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并没有做到最后一步,裴瑾容虽然难受,但还是强忍住自己的欲.望,他想给宋闻清最好的体验。这几日他忙着编织竹筐,没时间去镇上买几本话本学习,也不好意思直接出口问京城里的朋友。

  宋闻清见他停下,舔了舔嘴唇。少年就把头埋在他的颈窝里喘气,平复自己心跳。

  他缓过神来,意识到自己刚才和裴瑾容两人在床上做了什么后,才慢半拍地害羞起来。

  折腾了许久,他俩也都有了困意。裴瑾容环抱住宋闻清,伴随着外面的蝉鸣,两人沉沉睡去。

  第二天清晨宋闻清先醒来,少年的睡颜近在眼前,他微微勾唇。屋外灰球比两人醒得早,在门外哼哼唧唧地叫唤。宋闻清松开裴瑾容的手起身穿鞋,却发现少年身体一僵。

  他笑得更开心了,也没拆穿裴瑾容的小把戏,还颇为友好的给他把门带上。

  宋闻清把关在鸡笼里的鸡放出来自己觅食,灰球还挺乖,见鸡崽出来也没上前扑腾,乖乖地围着宋闻清的脚转。村里的狗好养,他们吃什么灰球就吃什么。

  他先吃好,嘱咐红着耳朵低头不敢和他对视的裴瑾容道:“你等会儿把碗洗了,我出门去做义诊。”

  裴瑾容点头,见他要走,伸手扯他的衣角:“你、你先等会儿,我看看你的脖颈上有没有红痕。”说着假装咳嗽两声,掩饰自己的慌张。

  昨日两人闹得凶,他怕在宋闻清脖子上留下痕迹。

  宋闻清闻言,点点头,在他身旁坐下。

  裴瑾容昨晚太生疏了,他看着宋闻清脖子上的红斑,小声道:“阿闻,这里有一点。”

  望向他湿漉漉的大眼睛,宋闻清轻笑出声:“没事,这个位置不明显。待会儿我出门时换一件长衫就可以。”

  说换就换,宋闻清起身进了里屋,没好一会儿就出来了。今天要去义诊,他挑了件看起来像郎中一点的衣衫。穿着在裴瑾容面前转了一圈,问:“这件看起来如何?”

  裴瑾容见红斑被彻底挡住了,说:“看起来很像京城里的医师。”

  医师?

  宋闻清觉得这个称呼新奇得很,这里村民一般都叫郎中,没想到在京城也有医师的说法。他也更确信了自己这个便宜相公是京城中的人。

  得到裴瑾容的肯定,宋闻清收拾好就出门了。

  因为义诊需要用到桌子和椅子,家里倒是有,只是有些重。他决定去找赵临他们借板车,把桌子和椅子拉过去再说。

  他刚开始本来想着左右裴瑾容家就在村头,不如就在家门口摆算了。但后面想了想,还是决定去官道那边。

  邻边几个村要是有些疑难杂症的也能找过来。

  赵临倒是答应得很爽快,从柴房里把板车拉出来后笑着道:“闻哥儿这是打算自己去山上打猎?”

  昨日他们几个糙汉子去李郎中那里按照宋闻清开的药方子抓药,李郎中那里缺了几味药,赵临便让几人把自己负责记下的说出来,让李郎中写。自己拿着药方子就火急火燎地往县城去了。

  还好最后赶上,把药抓了回来煎下给陆回喝上。他自己也喝了碗,以防万一自己嘴里有小伤口。

  当时忙着赶回来,县城郎中拿着他的药方子抓完药后千叮咛万嘱咐让他晚上再去一趟。这一去他才知道这副药里面有几味药开得妙得很,县城郎中拉着他问开这副药之人是谁。怕好心做坏事,给宋闻清招惹些不必要的麻烦,赵临只说等他回来问问再做答复。

  心里也对宋闻清再次改观,还好他也不同他们计较之前说的闲话。

  宋闻清从他手中接过板车,说:“我待会儿要去官道那边义诊,拿板车过去拉桌子和椅子。”

  赵临一听这话,连忙道:“这种小事我们兄弟几个来就行。”

  怕宋闻清想多,他又说:“你放心,就当是报答昨日陆回的救命之恩。再说了,恐怕往后我们几个若是生病了还得找你看。”

  对上赵临的视线,宋闻清点点头,看来他已经放下了。

  “那就麻烦你们了。”

  赵临笑着拍拍胸脯:“不麻烦。”说完朝里屋招呼,“哥几个,出来干活!”

  没几分钟,之前一块儿打猎的几个人从赵临家灶房里伸出头来,把手上的碗放下:“来了来了。”

  几个人还有点害羞地挠挠头:“闻哥儿,之前的事对不住了。”

  宋闻清心眼也不小,摆摆手道:“没事,你们后来不也帮我把杨梅拿下山了。”

  裴瑾容坐在院子里编竹筐,看宋闻清带着一行人进来,还没等他说话,宋闻清先出声解释:“我带他们来拿桌子和椅子。”

  裴瑾容点点头,宋闻清便带着几人往里屋去。

  赵临在知道宋闻清被迫嫁给裴瑾容时,心里对裴瑾容没什么好印象。加上之前村里人都说他性子冷得很,赵临下意识以为往后宋闻清的日子怕是不好过。

  今日一瞧倒是觉得传言有误,裴瑾容一看见宋闻清,眼里都充满着温柔。

  他身边趴着灰球,时不时摇摇尾巴。见宋闻清出来,撒欢地绕着他转。

  没好一会儿,几人将宋闻清要用到的东西放好在板车上便往官道方向去了。

  “临哥,瑾小郎真能装。”

  宋闻清走得慢,他们几个人在前面,旁边一个汉子嘟囔道。

  赵临不解,汉子继续说:“他刚才笑得让我瘆得慌。”汉子边说还边抖抖身子,“之前我不是和你们说我爹去村长家,发现村长家有几个竹筐编得好。他打听好是谁做的后第二天就拉着我上门了,我和我爹就坐在旁边看他编,一早上就没蹦出几句话来。脸冷得能冻死个人。”

  “还有刚刚你们进去搬桌子,我和浩言在外面守板车,他瞧我和浩言的眼神,和看闻哥儿完全不同。”汉子拍拍身边的人,“不信你问浩言。”

  赵临闻言,转头看陈浩言。

  陈浩言先是看了眼宋闻清与他们的距离,见离得远才说:“嗯,确实像是两个人。”

  “那你之前不早点说,让我以为闻哥儿嫁给裴瑾容得过苦日子。”赵临显然重点不在后面,他想到自己以前喝醉了在这帮兄弟面前胡言乱语,说什么宋闻清嫁给裴瑾容这个残废不如嫁给他,以后生活还能有个保障。

  现在一看人家不是有门手艺在身上的吗?他一想到那些话脸上就热得慌。

  汉子揉揉被赵临敲得发疼的脑门,委屈道:“我之前没注意听我爹说他的名字。而且后面我和我爹不是忘记拿东西了吗?我回去一看他当时是站起来的啊。这谁能把他俩联系起来,我当时还纳闷咱村里啥时候来了那么号人物。”

  站起来的?赵临微微皱眉。

  陈浩言斟酌了会儿,出声道:“临哥,你说我们要不要和闻哥儿说一声?”

  赵临踹了他一脚:“他俩啥关系?你真当闻哥儿像你一样傻。”

  他俩完全就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几人一听,也就歇了心思。也对,闻哥儿心里清楚得像明镜一样,还用他们说?

  帮宋闻清把桌子和椅子放好后,赵临就带着他们回去了。

  宋闻清掏出纸笔,有些郁闷。以前他义诊的时候最起码都拿了个听诊器,现在身上别说听诊器了,连手术刀都还没有。

  不过还好他受奶奶的影响,对中医感兴趣得很,大学时还辅修了中医。当时没想到将中西医结合,也以为不会有机会了。现在倒是一切都顺理成章。

  宋闻清题了“义诊”两个字放在旁边,百无聊赖地坐着等人来。

  人没等到,路上倒是遇到个小孩儿说他是江湖骗子。

  宋闻清:“……”

  算了,万事开头难。他没钱开医馆,名声也没有,谁敢来找他看病。

  眼看着快晌午了,过路的人倒是很多,却没人停下来。村里几个哥儿刚去集市上买菜回来,看宋闻清坐着那儿,都上前看热闹。

  听宋闻清是在这里义诊后又提着竹筐回家了,看样子压根不相信宋闻清真会看病。

  坐了一上午,都没等到个人来。肚子饿得慌,宋闻清想了想,打算先回家吃个饭再说。

  裴瑾容在家,饭菜早已备好。宋闻清随便吃了两口,又回去坐着了。

  这一坐又是一下午,停下来问的人倒是挺多。加上在官道上,邻村的人也会问上两嘴。不过他们脸上的表情显然是不相信他。

  他也没气馁,这才第一天,往后再多坐几天冷板凳也正常得很。

  快要傍晚,宋闻清想到家里的鸡粮快没了,决定过几天再来试试。今日先把有他这么号人物的消息散出去,时间久了总会有人来试试水。

  见旁边摆摊卖菜的好些人都没把摊子挪回家,宋闻清也偷懒,左右就一张桌子和椅子,还能有人偷了不是。

  回到家时,裴瑾容已经把竹筐全部编好了。宋闻清见还有点竹条,疑惑道:“阿瑾,这些竹条恐怕不够再编一个竹筐了。”

  裴瑾容一听,抬头笑着说:“不做竹筐,拿来给阿闻做花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