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见到你就有一种特别熟悉的感觉,好像当初的我和闻风。”

“其实我一直都挺讨厌你的,就像讨厌当初的我一样。”

顾远舟挺直脊背,对视上他审视的双眼,不卑不亢道:

“没有谁像谁,性格又是一模一样的人,思祁可以同他祖父一样,但我不会,我不像您,我不在乎世俗的目光,他在意的才是我所珍视的。”

“就算我死了,我也会从地狱里爬出来,把所有伤害他的人全部带走。”

这是原主所不甘的地方,他不在意自己的死亡,但温思祁不能死,即使是他自愿的也不行。

皇帝怔愣片刻,痴痴的笑了。

“呵呵呵,好一个他所在意的才是我珍视的,人活着怎敌得过世俗的目光?”

“你以为你又算什么东西!”

“我不如,但我不会像你一样,一辈子只能当个见不得光的老鼠,既然珍视为何要顾及旁人的目光,只要自己欢喜不就好了吗?”

顾远舟不解,只是喜欢喜欢他的那个人,两个人也相互喜欢,为什么要管旁人的目光?

如果是由旁人的目光来决定,跟谁在一起,喜欢谁那又有什么关系。

没有必要非要强求是那个人。

皇帝一愣,接着问道:

“你敢和温思祁说出你那龌龊的心思吗,还有你觉得他爹娘知道了,你对他抱有那种想法,会不会让你永远也见不到他。”

顾远舟疑惑不解的眸子望向他:

“我还没说,陛下为何就能盖章定论?连努力都没有努力过,便认定了自己会落得个失败的下场,那还有什么资格站在他的身边,以后为他遮风挡雨,以后的议论只会多不会少连,现在还没有开始,都要退缩了,陛下,恕我直言,你的爱太少了,那份爱不值得你突破世俗,和自己心爱的人在一起。”

“换种说法,你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爱他。”

临云爱闻风吗,肯定是爱的,不然也不会不忍心让他的儿子知道事情的真相,便顺着那个谎言让他来刺杀他。

要说多爱的话,好像也没有,临云登基这些年后宫的女人也不在少数,皇子一个接一个的生出,而他自己更是活到了现在。

那份爱抵不过他自己,也抵不过世俗的看法。

临云被气的又吐了两口鲜血,捂着胸口缓缓的靠坐在床上。

“你,你简直放肆!”

隐藏在内心的想法,被他大庭广众的暴露于人前,临云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好似放松,又有一种原来如此的感觉。

妄图染指明月的,终究被明月的光辉所浸染,终身活在明月的光辉下。

他像一只躲在阴暗处的老鼠,试图摘下天上的明月,却在周围点点的星星照耀下,退缩了,他害怕自己肮脏的心思暴露被人嘲笑讥讽。

其实曾经他也有机会了,不是吗。

闭了闭眼,临云嘴角露出苦笑,眼底滑落一滴泪水,很快消失不见。

“你说的对,我就是个懦夫。”

是他退缩了,在人死后,又假惺惺的怀念,自我感动。

“朕撑不了几天了,三日后郊外冬猎,掩藏于京城的奸细偷袭,朕会暴毙于此,温将军夫妻拼死护卫于朕身前,最后战死。”

毫无情绪的从嘴里念出这一段话,临云紧紧盯着顾远舟。

“你会保护好他们的对吗!”

顾远舟轻轻点头,声音虽微弱,但语气里的坚定不容置疑。

“我说过,只要我在,除非我先死,否则没有人能伤害到他。”

临云再次疲惫的闭上眼睛,摆摆手。

“你出去吧。”

果然聪明人什么的还是最讨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