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韫连夜炼制了十几瓶丹药, 这些丹药是眼下他能炼制的，这个世界能找到药材的全部了，将丹药收进了床头的抽屉里，顾韫洗了一个澡, 如同往常一般下楼。
刚走到楼梯口就看见厨娘周姐面色焦急的站在客厅里, 时不时的往门口看一眼。
“周姐 ，发生什么事了？”
“顾先生, 小荷和惠芝今早发烧了, 额头烫的厉害。”惠芝是小荷的室友, 两人都住在段家楼下的佣人房里。
“叫医生了吗？”
“叫了, 唐医生答应过来, 可是这会儿还没到, 我有点担心她们。”
“这样吧，我会一点医术, 先带我去看看。”
“好好, 顾先生请跟我来。”
周姐将顾韫领到了佣人房里，二十平方大小的屋子，靠墙摆着两张床，除此之外还摆放着衣柜书桌等家具, 虽然空间不大，却被布置的明亮干净。
顾韫走到靠近门口的那张床边，小荷躺在床上，脸上发红, 呼吸急促，看起来像得了什么急性病, 难怪周姐那么着急。
周姐搬了一张椅子给顾韫坐, 顾韫将手搭在小荷的脉搏上, 脉来急数而又有不规则的间歇，乃是促脉。
医书有言：“促脉之故，得于脏气乖违者，十之六七；得于真元衰惫者，十之二三。或因气滞，或因血凝，或因痰停，或因食壅，或外因六气，或内因七情，皆能阻遏其运行之机，故虽当往来急数之时，忽见一止耳。”
周姐说小荷这段时间饮食正常，昨天还好好的，想来不是外因引起的，但也没听说过小荷有心脏病什么的，那这促脉来的就有些蹊跷了。
顾韫又给惠芝号了脉，同样的脉象，只是比小荷要轻缓一些，这两人一前一后发病必然是接触了什么。
突然顾韫瞥到了小荷的指腹有一条伤口，像是被玻璃之类的东西划破的，伤口周围有一圈淡青色的痕迹，顾韫用手绢包住小荷的手掌，将那手指拿到眼前，一股艰涩的臭味从伤口传出来。
这是……尸毒！
顾韫以前只在魔修炼制尸傀的时候遇到过尸毒，不过那些都是死物了，眼下人都没死，那来的尸毒？小荷又没离开江盛，谈不上沾染一说，难道……
顾韫脸色微变，看了一眼房间里的周姐和围在门口的其他女佣，立刻站起身来，沉声开口：
“都出去，快点出去，没有我的允许，不准进来。”
周姐被顾韫的样子吓了一大跳，迟疑的问了一句：“那小荷她们……要不要立刻送医院？”
“不能去医院，我会想办法。”
周姐等人被顾韫赶出了房间，然后又将房门锁了起来。看着床上昏迷的两人，顾韫的表情凝重非常。
如果他猜的没错，两人很快就会尸变了，活人尸变，顾韫还是第一次见到，而且这种尸变还有传染性，这下可麻烦了。
顾韫站在床边，手中灵力绘制成一道符，顾韫将这道符打入了两人身体，然后又各自喂了一颗清灵丹。这样做可以遏制尸变，但也只是暂时的，后续还得想办法清除尸毒才是。
做完这一切，顾韫走出房间嘱托了几人绝对不可再进房间，然后就直接去了书房，接下来一整天就将自己关在书房里。
周姐左等右等不见顾韫出来，心里担忧小荷的病，顾先生毕竟不是专业的医生，要是耽搁了最佳治病时间可如何是好？
恰逢这时候唐医生到了，问起小荷的症状，周姐简单说了一下，唐医生听了之后立刻说病情严重，必须立刻救治，晚了可能有生命危险。
周姐咬了咬牙，觉得还是救人要紧，瞒着顾韫打开了房门，把唐医生带进去。
“唐医生，你快看看小荷她到底怎么了？”
唐医生简单的查看了小荷的状况，一时难以确定。
“看样子像急性肺炎，最好立刻送到医院做个胸部CT。”
“这……”周姐有些为难。
“怎么了？有什么不方便吗？”
“顾先生不让送医院，连你进来都是我偷偷放的人。”
“荒唐！人命关天，怎么能这么处理！”
唐医生气愤非常，他最讨厌的就是这种不懂医术还要乱救人的人。
在唐医生实习那会儿遇到过一个男孩子，花生过敏，送到医院的时候已经全身红肿，喘息艰难，医院好不容易把人救了回来，家长不信什么过敏，非要说医院讹钱，把病人抬了回去。
结果过了一周，那病人又来医院了，这次刚到医院就窒息死了。一打听才知道家人以为过敏是没吃习惯，多吃点习惯了就好了，于是天天喂花生给男孩子吃，连炒菜的油都换成了花生油，最后导致严重过敏，呼吸道堵塞，死了。
因为没有文化害死了自己的孩子，医院的人听了都气愤不已，这家长竟然还怪医院救人不利，到医院大闹了一场。
经过这件事后，唐医生就对那种一知半解还要救人的人厌恶非常，若非这是他的雇主，他都要报警了。
“快点，搭把手，我车就在门口，立刻送医院。”
“好好好。”
周姐也觉得把人放在这里不是个事，准备和唐医生一起把小荷送到外面去，谁知道刚把小荷扶到背上，小荷竟然挣扎了起来，指甲划破了唐医生的脖子。
唐医生赶紧将小荷放下来，小荷坐在床边自己睁开了眼，身上的温度退却了，也不大口喘气了。
“小荷，小荷你没事吧？”
“周姐，你这是做什么？”
“哎呀，小荷你可算是醒了，有没有觉得那里不舒服？”
“没啊，天啦，我是不是睡过头了？”
周姐和唐医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怎么回事。
“算了，人没事就好。”
果然没一会儿，惠芝也醒了，唐医生重新给她们检查了一遍，没发现什么问题，跟周姐说了一声就走了。
周姐让小荷和惠芝留在房间里休息，还找来另一个小姑娘照顾她们，然后自己上了二楼，敲响了书房的门。
“顾先生，小荷没事了。”
顾韫正在思索怎么化解尸毒，听到周姐的声音愣了一下，立刻拉开门走了出来。
“带我去看看。”
到了佣人房，小姑娘正在给小荷削苹果，看到顾韫进来脸蛋立刻红了，局促不安的站起来，小声叫了一句“顾先生”。
周姐解释了一句这是她的侄女岳小小，初二学生，趁着放暑假来别墅里帮忙的。
“不是说了不要让人进来吗？”
顾韫平日里本就不易亲近，这会儿冷着脸说话，周姐更是不敢接话了，只是诺诺称是。
顾韫重新给小荷号了脉，确实恢复正常了，只是尸毒不是小事，顾韫不敢掉以轻心，再次吩咐了让小荷和惠芝单独留在房间里，先观察一段时间再说。
此时顾韫并不知道唐医生来过，还被小荷抓伤了，他重新回到了房间里，继续自己的修炼。
外面又开始下暴雨了……
……
“2023年7月2号，粤洲卫生厅接到某地医院卫生科发生肺炎爆发的报告，专家初步认为，这是一起病因不明的肺炎局部爆发。具体表现为全身发红溃烂，呼吸急促，意识昏迷，并伴随有伤口发青，奇异恶臭等症状。
这种首先在粤洲发现，极易被传染的疾病，已经被世界卫生组织命名为严重急性呼吸系统综合症，英文缩写ARDS，又称阿兹。
很快阿兹疫情席卷了大半个华国，仅仅一周，全国二十六个省市自治区受到病毒侵袭，京都的疫情最为严重，截至7月9号，京都已经确定阿兹患者21449例。
面对这场突入起来的灾害，政-府已经下令隔离……”
周姐一边摘菜一边听新闻联播，旁边坐着正趴在桌子上写作业的岳小小。
“姨娘，这好像之前小荷姐姐得的病啊。”
“确实很像，连症状都一模一样哩。”
“可是小荷姐姐没事啊……也许你该听顾先生的。”
“嘘……小声点，要是被顾先生知道我私自把唐医生放进去就完了。”
“可是电视上说了，这种病要传染的，没准唐医生就被传染了，他不是回粤洲探亲了嘛。”
“哪能啊，这是巧合，你看我们不是都没事吗？这些天别出门了，外面都乱成一团了，我昨天买了好些菜，可以吃几天的了。”
“那我们为什么不离开这里？”
“能走到那去？我听人说国外好多地方也爆发了疫情，就是这几天的事，要说这传染也传染不到这么快啊……”
“也许是人故意的，在每个地方都下了毒，然后大家就生病了。”
“瞎说什么，小孩子不好好写作业，想什么呢。”
“人家又没说错嘛。”
“快写作业，都放假好几天了，你这个练习册怎么才写两篇？上次家长会我听老师说了，你成绩下降了好大一截，你看你们班上那个王俊，这次又考了第一名。同样的老师教，为什么人家能考第一？肯定是你上课没认真听……”
周姐又开始了日常碎碎念，岳小小翻了一个白眼，默默的抱着自己的作业本跑了。
“你去哪？”
“我回房间写作业！”
“我一说你你就跑，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这孩子真是的……”
周姐嘀咕了一句，继续低头择菜了。
……
岳小小抱着练习册往佣人房跑，路过花园的时候看到一道人影蹲在角落里不知道在做什么，岳小小心下好奇走了过去，走的近了才发现这人穿着小荷的衣服。
“小荷姐姐，你在做什么呀？”
人影听到声音转过身来，露出一张披头散发，被鲜血涂满的脸，在她的嘴里还咬着一块撕下的肉，岳小小目光下移，看到躺在灌木丛里已经血肉模糊的男人，那是家里的花匠，早上她还见过呢。
“啊——”
岳小小尖叫了一声，后退了两步，然后立马朝着相反方向跑去。
“小荷”见状从地上站起来，丢开已经死透的花匠，朝着岳小小逃走的方向走去，步伐蹒跚，神色麻木，嘴里还流着口涎。
在她身后，花匠也睁开了眼睛，脸上的肉已经被小荷撕下了一大块，露出森森白骨，但他像丝毫感受不到疼痛，跟在小荷身后，步伐蹒跚的朝客厅走去。
岳小小慌不择路的跑回了厨房，却已经看不见周姐的身影，姨娘这时候跑那里去了，岳小小扭头又跑进客厅，然后直接往顾韫的卧室跑，疯狂的拍门。
“顾先生，顾先生，快开门，出事了！”
顾韫正在修炼，听到声音打开门，就看见了满脸泪水惊恐不安的岳小小。
“发生什么事了？”
“顾先生，我看到小荷姐姐杀人了，好多血，就在花园里。”
顾韫脸色微变，立刻朝着楼下走去，走了两步看到岳小小还愣在原地，显然是还没缓过劲来，立刻冷冷说了一句：“跟上我。”
岳小小回过神来，立刻蹬蹬跑到顾韫身边，心里怕的要死，看着身边镇定非常的顾韫，小心翼翼的伸手拽住了顾韫的衣角。
顾韫瞥了她一眼，没说什么，走下楼出了客厅往花园走去，刚走到门口，就看见“小荷”和“花匠”形容恐怖的往这边走，活人的气息一出现，他们步伐又快了几分。
果然尸变了，现在的小荷已经不能称为人了……只是这尸变和顾韫见过的还有些不同。
顾韫伸手将一道符纂打了出去，符纂里包含的雷电之力在接触到“小荷”身体的瞬间爆发出来，将“小荷”身体灼成焦黑，“小荷”动作僵了一下，倒在地上不动了。
如法炮制解决了花匠，顾韫才收回手，走到两具炭黑的尸体旁边，尸体上的符纸已经碎成灰了，不能再用。
炼制符纂还是顾韫从段家回来才开始的，灵力总有耗尽的时候，关键时候多些符纂防身也好，没想到这么快就派上用场了。
见到顾韫轻而易举解决了两个人，岳小小心里又怕又崇拜。
“顾……顾先生，小荷姐姐怎么…怎么会变成这样？”
“她已经不是你小荷姐姐了，只是一具拥有行动能力的尸体。”
“这么说小荷姐姐早就死了吗？是不是那些得了阿兹的都要死？”
“那是什么？”顾韫从来不看电视，自然不知道阿兹病毒已经席卷全球。
“新闻上说的，好多人都跟小荷姐姐一样得了病，现在全世界都是。”
顾韫心里一惊，尸变的不知小荷，还有很多人？那这简直是一场灾难！
“对了，姨娘，顾先生，我姨娘不见了！”岳小小刚经历了这么恐怖的事，心里十分担心姨娘的安危，眼泪汪汪的看着顾韫：“顾先生，你陪我去找找姨娘好不好？”
顾韫点了点头，岳小小立刻拉着他往佣人房走，既然姨娘不在厨房，那极有可能就是回佣人房了，岳小小首先推开了姨娘的房门，房间里干净整洁，姨娘并没有回来过。
那姨娘会去那里呢？
顾韫偏了偏头，听到了隔壁的佣人房里有声音，是小荷和惠芝住的那一间。顾韫立刻朝着隔壁走去，推开门，满屋子的血腥味，惠芝跪在房间中央，正在啃食地上的尸体，而那尸体赫然穿着周姐的衣服。
“姨娘！”岳小小哭喊一声，立刻就想往房间里冲，被顾韫眼疾手快拽住了，然后顾韫直接退了出去，关上门，上了锁。
“已经没救了，节哀顺变。”顾韫已经看出周姐即将尸变，这个时候杀了惠芝也没用了。
岳小小站在房门前一动不动，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掉，爸爸在她小时候就死了，妈妈改嫁去了外地，当她不存在。
她一直都是跟姨娘住在一起，姨娘是她最亲的人，可是现在姨娘死了……越想越是伤心，加上先前没发泄出来的恐惧，岳小小突然蹲在地上嚎啕大哭了起来。
本来就是个半大的孩子，顾韫也没指望她沉着冷静，从口袋里抽出一张手巾递给岳小小，顾韫走到窗边，目光落在外面。
花园里不知道从那里进来几个人，和小荷一样四处逡巡着，耳边还能隐隐听到惨叫声，从马路上传来。看来岳小小说的是真的，这个世界已经被活死人侵袭了，想到此时远在青州的顾母，顾韫有些担心。
和徐知章离婚后，顾母也看开了，男人什么的可有可无，余生有钱就足够了，当晚就带着王姨去了青州度假了，说要好好享受一把人生，到现在还没回来。
顾韫拨通了电话，很快就被顾母接了起来。
“妈，外面出了一点事，你找个人少的地方住着，这些日子不要出门了，等我来接你。”
“我正准备给你打电话呢，是不是那个阿兹病毒？我听说了，这段时间新闻天天都在播，青州还没有出现生病的，倒是小韫你在的京都最是严重，你别担心妈，照顾好自己。”
“没有那么简单，得病的人都变异成了怪物，见人就咬，你小心些，别被感染了，我随后就来找你。”
“那不就是丧尸吗？太可怕了，行，妈这就跟你王姨商量，立刻搬到山上的茶园里去。”
“妈你把地址发给我，我把这边的事处理完了就过来。”
“好”
顾韫挂断了电话，回过头看到岳小小站在他身后，鼻子抽抽嗒嗒的，情绪却已经平稳下来了，这小姑娘算是承受力强的。
“顾先生，您要离开了吗？能…能不能带上我？”岳小小的手指绞着衣角，内心惴惴不安，姨娘死了，她无处可去，现在到处都是怪物，她出去只能是死路一条。
顾韫没有说话，岳小小有些慌了，仰起头看着顾韫：“顾先生，我保证不会给您添麻烦的，我会做饭，还会洗衣服，我什么都肯干，以后也不会再哭了，求您不要丢下我。”
“我要去青州，青州很远。”
“我不怕，只要跟着您，我去那里都可以，我已经没有了姨娘，以后您就是我的主人，我愿追随您永生永世，至死方休。”
说完，岳小小跪在地上，郑重给顾韫嗑了三个响头，顾韫注视着岳小小泪水还没干的脸颊，对方眼神里的坚定让人动容，这个小姑娘好像忽然之间就长大了。
片刻之后，顾韫将手机放回口袋。
“不用如此，我不需要一个小姑娘当随从。”顿了一下，顾韫继续说到：“不过，带上你也无妨，去装一些食物打包带走，在客厅等我。”
“好，我这就去！”
岳小小黯淡的眼睛在听到顾韫后面的话后一下亮了起来，她从地上站起来，朝着厨房跑去，生怕办事不麻利顾韫就不要她了。
顾韫走回房间，将抽屉里的药瓶都装进了双肩背包里，然后又放了两套衣物，他已经辟谷，不需要食物，连洗澡都可以靠法术解决，对别人来说绝望的末世，对他并没有多大影响。
做完这一切，顾韫背着双肩包离开了房间，客厅里，岳小小已经背着她的书包在等他了。因为承重有限，岳小小只背了五瓶矿泉水，剩下的就是巧克力，糖果，牛肉干等高热量的食物，鼓鼓的装了一书包。
除此之外，岳小小换了一身学校发的运动服，跟校服差不多的款式，带着一个鸭舌帽，手上还拿了棒球棍，用她的话来说是防身的。
现在两人什么都有了，就差一辆车了，可是两人都不会开车，顾韫决定再去街上抓一个司机，刚准备出门，关的严丝密缝的房门忽然被人大力敲响了，伴随着大声的呼救声。
男人大声的呼救声透过门缝传进来，听在耳中都能感觉到他的焦急和惊恐。
顾韫纹丝不动，他并不喜欢救无关的人，一来麻烦，二来救的人还会给他带来新的麻烦。岳小小看了看门，又看了看顾韫，心里有些不忍，但最终还是抱着自己的棒球棍什么都没说。
过了一会儿，拍门声消失了，岳小小听到了急促的跑动声，想来是那人见这户人见死不救后就跑了。岳小小悄悄的走到窗户边，想看看那个男人到底怎么样了。
只见一个形容狼狈的男人穿过马路，跑到了对面那幢别墅的门前，继续疯狂的敲门。敲了十几下，门开了，一个老妇人颤巍巍的打开门，还没说上什么就被男人撞倒在地，男人趁机冲进房子，还关上了门。
老妇人被关在了门外，不管怎么敲打，房门都没有再打开，过了一会儿，两个游荡的丧尸到了老妇人门前，将老妇人咬了，原地剩下老妇人血淋淋的尸体。
看到这一幕，岳小小的脸色一下变得惨白，她不禁想要是刚才她去开了门，那个男人是不是也会将她推出去，只为了独自占有别墅的生存空间和食物？世界上怎么会有如此自私恶毒的人？
岳小小从小被灌输的“好人好报”“乐于助人”的思想摇摇欲坠……
见到岳小小这样，顾韫走到沙发边坐下，端起茶抿了一口，不紧不慢的开了口：“这个世界上有各种各样的人，有的人救了会成为拖累，有的人救了会恩将仇报，还有的人将你的恩情当作理所当然最后反咬一口，只有极少的一部分人是值得的，在没有足够的自保之力前，怜悯只会让你死的更快。”
这样的道理是修真界人人都知道的，修真界本就是弱肉强食，强者为尊的地方，但是对于长久处于和谐社会中的人来说，这样的道理过于冷酷无情了。顾韫不会多说，点到即止，岳小小能不能接受就看个人造化了。
过了一会儿，顾韫站起身，准备走了，两人一人背了一个双肩包，没有从正门走，而是穿过花园翻的围墙，另一边小道上没什么人，不容易被注意到。
不然一个男人，带着一个孩子，背着鼓鼓的书包，很容易被盯上，就算顾韫不怕，也会觉得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