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小猫的复仇#这个词条默默上了热搜。

  很多路人本以为是什么戒猫视频,打开一看,竟然是在比赛中其中一组算计另一组的视频。

  有些人见评论全都在夸这些人聪明,不由迷惑:虽然他的主意的确聪明有用,但就因为不想让对方拿到自己的便利设计人,这是否太小肚鸡肠了?

  可紧接着,退出营销号的界面,路人就看到广场上的真人发的完整整理视频。

  【细数《演技巅峰》节目组对小猫的所有不公平针对。】

  视频从楚清筠晕倒前被诬陷,而节目组毫无作为,也不通知还在比赛的楚清筠,导致在外孤立无援的青年差点被坐实罪名,到决赛公演的不公平赛制和那场离谱的抽卡,甚至还剪上了一段魔术解密,告诉大家抽签结果完全是可以人为操控的,再到二组在服装库中的矛盾,连周池的助理都能欺负他们。

  最后,才是楚清筠那张纸条不痛不痒的反击,如果对方不贪心,在现有的服装中就能找到合适的,甚至不会受什么影响。

  这叫什么复仇!

  除了一些极度慕强的人和一些利己主义者,任何一个有正义感的正常人,在看到这绝对的不公关平时,也会忍不住与被害人同仇敌忾,同时也知道了,这组哪怕处在如此不公的劣势,也仍然在努力排练,向死而生,都十分好奇最后的比赛结果,纷纷预约了最后的决赛。

  赛前准备第三天,不像之前的剧本那样需要一字不落地背下来,二组人大部分已经在昨天背下了楚清筠写的人物小传和剧本中的重要节点,速度较之前快了很多。

  而一组就如二组的支持者期待的那样,在看到楚清筠留下的纸条后,不知该怎么办了。

  “也就是说,他们把楚清筠初筛出来的都放了回去,这些只是工作人员挑出来的?”

  一组会议室,导演看着小王拍回来的服装库照片,陷入纠结,将照片递给造型师:“南希,你来看,我感觉这里面有好几套都不错。”

  造型师接过照片,点了点头:“确实,我量好了尺寸,一会儿就过去选衣服,多亏了二组他们把北浔的衣服挑出来,给我们省了不少的事。”

  “不考虑已经被放回去的服装吗?”

  周池腼腆地笑笑:“虽然我们组比二组幸运很多,但还是希望能在各方面都做得更好。”

  另外造型师一愣,跟着点了点头:“确实,如果能有更多选择肯定是更好的,但那些衣服要找,肯定要花费很多精力时间,现在这九车里的衣服还算不错,造型这方面你可以放心。”

  导演也点了点头,他曾经的剧组因为没钱,服化简陋得很,却也因为剧本和剧情的质量高,得到了不俗的成绩。

  “我们的剧本肯定是比他们强的,江导只给他们三天,还不能指导演技,也是我们更有优势,没必要在服化上花费太多时间。”

  周池没有被说动,摇了摇头:“可就算这样,他们给我们留的衣服也无法保证都是原来的。”

  两位老师:“什么意思?”

  周池露出个苦笑:“他们既然能留纸条告诉我们重要更好的衣服被带走,没法保证不会把其他时代不合适的衣服掺进去,还是要麻烦老师,去挑一挑了。”

  如果是节目刚开始时,听到周池这么说,一定会有数不清的人夸他心思缜密或是聪明,但在已经对一个人有了先入为主的印象后,如今听到他这么说,不少路人都忍不住心生厌恶。

  ——心脏的人看什么都脏。

  ——哈哈哈哈哈哈说实话,周池和楚清筠不愧是异父异母的兄弟,楚清筠肯定猜到周池会因为被纸条困扰,周池也能猜出有问题。

  ——前面的大可不必,太晦气了,小猫昨晚多少是为了安慰助理姐姐,周池可是直接用最大的恶意揣测别人!他倒是不用去挑了,把事情都扔给造型师。

  ——楚清筠的粉丝能不能别那么双标?你们能算计,我们不能猜是吧?

  ——我要被气死了,楚清筠到底有什么后台啊,池池最近被黑得好惨。

  ——楚清筠要是有后台,二组会被欺负成这样?塘姐不知道你们正主做过什么吗?他今天的路人缘都是他应得的!

  ——你们有什么理由说是他做的?就算有暗箱操作,也是赵义和公司,池池那么珍惜亲情,他也是受害者!

  ——是,抢角色的是礼仪老师,污蔑犯罪的是赵义,知道小猫会被养母声音刺激到的是无所不能的公司,就你们家哥哥清清白白。

  ——妈的,WD到底在做什么,再这样让黑子蹦跶,池池的路人缘要被败光了!

  ……

  造型师到底被派到服装库,一件一件重新分辨,原本捡着二组成果就能开始挑的工作量直线上升,甚至因为先入为主的觉得里面藏着比那九车的衣服更好,挑选的时间更长。

  很多艺术作品中,除了用心研究细节的剧组,很少有完全不出错的,造型师虽然有经验,对汉服的考据了解真的未必能和汉服爱好者相比,为了不被周池怪罪,她走了一圈又一圈,除了在九车衣服里挑出合适的,还拿了好几件时代不详,但足够繁复华丽的古装。

  拿回一组时,不少懂得相关知识的观众都忍不住笑了。

  他们肯定小猫昨晚留纸条的时候不会想到这种情况,多亏周池的聪明缜密,逼着造型师拿了不少乱七八糟的衣服,其中甚至还有仙侠服饰,尤其是殷诡的宫服,在以黑红为尊的北浔,选了一套金灿灿的龙袍。

  这几乎是历史的基本常识,可不知为什么,在周池气势十足地穿上这一套时,整个一组都好像没有意识到这一点,谁都没有提醒他。

  与此同时,二组的排练也遇到了困难。

  楚清筠计划的写剧本方式对他、邵然和苏雅来说很方便,进入状态后,好像真的成为了这个人,台词张口就来,哪怕有的台词不那么合适,但感情和内容是没错的,稍加改动,就能写在剧本上。

  可其他队员并没有进入角色修改剧本的经验,要么怕出错,只愣在一边干看着,完完全全按照楚清筠的简易剧本走,要么像上次即兴那样废话连篇,在不恰当的时候加戏。

  其他人的角色没那么重要,只按着剧本还算能逻辑融洽,演过一次后,跟楚清筠商量商量,也能将台词补齐一部分,可何月的贵妃是重要角色,她至今没有明白贵妃为什么喜欢殷诡,也没法入戏,一到她的戏份,就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太难了!”

  她没有化妆,只为了入戏穿了戏服,哀嚎着扑在面前的小案上,看起来比刚刚强颜欢笑的模样自然多了:“听的时候没觉得多难,但是实施起来真的好难啊!”

  邵然试图安慰她:“你可以把它当作剧本杀,我们现在不是比赛,轻松一点。”

  何月不住摇头:“不行,我不行,剧本杀可以乱讲话,我要是乱讲话,皇上鲨了我怎么办!”

  “北浔时不叫皇上。”

  楚清筠提醒:“要叫陛下。”

  何月:“谢谢你陛下!先不要跟我说话!”

  她哭丧着脸看向勉强能跟上三人的宋旭阳和汤景一:“你们两位谁帮我把贵妃演了吧。”

  宋旭阳扬眉:“你的角色戏份可多,你确定要换?”

  引得旁边人都惊讶地看去过去,严重怀疑他是演五姨太上瘾了,竟然真的讨论起这件事。

  一旁的苏雅哭笑不得:“你演《血月》的时候怎么就能入戏,我记得你当时看楚清筠的眼神很深情啊。”

  “那是知道所有台词再入戏,哪有让人先入戏再自己想台词的啊?何况当时他是又美又优秀的月如,现在他可是传说中的疯子皇帝,我哪爱得起来!”

  何月说着说着,竟真的哭了起来:“呜呜呜我这样的要是穿越了,绝对活不过一天。”

  “你这话太凡尔赛了。”

  苏雅嗤笑:“我的助理是护殷派,她不知道有多羡慕你呢。”

  楚清筠坐在一边,蹙眉看着剧本,有些后悔。

  他和何月关系太进了,以至于对方得寸进尺,在这种重要的时刻犯蠢,《血月》时演不好,至少她还会道歉改进。

  “猫哥,你不会在心里骂我呢吧。”

  何月狐疑地看向他。

  邵然看了一眼,忍着笑对她点头:“我看也是。”

  楚清筠叹气起身,把何月拎起来,自己坐到贵妃的位置,抬头,先是看了眼邵然,想了想,又看向席同。

  “你过来。”

  席同大概猜到了要做什么,尽量压制着惊喜的表情,小碎步挪过来。

  楚清筠:“记得我刚才的台词和动作吗?”

  对方连忙点头:“记得记得!记得一点不差。”

  楚清筠:“你给我搭戏,我来做贵妃,其他人再试一次第一幕。”

  席同像是突然被天降惊喜给砸中,忍不住咽了下口水,半天说不出话:“我,我……”

  楚清筠却没给他反应时间,转而提醒其他人:“柏维,你的话太多了,别想着孙太尉会怎么做,是需要想你会怎么做,对我不满的时候,不能表现得太明显,孙太尉是鲁莽,不是蠢……”

  等将一切安排完,众臣就位,苏雅的角色半路出场,也在旁边等着,何月坐在之前席同的位置上给他们放音乐,恰好正对着并排端坐的楚清筠和席同,看着楚清筠随着音乐一歪身子,斜靠在席同肩膀。

  后者脸颊憋得通红,右手颤抖着环住楚清筠的肩膀,僵硬得像是一块木头。

  众臣起身行礼:“恭祝陛下镇藩平乱,陛下英明神武,万寿无疆。”

  席同模仿着楚清筠第一遍,一甩袖子,语气僵硬:“起来吧。”

  引得下面的人偷笑。

  “谢陛下。”

  所有臣子轮番敬酒,殷诡不知是给面子,还是纯粹的想喝酒,“每有献酒,必饮之”,君臣之间觥筹交错,虽各怀心思,神情不同,但维持住了表面的和谐,竟是其乐融融。

  柏维站出来:“陛下,臣幸不辱命,于湄河外斩杀反王殷诘,太后被反王挟持受伤,已命宫人送至万寿殿修养。”

  此话一出,众臣都垂下头,不敢出声。

  这句话台词是楚清筠写在剧本里的,熟知历史的和看过楚清筠写的背景故事的都知道,宫变其实是太后和反王共同发起的,只是因为孝道礼法,不能明着降罪,只说太后被反王挟持。

  席同捏住楚清筠的手指收紧,又怕把他捏疼,不尴不尬地虚架着胳膊,声音像是车载地图的AI配音,棒读道:“呵呵……今日是我稳坐江上的好日子,母亲和弟弟怎能缺席。”

  众人都能看出席同没用力,楚清筠却在一瞬间眼泪盈眶,泪盈盈地朝席同看去,在看到对方本该阴鸷,实际害羞到绯红的脸,委屈的表情渐渐转变,混杂着憧憬、恐惧和忍耐,轻轻哼唧一声,纤细修长的手搭在系统胸口,声音婉转:“陛下,您弄疼我了。”

  席同:“哈哈哈,着人,去把母亲抬过来,今天可是有东冉进贡的释迦果,给东冉做了多年奴隶,她定是想念这个滋味了。”

  陈小迪饰演的阜王吓得将桌上酒樽碰倒,掉落在地,吓得连忙捡起来,屏住呼吸,不敢出声,快要将头埋进胸里。

  众人都不敢说话,饰演太监的宋旭阳咳了咳,躬着身子要往殿外去吩咐,却被突然站起来的邵然拦住:“大监且慢。”

  他转身,朝楚清筠行礼:“陛下,太后受伤晕倒,实在不宜挪动……您……孝为大善,陛下为万民表率,请您……”

  “霍相。”

  席同依旧棒读:“孤竟不知,你什么时候也开始管起闲事来了。”

  然后单手拿起酒樽,咬着楚清筠咬过的位置,自己配了个音:“吸溜。”

  他的棒读实在是一点感情都没有,邵然愣了一下,差点出戏,凭借强大的职业素养才借了下去,表情为难,膝行至楚清筠身边,压低声音。

  “臣……臣也是为陛下声誉着想,太后慈母心肠,养育陛下多年,众口铄金,若是降罪处罚,陛下怕是会引来文人口诛笔伐……”

  按照设定,这话只有殷诡和贵妃能听见,席同的木头表演忽略不计,楚清筠安静地给他斟酒,目光流转,似是将霍相的话听进了心里。

  “慈母心肠?”

  席同微笑,又突然横眉冷竖,这是楚清筠给殷诡设计的细节,此时殷诡已经隐隐有些醉意,渐渐显露喜怒无常的一面。

  被席同这样表现出来,更像是bug了的机械,竟与楚清筠殊途同归,令人毛骨悚然。

  “慈母又如何,孤是皇帝,孤想要尽孝,她还敢拒了不成?”

  场外的陈小迪忍不住嗤笑出声,其他人也都被逗乐。

  之前有人见席同长得帅,几乎是霸道总裁的模板,还暗中问过他怎么不出道,现在却是没人质疑了。

  但凡看楚清筠演过一遍的人,就算是再拙劣的模仿,也不至于是这个鬼样子。

  只有楚清筠凭借着强大的信念感,朝他投去倾慕的目光。

  似乎不含爱意,更像是对权威的绝对服从,对暴力的绝对敬仰。

  席同看向大监:“快去。”

  霍相皱起眉头,看起来很不赞同,殿中其他臣子也表情凝重,作势要起来劝谏。

  她单手搭在男人肘间,一手将酒樽递到他嘴边,用众人都能听见的声音轻哄:“陛下,今日是您的庆功宴,叫那老虔婆过来,动也不能动,岂不是扫兴。”

  这个说法拦住了执意抬人的帝王,也给他留了足够的面子,见殷诡不再动弹,群臣都松了一口气。

  只有柏维看不惯贵妃的做派,在后面冷冷哼了一声,小声嘟囔:“妖妃。”

  席同屏着呼吸,紧张地盯住楚清筠的脸,后者刚刚的轻哄仿佛淬着蜜,让他呆愣在原地,忘了说词。

  楚清筠没有出戏,推了推他,声音柔和:“陛下?”

  “在!我在!”

  席同一个激灵将背挺起来,连忙又喝一杯酒,接着说台词:“贵妃说得有理,太后不能动,殷诘可是是生龙活虎,快把他请上来。”

  说完,又灌了一杯酒。

  大监退出殿外,又端着一个盒子进来,声音尖细,小心又恭敬:“陛下,反王在此。”

  席同直接省略“面色悲切”,硬邦邦地朝殿下背台词:“爱妃名花倾国,殷诘这孩子素爱美人,就由你将吾弟请来,孤也恰好缺一个酒盏。”

  殿下臣子都意识到皇帝开始醉了,面有惧色。

  贵妃身体一僵,勉强笑笑:“陛下……”

  殷诡:“快去!”

  这段是何月最怕的一段,她集中精神,确认了一下他们提前架设的摄像机还在工作,然后紧紧地盯着楚清筠。

  青年穿着普通的T恤牛仔裤,半长的头发扎起,任谁看都是个男人,可当他进入镜头,双手规规矩矩地拢在小腹,低头轻声:“喏。”,没有人会不觉得他是一个身不由己,惊恐万分还不得不屈于强权的可怜角色美人。

  而后,她僵硬地从软垫爬起,在众目睽睽之下,步子规矩又小心地走到大监对面,双手刚刚接触木箱——

  身后响起男声:“直接拿。”

  在听到这句话时,贵妃的双眼再次积蓄起泪水,手指颤抖,深吸一口气,掀开木箱的盖子。

  哪怕做好了心里准备,在看到人头的一瞬间,她还是被吓得“啊!”了一声,手中的顶盖摔落在地。

  其实箱子里还没有放入道具,但众人都清清楚楚地看见了他因为害怕而紧缩的瞳孔,瞬间僵直的身体。

  而此时的恐惧还未消散,更大的未知的恐惧随之出现。

  殿前失仪在北浔不算重罪,可她作为皇帝的宠妃,作出这种反应还是很不合适。

  北浔民风开放,她在闺中时本与反王交好,后来被殷诡看上,强娶进宫,因为绝美的相貌被一路宠上贵妃之位。

  只是她并不是各类神话故事中忠贞不渝的女子,野史中讲她其实倾慕殷诡,是个容易变心的人。

  楚清筠给她的设定与很多其他影视剧中的红颜祸水不同,只是个和大多数人相似,在时代的洪流中挣扎求生的可怜人。

  殷诡相貌名声都高于反王,出于正常人慕强的心理,她自然臣服于更强的皇帝。

  所以看到装着反王人头的,楚清筠表现出的,更多的是对恐怖之物的恐惧和昔日友人身死的唏嘘。

  如果说再有点别的,那就是兔死狐悲的感叹。

  殷诘固然罪有应得,但帝王对兄弟之死毫无悲戚,甚至要将母亲抬上殿前,如果有一天,她这个宠妃出了错,岂不也是同样的下场。

  比如现在。

  她知道殷诡讨厌臣下喋喋不休地请罪,强自镇定,咬着牙根,忍住恐惧,从箱子里面拿出了那个人头。

  转身后,随着节奏逐渐加快的音乐,转身,捧着人头,一步一步接近帝王,又绷着呼吸,一点点跪下——

  楚清筠加的台词并不多,细节动作却是无限拉长,朝臣、观众,都随着他的这几步心跳拉高,担心着殷诡会不会爆起杀人。

  无论是现场,还是哪怕选手睡觉,都有人插科打诨的弹幕,此刻安安静静。

  原文中,这些被浓缩成了几句话,下一步则是:

  “夫人献反王之首,帝噎嗫,抚之,邃号御弟,潸然泪下,半刻而止。

  再见夫人,喜不自胜,顿掷人头,言泪中美人如雾下观花,命群臣嚎啕,以顾夫人容貌,不从者俱斩之。”

  先是抱着反王的人头大哭,抬头时发现泪眼朦胧的状态看美人更漂亮,就命令臣子一同大哭,好以最好的状态观赏贵妃的美貌。

  这一段算是殷诡的独角戏,第一遍时,楚清筠将这一段的喜怒无常和疯癫展现得淋漓尽致,把何月吓得半天没有缓过来。

  席同见大家都沉浸在楚清筠的贵妃中,没有叫停的意思,无奈地摸了摸并不存在的人头,张嘴,发出AI故障的声音:“啊————”

  这次,不知其他人,就连楚清筠这样自由入戏出戏的天才都被拉出来了。

  明目后面的观众一边感叹将所有人拉进戏里的楚清筠演技果然厉害,一边因席同的捣乱哈哈大笑。

  “席同。”

  楚清筠一瞬间回到自己,蹙眉道:“你故意的?”

  他在办结婚证的那天,就见识过席同伪装得衣冠楚楚的模样,怎么可能模仿不好他演过的角色?

  “我不是。”

  对面的男人哭丧着脸:“我不是专业的。”

  楚清筠自然不信,但如果要继续责问,那就涉及到不能给观众说的事,只留给他一个冷淡的眼神。

  席同心道不好,连忙站起来给演戏时憋出许多冷汗的楚清筠递水:“老板我真不是故意的,我怕我被你带入戏,万一走不出来怎么办。”

  旁边几位无法入戏,只会傻看着的队员满头黑线:入戏哪有那么容易。

  楚清筠的表情稍稍缓和,挥手赶人:“走开。”

  席同垂头丧气地回到他幕后的位置,跟何月换班,等坐下后,忍不住摸了摸被楚清筠靠过的肩膀,和被吹过气的耳朵,红了红脸,低头偷笑。

  这一幕被看直播的观众抓住,成了新的“席同暗恋楚清筠”的佐证。

  另一边,何月回到场景内,呆呆地看着楚清筠:“猫哥,你真的是新人吗?我……我靠,你要是穿上我的衣服就绝了,太有电影感了,你不会是天才吧?”

  其他人,哪怕是同样演技很好的邵然都有同样的疑问,他们甚至怀疑,楚清筠现在这么倒霉,说不定就是因为全用运气换了天赋

  “就不能是努力的结果?”

  楚清筠拒绝了她的马屁:“你节约哭喊的时间,也能练成这样。”

  众人:“哈哈哈哈哈哈。”

  何月愤愤:“是谁说你不记仇的!我错了,不应该那么丧气,行了吗?”

  苏雅在旁边已经跃跃欲试,看楚清筠的眼神像是独孤求败穿越看到了西门吹雪,恨不得立刻推到她的戏份,跟楚清筠对戏。

  连忙催促道:“快点,接着排练”

  楚清筠矜持地点了点头:“继续。”

  *

  在场的众人都是经历过几场比赛拼到最后的,无论演技如何,理解能力都还算不错,两次排练,楚清筠分别扮演殷诡和贵妃,给了他们方向,大家为了能跟上思路,都带上剧本,不说表现完美,也算是中规中矩。

  因为现在的第一目标是完善剧本,所以中间可以发挥的大段殷诡独角戏先保留不排,大家将重点放在了保证台词和对话的逻辑性和合理性上。

  中间几次出现几位臣子都想要表现加戏,却撞在一起的情况,逗得众人哄笑,楚清筠想了想,把这段容易相撞的失误加工一下,放进了剧本里。

  每次加一些什么内容,或者改动台词,都能引来观众的赞同或反对,这种剧本杀的形式也激发了观众们的创作欲望,常常争论起来。

  直播间的观众们几乎是亲眼看着二组的剧本渐渐形成,渐渐完善。

  到了第六天,一组完成的剧本也进行了初步排练,观众们将两边对比,竟意外地发现,二组的剧本一点不比一组差,还因为角色的适配度和大家一同打磨完成,二组的演绎高出一组一大截,甚至有场外的人考虑起,要不要在以后的艺术作品尝试这种创作方法。

  观众们唯一遗憾的事,就是楚清筠在这阶段一直都是以打磨剧本为主,要么忙于帮助队友找到状态,要么只在对手戏沉浸,轮到古文中最精彩的独角戏,二组都默契地略过。

  在一组每次排练都很完整,场外已经把周池排练的独角戏宣传了一波又一波,二组还是很沉得住气,从没有展现给观众。

  节目组适时派出主持人带来零食慰问,同时安排每位选手依次进行后采,方便未来节目剪辑录播版本。

  进行采访的不是那位熟悉的主持人,而是一直跟着他们的跟拍导演。

  她大概是最了解这些选手的人了,跟二组的选手们的关系也不错。

  楚清筠走进后采小屋,见她朝自己微笑,点头回应。

  “首先要祝贺你带领的二组,在这样艰难的情况下将剧本完成得如此优秀,你是怎么想出这样共同创作剧本的方式的呢?”

  楚清筠回答得十分官方:“过奖,是大家努力的结果。”

  对方嗤笑:“有必要这么生分吗,我要闹了。”

  这是席同那次闹别扭被大家记住并广泛传播的梗,封闭排练的选手们不知道,但网上已经被玩开了。

  楚清筠挑眉:“你想听实话?”

  导演:“嗯,实话。”

  楚清筠:“是被你们逼出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