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谦景见了,神情稍稍柔和下来,整个人的侵略性没之前那么强了。他轻抚着少年的脸颊,沉声道:“不回答就当默认了啊,来,我们一个被窝一张床,慢、慢、说。”

  秦琀微微睁大了眼,难以置信的看着柳谦景。

  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如此恬不知耻的地球人?!

  19.满城花落(四)

  秦琀看着侧躺在床上,拍着身旁的空地催促的柳谦景,沉默片刻,最后还是一咬牙,利落的上了塌,然后就意料之中的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中。

  他指尖一动,一道细小的水流窜出,飞过烛火尖端,本还在跃动的小火苗一下子就熄灭了。

  屋子里暗下来,柳谦景摸摸怀里人的头发,轻声说着自己之前发现的事。

  他说,当时秦琀把门关上后没多久,一道明黄色的符纸就凭空出现在了门上,他上手研究了下,触感什么的都很真实,也能够撕下。然后他又溜了圈,所有的符纸都长一个样,据他猜测,那些门上没贴符纸的,估计是被房间的主人自己撕下去的。

  “我觉得这符纸应该是种保护措施,不用管它。”柳谦景总结道。

  秦琀听着近在咫尺的心跳声,问道:“需要守夜吗?”

  静默了半响,柳谦景才回道:“不用,睡吧。”

  光线不足,柳谦景以为秦琀看不见他的表情,所以不禁放松了许多,但事实是,秦琀把他面上的疲惫与漠然看得一清二楚。

  人都是这样,倔强一些,受过些伤,便生生给自己活出了另一张脸。夜深人静的时候,却总是会感到累的。

  秦琀将手放到柳谦景的手上,轻轻的拍了拍,语气难得软和了许多,“睡吧。”我会守着你的。

  柳谦景笑了声,闭上眼,嗅着少年身上的冷香,居然就这么陷入了深沉的睡眠。

  一夜安眠。

  柳谦景的手向身旁探了探,只触及一片冰冷,身体一僵,瞬间睁开眼从床上坐起,在看见推门而入的少年时,整个人才渐渐放松下来。

  他掀开被子,伸了个懒腰,嗓音沙哑道:“小琀,你起得可真早。”

  “还好。”秦琀把水放好,“洗漱一下,早饭快做好了。”

  掌柜见两人从楼梯上走下来,招呼道:“秦公子,你吩咐的早饭都已经备好了。”

  秦琀和柳谦景来到桌前坐下,桌上摆着两碗白粥三碟小菜,卖相不错。柳谦景夹了筷子菜放进嘴里,细细咽下后,说:“这菜做得不错,就是盐放多了点。”

  秦琀也尝了口那盘菜,皱了下眉,“咸了。”

  “别单口吃,下粥。”柳谦景把三盘菜都尝了个遍,然后给秦琀夹了一筷子,“这个菜稍微好些。”

  “早知道你就该把我叫起来,这厨艺,哪比得上你哥我啊。”

  秦琀抬眸看了他一眼,“我叫了的,你没醒。”

  柳谦景动作一顿,随即笑道:“那你叫得太小声了,下次直接把哥摇起来。”

  “好。”秦琀嘴里含着口粥,回答得含含糊糊的。

  吃完早饭,秦琀看着柳谦景,眨了下眼睛,倍儿单纯的问:“柳哥,你不介意水脏了吗?”

  柳谦景嘴角抽搐一下,略显无奈的说:“宝宝你真是太坏了。”

  他牵过秦琀的手,拉着他往楼上走,“昨天晚上打水的时候我就找掌柜问清楚了,每家每户都有蓄水的水缸或水池,平日里都从里面取水,只有缺水的时候,才会去那条水道挑水用。”

  “昨天才下了场大雨,蓄积的水量估计能用到这次实验结束。”

  秦琀点点头,其实今天早上去找掌柜的时候,他也问清楚了。他看了看柳谦景无语的表情,觉得自己还是不要说出来得好。虽然他问出来只是出于好意。

  “碰!”

  一个巨大的响声从二楼的某个方向传来,秦琀和柳谦景对视一眼,加快了动作。

  楼梯不长,两人很快便踏回了二楼,随后同时停住脚步。

  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漂浮在空气里,仿佛把这层楼都笼罩在了其中。

  那血还很鲜红,是从一扇门底流出来的,一扇昨天晚上没贴符纸的门。两人来到门前正欲开门,就见旁边屋子里出来个熟人。

  邻家小妹一脸困倦,她揉了揉眼睛,转身看见秦琀他们时居然还吓了一跳。瞧仔细了,确定是两个大活人,她拍拍胸脯,松了口气,埋怨道:“你们在这儿杵着干嘛?吓死我了。”

  柳谦景斜着眼打量了她两眼,痞笑道:“年纪轻轻就眼神不好,我观你有眼疾,得去治治。”

  李露怔住,万没想会碰上这么不讲理的人。她瞪了柳谦景一眼,然后重重的把身后的门关上,本着惹不起的心态准备就此离开,却又陡然停住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