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怎么现在来了?不是让你们明天扮做府中小厮混进来吗?”

  方既白将手中拿起的第二个凳子放下,走了过来。

  而顾肴现在的注意力都在容知颂方才替他抵挡凳子的胳膊上,说活的语气中都带上了几分着急,“你胳膊还好吗?疼不……唔”

  顾肴突然被容知颂捂住了嘴打断了话语,他瞪大眼睛看向顾肴,眼中满是不解。

  但随及他便知道是什么了,方既白的房门被外面的守卫给敲响了。

  “少爷,您没事吧?”门外的人问得小心翼翼的,生怕里面的人磕着碰着,出点什么事。

  方既白调整好语气,淡定地对外面喊道:“夜太黑了,本公子起夜的时候不小心将凳子踢翻了。”

  “那需要小人进去给您点上几盏灯吗?”

  “不必了。”方既白想也没想就回道,转念又觉得自己回答的太快了,怕门外之人起疑,于是又补充道:“这种事……不适合电灯……”

  门外的人闻言似乎明白了什么,沉默了良久,才道:“公子好生休息,若有什么事直接呼唤小人即可。”

  待门外彻底没了动静,顾肴才不禁送了口气,接着便又想起了容知颂的胳膊。

  “你胳膊给我看看。”说着,顾肴也没经过容知颂的同意,就掀开了容知颂的衣袖。

  由于屋里太黑,什么也看不清,只能靠手感摸出手臂处已经肿了起来,顾肴就一把抢过方既白刚才打开的火折子。

  接着一点火光,顾肴才终于看清了容知颂胳膊的现状,方才被凳子砸的地方已经发红了,里面还带着几丝紫痕,像是淤血,他不敢想象刚才若不是容知颂替他档这一下子,而是直接落在他脑袋上会是什么样的场景。

  “你至于用这么大的力气吗?”顾肴对着方既白质问道,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自己现在的心情有心疼,有着急,也有一股说不清到底是对谁的怒气。

  “我怎么知道会是你们啊!”方既白不甘示弱反驳道。

  “你还想不想我帮忙!”

  “想。”方既白实诚道,他一点也不想娶江家二小姐。

  “那就不要跟我顶嘴!”

  方既白:“……”

  容知颂的嘴角不禁扬起一抹愉悦,但夜色太暗,在加上顾肴正忙着和方既白斗嘴,便也没有注意到。

  知道感觉到自己的手被人捏了捏,顾肴才回过神来,面上满是担忧,“怎么了,是不是胳膊又疼了?”

  说着顾肴便又要娶去查看容知颂的伤口,容知颂也只能无奈地将顾肴拦住,“无碍。”

  “真得没事吗?”顾肴还是不信,还想要继续扒拉下容知颂的伤口。

  这下,容知颂没有再拦着顾肴,还很贴心的接过顾肴手中的火折子替顾肴照着,以便顾肴看得更清晰方便。

  而一直默默地待在旁边的方既白,这时也幽幽地开口了,“你们……真的是表兄弟吗?”

  顾肴一顿,心中暗道一声不妙,他们的身份不能被发现,还得好好维系好他们如今伪造身份。

  “是……”

  “不是。”

  顾肴心中一愣,抬眼看向容知颂,他怎么不按套路出牌?不是说好了为了防止身份暴露就以表兄弟相称的吗?

  “所以你们到底……”

  “是!”顾肴抢在容知颂再开口前坚定说道,接着补充道:“我父亲和他他母亲是义兄义妹。”

  这下,方既白心中明了了,右手握拳击了一下左掌,恍然大悟道:“所以你是他的童养夫!”

  顾肴:“!!!”

  究竟是什么样的脑袋才能得出这样的一个结论!

  瞧着顾肴震惊的眼神,方既白以为自己的猜测是对的,“本公子就说嘛,从一开始见你俩就感觉不像是真的表兄弟,原来是一对啊!”

  “别瞎……”

  “你想不想出去?”容知颂直接压过顾肴的声音对着方既白说道。

  “想,你有办法?”方既白眼睛瞬间亮了起来,顾肴的这个表兄看起来就很聪明的模样。

  “他有。”容知颂朝顾肴示意道。

  而顾肴此时心里有点憋屈,到底有没有人听他解释啊!还有容知颂这家伙是又恢复狗太子本性了?居然不帮着他解释,任由别人误会他们之间的关系,这难道不有辱他太子的威名吗!

  “顾肴,是什么办法?”方既白又将星星眼移向了顾肴。

  在回答前顾肴还挣扎道:“我跟他不是一对……”

  “嗯嗯,本公子知道,你跟他不是一对兄弟。”

  顾肴:“……”

  这是选择性过滤?

  最后在方既白星星眼的攻势下,顾肴也没好再开口解释了,而是步入了正题。

  “你真的不想娶江家二小姐?”

  “不想。”一说到这个方既白就来气。

  “可她是永州城首富的女儿欸。”

  “就算她是仙女本公子也看不上!”方既白激动道,接着不知是说的心里话,还是气话,“本公子宁愿娶东东,也不愿意娶她!”

  “那就娶啊。”

  顾肴直接接话道,使得方既白一愣,“你说什么?让本公子娶……谁?”

  “东东啊,这不是你说的嘛?”顾肴又将疑惑的目光转向方既白。

  方既白面色微微泛红,说话也变得磕磕绊绊,“本……本公子那是……”

  “你不喜欢东东?”顾肴一针见血的问道,现在撮合一对有情人可真难呢,他一个外人都看出正主的情意了,正主还犹犹豫豫的不敢承认。

  方既白一噎,他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了,他……喜欢东东吗?可喜欢又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呢?

  让他娶东东,他心里是能够接受的,而且说实话,一听到这个可能他是又一些小欢喜的,但东东是和他一起从小长到大的好兄弟啊……

  “兄弟,别犹豫了,你就是对东东心动了。”顾肴一把拦上正不知所措的方既白的肩。

  方既白纠结道:“可……东东他……”

  “东东他喜欢你。”顾肴特意凑近了方既白的耳朵,小声的说道。

  果然,他一说完这句话,身边之人的喜悦就源源不断的飘了出来,这不是喜欢是什么?

  在容朝男子与男子成婚很是常见,但是男子与男子成婚也就意味着不能有自己的孩子,这对于一些推崇子嗣传承的门户来说并不推崇。

  “可我爹他不同意啊。”方既白又重新耷拉下了脑袋。

  “我有办法。”顾肴胸有成竹道。

  “什么?”

  顾肴故作高深地伸出手指,“一哭、二闹、三上吊。”

  “不行!”方既白想也没想就回绝了。

  顾肴瞬间恨铁不成钢,“你听我跟你分析哈,我虽然跟你父亲只见过一面,但也能感受到你在他心中的地位非同一般,如果你按我的方法做,你父亲肯定会同意的。”

  “真的?”方既白还是有些不信。

  顾肴排着胸脯保证,“真真的。”

  方既白听完就面上带着傻笑陷入了自己的沉思中。

  顾肴也不好再继续打扰,况且容知颂的手臂还受着伤呢。

  靠着容知颂的武力值,顾肴他们便又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了刺史。

  一会到客栈,顾肴就自然而然地跟着容知颂进入了容知颂的的房间,然后又轻门熟路地从架子上掏出了医药箱。

  “我帮你涂药。”

  容知颂也没有拒绝,他安静地坐在凳子上,将手臂伸到了顾肴面前。

  现下,容知颂胳膊上的淤痕和肿意更明显了,顾肴不由得眉峰都快皱到了一起,不敢再拖,拿起箱子里药就往容知颂的伤口上抹去。

  容知颂的视线一直就没离开过顾肴,见顾肴紧皱的眉头,他伸出手,在距离顾肴眉头一厘的地方停下,隔着些距离想要抚平顾肴眉头。

  顾肴一直低着头认真的上药,自然没有注意到容知颂的小动作。

  “方刺史不会同意方既白娶东东的。”

  “不,他会的。”顾肴肯定道。

  “那……我们不妨赌一把?”容知颂挑眉问道。

  顾肴也不服输,抬眼看向容知颂坚定道,“赌就赌。”

  而容知颂此时眉眼也带上了笑,一时间竟真有了那股温文尔雅的气质,令顾肴不由得有了一瞬的失神。

  怕自己再乱想,顾肴又重新将自己的头低下,专心为容知颂的伤口上药。

  而容知颂见顾肴紧皱的眉头终于抚平,面上笑意更甚的同时,手指也不禁真地抚上了顾肴的眉头。

  察觉到额头上的触感,箍牙迷惑地又抬起头问了一句,“你干嘛?”

  容知颂但笑不语,这让顾肴心里更加不明所以,但他也没去问,因为当下之急是将容知颂手臂上的上处理好了,要是因为这个留下什么后遗症,那他可得要愧疚死了。

  瞧着顾肴面上淡淡的的愧疚,容知颂低头看了眼自己手臂上的伤,看来这伤还不错呢。

  接下来的几天,顾肴一直致力于照顾容知颂受伤的胳膊,今天买个猪蹄,明天买个鸡爪的给容知颂加餐,俗话说缺啥补啥嘛。

  一直到距离方既白和江家二小姐大婚还有五天的时候,顾肴才终于听说方既白和方家二小姐退婚了,而且还要在原本要娶江家二小姐的日子迎娶一个家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