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级中的特级,最强的流砂咒灵,Satoru◎
没有任何预兆的, 某一日醒来,夏油杰发现,五条悟消失了。
不是失踪、不是陷入某种未知的事件断联, 而是真正意义上的「消失」。
“啊?五条悟?咒术界御三家?”
东京咒术高专,三年级教室内
身穿制服的高中女生挑起眉, 一脸受不了地看向一再询问的同窗, 右眼下的泪痣在阳光下尤为明显,
“你怎么还在说这种梦话啊, 夏油。”
“从一年级入学开始,这届的咒术师就只有我们两个人哦,至于你提到的那个什么……”
家入硝子一边说着, 拿下嘴里叼着的戒烟糖果,回想起夏油杰的形容,
“银发、天生六眼、还能使用无下限术式的最强天才, 传闻中菅原道真后代的五条大少爷,五条悟君, 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设定,又不是Jump系漫画的主人公。”
作为咒术界少有的,擅长使用反转术式治疗的‘奶妈人才’。
家入硝子说到这,自己先忍不住笑了起来摇头道,
“先不论这个设定是否合乎常理,就假设你说的‘无下限术式’真有其人, 那五条少爷未免也太过倒霉了一点。”
越是强大的术式,代价越是可怕。
一个人的大脑,所能接收的信息量是有上限的。
而‘无下限术式’和‘天生六眼’的特性, 就注定了术式的拥有者必须随时随地, 保持大脑高运算的消耗状态。
电脑的CPU烧坏了, 还能换一台新的,那么人脑呢?
“——夏油,我很难想象这个‘五条少爷’,要在什么样的环境下才能顺利长大,不被刺杀或者夭折。”
“就算退一万步,即使他真的度过了幼年期,早晚也会因为使用自己的术式,在成年前被‘烧’成白痴。”
夏油杰:“……”
……全对。
然而现实,就是这么不合常理。
无法顺利长大的悟,在五条家族的全力保护下,不仅活蹦乱跳,还学会了反转术式,夜以继日地祸祸他们。
黑发咒术师在心中默默补充。
家入硝子瞥了眼夏油杰,无声地叹了口气。
不需要多余的询问,她用脚趾头想,就知道固执的同窗还没有放弃‘五条悟是真实存在’的念头。
这算什么?
即使是咒术最强孤狼,也要有幻想朋友?
想到这,高中女生顿时夸张地抖了一下肩膀,被自己的想法恶寒得不轻。
虽然不想搭理男子高中生无聊的妄想,但本着塑料一样的同窗情谊,家入硝子还是提醒了一句,
“还有那个‘御三家’——”
“夏油,这些话你在这里说说就算了,可不要到处宣扬哦,真正的大少爷们听了不会高兴的。”
“……什么意思?”
夏油杰一愣,某种无言的预感从心底翻滚而出。
他有一种直觉,接下来硝子所说的话,绝对不是他想要听到的内容。
果然——
“因为咒术界,从来就没有所谓的‘御三家’。”
家入硝子的话,让夏油杰的脑袋一空。
黑发咒术师猛地瞪大了修长的双眼,怔怔地看着家入硝子。
对方吐出的话语如同铁锤,每一个字,都一下一下地敲在他的神经上,在耳边清晰回响,
“咒术师一直就只有‘禅院’和‘加茂’两个大家,你说的五条也好,菅原道真的后代也好,根本就不存在。”
没错,不存在。
至此,夏油杰发现,他的挚友五条悟消失了。
不是失踪,而是彻彻底底的,「不存在」。
在那之后,夏油杰不死心地做了很多调查。
夜蛾老师、七海、灰原……
他们在被问起‘五条悟’时,脸上都是相同的疑惑。
“五条悟?是你发现的新生吗?觉得不错的话,就带来吧……”
夜蛾正道抹了把脸,眼睛下的青色阴影堪比熊猫,
“最近咒术界的局势越来越糟糕了,还有那个棘手的流砂咒灵——”
“夏油前辈,大白天的请不要说鬼故事。”
每日在猝死边缘徘徊,一度喊出‘咒术师就是狗屎’的七海建人听闻,很不给面子地扭曲起一整张脸,露出了不亚于噩梦缠身的表情,
“就算是最强,但有这样的前辈,只会让自己人先胃溃疡,精神崩溃吧?”
至于脾气温柔的好少年灰原,脸上担忧的表情都快藏不住了,
“前辈,是最近的任务太多了吗?不嫌弃的话,我和七海可以分担一部分,请务必注意休息。”
七海建人跟着皱紧了眉头,看上去对骤增的任务量很有意见。
但他看了眼夏油杰后,还是赞同地点了点头。
“哈哈,不用了,只是正好看了一部不错的漫画,随便发想的设定而已。”
夏油杰微笑地拒绝了后辈的好意。
在两人转身离开后,黑发咒术师的笑容瞬间消散,脸色也难看得可怕。
太奇怪了……究竟是怎么回事?
咒术高专档案室内
夏油杰放下手里的资料,两边的太阳穴痛得突突直跳。
学生档案名册、三年以来的任务报告书,以及其他有关的材料,全都被夏油杰翻了出来,然而最终的结果,和家入硝子说得一样,没有丝毫收获。
更糟糕的是,和五条悟有关的信息也全都消失了。
即使是过去他们一起搭档解决的咒灵,任务报告栏上,也只有他一个人的名字。
如果不是确认过咒灵的残秽,夏油杰几乎要以为,自己是在某次出任务时不小心失手,掉进哪个咒灵展开的领域结界里……
——等等!结界?
黑发咒术师一愣,他像是想到了什么,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冲向另一摞作为机密,尘封的任务档案。
如果普通的任务记录会被篡改的话,那么,唯独那一份——
夏油杰的脑中,迅速闪过一个黑发少女的身影。
那是他和悟在一年前接到的重要任务。
尽管报告已经调入档案,但以咒术界一向糟糕的善后效率,那份报告应该还在这里才对!
只要找到它——!
黑发咒术师走到档案柜前,想也不想地曲起手肘,打破了密封的玻璃。
夏油杰踩着一地碎片,从成叠的机密档案里,准确地抓出了搜寻的那本。
随后在翻开的瞬间,他的瞳孔骤然一缩——
——【“2006年3月,星浆体天内理子由一级咒术师夏油杰,平安押往薨星宫本殿,成功与天元大人完成同化。盘星教暗杀计划宣告失败,于数日后,遭到未知咒灵袭击,人员尽数覆灭。”】
——【“……残秽痕迹,推测是特级咒灵,具体情况未知……”】
之后的内容,已经没有看的必要了。
星浆体天内理子,同化成功?!
不对,这和他记忆里的——
【“我们是最强的,不管小理子做出怎样的选择,我们都会保障你的未来。”】
【“——同化后,和大家分离也没有关系,但是……果然,夏油杰,我不想死!我还想和大家待久一点,和大家去各种各样的地方,我不想死……”】
【“呀,辛苦了,解散解散……”】
【“最强又怎么样?得了父母的恩惠,却还是败给了我这样没有咒力的猴子——”】
……
…………
成片的回忆如同残破的影像,在夏油杰的眼前不断闪回。
耳边开始出现奇怪的轰鸣,絮絮叨叨的尖锐杂音接连响起,刺激着黑发咒术师的大脑。
档案从手中滑落,‘呯’地一声,摔在地上。
夏油杰痛苦地抬手,摁住了疯狂跳动的太阳穴。
刺耳的尖鸣在脑海里不断放大,仿佛有无数只看不见的手,正用漆黑的尖指甲一遍又一遍地抓挠着玻璃,夏油杰身形不稳地摇晃了一下。
恍惚之间,他像是看到了有电视花屏一样的白点,在眼前掠过,
一个身披袈裟,僧侣打扮的男人,背对着他,站在视线的尽头。
“你是……!”
夏油杰睁大了眼睛。
像是听到了黑发少年的喊声,那个熟悉的身影微微一动,朝着夏油杰缓缓转过身来。
耳边的尖利蜂鸣轰炸着神经,夏油杰骤然屏住了呼吸。
就在他即将看清那道身影的长相时——
“滴滴滴——!”
一道急促地电话铃声乍然响起,打破了档案室诡秘的空气。
袈裟装扮的男人如雾气一般,骤然消散,周围恢复如常。
房间内静悄悄的,只有电话铃声在空气里一遍又一遍,不停歇地回荡。
夏油杰出神般呆呆地站了一会儿。
一阵冷风吹来,黑发咒术师猛地打了寒战,堪堪回过神来。
少年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后背的衬衫不知什么时候被冷汗浸湿,湿漉漉的贴在身上。
……对了,电话。
夏油杰抓了抓汗水的刘海,用力呼出一口气。
他从裤袋里掏出手机,瞥了眼屏幕上的来电人,
“喂,灰原,什么事……”
一句‘事’的尾音还来不及说完,灰原雄的声音就如同惊雷,猛地在夏油杰的耳边炸开!
“夏油前辈,你在哪里?快回来——!”
“紧急任务——那个咒灵出现了!就在涉谷$#%……地区!”
“什么咒灵?喂,灰原……你听得到吗?说清楚,位置在哪里!”
夏油杰的脸色一变。
来不及追究其他异状,夏油杰直接打开最近的窗户,从高处的房间一跃而下。
半空中,巨大的虹龙咒灵现身,准确地接住了坠落的咒术师,带着人朝着涉谷的方向疾驰而去。
电话另一头乱糟糟的,时不时有人群的尖叫,夹杂着呼啸的狂风从听筒里传出。
地面上,所有逗留在东京地区的咒术师,被集体惊动。
他们或是如有所感地抬起了头,或是在同伴求援的电话下脸色剧变,同时调转方向,赶往目标地点。
凝重的情绪在所有人的心头翻滚,无声地蔓延开来。
如同巨大的灾厄乌云,沉沉地压制在所有咒术师的头顶。
这个情况……可不太妙啊。
不仅躲过了【窗】的监控,还让东京的咒术师倾巢而出。
然而最奇怪的是,能造成如此影响的咒灵,夏油杰本人竟然毫无印象。
到底是什么……
夏油杰皱紧了眉头,心中的不安与疑惑越来越强烈。
就在这是,异变出现了。
轰、轰、轰——!
伴随着一阵阵惊天动地的可怕轰鸣声,整个城市像是地震般剧烈摇晃起来。
人群此起彼伏的尖叫,被抛往上空,城市各处的马路上,都是撞击的车祸,警报器发出的蜂鸣声与火灾救援队出动的警铃混杂在一起,几乎要掀翻整个涉谷上空。
自高处往下看,到处都是逃跑的民众,脆弱的蝼蚁一般,抱头乱窜。
遽烈的狂风席卷而来。
高空之上,夏油杰于剧风中眯起了眼。
下一刻,他的眼睛又猛地睁到了最大,眼眶几乎圆睁到极致!
就在黑发咒术师目及所处的方向,一个巨大的、银色的物体骇然出现在他的视线中——
接近百层的高度,仿佛是天上的透明巨人,神话故事中的泰坦,于人间现身。
当它完全昂起头是,落下的阴影足以遮蔽天日。
这座城市,数以千万人生存的东京,对它而言,不过是小小的一抔土。
只要稍稍移动,就能轻而易举地踩踏在脚下。
这到底是……到底是——
夏油杰怔怔地望着眼前的山峦怪物,剧烈的震慑冲击,几乎让他丧失了全部的语言。
只能失语地、惊愕地仰头,注视那怪物一样的咒灵。
不,那已经不是人类可以理解,能够依靠单薄的【诅咒】,所创造出的生物了。
狂风之中,夏油杰睁大了双眼。
在某一瞬间,黑发咒术师发现,远处的透明怪物咒灵像是察觉到了什么,往自己的位置稍稍侧过了头。
明明是空无一如,仿佛鎏银一样轮廓的上,却传来了像是视线的目光。
一瞬间,四目相对。
夏油杰仿佛看到了一双苍蓝色的星瞳,从其中一闪而过!
你……你是——!!
黑发咒术师的心头,骤然一跳。
那份自始至终,都未曾消失的不安预兆,终于掀浪而起。
磅礴的海啸一般,对着夏油杰的心智悍然砸下!
与此同时,失联已久的电话,终于再次响起。
从听筒的另一端,窒息的空气一样,缓缓传来灰原雄虚弱的嗓音,
“……它醒了,夏油前辈,你快逃吧——我们不是它的对手。”
“那是真正的怪物——特级中的特级,被称为最强的流砂咒灵……”
“——【Satoru】”
“……”
“…………”
夏油杰倏地攥紧了手机,脸色惨白到了极致。
这到底是——
到底是——怎·么·回·事?!!!
悟!!!!!
作者有话说:
夏油:“……那个鸡掰猫呢??我那么大一只鸡掰猫呢!!”
东京(眼泪喷出来):“啊啊啊——!我没惹任何人啊,都是你的猫!”
横滨(微笑):“淡定点,兄弟,养什么猫,所以说金毛才是王道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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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知线索:
夏油少年,一觉醒来
世界骤变
挚友没有了
还没来得及悲伤
【最强咒灵】又袭击涉谷
且这个罪魁祸首
看上去,还是老熟人的样子
试问,杰哥此时的
心理阴影面积
PS.
此刻的无忧屋,正在赶来的路上
五条鸡掰猫啊,这次是真的干了很不得了的事……(仰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