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大的体积, 从那种高度坠下来,本来足以把陆维西砸成肉酱的水泥板,却在将车顶压变形到一定程度后停了下来,像是被什么抵住了一样。
顾韫扑在陆维西身上, 身体周围用灵力撑起了一个护体光罩, 抵挡住了水泥板的冲击,直到灵力耗尽, 光罩才散去。
“噗——”
待到一切结束, 顾韫一口血直接喷在了陆维西胸口, 温热的, 鲜红的, 将陆维西打理整洁的西装染的乱七八糟, 陆维西从未有过这么狼狈的时候。
“为什么这么做?”陆维西的声音干涩非常,此情此景落在他眼里就是顾韫替他挡下了冲击, 不然现在他绝不会好好坐在这里, 事实也确实如此。
“你对我还有些用处,死了会很麻烦。”顾韫的语调淡淡的,似乎刚才这场意外没给他造成丝毫影响,只有苍白的脸色显示出他现在状态并不好。
陆维西苦笑一声, 对顾韫的不解风情有了进一步认识。
“顾先生,你还真是不懂怎么讨人喜欢啊……”
“……”
……
虽然顾韫及时发现了意外,却根本来不及护住全身,后背受到了一定冲击, 内脏被挤压出血。医生检查过后表示侥幸没有性命之忧,却需要住院一段时间治疗。
此刻顾韫换了一身病号服靠坐在床头, 陆维西去了解进一步的情况了, 房间里只有顾韫一人, 十分安静。
某一时刻,走廊里突然响起急促的脚步声,随后房门被人推开,顾韫抬起头,看见了神色慌乱的段珩息。
“怎么会受伤?严重吗?医生怎么说?”
段珩息走到床边,焦急的注视着顾韫,他本来在外地出差,听到手下汇报顾韫住院之后,生意也顾不得做了,直接乘坐专机赶了回来。
一路上心跳的好快,生怕顾韫出了什么问题,终于见到顾韫完好坐在医院床上,段珩息心里心里才算是安心了几分。
“我没事,只是受到了一点撞击,需要休养一段时间。”
“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么会受伤?”
“出了一点意外。”顾韫顿了一下,想到自己感应到的塔吊操作室里一晃而过的人影,脸色冷了几分。“但愿是意外吧……”
顾韫一而再遭到袭击,那有那么多意外?段珩息按耐住火气,拿起手机发了一条信息。
“你放心,这件事我会去查,如果真是他,那就留不得了。”
“……”
……
没一会儿,陆维西回来了,手上拿着一堆单子,看到病房里的段珩息时顿了一下,随后如常的走了进来。
“住院手续已经办好了,顾先生接下来就好好静养吧,我会留下来照顾你。”
“不用劳烦陆教授了,顾韫这里我在就行了。”段珩息怎么可能留陆维西和顾韫相处。
“段总说笑了,顾先生是为了救我才受的伤,理应由我来照顾。”
“没事,顾韫一直都这么善良,什么猫猫狗狗都救,陆教授不用放在心上。”
善良……
猫猫狗狗……
陆维西看着段珩息防他像防贼一样的眼神,忽然就笑了。
“据我所知,顾先生已经跟段总离婚了,段总好像没有资格替他做决定吧?”
“那也总比你一个外人来的放心,谁知道你接近顾韫是为了什么?”
“段总你真的误会了,顾先生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怎么会恩将仇报呢?”说完,陆维西话锋一转:“段总对我百般阻挠,是对自己的魅力不自信,还是不信任顾先生?”
“你胡说什么,顾韫怎么会看上你这样的人?”
“那好,干脆让顾先生自己做决定,看他愿意留谁下来。”
两人一齐看向顾韫,眼睛里盛放着势在必得的光芒。
顾韫早就烦了这两人在他面前吵来吵去,吵得他头疼,闻言,直接开了口:“都走吧,把刚才给我送衣服那个小护士叫来就行。”
“……”
两个人在这里争了半天,结果被一个不知道那里冒出来的护士撬了墙角,此时内心都有种吐血的感觉。
陆维西对于顾韫说一不二的性格已经有了一定了解,知道纠缠下去没用,正好趁着这个时间去调查一下今天的事,当即将住院材料等收好,和顾韫约定明天再来看他就离开了。
“他都走了,你怎么还不走?”顾韫看向站在一边的段珩息。
“那个小护士是谁?她有什么好的?你为什么要找她?”越说越委屈,段珩息感觉自己真的悲剧惨了。“我从那么远的地方赶回来,你为了她就要赶我走……”
“……”顾韫此时真的很想撬开段珩息的脑子看看他的脑子到底是怎么长的,重点是这个吗?
在顾韫迫人的视线注视下,段珩息直接一屁股坐在了旁边的沙发上。
“我不管,我不走。”
然后就打电话让人把自己的文件电脑什么的送了过来,在顾韫的病房里处理起公司事务。
“……”
直到下午5:30,段珩息才结束了工作,净了手,从门外拿进来三个保温桶,打开来粥和小菜色香味俱全,全都是江盛的厨师做的。
段珩息将床上的桌子抽了出来,然后将菜摆好,自己端着粥舀了一勺子,吹了吹,送到顾韫嘴边。
“我手没有受伤……”
“医生说你要静养,静养就是不要动,躺着就行了,来张嘴,我喂你。”
“……”
顾韫最后还是拗不过段珩息,接受了他的投喂,只是吃了半碗就不吃了,段珩息心满意足的将东西收起来。
“时候不早了,你早点回去吧。”
“回去?为什么要回去?”
顾韫惊讶的看着段珩息:“不回去你睡那?”
“沙发。”
“……”
顾韫住的是医院最好的VIP套房,任何地方都不缺少特权阶级,这家医院本来就是绿洲名下的,陆维西凭借自身的高权限,直接将顾韫安排进了最高等的病房。
病房里除了顾韫床位所在的房间,还自带卫生间和浴室,满足人一切生理需求,段珩息要在这里过夜,除了没家里睡得舒服,其他并没有什么不便。
然后助理就把段珩息的洗漱用品和睡衣送了过来,还准备好了段珩息明天要穿的西装。
顾韫看到段珩息这个样子,也不再说什么,本来离婚是为了和段珩息保持距离,结果离婚后段珩息凑的更紧了,他也无力改变,顺其自然吧。
又过了许久,夜幕降临,段珩息看了一眼手表,九点了,合上文件,段珩息走到床边:“你该休息了,我送你去洗漱。”
不等顾韫明白段珩息这个‘送’是什么意思,段珩息已经掀开顾韫身上的被子,弯下腰,手臂穿过顾韫的脚弯,将顾韫横抱了起来。
“……”
愣了一下,顾韫立刻撑住段珩息的胸口,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放我下来,我能走路。”
“很快就好了,听话。”
“不行,放我下来。”这是顾韫的底线,段珩息真把他当成半身不遂的人照顾了吗?
顾韫还从未被人抱过,这种感觉十分古怪,让他心里很不自在,用了一些力道要推开段珩息。
“我抱不动了,你再动就要摔地上了。”说话间段珩息的手臂装模做样的松了一下,顾韫吓了一跳,果然不敢再动了。
段珩息成功将顾韫抱进了卫生间,让顾韫站在自己脚背上,将已经挤好牙膏的牙刷递给他,等到顾韫洗漱完,又把他抱了回去。
终于落到了柔软的床铺上,顾韫松了一口气,然后立马钻进了被子,很怕段珩息又提出什么奇怪的要求。
见状,段珩息有些失落,如果可以的话,他都想抱着顾韫不撒手了,那种感觉真是美妙极了。
不过想到接下来还有机会,段珩息的丧气立马一扫而空,开始脱起身上的衣服来,等顾韫转过头来,段珩息已经把上衣脱干净了。
蜜色的皮肤紧贴流畅的肌肉,显示出段珩息强健的身材来,顾韫自认自己身材匀称,却是不像段珩息这般肌肉饱满,大概是因为他修心而非炼体。
“如何?喜欢吗?”段珩息不知何时凑到了顾韫面前,此时顾韫看向他的眼神如此专注,他已经有多久没有得到顾韫这般关注了。果然恋爱手册上说的对,有的时候色-诱也不失一种好办法。
顾韫现在是不是被他迷住了?
心里是不是像小鹿一样乱撞?
一会儿会不会向他索吻?
他该用什么姿势好呢?
正在段珩息想入非非的时候,顾韫收回目光,淡淡的开了口:“我突然想到你或许可以走法体双修的道路,我这里还有一副炼体方子,你拿纸笔来,我给你写下来。”
“……”
段珩息难以置信的瞪着顾韫,活像是受了多大的委屈一样。
“你看到我这副身体就只想到了开药方?”
“不然呢?”
“你就没有觉得心跳加速,脸上发烫?”
“那是一种什么病吗?”
一种什么病吗……
什么病吗……
病吗……
在顾韫一本正经的死亡提问下,段珩息自闭了,拿起衣服悲愤的进了浴室,去他妈的恋爱手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