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次下城区遇到后,纪瑜每天都去同一个地方蹲熟悉的身影出现,他期盼着柳辞故再次闯入他的视线,即便打他对他惩罚都没有关系,他只想再见他。

  日日夜夜在同一个地方等人,可一直都没有出现。

  管家觉得他病的更严重了,似乎出现了臆想症,经常对着一个不存在的人说话,说着说着就笑了,很快又哭出来。

  随着他病情的加重,整个人很是阴郁,俊美的脸上没了笑容,看起来阴森恐怖。

  昔日的笑容灿烂皇太子易怒,在和军阀谈和时也恶语相向,阮郁青对他这幅本性觉得恶心,就是因为他柳辞故才消失的,所有的一切都只是他咎由自取而已。

  谈判桌上没有谈拢,纪瑜要走,挡在门口的戚原态度恶劣地对他说:“现在倒不装了,我们殿下还真是彻底暴露本性了,是因为柳辞故不在了吧。”

  柳辞故三个字就像定时炸弹,可以瞬间点燃纪瑜的怒火。

  他步步逼近那个红色寸头的男人,碧绿的眼睛像是阴暗处肆意生长的苔藓,恶言恶语道:“什么东西敢在我面前狗叫,阮郁青没教你怎么做条听话的狗吗?”

  “平常在学校就跟在阮郁青身后,现在还是,你们还真蛇鼠一窝。”

  旁边的alpha听有人羞辱他们长官气的差点动手,但碍于纪瑜的身份还是隐忍下来。

  纪瑜冷冷斜视那个alpha一眼:“一样是废物!”

  就他们还想在他面前叫嚣,早晚把他们都杀了!

  哥不在他也没必要装,反正都无所谓了,他只想哥,不想在外面呆着。

  易感期还没有过去,纪瑜迫切渴望伴侣的信息素给予他安抚,柳辞故仅存的衣物和其他的物品上面沾染的信息素,都快被他蹭干净了。

  耐不住性子的纪瑜,直接掰开撑在门框上的手,他的力气很大,实力在戚原之上。

  很快戚原倒吸一口凉气,放下了手臂给他让路,眸色阴霾。

  满脑子都是回家的纪瑜,不顾身后跟着的阮郁青。

  他走上车时正要关车门,一只缠着绷带的大手拉开了车门发出“彭”的巨响,男人的面孔俊朗,因为久经战场,杀气很重。

  纪瑜忍耐到了极限,凡是阻挡他回家汲取信息素的人他都想杀了,很快面无表情地对阮郁青说:“今天我不想和你打架,滚开!”

  “你见过他最后一面对吧。”阮郁青那双桃花眸眯起,寒气逼人。

  察觉出对方的意图,纪瑜恶劣一笑:“我凭什么告诉你啊,我和哥有没有见面关你屁事!”

  他就是要这个人发疯,和他一样疯,最好去死!

  要不是阮郁青当初逼迫哥去一德城,再有楚雾失那个败类对哥羞辱,他就不会争风吃醋忍不住把哥带回皇宫。

  他只是害怕哥不要他啊,想保护哥,外面这么多坏人都对哥心怀不轨,为什么哥反而那么恨他。

  越想越难受的纪瑜对前面驾驶的管家大吼道:“开车回皇宫,不要管他!”

  管家不敢违抗皇太子的命令,不然他下一刻就被解雇,只能踩下油门。

  在那一瞬间,阮郁青诡异地朝纪瑜一笑,嚣张又卑劣。

  他对纪瑜招手,骨节分明的手指上挂着那个银色链子的星星吊坠,太阳底下镶嵌钻石的吊坠散发着彩虹般耀眼的光,可是在纪瑜眼里那么的刺眼,以至于他的眼球疼的厉害。

  “阮郁青,我要杀了你!”

  纪瑜爬在车窗上,死死盯着越来越远的身影嘶吼,按在车窗玻璃上的指尖泛白,他恶狠狠地对管家说:“掉头回去!”

  情绪极其不稳定的纪瑜已经丧失理智,管家只能事事依他,但他们掉头回去时一德城已经无法进去。

  全副武装的alpha气势汹汹,面对暴怒的皇太子依旧不为所动。

  高楼之上的阮郁青笑容灿烂地玩弄着他极其珍惜的吊坠,那是柳辞故留给他的唯一念想,还是被他弄掉了。

  纪瑜忍不住流泪,眼睛通红一片。

  东西丟了他怎么面对哥的质问,到时候哥回来了找他要东西怎么办。

  他急的脑子都不灵清了,呆在那里想了一会儿,对管家说:“回去。”

  而后片刻不留地走了。

  继续呆下去也没有意义。

  纪瑜想,要是哥问他要东西他大可把责任推到阮郁青身上,是对方卑鄙无耻把项链偷走的,还想搞崩他的心态。

  不能如了阮郁青的意,让他小人得志一样犯贱地挑衅他。

  见楼下的纪瑜发完疯就走了,阮郁青扶着护栏的手蜷缩起,接着往护栏一砸,很快上面出现一个凹坑,可见他用了多大的力气。

  “还是没能找到他吗?这么久调查都没有结果,柳辞故到底在哪里。”阮郁青扯开禁锢着他脖子,让他有点窒息的领带,烦躁地扔在长椅上,他抓着头发对戚原说,“他在怨我,柳辞故不想和我结婚是我逼迫他,要挟他,现在他终于消失了,你说他会不会再回来。”

  “还会回来吗?”

  回来的话柳辞故还会要他吗?

  早在他把人掳来一德城后就后悔了,再到楚雾失来时和他做的交易,因为想得到心爱的未婚妻他只能谋划,只不过和他谋划的人还是同样觊觎他未婚妻的人。

  当初怯弱胆小的婚姻对象,他以为这辈子除了他没有人会和他结婚,谁能料到会成为人人爱慕的对象,从前他眼里只有他,永远跟在他的身后,可是不知道从哪一刻起,毫不起眼的种子悄然发芽,绽放出最美的花,带着馥郁的芳香让见到闻到他花香的人,为之倾倒。

  他也不例外,甚至更是癫狂。

  当他在嘲笑皇太子的同时也在嘲笑自己,而离开了柳辞故他的狂躁症还能抑制吗?这辈子都已经离不开柳辞故了吧。

  本以为万事通的戚原能帮他找到,眼下的沉默已经是答案了。

  他对戚原说了句:“继续找下去,一定要抢在所有人之前找到他。”

  “他会回来的,我的直觉告诉我他会的。”

  戚原靠着柱子,眼睛还在望向当初柳辞故居住的地方,那里的花开的很好很香。

  他也想找到啊,可是一定线索都没有,这个人就像凭空消失一样。

  想到笑靥如花的青年,他面对欺负朋友的人牙尖嘴利,明明自己都害怕的要死,还要冲向前去救人。

  可怜又可爱,只要一回想他就无法抑制的浑身发烫。

  他也疯了。

  可是他在柳辞故身边什么都不是,连一个可以接近的身份都没有。

  要是阮郁青知道他过命交情的兄弟喜欢上自己的未婚妻,一定会杀了他。

  *

  皇室和军阀他们的谈和并不容易,都想压对方一头,而平民阵营则是隐身,他们没有对因为去到虫族谈和的主将而自乱阵脚,柳尘渡管理人很有一套,再加上下城区人们极其信任的花雾在劝说,他们的安抚让大家很快放心下来。

  资金不够时,洛闵及时补上,他有钱,无论是自己的金库,还是家里面未来要继承的资产。

  如果这是柳辞故要做的,他一定会奉上全部。

  距离柳辞故去虫族已经三日,他们还没有等到人,也无法与之取得联系。

  洛闵也暗地里用各种关系找寻柳辞故的下落。

  有关他消失的各种猜忌都有,先前就对柳辞故不满的人更是造谣生事,帖子下一篇污言秽语,洛闵看到后找上门,对方是军阀那边的人他直接把人打成了残废。

  但凡说柳辞故不好的人全都被他警告了,学校出面对他惩罚,洛闵被迫回家反省,他今年毕业,到那时就没有再拦着他,束缚他。

  洛闵身边的好友看出他的心思,暗戳戳让他放下,就凭盯着柳辞故的那些位高权重的疯批,他是争不过的。

  洛闵一脚踹向那个污蔑柳辞故的alpha,对好友的话丝毫不在意,把人揍了一顿后,活动了一下手腕,他对好友说:“单凭柳辞故信我这件事,我就有很大的把握,其实皇太子伪装的不够好,耐心不够,我地位不如他们只能蛰伏,等时机成熟我再出手。”

  “事实上还真的是,柳辞故对我很信任。我倒希望他们那些疯狗继续斗下去,不要注意到我才好。”

  好友毛骨悚然地问:“你想干什么?”

  洛闵对他挑眉一笑:“不干什么,我就想要柳辞故,除了他我对谁都不感兴趣。”

  “你不觉得拿下他可以让那些神经病气急败坏吗?更何况学长这么好,谁能不喜欢,他就是太好了,总是惹得疯子去窥视。”洛闵低眸瞥见那个被打的alpha已经晕死过去,顿时觉得无趣,他对好友招手示意他处理现场,“让这个人退学,我想你可以做到吧。”

  “洛闵你以后能不能忍一下,不要这么过分,不是每一次都可以解决的。”

  好友真的受够了他这样发癫的状态,总是再三地给他擦屁股。

  可是有什么办法,毕竟对方救过他的命,还有他家族的命。

  [叮——]

  洛闵光脑收到一条消息,他百无聊赖地点开,当看到上面的名字顿时欣喜若狂。

  他弯下腰疯狂的大笑,眼角溢出泪,眸光闪烁着怪异的光。

  要是让那些急得发疯的几个人知道学长给他发消息,不得羡慕嫉妒恨死,不过他才不会蠢到告诉他们呢

  洛闵脚步轻快地哼着调子走了。

  好友觉得他间歇性发癫,估计又是和那个学长有关。

  *

  乘坐星舰的柳辞故,安然无恙地抵达了虫族。

  再次过来,那些熟悉柳辞故的虫族还是用新奇火辣的目光打量他,眼神被他牢牢吸引,他们无法控制地渴望这个俊美的青年。

  很快受到他们上将夏知白的警告,悻悻地收回视线。

  柳辞故被安排到原先的住处,现在那地方住的人是夏知白。

  青年一路上拉扯着他的胳膊,直到进入房间,夏知白反锁上门,外面已经黑了,虫族的人还在巡逻,柳辞故听到那些虫族喊夏知白上将,脑子都晕了,夏知白不是去了其他的地方怎么会到虫族。

  他和虫族是什么关系,是受到胁迫的吗?为什么那些虫族会尊称他上将?夏知白到底经历过什么。

  他的疑问太多了,可是夏知白明明看到他渴望求解的眼神,却一个都没有回答他。

  夏知白把他关在房间就离开了。

  等房门被打开,柳辞故下床就要去问夏知白问题,结果来的人是伊恩。

  他万分戒备地后退,与此同时心脏也跳的厉害,脖子那处有点热,还在发胀。

  强忍着不适,他皱着眉头很不高兴。

  伊恩笑吟吟地摘下面具,金色的长发美丽的像灿烂的太阳,他顶着和艾尔德一样俊美的面孔,眼睛很亮,柳辞故似乎透过他看到了那个金毛‘大狗狗’一样的青年。

  可是对方只不过是伊恩的一个部分而已,全都是假象。

  柳辞故抿唇道:“不是要谈判吗?谈什么你说,让我来虫族的目的。”

  他总感觉这个计谋深远的伊恩在谋划什么,此人也不能轻信,毕竟对方阴险狡诈,满嘴的谎话。

  骗过他这么多次,他不想再被欺骗了。

  伊恩解开身上的披风随手搭在衣架上,凤眸含笑,很是无辜:“拜托不要这样敌对地看着我,让你来的不是我,是你那位好朋友。”

  “当然,他现在被我收到麾下,多亏了你呢我的妻子。”说到这时他贴近青年,湿热的气息落在柳辞故的脸颊,微卷的长发因为靠很近在柳辞故裸露的锁骨上扫过,挑起一阵痒意,没等青年推开他,他就握住了对方不盈一握的腰,伊恩捏着他的下巴抬起,唇和他就要挨在一起,“战争避免的条件就是你,你成为我和夏知白的妻子,和我们结婚,然后就可以休战。”

  柳辞故听完他荒唐至极的话三观都没了,他抑制不住地怒骂:“你们发什么疯,鬼才和你们结婚,不谈条件就放我回去。”

  他失心疯了才会答应这种荒唐的谈和。

  为什么来的时候不知道是这样的条件,还是说只不过想把他骗过来,然后先斩后奏。

  那样也太可怕了吧!

  夏知白怎么可能会答应,他们可是好朋友,他背叛星云帝国怎么可能啊。

  系统说他会回去的,那就一定可以回去。

  伊恩坐在柔软的床上,把惊慌失措的青年按在自己的大腿上,他哄骗道:“和我们生活不是很好嘛,我们不会互相争斗,更何况我们还是有点血缘关系。”

  “你不相信我们会和平共处吗?”

  他说这话时门锁转动,而后门被踹开发出声响。

  进来的人是一身睡衣的夏知白。

  他刚洗过澡,头发还没有吹干,有点湿还在往下滴水。

  夏知白比之前给人的气质都变了,没有了阴郁,站在那里好像冷松,气质清冷不可靠近,浑身寒气逼人,已经被被冷漠取而代之。

  他目不斜视地和柳辞故对视。

  青年黑曜石的眸子异常的平静,他揉完手腕就朝柳辞故走去。

  夏知白的手按在与男人面对面坐着的柳辞故的肩膀上,掌心很热像是火炉,弯腰低头后他一口咬在那白的反光的后颈。

  柳辞故瞳孔颤抖,漂亮的眼睛勾魂夺魄,他无法抑制地发出低/吟,声音破碎又可怜。

  内心深处很痒,好像有种难以言喻的奇妙感觉。

  含苞待放的花在心底怦然的炸开,花香醉人,紧接着醉掉的还有他自己。

  青年泛红的皮肤像是熟透的晚樱,伊恩喉结滚动,染上情/欲的眸子好似一头雄狮的眼睛,恨不得下一秒就扑倒美味,一口吞噬。

  他忍住了,因为身后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但凡他动一下就被对方一刀砍死。

  就这样夹在中间的柳辞故哭道:“别咬我了夏知白,为什么啊!”

  “很疼,放开我,你也学皇太子发疯吗?”

  牙齿移开了脖子,柳辞故还以为说的话起效,未曾想这句话更是让夏知白发癫。

  青年把他从伊恩腿上抱起来,很快天旋地转之际他被压/在了床上,嘴唇被人含/住,一下又一下地啃食,直到红肿刺疼。

  柳辞故从来都没有这么委屈难受过,为什么一句解释都不听他的,他从来都没有抛弃过他,更没有把他往虫族推啊。

  可是压在他身上的青年在他开口要解释时,趁机把舌头伸进他口中,吻的很深,柳辞故脑袋后挺,他感觉自己要窒息了,可是夏知白食不知其味地一次次含/着他的舌头吮/吸,口腔内都没有水分还要继续。

  他拍着夏知白的后背,得到空隙哭着摇头:“不要了,夏知白我说不要,你聋了吗?”

  柳辞故后退到脑袋抵上伊恩的大腿,金发男人伸手挡住了衣衫凌乱,还在喘气想要靠近的夏知白。

  他一把捞起被吻的可怜兮兮的青年,抱在怀中警告夏知白道:“已经够了,怨气撒完了就出去,剩下是我的时间。”

  怀里的青年脸上绯红一脸,好不可怜,单薄的身子还在发抖,似乎受到很大的惊吓,伊恩一下又一下地轻轻拍着他的后背给他顺气。

  伊恩揉着青年的脖子为他缓解肿胀,他对柳辞故说:“已经是成熟期了,我们的王,还没有反应过来啊……”

  对上意味深长的眸子,柳辞故脑子思考不过来,他只觉得难受,殊不知散发着香气的血液往下流,夏知白被深深吸引住,他的手按在床上仰头一一舔去自己咬出的伤口而流的鲜血。

  很美味,他的血液都在沸腾,精神力都增强了很多。

  于虫族而言,虫母的一切对他们有致命的吸引力,特别是鲜血,是最宝贵的比一切药物都有效,不仅可以治愈他们重创的身体,还可以给他们提升精神力。

  不知真相的柳辞故受不了脖子被舔,脚指头都蜷缩起来。

  他趴在伊恩的胸膛,手紧抓着白色的衬衣泪水直流。

  男人并不在意自己的衣衫皱巴巴的,好像怜惜可爱的小兽在他耳边哄骗。

  柳辞故已经没了思考的能力,他太热了,很难受,浑身上下都不舒服,很痒很痒。

  “喝完就走吧,这么晚了,明天还有正事要商讨。”伊恩把人赶走,可是夏知白眼睛里一股狠劲,怕他把人吃干抹净一样,伊恩对他说,“结婚之前我不会动他,你也是。”

  陷入欲/念中缓过来的夏知白声音变了调,警告对方:“要是违背誓言,我不会在这里和你继续做交易。”

  语毕,门被甩上。

  床上意识不清醒的青年被圈在怀里,无论别人对他做什么都无法反抗的模样。

  伊恩不是正人君子,也不可能不为所动。

  含着柳辞故的下唇轻轻地吮,滑进去的舌/舔过青年的上颚,很快引起身下人的微/颤,紧抓的手和红了一片的脸美丽又勾人。

  他抱着人掀开被子,为柳辞故褪去衣物后把人放在床上。

  一吻落下。

  “晚安了,我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