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门声打断了长谷川凛的思绪，他转过头，和拿着手机的沢田纲吉对视。
他刚才在和彭格列总部联络，消息果然外露，在沢田纲吉打电话之前，那边就已经通过其他渠道得知了横滨的现状。
谁都不敢说，横滨的情况会不会蔓延到全球，为了彭格列的安全，科研部门建议沢田纲吉顺便带个巨型生物回去。
长谷川凛欣然同意，说晚上去隔壁敲一个带走就好，他给他们送过去。
——快递小凛，火速直达。
沢田纲吉笑，问他：“要不要在那边呆待一段时间？”
长谷川凛一愣，一副“你没事儿吧”的表情：“这种时候，我去彭格列？”
“这种时候，你在这边也帮不上太多忙，去那边的话，有本人在，诅咒破解效率更高。而且……”沢田纲吉弯了弯眉眼。
长谷川凛和他对视，愣是从那份温和的笑容中读出了几分幸灾乐祸的味道。
沢田纲吉说：“reborn说他最近太闲了，有点想你。”
长谷川凛：“……”
“虽然两个世界的力量体系不同，但其实本质上，还是会有许多相似之处的。”沢田纲吉说，“那边也有异能力者，再加上之前你的异能，reborn也算是有点经验。”
“而且，作为教师，reborn绝对是远超平均水准的。”
“他对你也很了解，训练计划也可以量身定做。”
“你也不想真的一直做全场最弱吧？”
长谷川凛听着沢田纲吉这番话，越发觉得彭格列十代首领像极了一个兢兢业业的推销员。
推销的产品还让他有点心动。
他挣扎了一下：“我不放心横滨。”
“有什么不放心的。”沢田纲吉摊手，“大家都在这里，我也会待在这边。”
长谷川凛惊讶：“你也在这边？不回去吗？”
“根据推测，”沢田纲吉指了指自己，“我也是他们在寻找的‘节点’之一。”
长谷川凛无言片刻，道：“那我运气还真是很好。”
既然决定先逮老鼠再走，那在夜幕降临之前，他们暂且是没什么事情的。
长谷川凛非常庆幸自己当年一狠心，掏空继续积蓄买了栋别墅。要是他在横滨市区买房子，这么多人往哪儿安置都成问题。
月岛萤的朋友一来来了一只球队，外带两个小姑娘，加上他本人，共计十二个。
长谷川凛把这些人一打包，安排到了隔壁刚修好的那边。
一能力的强弱恐怕是和与世界“节点”的密切程度挂钩的。
比如——
长谷川凛猜，那两个一进门就被萤嫌弃了个彻底的“排球白痴”，估计就是他们那个世界的“节点”。
异能力强大，还带着一股“节点”浑然天成的气息。
别问怎么知道的，问就是直觉。
两个小朋友一人手里拿了个排球，进门的时候还在争论到底刚才谁打掉的攻击多一点。
然后被球队的队长按着头阻止了他们的幼稚行为，并瓮声瓮气地跟长谷川凛道了个歉。
长谷川凛倒是觉得两个小朋友挺可爱的，甚至把后面那块草坪地留给他们让他们打排球。
但问题是。
“大白天的怎么还会受到攻击？”
队长泽村大地神情严肃：“是其他拥有特殊能力的人。”
“外面的一些人知道了横滨的状况之后，非但不觉得害怕，甚至还为了拥有特殊能力，争着要往横滨跑。”
“拥有了特殊能力的人有不少都利用自己的能力肆意妄为。”
“横滨的某些地方，几乎就是战场了。”
长谷川凛犹豫片刻，问：“那，你们知道那五座高楼那边的情况吗？”
“哦哦哦！我知道！”名叫日向翔阳的橘发少年蹦蹦跳跳来到他身边，手舞足蹈，“那边有几个人超强的！”
长谷川凛无奈：“为什么你好像很开心的样子……”
“因为他们超强啊！”日向翔阳理所当然地说，“如果他们也会打排球的话，那样的比赛一定会很刺激的！”
少年眼睛亮亮的，笑得开心肆意，像是真的在期待那么一场排球赛。
长谷川凛没忍住，揉了揉他的头发。
软软的，手感特别好。
少年像只猫一样，乖巧地眯了眯眼睛。
“以后有机会的话，”长谷川凛笑了笑，“我让好多特别厉害的人陪你一起打排球。”
在一边默默旁听的齐木楠雄没忍住，瞥了他一眼。
日向翔阳满脸期待：“好啊！”
“但他们不一定会打排球哦。”
“没关系，我可以教他们嘛！”
月岛萤冷笑一声：“你自己都还没搞清楚，还想教别人？”
日向翔阳鼓起脸颊。
长谷川凛轻笑。
这种世界来的少年，仿佛有魔力一样。
轻而易举地就能让人感到放松。
他想起了自己曾经认识的一些朋友。
在心里感慨——这大概就是运动和青春的魔力吧。
日向翔阳被月岛萤以练球的借口拽走了。
长谷川凛和泽村大地重新找回了话题。
“那五座楼那边的战况……”
泽村大地含含糊糊地说：“挺激烈的。”
中原中也瞬间起身。
长谷川凛警觉。
“去港黑？”
中原中也应声。
“……注意安全。”
“好。”他推门离去。
泽村大地收回视线：“他身上还有伤，你不……”
长谷川凛：“我不能劝。”
他想了想：“这大概就像……你们在赛场上受了些自己认为不是很严重的伤，那时候，你们一定不希望教练把自己换下场吧。”
“那是他的责任。”长谷川凛的视线从门上移开。
然后像是想到了什么，他转过头，看向窗边。
江户川乱步望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你们有经过一个……”长谷川凛压低了声音，“叫武装侦探社的地方吗？”
泽村大地愣了一下，想了想，摇头。
“你暂时不用担心武侦。”乱步突然出声。
“人齐之前，我们暂时不会被当作目标。”
长谷川凛看着乱步的背影。
半开的窗户吹进风，他披在身上的褐色衣服的下摆轻轻摇动，三花猫安静地蹲在他身边，轻轻蹭了蹭脑袋。
“黑夜，总是要比黄昏漫长许多的。”
先遭受对方打击的，会是港黑。
长谷川凛叹了口气。
黄昏悄然而至，又静默离去，漫长的黑夜很快降临。
长谷川凛给这十来口人随便准备了点晚餐，和沢田纲吉一起去了隔壁，抓了只活的大老鼠，转移到了彭格列。
横滨迎来漫长黑夜的时候，西西里岛正烈日当头。
长谷川凛抬起手，徒劳地遮挡阳光。
沢田纲吉手里的老鼠一声惨叫，挣脱开来，径直朝总部大楼里跑。
长谷川凛打趣：“这实验鼠还挺乖，知道自己去实验室。”
沢田纲吉无奈笑笑，抬手帮他着阳光，拽着他往前走：“那你应该向他学习。”
长谷川凛撇撇嘴，没说话。
前两天森鸥外给他注射的抑制剂还没过期，虽然难受，但也到不了完全不能见阳光的地步。
他一路被沢田纲吉拽着进了楼，没去实验室，反倒先去了首领办公室。
那老鼠进楼之后，有实验人员守着。
他进了楼，也早有人“恭候多时”。
reborn现在是十二三岁的少年模样，带着标志性的黑色小礼帽，帽檐趴着那只蜥蜴。
他端着茶杯，神情严肃，正襟危坐。
长谷川凛没见过这个年龄的reborn，冷不丁地见了这副“小大人”的模样，一时间有些忍俊不禁。
reborn偏头瞪了他一眼：“太慢了。”
“我们要等天黑嘛。”长谷川凛尬笑解释。
reborn放下茶杯，站起身，走到长谷川凛面前，面无表情地盯着他。
长谷川凛没由来地一阵心虚。
reborn突然抬起手，对着他小腹狠狠地来了一下。
长谷川凛吃痛地后退半步，弯下腰，捂着小腹。
“完全没有长进。”reborn淡定评价，“这就是你当年拒绝我的后果。”
长谷川凛：“嘤。”
reborn睨了他一眼，像一个看不起白莲花的霸道总裁：“嘤什么嘤，跟我去训练室。”
“这就开始了？”长谷川凛睁大眼，难以置信地看了一眼沢田纲吉。
沢田纲吉悄悄摊了摊手，表情无奈。
“你还有休息的时间？”reborn推开门，回头看他。
“没有。”长谷川凛立刻立正，跟在他身后去了训练室。
长谷川凛当年婉拒reborn的“师生邀请”，就是因为怵他惨无人道的训练方式。
结果多年不见，他R爷的凶狠程度有增无减。
——或许还存了一点隐秘的报复心理。
毕竟这个世界上，敢拒绝reborn的人，大概不多。
长谷川凛哀嚎一声，扶住了墙，然后被身后的莫斯卡一脚踹进了墙里。
彭格列训练室里的莫斯卡像是病毒，无限增值，源源不断，每一波还几乎是呈指数型增长。
中午，长谷川凛完好无损地进了训练室。
深夜，他出来的时候，连灵魂都快要是破碎状态了。
“过两天守护者们会回来，他们对新力量颇有兴趣，做好车轮战的准备。”
“……恭弥也有兴趣？”
他当年都快被委员长大人虐哭了。
——不然后来为什么要死要活地拜中也为师。
reborn走在前面，冷漠回复：“当然。”
长谷川凛默然。
“骸在吗？”
走在前面的少年回头看了他一眼：“泡着呢。”
长谷川凛“啧”了一声：“真惨。”
“他最近没找你？”
“没。”长谷川凛摇了摇头，捂着扭到了的腰，一瘸一拐地跟在他身后，“我好长时间没梦到他了。”
reborn说了一声“稀奇”，停下脚步。
“你的房间。”他推开面前的门，接着道，“早上五点去训练室，不要等我来叫你。”
长谷川凛扒住门框，看了一眼墙上挂着的表：“哥，现在都一点了！”
“师生关系，不要称兄道弟。”reborn面无表情地把他推了进去，“啪”的一声关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