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懂什么?”林鸿晖呵斥, 一巴掌拍在桌面上。
林慕青不懂林鸿晖为什么要乱点鸳鸯谱,而且还是这么突然,事前一点都没有跟她商量。她站了起来, 坚决道:“爸, 不管你怎么说,我都是不可能跟陆源有什么发展的,我一点都不喜欢他。”
她气愤地指向陆源离开的方向说,“你看他刚才的那个样子,有一丝一毫把我放在眼里的意思吗?嫁给他, 跟守活寡有什么区别?”
林鸿晖拍着桌子怒吼:“我决定的事,轮不到你插嘴, 陆源是万里挑一的金龟婿,你要好好把握!你动动脑子, 陆源在港城如日中天,今天要不是看在我的面子上,你以为你能见得到他?”
也许是知道自己的语气重了点,林鸿晖缓了缓, 又安抚道:“这几天,你就呆在家里住,不准离开, 到时候寿宴,我会正式跟陆源提这件事。”
林慕青气得跺脚,“爸,你不能干涉我的婚姻自由!我是绝对不可能嫁给陆源的。”
说完这话之后,林慕青就生气跑开了。
---
陆源在顺德有很多生意投资, 难得来一趟,从林鸿晖那里离开之后, 他就把自己的产业都巡了一遍。
说是巡查,其实也只是把负责人叫过来问话。他的生意太多,做不到面面俱到,所以养了很多人替他摆平生意上的问题。
此时陆源正待在他其中一家公司的办公室,阿景进来的时候,刚好看到陆源很是烦躁地挂电话。
来顺德两天陆源的电话都被打爆了,全是铺天盖地的邀请,生意场上大家都想在他跟前混个脸熟,图以后好办事。所以以往陆源离港都是保密行程,不会让外界知道他去了哪里,就是疲于应对这种情况。
“源哥,你昨晚安排我做的事我去落实了。”阿景走到陆源的面前,“我们的人查到小梨的父亲现在应该是在佛山禅城那一带,这件事要告诉她吗?”
阿景现在学精了,所有关于宁双梨的事都事先跟陆源汇报之后,再考虑要不要跟她说。
“禅城?”陆源嘴里念着这两个字。
这件事如果告诉宁双梨,以她的性格肯定坐不住,再加上他现在人不在家,那小屁孩没准会自己背着个小背包去寻亲。
说起来,王姨在他家上班那么多年,他从来没有听她说过她的生活,以前只知道是有个女儿,不知道还存在老公离家出走这一回事。
这种事,既然查到了也没必要隐瞒。宁双梨宁愿自己一个人都要去酒吧找她这个素未谋面父亲,看样子是事在必行。陆源手里握着一支笔,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在桌面上。
顺德和禅城皆在佛山,而且是相邻的两个区。宁双梨如果去找人,到时候他结束行程返港还可以顺路去禅城把她接上。
“查到什么就实话跟她说,她要是去佛山,你找两个人跟着她,别让她瞎跑。”
“好。”
---
下午三点左右的时候,古烨伟就又来了。
双梨请他进门。
古烨伟说,“查到了一点眉目。”
“照片上的人叫宁阳平,佛山禅城人,大约在2000年左右的时候在中环的小学当过老师,后来辞职下海创业,现在的住址是在佛山禅城区的新乡村。”
双梨眼带惊色,震惊到肩膀僵硬。她原本对这件事都不抱希望了,没想到才一上午的时间而已,居然能查的这么细,瞬间激动起来,追问说:“你确定吗?”
古烨伟点了点头,给双梨发去一个地址。
“我们查到宁阳平最近在这一带活动比较频繁,其余的暂时还没查到。”
“谢谢你!”
告别古烨伟,双梨回到沙发上坐着。用手机导航查他发来的地址,发现这是一处村庄,位置比较偏僻。
如果是坐车,她要在车站转车,然后再搭乘公交车去往这个地方。
到底要不要去呢?
双梨犯难。
现在既然已经有了眉目,如果不去查就太可惜了。陆源去顺德应该不会这么快回来,她等会坐车去到禅城区,今晚可以在那里的旅馆歇一晚,第二天再去这个村子查。
计划可行,双梨马上开始收拾行李,订好车票。
双梨不知道的是,在自己前脚踏出门口去往车站,后脚古烨伟就给阿景打去了电话汇报了她的行踪。
从港城到佛山,距离不远。双梨到禅城区的时候时间还早,所以她干脆直接背着行李前往新乡村。
新乡村虽说有个村字,但范围却异常宽广,几乎涵盖了整个镇。双梨到点下车的时候,正好就是新乡村的村头,往前一百米,就是镇子的集市。
双梨背着她的小背包,站在新乡村的牌坊踌躇着。她现在只知道宁阳平经常在这一带活动,却不并知道他的具体地址,也不清楚他的个人情况。
这样无头苍蝇似的去找人,效率太低。双梨眼瞅了一圈,见到村口的榕树头坐着好几个老头在下棋,旁边有个小超市,小超市的老板穿着白背心拖鞋,看着像本地人。
双梨迟疑了一下,走进超市随便买了点东西,然后借着这个由头拿出照片跟老板打听道:“老板,你认识这个人吗?他是住这附近吗?”
老板接过照片,用老花镜看了看说:“这不是阿平吗,你找他有事啊?”
双梨陡然一个激灵,双唇忍不住抖颤,“那、那请问你知道他的家在哪里吗,我想去拜访一下他。”
超市老板把老花镜从鼻梁拿开,然后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双梨,“拜访,你是他亲戚吗?”
双梨嗓子一噎,恍惚一下不知如何作答,只好硬着头皮说,“嗯,远房亲戚。”
“哦。”老板走出超市门口,手指指向村口的牌坊,“从牌坊这条路进去,大概五百米的时候左转,顺数第三间屋就是他的了。”
双梨往他说的方向看去,“谢谢你。”
走出超市,双梨抬头看向天空,此时月夜朦胧,深沉的夜色渐渐笼罩下来。她在这个地方人生地不熟,大晚上去拜访一个素未谋面的人,显然不是好主意。先找个地方住下来,明天再做打算。
谁知她刚走,一辆轿车就停在了超市门口,宁楚楚从后座下来去买水,超市老板看到她就说:“刚才有人来打听你老爸哇!”
宁楚楚不以为然,拿了两瓶矿泉水结账,“谁啊?找我爸做什么?”。
“一个跟你年纪差不多的女孩,拿着照片来问了一下。”
此时谢瑜也正好下车打算抽根烟,听到超市老板这么说,立马倒吸一口凉气,惊诧道:“什么照片?女孩呢,走了吗?”
超市老板被谢瑜眼中的那一股子惶恐惊到,“走、走了,刚走不久,拿着一张宁阳平年轻时候的照片,说是远方亲戚,来探亲的。”
宁楚楚看出不对劲,这么热的八月天,谢瑜的额头上竟然出了冷汗,“妈,你怎么了?”
谢瑜用力地咽了咽口水,失神落魄地走出超市上了车,却没有发动车子。
宁楚楚被她这样的状态吓得不轻,站在车门外问:“妈,你怎么了?”
谢瑜双手抓紧了方向盘,“你还记不记得你爸之前说,想找回前妻和她的孩子?”
宁楚楚点头,一脸厌恶。
她当然记得,爸爸自从病重之后就愈发怀念起往事,经常念叨前妻,不仅如此,还变得非常嫌弃她,觉得她总是闯祸,同时也嫌弃谢瑜是泼妇,说她们母女俩没有良心,他肝癌晚期住院,居然一次都没来探望。
所以宁阳平做梦都想找回自己的前妻还有孩子,甚至想把遗产分给她们,可是时过境迁,他一番查找却完全没有下文。
不过她也没把这事当回事,茫茫人海,找一个人哪有这最全支援裙易巫二而柒雾儿叭衣更新漫画音频呜呜视频么容易,反正现在爸爸都病入膏肓也没多少日子了,她作为家中独女,家产都是她的。
谢瑜说:“我怀疑刚才打听你爸的那个人,就是他和前妻的孩子。”
宁楚楚惊讶地张大了嘴巴,“不能吧,你是不是想多了?”
“不会想多,超市老板说她是拿着一张你爸年轻的照片来的,除了他前妻,谁会有他年轻的照片?”
谢瑜说着,一拳打在方向盘上,气的牙痒痒,“而且什么时候不来,偏偏这时候来!”
后天就是一年一度的祭祖活动,整个宁氏宗族的族人都会参加,所以她才会带着宁楚楚从港城回来,就是为了在宁阳平的面前表现一下,争取遗产。
宁楚楚有些紧张了,爸爸本来就不喜欢她,觉得她是惹事精,这回忽然出现一个前妻的孩子,爸爸不知道会不会把遗产全部给她?
“妈,那我们要怎么办?”宁楚楚抓住谢瑜的手臂说。
谢瑜顿了顿神,“不管是不是,这次你回老家都要好好讨爸爸欢心,让他少点对你有意见,该装的时候就得装,演也也要演的孝顺一点。”
宁楚楚赶紧点头。
她这次在港城惹了这么大的事都是妈妈帮她搞掂,爸爸一点都不知道,要是让爸爸知道她惹出来四十万的横事,肯定又要发一通大火,没准能气的他当场改遗嘱。
宁楚楚原本想把这事瞒着不让宁阳平知道。
结果当他回到家,宁阳平在客厅正襟危坐,见到母女俩进来,没好气地瞪了眼她们。
“你们还回来做什么?看我死没死?”宁阳平冷声说。
谢瑜顿了顿,随即假装没事人一样,笑笑道:“你这是什么话,楚楚这不是放暑假吗,我带她去港城玩玩涨点见识而已。”
宁阳平冷哼一声,“涨见识?四十万的见识确实挺贵。”
这话一出,宁楚楚吓得顿住了脚步,不敢再上前,双手颤抖着垂下,哆嗦道:“爸、爸,你都知道啦?”
宁阳平猛地咳嗽几声,恨铁不成钢地指着她,“咳咳……我真的是,小小年纪不学好,就知道整蛊作怪,跟你妈一个样,我无眼睇你!”
谢瑜和宁楚楚面面相觑,两人都没有去给宁阳平倒水,还是宁阳平自己跑去拿自己放在餐桌上的保温杯,润润嗓子。
他目光阴沉地看着这母女俩,心中的火气忍不住蹭蹭往上涨,都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可这谢瑜,在他查出有肝癌的第二天就跑了,跑的比老鼠还快,还有他这个女儿,整天不务正业,就知道琢磨一些歪门邪道。
他在病房里一个人煎熬的时候,才回忆起自己当年做的决定是有多么的傻,王美那么温柔贤惠,对他无微不至的同时还生了个软糯可爱的女儿,结果他却被谢瑜哄骗的脑子发热,选择弃她们而去。现在他打拼一辈子,却落得个晚景凄凉,早知今日,当年他就不会抛弃妻女,选择当时做舞女的谢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