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子愈发的魔怔,整日呆在房间不愿意出来,陛下把楚雾失叫去和他聊聊,没想到适得其反,两个人一言不合打起来,是皇太子先动的手。

  因为楚雾失说的话刺激到如今不堪一击的纪瑜。

  楚雾失避开他的攻击道:“别以为你在柳辞故心中很特别,占据重要位置。”

  “柳辞故曾经为了给我洗刷冤屈,把查到的证据想尽办法送到我手中。就算污蔑我的是他的未婚夫,他还是选择帮我。”

  纪瑜声气急败坏:“你故意激我的,哥怎么可能为了你去做这些,你又在自欺欺人什么。他和你接触有我一半多都没有。”

  “你就是嫉妒我,哥对我这么好,什么都依我的。”他找证据证明自己更被爱,可是楚雾失眼睁睁看着他发疯极其冷静,纪瑜受不了刺激了。

  崩溃边缘的皇太子陷入绝境,昔日的同盟针锋相对,现如今为了漂亮的青年大打出手。

  楚雾失也恨纪瑜,当初要不是他的各种强迫和欺负,柳辞故也不会想逃跑,那么所有人都还可以见到喜欢的人。

  可是试问一下,难道他自己就没有做错什么吗?

  那个自诩为柳辞故未婚夫的上将,也那么卑劣,也不是什么好人。

  柳辞故很可怜,身边一个两个都心怀鬼胎,各有所图。

  楚雾失也是没了理智,那次因为嫉妒威胁了女omega,要是被发现柳辞故会是什么态度,他不敢想象。

  正如眼下他知道纪瑜有病,还是故意刺激他,想他最好疯了算了。

  怎么办,他控制不住。

  名为嫉妒的藤蔓把他缠绕住,他越挣扎缠绕的越牢固。

  楚雾失扯掉染满鲜血的手套,对纪瑜说:“阿辞只不过在你被欺负时帮了你几次,而他却为了我闯进黑市和人做交易,还费尽心思利用关系把和我交换利益的人变成自己。”

  “那个时候你们还不是朋友,他对我是喜欢吧,喜欢到不顾自身安危。”说到这他心情有点好了,因为所有人都知道黑市万分凶险,那么是不是也证明他对柳辞故更重要。

  楚雾失脸上浮现笑:“他对谁更特别,高下立见,不要总是沾沾自喜。”

  纪瑜绞尽脑汁想否决,可是楚雾失一次次用事实证明了,陷入怀疑中的纪瑜气急败坏地就对那个虚伪笑着的人动手。

  他想撕碎那张肆无忌惮的脸。

  很快二人又打起来,但都没有讨到好处,身上布满大大小小的伤口,两败俱伤。

  “殿下说的对,阿辞是很香,他的信息素是我最喜欢的百合香,嘴巴也很软,哭起来让人发疯。”楚雾失一改往常的斯文,说的话也很无耻,但他并不觉得有什么,反而有种变态的满足感。

  他和纪瑜争,就像心智未成熟的孩子为喜欢的东西打起来。

  纪瑜以掩耳不及雷霆之势从口袋里摸出一把黑色的匕首,他一把插进楚雾失的胸口,刀进入身体的那一刻,楚雾失一脚踢开把刀插进他胸口的纪瑜。

  这人已经疯了!

  恰逢这时皇后被陛下哄骗过来,他希望缓和这对母子两个人的关系,可是没想到皇后看见血腥的一幕吓的尖叫出来。

  他指着那个杀红眼的纪瑜怒骂:“我就知道你这个坏种,怎么可能改!该死的,为什么你身上会流淌着我的血液!”

  刺耳难听的话纪瑜不知道从小到大听过多少次,这两年已经免疫了,全然不在乎。

  既然这个女人不爱他,那么他也没必要渴望得到那份可怜的爱。

  纪瑜扶着墙壁起身,拍掉身上的灰还是当初那个高傲的皇太子。

  他冷漠地看着那个受到刺激的女人冲到他面前,还想对他动手,而纪瑜毫不留情地一把推开她。

  “我是疯子你也好不到哪里去,”纪瑜昳丽的面孔笑容灿烂不带温度,“来人,送我的母后回去。”

  他不想再听见这些刺耳的辱骂,就像回到当初那些日子,暗无天日,让他窒息又害怕。

  没有人可以救他,所有人都对他漠不关心,只有在柳辞故身边他才是活着的。

  纪瑜对吓破胆子的佣人说:“再不把人送人可就真的疯了。”

  皇后气的面色煞白,紫色的眼睛满是惊恐,这个神经病就是她生出来的怪物,比他的父皇更恐怖。

  此刻楚雾失捂着胸口,血水直流,地上一片红,他眸色暗了暗,忍着疼意语气平和对皇后说了几句话,很快皇后踩着高跟鞋离开,佣人连忙去追人,生怕出什么意外。

  管家被皇太子支开去面见陛下,结果知晓陛下并没有召见他,很快他想到什么往反方向跑,结果踏入殿门就看到血腥的一幕。

  管家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招呼人把楚雾失送去医疗舱治疗,又去安抚皇太子。

  “所有人都觉得是我的错吗?”纪瑜无法抑制地蹲下身子,手臂上利器割开的口子还在往外冒血,管家想给他包扎被推开,管家看到那双被世人称赞的碧绿如宝石的眼睛湿润,纪瑜神色痛苦地喃喃自语,“如果死了就好了吧,哥会不会原谅我,我好想他。”

  “真的对不起啊,我后悔了哥……”

  *

  与此同时。

  训练后洗完澡的夏知白,理完仪表就准备去找柳辞故。

  昨天的故意‘欺负’他想做那么久了,先前见过多少次柳辞故被他所谓的大哥,以未婚夫名义自居,做些情侣之间应该做的拥抱接吻,还有那个不可一世的皇太子更是哄骗人的高手,把柳辞故搞的晕头转向,被人含着亲吻还任由人为所欲为,还不知道到底为什么。

  夏知白冷着脸,心情很不好。

  地位不对等,他永远不被柳辞故注意到,只能在阴暗处疯狂地渴望。

  夏知白才走到大门口还没有进去,忽然胸腔内热血沸腾,紧接着胸口传来剧烈的疼痛,好像被人用刀使劲插进去,皮肉破裂的声音那么清晰。

  他伸手抓着胸前的衣服,腰下弯呼吸都不顺畅了。

  双膝发抖地跪在地上,痛的弓起背,大口地喘气。

  这段时间总会身体疼痛难忍,过一会就好了很多,医生并没有查出原因,他也就放弃了,可能是他心里出现了问题。

  *

  柳辞故出门要找夏知白问清楚他们想干嘛,人才到门口就看到脸色发白的青年手扶着门把手,跪在地上好像要晕倒了。

  “你是不是不舒服,我扶你到屋里休息一下。”

  夏知白眼睛有点模糊,看不清柳辞故的脸,那不清晰的轮廓都那么好看,他扑倒在青年的怀里喘着气,大手抱着那纤细的腰,强撑着起来。

  柳辞故把人架起来,夏知白的体格比他高大很多,这么久不见身上也长肉了,比在星云帝国看起来过的很好。

  柳辞故的房间收拾的很干净,为他布置房间的人似乎知道他的喜好,为他点了熏香,床头柜上摆放着百合花,有时候是向日葵,玫瑰……每日的鲜花都不一样。

  能熟悉他生活习惯和喜欢的事物,也就夏知白了。

  柳辞故才把人扶进去,还没有到床上就被环住了腰,接连后退倒在柔软的地毯上。

  雪白毛茸茸的地毯靠着落地窗,外面的阳光正好,洒在身上暖洋洋的。

  他看到恢复清明的夏知白双手撑在他脑袋两侧,呼吸急促,那双漆黑的眼睛深沉,不见底。

  “为什么当初把我抛弃。”他忽然问了这样的话,不等柳辞故回答又自顾自地说,“你厌烦我了是吧,我差点死在戚原的手里你知道吗?如果那个时候我等到你……你不会出现,你根本没有出现……”

  柳辞故人都懵了,他解释地开口:“我去了啊,我把人引开,洛闵救的你,他说看着你走了,我那段时间光脑用不了被他们软禁,无法联系你。”

  当初他费尽心思去救人,洛闵说的话不会有假,他真的以为夏知白安然无恙地走了,是在其他地方生活的很好,那么他也会很安心。

  现在夏知白质问,他很不可思议,同时疑惑更大。

  难不成洛闵骗他?怎么可能啊……

  可是一联想洛闵自从那天就被困在家里面,或者他是被迫的,戚原和阮郁青他们势力这么大,洛闵怎么可能是他们的对手。

  夏知白颤抖的身体停止,他漆黑的眼睛似乎有点光亮可是很快熄灭,自我厌弃怀疑:“因为我一无是处,我是低贱的私生子,不被人在意,洛闵不会因为我得罪戚原,如果没有虫族的人出现我可能会死,柳辞故,洛闵的话你就这么信任。”

  “我在这里登上高位,只有这样才不被看轻,他们没有人觉得我低贱,我身上和伊恩流淌着一样的血液,或许我应该庆幸。”夏知白说着说着哭了,泪水滴在柳辞故的脸上,他睫毛颤抖,心也跟着抽痛,他从来不知道好友是这样的痛苦,他想去碰夏知白的脸被轻巧地躲开,夏知白从他身上起来,坐在毯子上说,“我恨你,当初你为了何意那么拼命,不顾生死,我好羡慕好嫉妒,我在这里很痛苦和不安,我日日夜夜期待你的消息,或许你会问候一下我,可是我等不到……”

  那几个月他硬生生熬过来,从满怀期待,到失望,再到最后的恨……

  “柳辞故我不再期待了。”

  他成为了他们的敌对面,他背叛了星云帝国,成为了敌国的上将。

  夏知白像是被困在了潮湿阴暗的沼泽里,越挣扎陷的越深,企图着,妄想走向光明,随着时间的推移,内心渴望光明的阴暗越来越大,挣扎之后陷得更深,就这样不敢再动一步,光明离他越来越远直到再也消失不见。

  他不敢去联系柳辞故,他怕,却不知在怕什么,他担心的太多。

  后来他好像放弃了,只能强大自己,这样才可以把所有人踩在脚底下。

  而那天的到来也就是现在,他会踏破帝国,抢回他的玫瑰。

  夏知白露出一个凄惨的笑容:“我无时无刻不在思念你,柳辞故你真的在意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