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得很辛苦吧?◎

  萧凛白和季焰喝到了十点, 两瓶高度酒基本见底。

  看起来,季焰的酒量应该更差,其实不然, 他除了脸颊泛红, 并无特殊反应, 头脑还很清醒,而萧凛白的瞳孔都找不到焦距了, 视线涣散。

  虞韵初已经给棠棠洗完澡, 哄她上床睡觉了,见那两个男的还没结束的打算, 直接进了阳台。

  “你们打算什么时候从我家离开?”虞韵初直截了当问。

  萧凛白揉揉太阳穴, 没回答, 弯起唇冲她一笑。

  季焰受不了地皱眉。

  多大年龄了,怎么还卖萌呢?这是借着酒意, 想故意撒娇?

  虞韵初知道萧凛白酒量不行,上学那会儿几瓶啤酒就倒,如今还算有进步。

  “你把他扶走吧。”虞韵初把这艰巨的任务交给了季焰。

  错愕地眨眨眼, 季焰不解询问:“扶哪去?”

  “当然是把他送回家啊。”虞韵初很懊恼蹙着眉, 后悔允许让他们俩留在这儿喝酒了。

  季焰一下没反应过来,心想让他送情敌回家?哪有这样的道理。

  拒绝的话到了嘴边, 一不留神就脱口而出。

  “我自己还头晕呢,送不了他。”

  听他这样说, 虞韵初也不勉强,“那就让他在这儿吧,刚好明早送棠棠去上学。”

  季焰体会到了什么叫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他这不是给萧凛白创造留宿的机会吗?说不定他就是故意装醉, 好赖在这儿不走的。

  真成, 这个腹黑的心机男。

  不想让他称心如意,季焰担心自己一走,会被敌方乘胜追击,于是假装疲倦地揉揉额头,“好困啊,要不然我也在这儿睡吧。”

  “请你圆润地离开。”

  季焰:“………”

  不亚于被赶出去,望着那扇闭紧的房门,季焰有泪往心里流。

  这个世界到底是属于他们一家三口的。

  只有他一个人受伤的世界达成了。

  而门内,虞韵初也没搭理萧凛白,准备回房间睡觉。

  反正沙发够宽,他困的话直接躺上去睡觉,或者去次卧的客房也行。

  结果,刚一搭上扶手,身后就有强烈的男性气息笼罩而来。

  虞韵初回眸发现萧凛白正站在她身后,两人的距离近到她稍稍一偏头就能吻到他的下巴。

  用手挡在两人中间,虞韵初微微屏息,仿佛是在故意挑逗男人的心弦。

  萧凛白低头看了眼。

  女人纤细的手轻轻搭在他的胸口。

  那一双美眸水光潋滟,情愫流转,红唇微勾,说不清的娇媚撩人。

  虞韵初看他如痴如醉的目光深情锁定着她,忽然有种炽热的冲动在心底燃烧。

  长得好看的男人,皮囊永远是蛊惑人心的筹码。

  “你做什么?”她淡定询问。

  “想抱抱你。”萧凛白的眼神里带着渴望,却又不敢贸然行动,必须先征得她同意,“可以吗?”

  “我又不是你什么人,有何立场抱我?”

  “我……”他答不上来了。

  喝醉了的萧凛白更乖了,额前的碎发都柔软地趴下去,两只手无措地揪着两边的衣角。

  虞韵初没等来他开口,侧目示意洗手间,“去冲个澡睡觉吧。”

  男人薄唇紧抿,没有吭声,眼神巴巴地望着她。好似一只等待着主人抚摸的金毛犬。

  虞韵初的手仍抵在他的胸膛,为两人隔开安全距离。

  倏尔,指尖若有似无撩拨了下,擦过胸膛上的那一点嫣红。

  萧凛白目光凝滞,猛地抓住那只为非作歹的手。

  心跳得好快,酒精四处乱窜,似乎要带动起每一个细胞,让它们活跃起来。

  体温急剧升高,萧凛白的呼吸渐渐急促。

  他的眼睛直勾勾盯着虞韵初,期盼她能有下一步的动作,可女人只是为了逗他而已。

  萧凛白抿了下唇角,失望免不了涌上心头,小心翼翼问:“这么多年,你有想过我吗?”

  他想,哪怕只有一次也认了,足够欢欣鼓舞。

  然而,虞韵初却坦然回答说:“想过很多次。”

  目光再次一滞,萧凛白的眼底闪过一抹璀璨的光亮,他想追问虞韵初是在什么情况下想的他,对方已然开口说:“每次看到棠棠格外懂事听话的时候,我都特别感谢你提供了这么好的种子,毕竟去精/子库也挑不到……”

  虞韵初话没说完,被他的一根食指堵住唇瓣。

  “为什么非要说这种伤人的话。”萧凛白敛眸,努力想遮住眼底的失落。

  每次他想和虞韵初好好聊聊天,怀念一下当初,都会被她无所谓的态度击垮。

  虞韵初听他这么说,也挺无奈。

  “我只是在讲实话,你非上赶要受伤,那我有什么办法?”

  萧凛白转身去往沙发,一个人默默地躺下。

  看他的样子,仿佛受了多么大的委屈一样。

  虞韵初推开门,到底还是扔了句:“最左边有毯子。”

  -

  清晨。

  虞韵初在闹钟的作用下睁开眼,还没醒盹先推了推旁边的女儿,“棠棠,起床了。”

  棠棠迷迷糊糊地坐起来,看到妈妈已经掀开了被子。

  “我昨晚已经给你温阿姨发消息,让她今天不用过来上班了。”虞韵初通知了女儿一声,接着说:“在没找到新的阿姨之前,就由我和你爸接送。”

  这种事情就要快刀斩乱麻。

  发生了那么危险的交通事故,温阿姨被批评一通,她的心里肯定也会有芥蒂。

  越拖越不好意思开口辞退,倒不如趁这个机会直截了当的说。

  棠棠眼睛一亮,“那我可以天天见到萧叔叔了?”

  “除了他出差,应该是的。”虞韵初看向她,“不过你为什么不愿意叫他爸爸呢?”

  “不是妈妈的老公才能叫爸爸吗?他现在又不是。”

  “………”原来她是这么理解的。

  母女俩洗漱完走出去,萧凛白已经准备好早餐了,熬了粥,烙了蛋饼,还炒了小青菜。

  “我九点有个会,要先去公司准备。”不想被她们闻见一身的酒气,萧凛白匆忙离开。

  昨晚他真醉了,醒来后只记得模糊的片段,好像他想抱虞韵初但被拒绝了。

  人走得太快,虞韵初连话都没来得及说一句。

  -

  送棠棠去了学校之后,虞韵初去供应商那边走了趟,上午十点才来到店里。

  没成想,爱好给她说媒的姑妈正在这蹲她,一见她来,笑呵呵迎了上去。

  “韵初,最近生意怎么样?”

  “一直都挺好的啊!”虞韵初笑笑,吩咐店员准备两份甜点和果汁端到二层,“姑妈,我们上去聊。”

  知道无事不登三宝殿,虞韵初已做足了心理准备,人家毕竟是长辈,她态度还是要恭敬些的,只可守不可攻。

  姑妈兜了半天圈子才说:“之前给你介绍的那小吴,还有印象吗?”

  “有。”虞韵初点头,“挺抠的。”

  没想到她后面还跟这么个评价,姑妈眉头一皱,“你怎么那样说人家?”

  “他跟我吃饭,只点了一份平平无奇的芝士焗饭,要了杯白开水,才吃第一次饭就这样了,不敢想象未来会有多小气。”

  “人家那叫节俭,有钱舍不得花,难道你想让那种铺张浪费的男的?”

  “钱不是省出来的,他赚一个亿花五千万,肯定比赚十万花五千剩得多。”虞韵初喝了口橙汁,直接说:“姑妈,我真没结婚的打算,您就省省心吧。”

  “你这丫头,咋那么倔呢?等老了没个伴,你就知道孤单了,”姑妈这儿的青年才俊多得是,还是不肯放弃,“你要实在看不上那个小吴,我再给你介绍别的。”

  虞韵初停顿数秒,微笑开口:“姑妈,这是您自己想给我介绍的,还是我妈拜托您的?”

  “我当姑姑的还没资格关心你了?”

  “当然不是这个意思。”虞韵初看了眼手机,距离她和昨天借钱那男生约定的时间还有四十分钟。

  于是佯装抱歉道:“姑妈,我还约了人谈事情,您看今天阳光这么好,您留在这儿晒下日光浴,是不是挺好?”

  话说着,她站起来,“我先走了,想吃别的扫码点就行。”

  姑妈还没来得及叫住她,人就一溜烟消失了。

  -

  来到约好的星巴克,虞韵初远远就看到那个男生穿着纯白色的T恤,两手放在膝盖,正局促不安坐在沙发上。

  在他对面坐下,虞韵初问他要喝什么,男生摇摇头,表示他不渴。

  虞韵初没勉强,只给自己点了一杯。

  之后,她慵懒抵向靠背,让男生详细介绍一下自己。

  “我叫黎潜,今年二十一岁,目前就读于华中大学金融系……”

  静静听他说完,虞韵初直接问:“有创业的想法吗?”

  “没想过。”黎潜诚实摇头,“我没有启动资金,也承担不了风险。”

  “那你认为你只适合给人打工吗?”

  “我不确定。”

  虞韵初不问他这个了,“你妹妹情况如何?”

  “还在icu里,手术时间定在明天,但交不上费用的话………”

  后面的话他没有再说,声音里充满了无力感。

  虞韵初追问:“你父母呢?”

  “我爸在我妹出生不久后就去世了,我妈重病缠身,没有劳动能力。”

  “哦,那你身世的确挺可怜的。”虞韵初说这话表情也没泛起波澜,不会让人觉得她在同情或可怜。

  黎潜看不透她的想法,无法确定她究竟会不会帮自己,直到对方开口说:“我最近打算成立一个快销品牌,在网上注册直播账号进行售卖半成品早餐,但是我手头上有两家店需要我经营管理,实在分身乏术,所以我想找个比较没心机又有能力的人来帮我。”

  听完,黎潜不敢相信地确认,“您是认为我合适吗?”

  “眼神很有野心,又是名校出身,家庭没背景,还缺钱,只能置之死地而后生,你对物质的渴望正是我需要的。”虞韵初毫不掩饰自己对他的评价和判断。

  “可你不怕我给你赔钱吗?”

  “你是在质疑我慧眼识珠的能力吗?”虞韵初扬起红唇,话一顿又接着说道:“况且,创业本就与风险并存,选择合作对象也是其中的一环,我若真看走眼那也认了。”

  -

  下午四点。

  萧凛白正专心处理公务,忙得不可开交之时,桌上的手机闹铃声响了。

  他浑身一震,意识到该去接女儿放学了,立刻合上文件,穿上西装外套起身离开。

  秦易寒知道萧总要去做什么,见他要走,连忙跟上去,问要不要他去接。

  萧凛白没说话,抬手比了个制止的动作。

  顿住脚步,秦易寒真打心底里佩服。

  萧总对孩子可真上心,这样的好男人打着灯笼都难找。

  赶在放学前五分钟来到学校门口,萧凛白一过去撞上来接陶昱澈的姐夫。

  “哟。”陶志勇戏谑的眼神打量着,“这大忙人如今可真有空。”

  他已经知道萧凛白有女儿的事儿,由衷表示羡慕,“我这女儿奴盼了好几年没盼来,你可倒好,女儿从天而降。”

  听闻,萧凛白的嘴角有淡淡的得意浮现出来,“女儿是比儿子懂事听话多了。”

  “我都想和你换。”

  “做梦。”萧凛白痛快回他两个字。

  很快,各班老师轮流带着学生出来了,看到棠棠,萧凛白快步走过去,握住了她的手,连旁边的陶昱澈叫他舅舅都没听见。

  萧凛白带着棠棠上了车,后知后觉发现她低着头,一声没吭,显然心情不大好。

  “怎么了?”萧凛白柔声询问,“是不是和同学吵架了?”

  “我语文测验考砸了。”棠棠抠着手指甲,“我明明会背的,可是我就是没写出来……”

  这状态倒真像他上学的时候,哪怕一个微小的错误都不肯原谅自己。

  “没关系的,棠棠。”萧凛白安抚地摸摸她的头,“一次考试而已,代表不了什么。”

  棠棠摇摇头,还是放不下。

  萧凛白也没有哄孩子的经验,实在不知道怎么能让她开心,只好给虞韵初发微信。

  [女儿说她语文考砸了,心情不好,怎么办?]

  [带她去吃顿麻辣烫就好了。]

  ?

  萧凛白眉宇间拧起一道褶皱。

  怎么能给这么小的孩子吃那种东西呢?

  萧凛白怀疑虞韵初是故意跟他开玩笑,于是问棠棠想吃什么。

  “麻辣烫。”

  “………”好吧,他信了。

  父女俩来到萧氏集团的大楼附近,去了一家麻辣烫的连锁店。

  棠棠选好菜以后,点了番茄口味的,萧凛白不想吃的,但又不想扫她的兴,只好陪着吃一点。

  坐下后,棠棠张望着四周,偷偷跟萧凛白说:“我妈妈最爱吃麻辣烫了,但她不想让我吃,每次我陪她来,她都让人家给我用清水单独煮一份青菜。”

  “你妈妈是为你好,小女生吃这些东西容易早熟。”

  “怎么跟我妈妈说一样的话呢?”棠棠哼了声,“我又不是天天吃。”

  麻辣烫很快做好了,棠棠埋头吃得过瘾极了。

  萧凛白简直怀疑她之前说心情不好是故意的,哪有人在失落的时候还那么有胃口的?难道是女孩子的特异功能?

  麻辣烫还没吃完,虞韵初发来消息,说要来接棠棠,问他们在哪。

  把位置发过去,萧凛白问棠棠,“你想不想去爸爸的公司看看?”

  棠棠毫不犹豫点头,“想。”

  “那吃完带你过去。”萧凛白这才动筷。

  棠棠吃得很快,解决完满满一小碗,跟着萧凛白去了办公楼里面。

  秦易寒终于见到了萧总传闻中可爱的女儿,和她面对面来了个眼神接触。

  那小女孩的大眼睛水汪汪的,格外有神,一看就让人心融化,很难不产生拿麻袋偷孩子的冲动。

  “你好,我是你爸爸的助理,可以叫我秦叔叔。”秦易寒刻意堆起温柔的笑,生怕吓到孩子似的。

  “秦叔叔好帅哦~”棠棠很会说话,夸得人心花怒放。

  萧凛白皱下眉,赶紧带她进办公室了。

  虞韵初这时已经赶到萧氏集团的大楼,萧凛白给她发的位置就是这里。

  她不想再专程上去一趟,给萧凛白打电话,让他找人把孩子送下来,但萧凛白却说棠棠刚来,还没参观完,如果她不介意的话,可以上来等。

  虞韵初当然不会上去。

  她的分店就在这边,既如此,那她过去视察一下工作。

  萧凛白的计划落了空,盯着手机屏幕上的那两个字“不了”流露出苦恼。

  虞韵初如今可真难接近,软硬都不吃。

  -

  棠棠在办公室玩了半个小时才玩够,临走时拿了萧凛白的一本书。

  不放心让别人送,萧凛白亲自把她带到楼下,给虞韵初打了电话。

  虞韵初驱车赶来,车窗降下,露出雪白的肩,胸前那道沟.壑随呼吸起伏不定。

  天气越来越热了,她穿的是一字肩的款式,性感又不失俏皮。

  岁月的流逝在她的脸上完全看不出痕迹,皮肤依旧吹弹可破。

  萧凛白盯着她愣了两秒,直到棠棠要挣脱开他的手上车,才恍然回神。

  “走了。”

  棠棠上车后,虞韵初对人招招手,踩下油门,潇洒疾驰而去。

  萧凛白望着消失的车尾,深眸中划过一丝无力。

  -

  第二天是周六,虞韵初直接把棠棠送去了姥姥家,让她帮忙看着。

  手机上收到黎潜发来的消息,说他的妹妹已经进了手术室,对她的恩情永生难忘。

  虞韵初没什么特别的感觉,这并非她初次伸出援手,曾经她也帮过许多重症的孩子,只要在能力范围内,她知道了就不会坐视不理。

  虞韵初没有回消息,将手机放回包里准备离开,她晚上要去和孙曦一同参加商会举办的大型活动,得去选件礼服,做个造型。

  毕竟现场会来美女,谁也不想比谁逊色。

  好几天没见到虞韵初,孙曦一碰面自然要询问她和萧凛白的进展。

  虞韵初感到好笑,“真有进展的可能,第一天就滚床单了。”

  “哇哦!你们生过娃的女人都这么生猛的吗?”孙曦暗自咂舌,听出话外音,“这么说,你对他还有很强烈的欲.望?”

  “他长得帅,身材好,那么有性张力的男人,我无动于衷,岂不是有问题?”虞韵初回答得很小声,摇摇头道:“但我不敢睡,怕被他赖上。”

  “还能怎么赖?你俩现在天天一块带孩子,不也腻在一起的吗?有真的总比用假的强吧。”

  孙曦说得好像不用白不用似的。

  虞韵初居然有些心动。

  但也只有一瞬间的念头,很快就打消了。因为她了解男人,床下再怎么示弱,在床上的时候都要掌握主动权,她可不想被人压着。

  聊了会儿,虞韵初去换了一条湖绿色裙子。

  头发还没做造型,随意散披着,只落在一侧肩上,珍珠项链太过夺目,没有搭配设计复杂浮夸的耳饰。领口下锁骨若隐若现,闪烁灯光将她的皮肤映得白皙清透。

  每次看到,孙曦都要羡慕她皮肤白,省了一大笔美白的费用。

  商会现场,有很多老板,这样的活动无非就是互利共赢的桥梁,为他们牵线,达成合作。

  虞韵初那双眼睛明亮璀璨,不经意巡视全场。她认得很多人,但也只是泛泛之交,除了孙曦这种从大学里就相识的,其他的都无法带给她信任的感觉。

  很久没有见到许劲,虞韵初都快忘了她还认识这号人物。

  之前他还信誓旦旦说要把萧凛白介绍给她认识。

  “虞小姐,好久不见。”许劲主动过来给虞韵初敬酒。

  虞韵初抬下酒杯,敷衍一笑。

  “你难道不好奇我消失的这些天都去哪里了吗?”许劲挑下眉,“是不好意思问吧?”

  虞韵初很想把酒泼到他脸上。

  “普信男”这样的物种究竟什么时候才能在地球灭绝啊?

  他们是不是真的觉得自己很有魅力,女人会为他神魂颠倒啊?

  虞韵初不想理他,以那边有朋友为由,扭头要走,许劲伸手拉住了她,将她向后带。

  “虽然你和人家萧总认识,但也没必要在我面前这么高傲吧?”

  许劲绕到她面前,“我前两天去欧洲开拓市场,等来年我的品牌将开往伦敦、巴黎……”

  “我对你的事业丝毫兴趣都没有。”虞韵初甩开他的手,“许总自重。”

  这一幕被走进来的萧凛白尽收眼底。

  如果不是知道虞韵初今晚会来,以他的身份,绝不会出席这样的场合。

  在和许劲来回的拉扯下,虞韵初的细高跟没站稳,狠狠崴了下。

  脚踝处传来刺痛,她不耐烦转身离开。

  孙曦见虞韵初走那么快,连忙和正在聊天的朋友说了声,快步跟上去。

  虞韵初进了走廊,在沙发长椅上坐下,可能是她刚刚走得太快了,疼痛感在加重。

  “你怎么了?是不是扭到脚了?”

  孙曦走到虞韵初旁边,手搭上了她的肩,“还能走吗?”

  虞韵初摇摇头,解下高跟鞋的系带,“我得去医院检查下。”

  刚脱下两只鞋,打算找服务生要双拖鞋,跛着脚从酒店后门离开,逆光处忽然有一抹颀长的身影走来。

  对方穿着黑色衬衫,下摆扎进裤子里,显得腰身更为精壮。

  站定到虞韵初的面前,他什么话都没说,弯下腰,以公主抱的姿势将人打横抱起。

  “诶——”

  虞韵初没反应过来,下意识用手推向他的肩膀。

  萧凛白低头看她一眼,“还要逞能?”

  男人的话里有明显可察的宠溺。

  孙曦望着堪比偶像剧的画面,心中暗自感叹,萧凛白怎么每次都能及时出现?

  大学时,虞韵初参加短跑比赛摔倒,他也是在一片唏嘘声中去到她身边,未发一语将人给抱了起来。

  其实,哪有什么巧合,只因为在意,才努力想创造一切能够出现在她身边的机会。

  虞韵初一手拎着高跟鞋,一手勾着萧凛白的脖子,被他抱着离开。

  孙曦站在原地,看到虞韵初湖绿色的裙角似蝴蝶翩然起舞,在那大片的黑色之中,像从墙角绽放的倔强的生命。

  -

  萧凛白将虞韵初小心放到副驾驶座,之后驱车前往药店。

  他买了一瓶喷雾还有一盒膏药,打算亲自为她治疗。

  虞韵初问他怎么不直接去诊所或医院,交给医生来治多方便。

  萧凛白只说这是小问题,他以前打球也扭过脚,积攒了经验,自己就能搞得定,没必要那么麻烦,因为去医院也是这一套流程。

  其实,是不想让医生碰她的腿罢了。

  虞韵初岂会看不出来。

  占有欲强是天性是本能,只掩饰在表皮之下,看似平静,其实暗流涌动。

  萧凛白半蹲在副驾驶旁,犹豫几下才伸出手,要把虞韵初的腿抬起来,放到他的大腿上搭着,这样方便上药。

  虞韵初没拒绝,富有深意的眼神就那么盯着他。

  喷雾清凉,缓解了疼痛感,男人的指腹游走在皮肤上,缓缓涂抹均匀,让其完全渗透。

  女人的小腿光滑细腻,摸上去触感如一块上好的羊脂玉。

  萧凛白看起来很正派,似乎就只是为了给她上药,但虞韵初却发现,他的喉结一直在上下滚动。

  很明显是紧张,努力地想压制某种原始冲动。

  喷完雾,他又帮她贴上药膏。

  浓密卷翘的睫毛一直乱眨。

  虞韵初看得有趣,胳膊缓缓抬起,落在他肩膀上。

  “萧凛白,你忍得很辛苦吧?”女人的眼尾微微上勾,眸中泛着秋水般的涟漪。

  “我在给你贴膏药。”他似乎装听不懂她在问什么。

  虞韵初低笑一声,“那晚你喝醉只是想抱我吗?”

  女人的身上散着淡淡清香,萦绕于两人鼻息间,萧凛白的视线微沉不经意看到她露出的半边香肩,呼吸骤然一顿,心头莫名躁动。

  “别装了,很假。”虞韵初收回腿时,脚尖若有似无划过了他的裤链。

  被点破,萧凛白自然有种难堪。

  他上赶着想让她睡,她都不屑一顾。

  虞韵初的神色之中所透露出的,就是那种凌驾于男人之上的冷傲。

  “你说得没错。”萧凛白站起来,下一秒倾身向前,“我的确是想让你睡我,因为我没有别的办法了。”

  虞韵初挑下眉,示意他继续往下说。

  萧凛白深呼吸一口气,“因为你夸过我,对我那方面很满意,所以我想拿这仅剩不多的优点取悦你。”

  他用的是“取悦”二字,似乎完完全全把自己摆在了男/宠那般的位置上。

  虞韵初若有所思点下头,很快反问:“那我睡了你,需要负责吗?”

  这个问题当然是很难回答的。

  话在萧凛白的唇齿间滚了一圈,他才艰难吐出两个字:“不用。”

  他不需要负责,只要愿意睡他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