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和横滨的距离,很近。不到半个小时,威兹曼便达到了横滨。他拎着手提箱出了车站,打量着这个虽然没有东京繁华但是也别有一番景色的港口城市。

  “没想到您会到的这么早。”中年人沉稳而又耳熟的声音响起,威兹曼这才收回注意力,看着不知什么时候站在自己面前的人,带着怀念的笑意,“好久不见,夏目先生。”

  “好久不见,或许说您终于到了。不枉我邀请了这么多次。”夏目漱石豪爽而又有些孩子气的说道。

  “这位是?”威兹曼看向站在夏目漱石身后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好奇问道。

  “我向您提过,这就是我的学生森欧外。”见威兹曼好奇自己的学生,夏目漱石热情介绍道,一手将站在自己身后早就对威兹曼好奇许久的森欧外拉到威兹曼面前。

  “您好。”没想到老师都中年了力气还这么大,森欧外有些无奈,但脸上还是带着非常官方化的笑容,向面前的青年伸出了手,“鄙人森欧外,请多多指教。”

  自从上次老师从青森县出差回来后就经常向他们提起威兹曼的名字,不过在他们问即威兹曼的身份时,夏目漱石却讳莫如深,只是说一定要让威兹曼来看看自己对横滨异能力的设想。

  老师越是这么说,森欧外和福泽谕吉越发好奇这个名为“威兹曼”的人的能力和身份。

  只是森欧外在见到这个青年之前都没想到的是,居然是这么的年轻?

  或许说,看起来自己的年纪比这个人还要大。

  这样反而让森欧外更加好奇青年身上到底是有多大的能力,以至于让老师一直念念不忘。

  “威兹曼,请多多指教。”威兹曼抬眼看向面前的男人,想到了当初夏目漱石谈及他的两个学生时的话。

  “他们的志向远不在此。”威兹曼在心里肯定着夏目漱石的话,面前的这个名叫森欧外的男人眸子里的野心和探究可丝毫不带掩饰。

  “好了,先上车吧。”夏目漱石看向威兹曼提议道,“您以前有来过横滨吗?”

  “如果是真正的踏入横滨的地界的话,确实没有。”威兹曼和夏目漱石并排走着,耸肩说道,“我以前去过的地方也只限东京罢了。”

  “那这次多住几天吧,我那几个学生虽然没什么本领,但是对横滨可算是绝对的熟悉,正好带你逛逛横滨的地方。”夏目漱石继而笑道。

  走在两人身后的“不成器”的学生森欧外见两人走到车前,连忙凑上前拉开了车门。

  “谢谢。”威兹曼说道,和夏目漱石一起进了车后座,他看向夏目漱石,小声道:“您还没向学生透露我的身份吧?”

  夏目漱石听到威兹曼这么问,笑着摇了摇头否认了。

  “那您也不用对我这么尊敬,在他们眼里肯定会很奇怪吧?”威兹曼说道,自己德高望重的老师对于一个“年轻人”这么尊敬,确实是惹眼和怪异。

  不过听到威兹曼这么说,夏目漱石倒是坚决的摇了摇头,“这是我对您的礼貌和敬意,他们能这么做也是因为这是该有的礼貌。”

  夏目漱石说罢冲正在开车的森欧外瞥了一眼,又看向威兹曼,“相信您也看出来了我这学生的性格了吧。”

  虽然不清楚夏目漱石这是想到了什么考验学生的办法,威兹曼诚实回道:“我之前并不明白你的意思,现在懂了。”

  “所以说他们会走上和我不同的道路,或者说他们才更能守护未来的横滨吧。”夏目漱石握紧手杖说道。这么多年了,他一直在寻找更好的管理守护横滨的方法和合适的守护人。

  时至今日,他觉得自己这两个学生反而能担起这个责任。

  只是说到学生,夏目漱石看向坐在自己身边看起来只有二十岁出头实则比自己要大出一倍的“青年”,“他没有来。”

  虽然并没有指出名字,但是在场的两个人都知道说的那个人是谁。

  威兹曼在到横滨之前已经推算了无数次自己来到横滨的结果,见到修治的可能为1%。而在看到那孩子并没有站在夏目漱石的身边欢迎自己后,威兹曼心里却松了口气。

  或许说,不只是修治。

  他也不知道怎么去面对修治吧。

  “今天早上派人去敲门,他一直没有回应。”夏目漱石想到昨晚上太宰治很明显的焦虑状态,蹙眉道,“或许他在怕您失望吧。”

  “修治确实很容易这样。”听到夏目漱石这么说,威兹曼叹了口气,“这些日子真是麻烦你了。”

  修治?

  坐在前面的森欧外握紧方向盘,眸子微敛,听着后面丝毫不忌讳自己的存在而谈话的二人。

  他们说的应该是那个在老师家里的奇怪的孩子?

  森欧外之前在拜访老师的时候,就注意到了那个格外引人注目的少年。身上喜欢缠着白色的绷带,总是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别人。特别是那双鸢色的空洞的眼眸在盯着你的时候,总感觉会感觉会被他看透所有。

  不过他不叫修治,而是太宰治。

  而威兹曼很显然,不是日本人。

  森欧外盯着面前来来往往的车辆,脑子里却在飞速的旋转着。

  所以可能太宰治是威兹曼的学生?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这个原先叫“修治”的少年来到了横滨,也就是来到了老师的身边,甚至改了名字?

  不过夏目老师很久之前就在邀请这位威兹曼先生来横滨了,森欧外倒是早有耳闻,甚至听夏目老师类似于抱怨的口气说着“又被拒绝了啊”。

  这次威兹曼来,老师倒是开心的像一个孩子一样。

  虽然老师有时候童心和恶趣味确实很重,只是太宰治却对威兹曼的到来并不开心。

  森欧外想到少年昨晚上和平时都不一样,情绪明显的焦虑着,所以他们之间是发生过什么事吗?

  并没有行驶时间便到了夏目漱石的家里,不同于和式的宅院,而是和其他住户一样的二层的独栋别墅。

  “您是不是没有在日本度过新年?”夏目漱石拄着手杖从车里面出来,冲着开门的森欧外微微点头,看向站在门前打量着房子的威兹曼,“感觉怎么样?”

  “很不错嘛。”威兹曼赞道,听到夏目漱石之前的问题,点头道:“虽然很想反驳,但是确实没有。说实在,如果不是收到你的消息,我都不知道新年会这么快就来了。”

  听到威兹曼这么说,夏目漱石笑了起来,直说着让威兹曼多住几天,甚至可以和他们一起过新年。

  三人说着进了房子,目前房子只有夏目漱石和太宰治居住着,外加两个仆人。

  像是夏目漱石早早的说好了一样,一开门两个仆人就在门后候着。

  “治君出来了吗?”夏目漱石把大衣递给仆人问道。

  “还没有,早饭也没有吃。”仆人担心回道,“敲门也没有人应声。”

  “我去看看他吧。”威兹曼放下箱子,看向夏目漱石说道。

  虽然几个月后再次见面总会有些不安心,但是作为老师,在学生面前也应该成为依靠的存在。

  见夏目漱石点了点头,他跟着仆人向修治的房间走去。

  不动声色的瞥了一眼威兹曼走远的背影,森欧外再抬起头时只见夏目漱石嘴角带着笑意的看着自己,只不过那抹笑使得森欧外心里惊的漏了一拍,面上倒是一片淡定,故作好奇的走到沙发旁,站在夏目漱石的一边,“老师,太宰君原来的名字是修治吗?”

  “你要是只能得出这些信息,就不是我的学生了。”阖上眼眸休息的夏目漱石听到森欧外这么说,握紧手杖悠声道。

  听到夏目漱石这么说,森欧外也只是勾起了嘴角。

  当然不只是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