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之玙没有得到他想要的答案。
洛白珵也没得到他想要的结果。
裴之玙不愿做临时标记，洛白珵又不肯认输说出“受不了”，因此这曲乐章一直持续了很久。
最后裴之玙看到洛白珵越来越迷离的眼神，还是心软了。
在犬齿咬破腺体时，两人相拥着迎来了高歌的最后一个音符。
乐章的余韵回荡在两人的灵魂深处，久久不散。
房间里的信息素浓度也因此达到了顶峰。
这个房间今晚是不能待了。
裴之玙抱着洛白珵去浴室洗完澡后，便迅速逃离了这个旖旎得一塌糊涂的战场。
否则呆在这个充满着情欲气味的房间里，他担心自己会忍不住又要折腾人。
洛白珵现在一副手指都不愿动的样子，根本经不起他折腾，况且他觉得一直背对着他的洛白珵似乎有些生气。
他可不能因小失大，又把人吓跑了。
反正来日方长。
客房，裴之玙手脚并用地从背后将洛白珵箍在怀里，鼻尖贴在洛白珵的发旋处，闻着洛白珵变得很淡的信息素气味。
冷香中清冽的酒味几乎闻不到了，似乎是和欲望一起，在方才那场欢愉中被蒸发殆尽。
裴之玙觉得，这样淡淡的味道就适合在事后闻，既不会勾起他的欲火，又能让他觉得安心。
而且这雪水般清纯的气味中还掺杂着他的信息素，正好满足了他越来越旺盛的占有欲。
“你是章鱼吗？勒这么紧。”洛白珵挪动着唯一没被桎梏的肩膀，企图给自己争取多一点活动空间。
“嗯。”裴之玙承认了，并且幼稚地模仿起章鱼，将挣扎的猎物绞得更紧。
洛白珵不敢再动了，裴之玙才缓缓松了劲。
“我怕你跑了。”裴之玙鼻尖在洛白珵的后脑勺上蹭了蹭。
洛白珵心里的那一点点气被这句委屈的话给消没了。
他安静地躺在裴之玙怀里，思绪飘飘散散，却聚不到一起。
“我们还有赌约的，你不能跑。”裴之玙喃喃地又说了一句，话里困意很明显。
听到身后响起均匀的呼吸声，洛白珵才轻轻地说了一声：“我不跑，晚安，裴章鱼。”
凌晨，洛白珵被热醒。
他习惯性地伸展身体，很快又被一双手脚困住，然后拖着他往热源靠。
这时他已经完全清醒过来，睁开眼就看到了某只八爪鱼英俊的睡颜，那热烘烘的地方正是裴之玙的胸膛。
他摸了一下裴之玙的额头，确定这人不是在发烧，只是单纯体热，便侧躺着端详起人来。
目光才描摹到挺拔如山峦的鼻峰处，一阵细微的嗡嗡声引开了他的注意力。
他伸长手臂去拿放在床头的手机，锁屏的手机上只展示了一半的信息。
来信人是一家医院，正是他和裴之玙去做信息素检测的那家。
而信息显示到“本次的检测结果为”便中断了。
想要看到完整的信息，只能解锁手机。
洛白珵心脏忽然砰砰直跳。
可很快的，他又反应过来，昨天做检测的时候他并没有留自己的手机号码，医院应该不会给他发来短信才对。
那么，这个手机……
他翻到背面一看，发现这个手机的外壳是黑色的，而他的手机外壳是珍珠白色。
不是他的，就是裴之玙的。
也不知道裴之玙是什么时候跟他换上了同一款手机。
他转过头，看了一眼还在熟睡的裴之玙，手指在那条信息上方犹豫了很久，还是放回了原处。
裴之玙醒来时，发现洛白珵仍背对着他，安安稳稳地躺在他怀里，心中掀起一阵欢喜，可看到隐于碎发下红肿的腺体时 ，心头又是一软。
他摸索着在床头柜找到自己的手机，准备在公寓管家服务那里给洛白珵定一份丰盛的营养早餐。
可亮起的手机中央，明晃晃地躺着一条未读短信。
来信人是一家医院，正是他和洛白珵去做信息素检测的那家。
胸腔轰轰作响，雀跃和紧张的鼓点同时奏起。
他看了一眼仍在安睡的洛白珵，才端正身子，点开了整条短信。
在看到短信中显示的那个个位数数字时，他恍惚了片刻。
不是在做梦吧？
他不信邪地又重新看了一遍，一个字一个字地摸过去，可得到的答案仍是和第一次看到时一模一样。
他和洛白珵信息素匹配度的检测结果仅为1%？
不是10%，也不是5%，而是最没有任何余地的1%。
震惊的巨浪拍打着他的认知。
恍恍惚惚间，手机从他手中滑落，掉到了被子上，发出一声闷响。
洛白珵像是被这个轻得几乎约等于无的声音吵醒，转过身，一脸懵懂地看向呆怔的裴之玙。
“怎么了？”他问。
裴之玙瞬间回魂，若无其事地拾起手机，收到枕头下。
这条该死的短信，现在绝对不能让洛白珵看到。
他要好好想想，这中间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没什么，饿吗？我给你点一份早餐。”他亮出一个营业式的帅气微笑，“或者再睡一会？”体贴得宛如一个智能AI男友。
洛白珵眯了眯眼，在裴之玙破绽百出的笑容里找到了答案。
这家伙只有在十分心虚的时候才会这么乖。
看来结果并不理想。
心中有什么在快速下落。
其实他早就预料到了会是这样的结果，可却不知不觉萌生出了不该有的奢望。
“再躺一会吧。”他跟裴之玙说。
他想在这个有着裴之玙信息素和体温的被窝里多呆一会儿。
裴之玙还没从打击中走出来，见到洛白珵又乖又软地窝在被子里，只露出一颗脑袋，心就更乱了。
他想每天早上醒来，都能看到这样毫无防备的洛白珵。
就在这时，他忽然想起一个关键点。
他和洛白珵的赌约是，只要检测结果在55%以上就算他赢。
可并没有约定这个检测结果要在什么时候做，在哪里做。
所以，多年前的那份检测结果对这次的赌约来说，也是有效的。
他只要拿出之前那份匹配度在60%以上的检测报告，他还是能赢。
而那份检测报告，他记得就锁在家里的保险柜里。
想通这些，他整个人又燃了起来。
阴霾和乖巧一扫而空。
他勾起嘴角，俯身在洛白珵脸颊上不客气地捏了捏：“早餐有什么想吃的吗？你说，我先点，你起来就能吃了。”
洛白珵眨了眨眼睛，想不明白这短短的半分钟时间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刚刚还很emo的人，现在却这么欢脱。
不会是疯了吧？
【作者有话说】
裴之玙：没想吧，我还有后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