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天呐,这是,这是月神下凡了吗?”

  “好美啊,这个朦胧感简直绝了,一时竟分不清是月色衬人,还是人衬托了月色。”

  “救命,奚桐月一个眼神扫过来,我命都想给她。”

  “顺着微博热搜【奚桐月综艺首秀】过来的,还以为节目组溜粉呢,没想到真的是奚桐月,惊了!”

  “强烈安利大家去看下午的直播剪辑,奚老师围棋博弈秒杀节目组请来的国手,一边下棋一边跟导演套话,谈笑间,敌手灰飞烟灭,消息也成功套到手,简直秀我一脸!”@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哈哈哈导演当时就傻了,不愧是我的奚女王。”

  “蹲了一下午,全程看奚桐月戏耍节目组,王导哭着喊着让奚老师放过他,最后还双手奉上海岛地图,让奚老师在6个小时内就抵达了部落,成功创造节目史上最快记录!”

  往届《疯狂原始人》在嘉宾淘汰后也会邀请新的嘉宾。

  奚桐月这样的传奇影后自然也在他们的邀约名单里。

  只不过往常诸如她这样的当红艺人和顶流明星,大多在接收到邀请时都会选择婉拒。

  毕竟这样一档节目虽然火爆,但对于他们来说,并不能带来什么实质性的好处。

  本来导演组也只是尝试性地发出一份邀请,没想到奚桐月的经纪人当时就接下来了。

  史上最年轻最具有魅力的影后要来参加节目,整个节目组都沸腾了!

  王建导演更是跃跃欲试,连夜开会探讨怎么升级刁难,哦,不,是升级入岛挑战。

  这也是节目惯例。

  为了公平性,新的嘉宾到来时,会首先面临节目组三项挑战,只有全部胜出才可以加入录制。

  以奚桐月的咖位,智慧,胆量,毅力,无一不足。

  怎么着也要以地狱级难度才能与之匹配。

  只是没想到,王导绞尽脑汁,耗时三天三夜布的局,分分钟就被奚桐月给破了。

  甚至整个导演组还被耍得团团转,可谓是在全国人民面前把老脸丢尽了。

  ……

  下午宋归鸦打电话的时候,奚桐月恰好正在海边的悬崖上半挂着。

  本以为远在千里的人猝不及防地闯入眼帘,着实令人惊讶又欣喜,内心油然生出一种想要冲过去紧紧抱住她的意动。

  然而下一秒,空气中传来“吧嗒”一声脆响,奚桐月的跟拍摄像师踩断一根树枝。

  宋归鸦瞬时垂下浓密的睫羽,将所有不及掩饰的情绪克制于眸底。

  险些忘了。

  如今她与奚桐月的关系,在明面上,只是同属一家经纪公司的前后辈,在暗地里,亦是不可告人的契约情人。

  “欢迎,奚老师。”

  宋归鸦将视线从奚桐月脸上移开,神色自若地将小刀收回腰间,随后展颜一笑,薄唇翕动,以小小的玩笑打破凝滞的气氛,“奚老师的出场方式也很独特。”

  奚桐月施施然行至宋归鸦面前,伸出细长的的手指,在镜头的盲区用指尖轻轻碰上她白净微红的耳垂,然后食指与大拇指交叠,惩罚似的细细揉捏着。

  温热的触感如往常一样熟悉,如上好的玉象牙一般柔润细腻,奚桐月有些舍不得放手。

  宋归鸦被她突如其来的动作弄得心惊,本想躲开的身体却在鼻尖传来一阵幽淡的冷香时生生顿住,只是整只左耳在不断的摩挲下,从温热变得滚烫。

  “几天不见,口齿倒是更伶俐了。”奚桐月被宋归鸦的反应取悦,有意放过她,随即意犹未尽地松开染满绯意的耳垂。

  昏暗的夜色掩盖隐秘的挑逗。

  在外人看来,两人的互动也不过是前后辈之间的玩笑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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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归鸦动了动隐隐发麻的指尖,面上依旧维持着平静淡然的表情,“时候不早了,奚老师先休息,明早起来为你接风。 ”

  说完,宋归鸦径自带着奚桐月去水边洗漱,随后引着她回到竹屋。

  竹屋内有摄像头,跟着奚桐月赶了半天路的摄像师自觉地留在外面,等两人进去后一头扎进摄像师们专用的帐篷。

  竹屋空间不大,一进去就可以看到类似厅的空间内堆着一些杂物,悬空的横板上放着竹碗竹筷之类的生活用具,厅的左右两侧分别摆着三张床,中间用竹帘各自分隔开一个空间,摄像头是拍不到的。

  比起在野外幕天席地,既有安全感,又有私密性。

  除此之外,房间里什么都没有。

  黎星若和秦依的床在房间左侧,两人呼吸匀长,显然已经熟睡。

  此时,宋归鸦忽然意识到一个严峻的问题。

  奚桐月睡哪儿?

  宋归鸦侧眸看向正打量着屋内唯一一张空床的奚桐月。

  后者察觉视线,回眸看她,眼尾微扬,透着疑问。

  沉吟片刻,宋归鸦刻意压低声音道:“今晚你先睡这张床,我去外面。”

  外面的临时庇护所虽然拆了,但东西都还在,随便搭一搭很快就能睡。

  奚桐月拉住转身欲走的宋归鸦,凑近她,话音裹挟着一丝慵懒的鼻音,“宋小姐,你是想让明天的新闻抨击我霸道无礼欺负你?”

  “我不是这个意思。”宋归鸦拧眉否认。

  “那是什么意思?”奚桐月抱臂,语调不紧不慢,饶有兴味地望着她晦涩难言的眸底。

  宋归鸦:……

  从前,奚桐月是主,宋归鸦是臣,两人不可同塌而眠。

  现在,即便奚桐月和宋归鸦是情人关系,也只是名义上的,两人是分房而居。

  没想到有一天,她们竟会在一档综艺节目里,不得不面临睡在一张床上的窘境。

  宋归鸦内心意识到自己似乎在很早以前,就对奚桐月产生出了一种不一般的情愫,或许是如同秦依对黎星若那种,又或许不是。

  眼下她还没有时间去理清思绪,故而不想让原本就如乱麻一般纷繁的心绪更加缠乱。

  她本打算坚持保持距离,却在奚桐月疑惑不满的注视中,缴械投降。

  不过是睡在一张床上而已,又不做什么别的事情,扭捏下去反而显得奇怪。

  宋归鸦敛眸,缓步朝竹床左侧走去。

  奚桐月唇角挽起一抹不经意的浅笑,旋即从右侧躺下。

  竹床不算大,但也不算小,上面铺满了厚实的草垫,完全可以容纳一个成年人睡在上面,尚且还有翻身的余地。

  可如果是两个人睡,就显得有些拥挤了。

  所幸宋归鸦和奚桐月的身材都属于纤瘦型,竹床刚好可以容纳两人并排躺下,只是中间再没有一丝空余的地方。

  两个人的手臂不可避免的触碰在一起,一个微温,一个微凉。

  互道晚安后,竹屋再次陷入沉寂。

  夜凉如水。

  林间的风携着淡淡的草木芳香吹过竹色的窗棂,小窗外的树叶被吹得摇摇晃晃。

  宋归鸦睡不着,便阖眸假寐。

  不知过了多久,竹床蓦地发出轻响。

  奚桐月似是觉得有些冷,侧了侧身子,不自觉地贴向身旁温热的暖炉。

  她右手环抱着宋归鸦的手臂,柔荑覆于其手背,左手攀上她紧致的腰腹,脑袋轻搭在她的肩膀上。

  宋归鸦倏然睁开双眸,眼底没有丝毫睡意。

  一瞬间,她感觉到奚桐月呼吸间喷洒出的微弱气息在她颈侧拂过,酥酥痒痒的,好像有一根柔软的羽毛在她脖间一阵阵扫过,细密的酥麻感顺着皮肤浸入,莫名从心底翻出一片未知的躁意。

  似有若无的幽香钻入鼻尖,将好不容易沉静下来的心绪搅得七零八落。

  宋归鸦浑身像是被点了穴似的,呈现出僵直笔挺的姿态。

  黑暗中,她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心跳乱了节奏,短暂停顿后骤然加速,而始作俑者却依旧维持着亲密的姿势,丝毫没有要离开的迹象。

  夜晚让肌肤相触的感觉愈加明显,软香的身体滑腻冰凉,像是一枚名贵无比的寒玉。

  静默片刻后,奚桐月忽然低声问道,“挤到你了?”

  似柔似媚的气音传入耳蜗,宋归鸦脊骨一僵,微微侧头,猝不及防撞进一双倦懒的深眸。

  近在咫尺的距离,鼻息交缠,仿佛下巴微微一抬,就能吻上她的眼。

  “无碍。”宋归鸦硬生生别开脸,去看窗外斑驳的树影,原本清冽的音色不知何时变得喑哑,“夜里温差大,明日我去找张兽皮褥来。”

  月色遗落在宋归鸦的半边脸上,洒下一片清辉,为她清冷的面容镀上一层柔色。

  此情此景,宛如曾经在观星阁轻抚着她沉睡面容的无数个夜晚。

  奚桐月眸色一暗,流露出难以辨明的复杂之色,既有凄婉动人的柔涩,又有荒凉萧索的沉静,还有一抹难以自抑的情动。

  竹床微动,奚桐月红唇欺近,倏尔咬在宋归鸦细嫩修长的颈侧。

  一声闷哼响起,又在瞬息间消失不见。

  宋归鸦咬着牙,身体却在微微发颤,疼痛使得所有感官被同时放大,体内那股不知名的情绪开始沸腾,叫嚣,继而摧枯拉朽地想要冲破而出。

  直到不自觉紧攥的手心沁出一层薄汗,柔软的唇才猝然离去。

  宋归鸦错愕万分地转向奚桐月。

  奚桐月却已经阖上双眸,哑道:“早些睡吧。”

  “……”

  宋归鸦蹙着眉头,抿了抿唇,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不论如何,眼下一切都不合时宜。

  天色渐明,屋外的老公鸡扯着嗓子发出一声嘶哑又嘹亮的叫声,竭力证明它生而为鸡的存在价值。

  太阳随之升上海平面。

  因为前一晚睡得早,嘉宾们听到鸡叫,便也早早起床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黎星若打着哈欠,伸了个懒腰,掀起竹帘,揉着惺忪的双眼跟其他人打招呼。

  “依依早。”

  “鸦鸦早。”

  “早。”慵懒随性的声音响起。

  黎星若忽然怔住了。

  这好像不是鸦鸦的声音。

  一抬头,只见奚桐月一身原始人装扮,双腿交叠,随意地靠坐在竹屋门边。

  “奚,奚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