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莫止一把扯过越清眠,把人按坐在自己腿上,用胳膊紧紧地扣住他的腰,贪婪地深吸着越清眠身上的药香。就像得到了这天底下最重要的珍宝,一刻也不愿意撒手。

  越清眠拍了拍他的胳膊:“松一点,我要透不过气了。”被这样抱着,越清眠仿佛能感觉到苍莫止的体温浸染到了他身上,也体会到了当下的真实感,不过苍莫止真的抱的太紧了。

  苍莫止松了一点,只一点点,要不是越清眠放在他手臂上的手感觉到动了,他都怀疑苍莫止根本没松。

  “越清眠……”苍莫止叫着他的名字。

  “嗯。”越清眠应着,感觉心上空的那一块已经补上了,不再有空虚感。

  “清眠……”苍莫止并没有什么想说的,只是想叫他的名字,来确认这一切都是真的。

  “嗯。”越清眠不嫌烦地又应了一声。随后就感觉到柔软中着点些凉的嘴唇,混杂着热烫的呼吸落在了他的后脖颈上。

  越清眠本能地缩了一下,感觉又痒又麻。

  苍莫止很喜欢他的反应,轻笑了一声,又亲了一下。唯一让他觉得有点可惜的是冬天的衣服领子较高,他能亲到的地方十分有限。他很想把越清眠的衣服扯开,但不敢。

  越清眠放松身体,靠在苍莫止怀里,认真感受着苍莫止怀里的温度。上一世他幻想过无数次窝在苍莫止怀里是什么感觉,但都没有自己体会过来的舒心。即便现在苍莫止右臂能用的力道不是特别大,却也足够让他有安全感了。

  苍莫止却觉得这样根本不够,他想了这么多年人如今真的愿意跟他在一起了,只是亲亲脖子哪成啊?!

  于是他伸手捏住越清眠的下巴,把他的脸转向自己,便要倾身吻他。

  越清眠一把捂住苍莫止的嘴,耳朵泛出一层透色的粉红:“门没关呢。”

  他们坐的这个位置,谁从门前路过,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苍莫止坏心地在他耳边道:“你别出声,不会被发现。”

  “胡……”越清眠后面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苍莫止单臂扛起来,他原本想优雅地抱起越清眠的,但奈何还右臂还没恢复到那个程度,万一把越清眠摔了他得心疼死。

  越清眠惊吸了口气,但没好意思出声,就这么被苍莫止扛到了床上。被放下时,越清眠能感觉到苍莫止的轻柔。现在有屏风挡着了,苍莫止便没了顾忌,上身压下来,吻住越清眠。

  苍莫止的吻没有什么章法,但足够霸道,让越清眠不得不随着他的节奏来,否则就容易透不过气来。

  而没有章法和胡来一通还是有区别的,苍莫止会留意吻哪里,怎么样的吻法是越清眠喜欢的,然后便会如法炮制,让他一次比一次沉沦更深。

  越清眠手指不自觉地抓住苍莫止的头发。苍莫止的头发又粗又硬,平时喜欢束成一个高辫,再戴上小冠,特别好看。

  两个人吻的气喘吁吁,谁都不愿意放开对方。越清眠能明显感觉到苍莫止身上的温度越来越高,呼吸也更加炙热了。

  “王爷。”门口传来影七的声音。

  越清眠身上一僵,虽然知道影七看不到,但还是挺不好意思的。

  苍莫止自然是不高兴的,这是他盼了多少年的好事,怎么偏偏这个时候来打扰他?!他要扣影七的月钱!

  清了清嗓子,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别太哑,苍莫止才开口问:“什么事?”

  “戴黎将军派人送信来了。”影七回道。

  之前是派人来求药,现在是派人来送信,苍莫止相信戴黎不是那种没事会找他闲聊的人,就算他再想跟越清眠腻在一处,也不能不管正事:“知道了,拿书房去,我一会儿去看。”

  “是。”影七应后便下去了。

  越清眠的衣服已经被苍莫止扯乱了,这会半露着肩膀,怎么看怎么撩人。苍莫止自知不能待下去了,不然今天他肯定去不了书房了,可他又没有那个毅力立刻站起来走人,就是想和越清眠再说说话。

  越清眠还在匀着气,他被苍莫止吻的有些动情了,但现在无论处于哪种情况考虑,他们都必须到此为止,所以他只能这么慢慢平复自己。偶尔他也很想自嘲,明明比苍莫止多活了那么些年,怎么还像个毛头小子一样?可转念一想,也没什么不对,多活的那些年他也没有别人啊,满脑子都是苍莫止。

  “清眠,搬到主院去吧。”苍莫止道。在他心里,越清眠既然答应他了,那就是王府的另一个主人了,搬到主院很正常。而且那样他就可以天天和越清眠睡在一处了。

  越清眠轻戳了他的脑门:“你是不是有点快啊?虽然我并不需要在皇上那里过明路,但你是不是应该稍微矜持一下?”

  他不确定皇上会不会同意他成为慎王妃,多半是不会愿意的吧?毕竟他和苍闻启走的近,医谷都要被说站队,他若真成了慎王妃,恐怕医谷就更难了。就算他被逐出谷了,他的名声依旧很难让人不与医谷联系到一起。

  “父皇那边你不必担心,我一定名正言顺地给你一个名份。”苍莫止也知道这不容易,但他不怕麻烦,他只要越清眠。

  越清眠轻笑:“我没担心,大不了我给你个名份呗。”两个男人之间谁娶谁嫁好像没有那么明确的说法。

  “对啊。”苍莫止豁然道。

  越清眠拍了拍他的肩膀:“去办正事吧,我暂时不搬。”

  “那我搬来芳苓院?”

  越清眠哭笑不得:“苍莫止,你能不能要点脸?!”

  “我在你面前要什么脸?”说着,苍莫止又俯身抱住越清眠。

  越清眠无奈地摸了摸他的头发:“现在不折腾了,咱们来日方长,等都稳定了,再考虑别的。你没禀明皇上我就搬去正院,传出去对你不好,那些盯着你的正愁没个坏名声按你头上呢,你可别上赶着给他们送。”

  “好吧……”苍莫止不情愿地应了。越清眠说的没错,他之前不怕被人抓错处,但现在不一样了,他得为越清眠着想。

  又亲了亲越清眠的脸,苍莫止才不情不愿地起身去书房,离开前还不忘给越清眠放下床帐关上房门。越清眠动情了他能感觉到,他自己又何尝不是?越清眠那好看的样子,他才不想让别人看到,所以要挡住!

  越清眠在床上躺了好一会儿,心里一直暖乎乎的。好像从答应苍莫止那一刻起,他的人生就已经不一样了,之前的遗憾被填补了,感觉很美好。

  当然,他们的未来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他会待在苍莫止身边,与他一起,并肩而行。

  “越大夫!”

  越清眠还在那儿兀自回味刚才的甜蜜呢,十六的声音就把他拉回了现实。

  “怎么了?”越清眠坐起身,迅速整理起自己的衣服。

  “阿凤有点发热了,你给他看一看吧?”十六语气挺着急,却也没有闯进来。

  这点越清眠并不意外,一般小孩子遇到极度害怕的事,在脱离危险大哭一通后,都容易发热。阿凤年纪虽然算不上小朋友,但身体情况却和小朋友差不多。

  “我马上来,你先用冷帕子给他敷一下。”

  “好!”

  给阿凤把了脉,和他想的一样。越清眠没准备给他弄汤药,只是让他用冷帕子降温,再多喝些水,多吃水果。

  阿凤眼睛还肿着,但人看起来已经不害怕了,还有心思观察越清眠:“你嘴巴好红,是不是中毒了?”

  阿凤天真的询问让越清眠脸上一热,小孩子看不明白,他也不好解释,只能找借口说:“没事,可能是东西吃的不合适了,一会儿涂点药就好。”

  “哦,不要生病哦。”阿凤认真地说。

  越清眠笑说:“生病人是你。”

  阿凤眨巴着眼睛:“我很快会好。”

  “好,希望你明天就能好。我还有药丸需要你帮我做呢。”越清眠说。给阿凤一点他很需要他的感觉,这样阿凤大概会好的快一些。

  小猫大概是知道阿凤不舒服,跳上榻来乖乖窝在阿凤身边陪着。

  越清眠摸了它一把,笑说:“多亏了它站在墙上大叫,我才大概能判断出你往哪儿去了。”

  阿凤一脸意外,然后伸出手也摸了摸小猫:“原来它也是我的救命恩人。不对,应该是救命恩猫。”

  越清眠笑出声来:“那等你好了,就给它做一顿猫饭感谢它吧。”

  “好!”阿凤认真点头。

  越清眠陪着阿凤,心里想着苍莫止,也不知道戴黎给他来信说了什么。

  书房里,苍莫止看着戴黎的信,信中里说了两件事,一是前几日朝廷派人来查了军中的账,重点是找了苍莫止给军中送了什么。他不明白此举何意,但还是配合了;二是朝廷新送的粮品质堪忧,有些甚至已经发霉了。如今边关虽不像之前那样缺粮,但现在这一批粮如果大半不能用,朝廷又不能及时补给的话,缺粮的情况就会再度上演。他已经给皇上上折子了,给苍莫止来信是希望苍莫止能帮着想想办法,总不能真到弹尽粮绝再做反应。

  苍莫止深吸了口气,真的是府上处处让他舒心,而出了府,就处处让他烦心。出了延州,更是没一个好地方!

  前者来查什么,估计就是为着之前老四的岳父参他干涉边关事物之事。关边无论什么,进出都有记录,倒是没什么可怕的。越清眠在他这儿,他送药去是再合理不过的理由了。

  至于后者,他现在是有底气的,后边院子里的粮让他安心。可他万万没想到的是,朝廷居然会发发霉的粮过来,这不是动摇军心吗?

  可想来也能明白,就算官员们筹钱解了一时的燃眉之急,后面朝廷依旧没银子,自然买不到好粮。而这事又不能让皇上知道,到了日子又不敢不发粮草,所以只能硬着头上了。到时候怪罪下来,估计就是用运粮的顶罪,说是他们途中没保管好粮食所至。

  看着这腐烂的朝堂,也就是他现在身处延州,远离了权利中心,才能看的这样明白。倒没什么不好,别人看他是落魄了,实际上这也是另一种手握权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