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肴又抱紧了些容知颂,“过去的事都过去了,我不会丢下你的。”

  “阿肴,不要再离开了。”容知颂的语气中充满了期待和无力。

  顾肴不明白容知颂为什么说“再”,可能只是因为太害怕失去他了?

  “颂颂,你父亲一定很好很好。”顾肴非常肯定地说。

  “为何这样觉得?”容知颂追问道。

  “因为……”顾肴看向容知颂的眼睛,神情认真地说道:“因为你这么聪明、这么厉害,肯定是小时候你父亲教得好。”

  容知颂闻言笑了出来,“确实,我爹他真得很好,可惜……”

  容知颂脸上的笑意褪去,重新浮现出难以忽视的恨意,连说话都变得咬牙切齿,“我到现在都没能找到那个杀他的人。”

  顾肴身体一僵,容知颂的父亲是被人给杀害的?

  他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只能轻轻地问道:“我……可以帮上什么忙吗?”

  “不必了,我已经找到了线索。”容知颂收紧了围在顾肴腰间的手,他不敢让顾肴冒险,他至今都忘不掉那日在断崖边上,那人说得话。

  “你父亲我用了那么多年都没有腻味,至今午夜梦回,还时不时地想起那令人难忘的感觉,只是不知道你那小相好的滋味如何啊?哈哈哈……”

  再回想起,容知颂的手还是不由得握紧,眼睛也阴沉了不少,他是绝对不会让顾肴再受一点伤害的。

  顾肴察觉到容知颂的情绪一瞬间变得很差,心中不免有些担忧,“别自责了,你父亲在那边肯定是不想看到你这样的。”

  容知颂深深吸了一口气,朝顾肴解释道:“这些天我可能会很忙,没有办法时刻陪在你身边了,但我会让聿风一直跟着保护你。”

  “让聿风去帮你吧。”顾肴回道,他能猜到容知颂要去忙什么,当然他也十分希望容知颂能够如愿以偿地抓住那个害死他父亲的凶手,“我这有谭生在呢。”

  “我不放心。”容知颂闷闷地回答道。

  顾肴没忍住笑了出来,“你不怕他俩搁我面前直接打起来了?”

  这一阵子相处,顾肴也发现了聿风非常崇拜高手,第一崇拜的自然是容知颂,第二崇拜的则是谭生。

  聿风平常不敢和容知颂讨教,就经常来他这找谭生讨教武艺,而他向谭生讨教武艺的方式也就是对打。

  以至于每次顾肴看到聿风和谭生同框,不是聿风追着谭生问功法,就是聿风追着谭生“打架”,也不知道这次,容知颂将聿风直接安排过来保护他,这俩人之间又会出现怎样的“恶战”。

  容知颂:“不怕。”

  顾肴:“为什么?”

  容知颂:“他们若打起来,你在旁边也能学上个一招半式,日后遇到了危险,也可自保了。”

  顾肴:“……”

  这着实是高估了他的学习能力了,他像是那种看一遍就会的人吗?

  “等你忙完后,你就教我武功吧?”顾肴眼睛发亮地问道,他一直想学那个可以飞檐走壁的轻功,到时候逃命也能有一技傍身。

  容知颂似乎是看透了顾肴的小心思,笑道:“轻功可不是轻易就能练成的,你确定你能坚持下来?”

  “嘶……”顾肴双手揪起容知颂的两只耳朵,带着些许小脾气说道:“就这么不相信我啊?”

  “信。”容知颂握住顾肴揪住他耳朵的手,放到嘴边轻轻吻了一下,“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信。”

  这话使得顾肴心头一顿,接着他迟疑地开口,“你……确定?”

  说完,顾肴就一动不动地盯着容知颂的眼睛看,他已经有了将自己来历说出来的想法,若容知颂真得信他,他现在就告诉容知颂有关于自己的所有事。

  “十分确定。”

  得到肯定的回答,顾肴站直了身体,将手拍在容知颂的肩膀上,“那我给你坦白一件事。”

  容知颂顿了一下,“好。。”

  顾肴在心里组织了一下语言,“我……不是‘顾肴’。”

  容知颂:“我知道。”

  顾肴:“你知道?!”

  顾肴震惊了,他和原主差别那么打吗?连容知颂这个和原主不熟的人都能发现他换人了。

  容知颂:“那晚你喝醉酒后说的。”

  顾肴瞬间瞪大了双眼,一把抓住了容知颂的前衣领,着急道:“那晚我还说了什么?”

  他那晚不会把自己的老底都给抖光了吧?接下来容知颂的话也确实证实了了这一点。

  “该说的都说了,不该说的……”容知颂停顿了一下,笑了一声,“也说了。”

  顾肴瞬间石化,什么是……不该说的?

  容知颂还非常贴心的说道:“比如你小时候往……”

  “行了!”顾肴一把捂住容知颂的嘴巴, 脸色爆红,“别说了!别说了!”

  经容知颂这一句话的提醒,顾肴对于那晚的事情有了大体的记忆,他好像不禁交代了自己的来历,还拉着容知颂讲了半晚上他小时候的那些不堪回首的“英勇事迹”。

  容知颂眼角带着笑,将顾肴的手从自己嘴上拿了下来,按到了自己的胸口上,“我说过,我们已经融为一体了,分不开了,不管你到底来自哪里,又最终会回到哪去,我……都会陪着你。”

  “颂颂……”顾肴的声音中带上了几分哽咽,一把将容知颂抱住,将脸埋在了容知颂的脖颈间蹭了蹭,“我也不会离开你的。”

  就是哪天他真得离开了这里,回到了现代,那他也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再回来的。

  *

  第二天,索奇尔带着肯木就出发回北漠了,然后从这开始,容知颂也开始从早到晚看不到身影了,不是他早上起来,容知颂就已经出去了,就是他晚上睡了,容知颂才刚刚回来。

  顾肴无聊地撑着下巴看着远处谭生和聿风相互讨教,他好像已经好几天没有见容知颂了,好想他。

  “阿肴嫂嫂!”

  顾肴正发着呆,一道熟悉的声音就传来了,会这样称呼他的,除了容子川,就没有别人了。

  “子川,你怎么来了?”顾肴看向容子川问道,自然也看到了跟在后面骆长枫。

  容子川坐到了顾肴的旁边,捻起桌子上的一颗葡萄说道:“是太子表哥说的,你这几天太无聊了,让我来陪陪你。”

  “你见到颂颂了?他还好吗?”顾肴问道。

  容子川反应了一下,才明白“颂颂”是谁,他看向骆长枫,“是骆哥告诉我的。”

  顾肴闻言将头转向骆长枫,骆长枫收起手中的扇子,解释道:“昨日恰巧碰到了太子殿下,他让我转告川儿的。”

  顾肴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然后三人就打算好了一起出去逛集市。

  容子川跟个小孩子一样,仿佛逛多少集市都不嫌腻,他一个在前面东瞧瞧西瞧瞧的,顾肴和骆长枫就落在了后面。

  “容知颂这些天来一直都跟你有联系吧?”顾肴边走边将自己心中的猜测说了出来。

  骆长枫摇着扇子的手顿了一下,接着又扇了起来,“阿肴嫂嫂这话说得,我有点儿不明白啊。”

  顾肴的眉头不禁皱了皱,容知颂好像并不想让他掺和到这件事情中,但可以肯定的是,还是容知颂父亲的人应当和丞相有关。

  在这一件事情上,容知颂和骆长枫应该达成了一个共识。

  “他的事情还顺利吗?”顾肴直接没理会骆长枫否定的说法,直接问道。

  骆长枫也无奈的摇了摇头,“我可算知道为什么太子殿下会喜欢你了。”

  “为什么?”顾肴对这个还是很感兴趣的。

  “因为他懂你,你也懂他,你俩可以说是天作之合。”骆长枫将两个食指比划在一起,对着顾肴说道。

  顾肴:“……”

  没得到顾肴的回应,骆长枫也不生气,他接着回答起顾肴之前的问题,“你家那位的事情很顺利,马上就要收网了,你也能看到他了。”

  闻言,顾肴嘴角不禁勾起一抹弧度,心里也放心了不少,他马上就能见到容知颂了。

  容子川一个人在前面逛着,已经买了不少的东西了,一回头就看到骆长枫和顾肴落在了后面,好像在说着什么。

  “骆哥!太子嫂嫂!你们快过来!”容子川朝二人招了招手。

  顾肴和骆长枫走过去,顾肴就看到了容子川在看一个戏法表演。

  就跟现代的魔术一样,表演的虽然都是一些很常规的戏法,但顾肴还是看上了头,跟着容子川一起拍手叫好。

  在表演了几个普通戏法后,抬上带着滑稽面具的表演人,拿出了两根真空的管子,对着台下的观众比量了一下。

  顾肴也一直聚精会神地盯着表演人接下来的动作,不打算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之间表演人将两根管子在手心里转了一圈,就将一根管子叼在了嘴里,吐出来一股烟。

  接着又将另一只管子换到了嘴里,然后突然转过头对准了顾肴这边的方向一吹。

  一根细长的银针就朝着顾肴的方向袭来,由于太过突然,顾肴来不及躲闪,其他人也来不及阻拦,顾肴只觉得胸前一疼,接着就没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