  可紧接着,他又想起洛白珵留给他的那叠钱。

  “你该不会是把身上所有的钱都给我了吧?”裴之玙问。

  “也不是全部,我自己还留了一点。”洛白珵坦然回答。

  “你只有现金?”裴之玙又问。

  “嗯。”洛白珵点头。

  难怪那叠钱有零有整。

  裴之玙终于弄明白。

  他掏出手机,说了句:“开微信。”便点开洛白珵的微信头像,准备输入转账金额。

  洛白珵没去拿手机,反而抬手按住了裴之玙的操作:“那个微信我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再登录了。”

  裴之玙怔了怔,想起秀哥调查到的事,没再多问,退出转账页面。

  “那回头给你一张卡,我的,卡里的钱你先用着。”裴之玙说。

  “好,等我找到工作了,会还你的。”洛白珵也没有推辞。

  “找什么工作?”说到这个裴之玙就来气,“你,一个金融学院毕业的高材生,去酒吧当服务员?”

  洛白珵张了张唇,想要解释什么,最后只是平静地说了句:“只是暂时的。”

  “暂时的也不行。”裴之玙捏着洛白珵的手。

  那只手手指纤长笔直,顺滑得几乎看不到骨节,连纹理最多的掌心摸起来也很细腻柔软。

  这样的手别说去端盘子,就算是去端金子也不行。

  “我……”裴之玙想说“我能养活你”,可他知道洛白珵倔强又骄傲,像刚刚那样的坦白和示弱已经是极限。

  “工作的事,我会帮你想办法。”他改变策略。

  洛白珵果然没有拒绝,还开玩笑地打趣道:“那有劳裴巨星费心了。”

  裴之玙没好气地笑了一声,想起还有件最重要的事没做。

  洛白珵要收拾去公寓暂住的行李,裴之玙便自己上了楼。

  他目标明确地来到主卧,打开房间里的保险箱,在一堆房产证之类的证件下翻出了一张纸。

  在见到那张对折起来的纸时,他耳边有雀跃的鼓点声响起。

  但当他打开那张纸,看到上面墨印淡得几乎看不清字的检测内容,鼓点直接换成了凄凉的二胡。

  裴之玙:开、什、么、玩、笑?

  他将检测报告拿到窗口,借着充足的光线分辨纸张上面的字,可惜除了极个别字还能分辨出个大概,大部分内容已都无法阅读,更不用说检测结果后那几个线条简单的数字。

  “砰。”他气愤地一拳砸在窗框上,几块玻璃碎成了冰裂纹。

  【作者有话说】

  某疑是孤星入命的alph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