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家公子呢?”顾肴边拄着拐边没好气地问向东东。

  东东犹豫了一下,才道:“在屋里……”

  其他的话东东没有多说,顾肴也没有去问,跟在东东后面就去了方既白的房间。

  按道理来说,他们来了刺史府第一件事情应该去拜访刺史大人,但刺史大人最近好像都很忙,就特意吩咐了让他和容知颂不必特意过去,就连方玉锦把他们接到刺史府后,就被衙门的人给叫走了。

  “啊…………疼疼疼!”

  顾肴刚走到门口,就听到了方既白的惨叫,他眉头不禁一挑,想都没多想就连忙杵着拐踏进房间,连旁边的东东都没拉住他。

  “方公子!”东东跑向前拦住顾肴。

  “干嘛?”顾肴看了一眼东东,接着就将视线又转回来房间,他还等着看笑话呢!他可没忘记昨天晚上的事。

  说实话,他当时躺在沟里,听到方既白的惨叫心里还幸灾乐祸了一把呢。

  “我……我家公子现应该在上药……”

  “上药有什么不能看的。”说着顾肴就推开了房间门。

  一进门顾肴心里的幸灾乐祸就更甚,“哦呦,这谁的屁股开花了啊。”

  “谁谁……让你进来的,东东!东东呢……啊!”方既白见顾肴大大咧咧地进来,自己的屁股还裸露在外面上药,一时有些不好意思,脸瞬间爆红,下意识的翻身一挡,却正红压倒了伤口。

  见状,顾肴都有点不忍心了,这看着就疼。

  方既白却如东东所言正在上药,他的伤伤在屁股上,其实他昨晚摔那一脚并没有什么大碍,只是擦破了点皮,之所以现在皮开肉绽的,是他爹为了给江家一个交代打的。

  提到这,方既白心里就有点气,他都还没有让江家给他们一个交代,说清他大哥的尸身为什么会在江家里,反倒反过来让他给个交代,简直欺人太甚!

  顾肴将方既白的表情变化收入眼底,他开口想在故意再说几句,因为他发现逗方既白还挺好玩的。

  “你……”

  话未说完,顾肴眼前就是一黑,覆盖在眼睛上的力道带着他往后一退,靠在了一个略微熟悉的怀抱里。

  顾肴抬手想将眼上的手挪开,耳边就想起一道略微冷冷的声音,“顾肴。”

  湿热的气息打在耳垂旁,使得顾肴耳朵不禁泛起微红,接着蔓延至双脸,让他下意识地侧头避开,但眼上的手阻碍住了他的动作。

  “容知颂?”顾肴试探性地叫了一声,没再得到回应,这是怎么了?他怎么感觉容知颂有点生气?

  容知颂此时周身是冒着寒气的,面上的表情也不是很好,视线直直盯着床上的方既白,但这视线未让方既白感到不好意思,反而让他心里有点害怕,下意识地将旁边的衣服拿起盖在了屁股上。

  东东站在容知颂身边,更易感受到容知颂身上传来的不悦气息,虽然具体是因为什么他不知道,但他可以肯定是这位生气肯定跟顾肴有关!

  “容……公子、顾公子,我家公子正在上药,多有不便,你们的客房已经收拾好了,不如先过去休息一番?”东东小心翼翼地提议道。

  “带路。”容知颂瞥了东东一眼 生音低沉,却让东东不禁打了个寒颤,现在他完全相信顾肴说的话了,眼前这位或许真杀过人,看来以后他得好好护着他家公子了,和这种人共事,简直是与虎谋皮。

  东东咽了口唾沫,掩饰心中的害怕,“这边请。”

  一直等出了方既白的屋子,容知颂才将自己的手从顾肴眼上拿开。

  猛地一见阳光,顾肴一时不太适应,方才容知颂捂他眼捂得太紧实了些,仿佛怕他看到什么一样,可方既白屋里有舍不能让他看得吗?

  不对,顾肴心中微惊,好像、可能、大概有个东西他不能看,方既白的屁股。

  但容知颂为什么不让他看?这没有什么理由吧?

  顾肴想得入神了,一时也忘记了走路,只愣愣地盯着容知颂的后背。

  目光之强烈,令走在前面的容知颂不想察觉都难,“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你方才为什么捂我眼睛。”这个事情想不明白,顾肴觉得他心里就堵堵的,总想问出些什么,可他到底想听到对方的什么答案呢?

  “永州城曾经有个习俗,看了人的肌肤,就要娶他,难道顾表弟想要入赘刺史府?”容知颂笑道,语气中含带着自己都未察觉到的不满。

  “啥?!”顾肴满目震惊,这是个什么鬼习俗!这永州城的习俗怎么奇奇怪怪的!

  “我是男子,他也是男子,何谈入赘嫁娶之说?”顾肴不以为意,并不理解容知颂的说辞。

  “男子也可嫁娶,你不知道?”容知颂带着审视的目光看向顾肴,容朝自建朝起,便允许男子成婚,顾肴没有理由不知道,可方才顾肴理所当然的语气,无不表明他确实不知道,可是为什么?

  容知颂不觉心中有些烦闷,他好像和顾肴之间有一道无形的鸿沟,发现不了,也跨不过去,再联想起之前的一些事情来,就仿佛顾肴不属于这里一样……

  而顾肴没有察觉到自己方才的话使得容知颂对自己的来历产生了怀疑,只反应过来了容朝允许男子成婚,一时有些不知所措,他下意识的抓住容知颂的衣袖,慌张道:“那怎么办?我不会真的要娶那个小屁孩吧!”

  这……这想都不敢想啊,比杀了他还难以接受啊!可他之前在屋子里的时候,还真为了嘲讽,多瞅了好几眼方既白的屁股,现在他好像回去把自己的眼睛给捂上!

  见顾肴下意识的拉住自己的动作,容知颂承认他心情舒畅了不少,可因为什么,他还是想不清。

  “容知颂?”顾肴瞧着容知颂不知在想什么,仿若没听到他说的话一样,心里就愈发的着急了。

  “这只是永州城以前的习俗,现在基本废除了,除了老一辈的人还在坚守,没有人再在意了。”容知颂定定地盯着顾肴抓在自己衣袖上的手,解释道。

  “你的意思是我不用娶?”顾肴眼中充满希望以及一丝半信半疑。

  “嗯。”

  得到肯定的答案,顾肴心里才终于松了口气,“还好还好。”

  东东在一旁一直听着顾肴和容知颂二人的对话,那个看人肌肤就要嫁娶的老习俗他是听说过的,可为什么这顾公子一听到可能要娶他家公子,就一脸的嫌弃?他家公子有这么差劲吗!

  还有以他家公子的身世地位,应该是他家公子娶顾公子才对,这么算来,还是面前的顾世子高攀了!

  东东心中是这么想的,自然也问出来了:“我家公子是刺史府嫡子,你哪里看不上!”

  突然被这么一质问,顾肴有点发愣,但随及也反应过来,悠哉道:“欸,哪哪都看不上……”

  “你……”东东气急,“我家公子还看不上你呢!”

  东东闷头朝前走,但还是给他们道路,但是就不跟他们说话。

  顾肴见状,心里有了计较,他走上前一胳膊拦住东东的肩膀,刚要说话,就被一前一后两个力道给扯开了。

  前面的力道是东东推开他的产生的,后面则是容知颂有拽住他的后衣领将他从东东身上扯开了。

  “你怎么又拽我后衣领?都给我拽难看了。”

  顾肴嘴上不禁抱怨道,将自己领子从容知颂的魔爪下解救了下来。

  然后也没有注意容知颂的表情,又一溜烟小跑到东东身边,说起话来,“你家公子那么洁癖,是个人都会受不了啊。”

  说到这,顾肴心里还是很好奇未来方既白的另一半是何方神圣,能忍受这么一个傲娇又重度洁癖的人。

  “谁说的!”东东对着顾肴一喊,接着就转过了头,脸上也泛起微微的红。

  顾肴瞬间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平复了一下心情,用只有他和东东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你喜欢你家公子?”

  听到顾肴的话,东东的脸更红了,但还是否认道:“没有……”

  顾肴显然不信,这喜欢都快写脸上了,还说不喜欢,但人死不承认,他也不能逼问不是?心里知道就行了。

  “我懂我懂。”

  顾肴一脸不信的样子,令东东心中更加慌乱了,“我说了我没有!”

  顾肴似没听到东东无畏的挣扎,自顾自的对东东分析道:“你家公子重度洁癖,但她他好像不嫌弃你啊,这说明你有很大的机会啊!”

  “我……我跟公子是从小一起长大,他自然是不嫌弃我的。”东东略有些自豪道。

  “那他除了你,还允许别的人碰他吗?”顾肴追问道,他方才在屋里看清了,医师给方既白上药都还带着手套呢。

  东东闻言一愣,自从那事以后,他家公子好像除了他就不允许其他人碰他了,就连刺史大人和二公子触碰,他家公子都会不自在。

  一看东东没反驳,顾肴就知道自己猜对了,“所以说你是可以的!”

  东东没回顾肴,但也没再说话呛顾肴,顾肴就一直在东东身边叽叽喳喳地出谋划策,完全忘记了身后还有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