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走?”

  容知颂视线只落在顾肴的身上,仿佛顾肴不说话,他就会一直这样看到。

  “不是。”顾肴从吊床上起来,拍了拍谭生的肩膀让他放下心来,“对了,你今天一早上去哪里了?”

  顾肴其实心里也不知道该怎么去解释自己方才和谭生的对话,毕竟他心里有打算,如果他真的要和容知颂结婚的话,他就溜回沧州去,但是这样做太自私了,势必会连累到整个侯府,所以他给否决了。

  不过,见到容知颂他还是有些许心虚的,只能转移话题,将为题抛回容知颂的身上。

  容知颂见顾肴不愿多说,便也没有再追问,他示意聿风出去,聿风想将谭生也带下去,但谭生一直处于警戒状态,护在顾肴的身边,不愿离开。

  知道容知颂有话要对自己说,顾肴便递给了谭生一个让他安心的眼神,谭生心中虽仍有疑虑和不放心,但到底和聿风一起退了下去。

  等其他人都出去,小院里只剩下顾肴和容知颂两个人后,容知颂将手中的小盒子递给了顾肴。

  顾肴看着容知颂手里的盒子在犹豫要不要接,因为这个场景有点子熟悉啊……

  “拿着。”容知颂催促道,态度坚决,顾肴不推拒,就接了过来。

  一打开盒子,顾肴虽然心中已经对盒子里的东西有了猜测,但还是被惊讶住了。

  盒子里是比上次那五万两银票还要多的银票,顾肴都数不过来盒子里到底有几张,但他知道,加上之前的那五万两,这些钱他一辈子都花不完。

  “你……为什么又要给我钱?”顾肴晃了晃盒子,超容知颂示意问道。

  “补偿。”

  补偿?顾肴愣了一瞬,这是对他俩订婚的补偿吗?不过,这也太多了吧?

  顾肴:“可这也太多……”

  容知颂:“给你就拿着。”

  顾肴:“……”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有钱没地方花吗?

  既然容知颂都这么明确地说了,顾肴也顺其自然的将钱给收下,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能够变得这么有钱,这些钱都比整个祈安侯府的家当都多了,也不知道这些钱容知颂是从哪里来的。

  “你这些钱不会是贪污的民脂民膏吧!”想到这个可能,顾肴直接就问出来了,如果是这样,那天这钱是万万不能收的。

  容知颂闻言一顿,他真不知道顾肴是怎样将他的钱和贪污联系在一起的,因为他的这些钱都是他暗中经营的产业获得的,否则他也不会这么多年来坐在太子之位上而安然无恙。

  “你怎么这个反应,不会真的……哎呦!”顾肴捂住自己的额头,“你弹我头干什么?”

  容知颂浅浅一笑,“在你眼里,我就是这样的人?”

  顾肴被容知颂这突然一笑,给冲击的晃神了,也忘了回答,他怎么之前没发现,容知颂笑起来这么帅气啊。

  见顾肴盯着自己的脸发呆,容知颂心念一转,向前走了一步,拉近了与顾肴之间的距离,俯身将脸靠近顾肴,鼻尖只差半厘便能碰上,“这样看得更清晰。”

  近,好近,顾肴看着突然离自己这么近的俊脸,也忘了躲开,只一个劲的看向眼前之人的眼睛。

  容知颂的眼睛也漂亮,瞳孔中倒映着顾肴有些发愣的脸庞,眼神流转间流露着顾肴有点看不懂的情绪,令顾肴的小心脏忍不住砰砰作响。

  也正是这“砰砰”直响的心脏跳动声,将顾肴给拉回了现实,他猛地往后推开一步,接着就转身朝房间疾步走去,走到一半,想起自己的钱没拿,就又折反了回来,拿起盒子又走了。

  全程顾肴都低着头,因为他知道自己的脸现在肯定红得跟猴屁股一样了,有点儿尴尬。

  望着顾肴落荒而逃的背影,容知颂不禁捏了捏方才弹顾肴额头的食指,仿佛那触感还存在一般。

  “既然收了我的聘礼,就不要走了。”

  容知颂的这句话说得很轻,顾肴又着急回房间,自然是没有听到的,更不知道今天自己收的这钱,完全将自己给搭进去了。

  接下来的几天,顾肴又回了一趟侯府,一进门他就看到了被礼物给包围的顾霁。

  “爹?”顾肴走到这堆礼物面前,打量了一番,不禁欣慰道:“没想到爹你的人缘这么好啊。

  这些礼物都快将房间给堆满了,上到名人字画,下到珠宝屏风,样样都价值不菲。

  “这哪是你爹我人缘好啊。”顾霁走到顾肴旁边,一手拦住顾肴的肩膀,一手指着这满屋的贺礼,说道:“这些贺礼都是给你的。”

  “给我的?”顾肴有点懵。

  顾霁见自家儿子丝毫没有想起那件重要的事,像是没放在心上一样,于是恨铁不成钢道:“你忘了,你现在可是陛下钦定的未来太子妃了!”

  顾肴:“……”

  他好像、确实是给忘了,这几天他一直沉浸在了突然得到一笔横财的喜悦之中无法自拔了。

  “唉。”顾霁有点无奈,他自己儿子什么德行他能不知道吗?明眼人都能看出太子侄儿对他的不同,而他的儿子直到现在还跟个局外人一样,一窍不通。

  “那些大臣不敢去太子府送礼,于是就都送到你爹我这来了,拖儿子你的福,你爹我顺道也得了不少好东西哩。”

  顾肴见自己爹又沉浸在那些礼物里,面上挂着笑,好不快活,才突然想起一件事来。

  他悄悄地走到顾霁身后,“爹,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女皇要在除夕宫宴上宣告我和容知颂的事了?”

  顾霁被顾肴这一举动给吓得一个激灵,面上的心虚都要藏不住了,顾肴便知道自己猜对了。

  毕竟在古代奉行的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女皇陛下就算再怎么强权,这种事应该都会跟他这个当事人的父亲商量的,果不其然。

  顾霁以为自己的儿子生气了,“儿子啊,你也别怪爹啊,你跟太子侄儿两情相悦……”

  “谁跟他两情相悦了?”顾肴着急反驳。

  “不是吗?顾霁有点自我怀疑,接着又道:“可是你爹我两只眼睛都看到你俩两情相悦了啊。”

  顾肴:“……”

  他怎么可能和容知颂两情相悦?就算他喜欢他喜欢上了容知颂,容知颂也肯定是看不上他的。

  “爹,你有空找张医师瞧瞧眼睛。”顾肴十分真诚地建议道。

  顾霁:“……”

  父子俩又相互拌了几次嘴,管家就来通报,说是索奇尔王子来了。

  顾肴的第一反应是索奇尔怎么来侯府了?按照原文的发展,索奇尔不是应该一直往琅王府跑,惹的骆长枫吃醋,促进主角攻受之间的感情发展吗?

  “怎么又来了?”

  顾肴听到他爹的小声嘀咕,心中疑惑,“索奇尔王子之前也来过?”

  “嗯,来过两次,都送了点礼,也不知道到底要干什么。”顾霁也是疑惑,其实他主要是不习惯索奇尔王子说一会儿话,就咳嗽一阵,他听着实在是心累。

  “儿啊,你跟索奇尔王子年龄相仿,你就留在这接待他吧,你爹我就不在这瞎掺和了。”顾霁说完,也没等顾肴反应过来,就自己先溜了。

  顾肴:“……”

  “顾世子竟也在……咳咳……”

  人都进来了,顾肴也不好开溜,他怕索奇尔王子又身体不支昏倒,就清理出一个座位来,“索契尔王子,坐。”

  “多谢。”

  索奇尔在小厮的搀扶下坐下,顾肴见肯木将军没来,心中不禁有些许疑惑,按照索奇尔和肯木之间形影不离的相处方式来看,这着实有点奇怪,但也没有多想什么。

  “王子今日来侯府所为何事?”顾肴也给自己清理出来一个位置坐下,开门见山的问道。

  因为顾肴也不知道到底是哪里发展错了,索契尔不去找容子川,反过来往侯府跑。

  索契尔刚要回答,却突然又剧烈地咳嗽起来,咳得顾肴这个旁观者都觉得自己的肺都疼了。

  “我府中又一位医术高超的医师,让他来给你瞧瞧可好?”

  虽然他并不觉得张医师有多厉害,但他爹还有容知颂就好像很信任张医师。

  索契尔闻言,丝帕下嘴角不禁上扬,说话的声还是虚弱,“多谢。”

  顾肴没看到索奇尔的笑,转头示意府中的小厮去将张仁叫来。

  顾肴:“王子先喝杯热茶等等。”

  索奇尔:“嗯。”

  等人的过程很是无聊,顾肴不禁扒拉起身边的礼物来。

  索奇尔见状,放下手中的茶杯,“本王子还没有恭喜顾世子和太子喜结连理,今日不知顾世子回回来,便没有带什么适合的薄礼,还望海涵。”

  “没事。”顾肴随意的摆了摆手,“喜结连理是形容两个人结婚的,我和容知颂还没到那一步。”

  索奇尔一顿,“大容的文化果然博大精深,看来本王子还没有学到精髓。”

  “嗯。”

  顾肴不禁看向门外,这张医师怎么还没来?

  又等了一会儿,只见之前出去的那个小厮着急忙慌地跑了回来,身边并没有张仁的身影。

  “怎么了?张医师呢?”顾肴问道。

  小厮见索奇尔还在这,便附耳对着顾肴说明了情况,顾肴身形一顿,接着对着索奇尔满怀歉意道:“不好意思,张医师他身体抱恙,怕是不能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