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顾霁离开太子府都是懵头转向的,直至后来某天的下午,他去和好友相聚被调侃,才知道了自家儿子竟和太子在一起了,所谓的住在一起就是同居!

  顾肴想到他爹目前的处境,还是有些不放心,反正谭生不能随他一起来太子府,不如让他待在侯府保护他爹的人身安全。

  作出决定后,顾肴扭头看向站在一旁的聿风,就吩咐道:“我心里还是没底,你替我去侯府给谭生传句话,让他从今天务必每天都跟在我爹身后。”

  这理所当然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聿风是他的侍从。

  聿风心中拿不定主意,他征求一般看向自家殿下,毕竟他只听他家殿下的吩咐,即使向他发号施令的可能是未来这太子府的“另一个主人”,没有自家殿下的首肯,他也是不敢私自做主的。

  说实话,他当初以为自家殿下是因为对顾世子有很多条命这件事感性兴趣,才不断地去“招惹”对方,没想到居然是因为看上“人家”了!

  这不,连之前都不许外人随意进入的小院都允许对方住进来了,甚至还在未来“岳父”面前献殷勤。

  容知颂不知道自己的属下已经在心里给他定下了一个“追夫”的人设,只是轻轻点头,表示同意,而他之所以给顾霁倒水,也只不过是因为如今他对失踪案的凶手感兴趣。

  毕竟,之前让他感兴趣的东西,似乎也没有什么值得他再去探究了。

  想着,容知颂便将视线投向了顾肴。

  顾肴瞧见聿风转身去侯府了,心中也安定了下来,还未等他喝杯水压压惊,就察觉到一道目光朝自己袭来。

  他刚想问对方想要干什么,对方就开口了,语气中充满了了然,“孤要去湖心畔一趟,顾世子要不要一同去学习一下?”

  听到这话,顾肴面上有点挂不住,仿佛他之前心里的小九九都被对方看穿了一样。

  随即他略显自暴自弃道:“去,当然去!”

  边说边闷头朝门口快步走去,自然也没有看到身后之人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

  也许,对方身上还有很多有意思的事还没有展现出来,容知颂心中不由得想到。

  顾肴在太子府门口等了一会儿,直到心中的别扭消散,说着要去湖心畔的另一个人才悠悠然的从府中走出来,甚至还新换了一件衣服。

  这狗逼居然嫌弃他!

  顾肴收起脸上的不满,撇撇嘴,没好气道:“太子殿下您家的马车呢?本世子都在这站了有一会了。”

  “让顾世子失望了,孤今日不打算乘坐马车出行。”容知颂淡然道,顺便留意着顾肴的表情,希望能从对方脸上看到有意思的变化。

  果然,顾肴满脸,写满了震惊,堂堂太子出门居然不坐马车!

  可对方行,他不行啊,他的腿到现在都还有点酸痛,再让他走去湖心畔,那他这几天的伤不就白养了吗?

  “不行,本世子要坐马车去。”顾肴态度强硬道。

  容知颂没有明确表示同意,只是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朝着顾肴说道:“或许,顾世子又想感受一下如同那天夜里的‘不安生’了。”

  顾肴听完稍显一愣,略思索了一会儿,才面露同情道:“你这太子当的……可真是不容易。”

  毕竟,光天化日下,刺客都敢劫车刺杀,顾肴心中还是很可怜对方的,不仅睡觉睡不安稳,就连玩也玩不尽兴。

  容知颂并不是故意这样说吓唬顾肴的,聿风被派去侯府通报,他身边就没什么可信之人了,在这种情况下乘坐马车可不是明确之举。

  他眸中阴鸷一闪而过,这些不知死活的蝼蚁从他回来以后,就一直看不惯他当太子,更有甚者暗地里派一波又一波的刺客来刺杀他,且见在府中杀不死他,就把主意打到了马车之上。

  看来他得给这不安分的人来点教训了,即使这个太子并不是他愿意当的。

  顾肴突感背后发毛,见身边之人眼中溢满隐晦,他就知道对方肯定又在心里别什么坏招了。

  只希望这次的倒霉蛋不是他。

  容知颂发觉顾肴的小动作,也没同他计较,一言不发地就朝湖心畔方向踱步走去。

  顾肴见状,连忙跟上对方,嘴中嚷嚷道:“等我一下。”

  这一路上,顾肴一直在不停的探头探脑超周围打量,直看得身边之人忍不住停下脚步,不耐道:“你在看什么?”

  顾肴急忙刹车,讪讪地摸了摸鼻头,用很小的声音说道:“我这不是怕有人来刺杀吗。”

  毕竟他现在跟在对方身边,和对方算是同一根绳上的蚂蚱,若真有不知死活的刺客来刺杀,自己肯定也吃不了兜着走。

  容知颂不屑道,声音中带着几分他自己都未察觉到的安慰,“有孤在,那群蝼蚁还不至于能进顾世子的身。”

  “啊?这样吗?”

  顾肴心中是有点吃惊的,他知道对方会点武艺,要不然也不会那么轻而易举的杀死他三次,只是他没想到对方的武艺竟这么高。

  “那……哎呦……”

  顾肴的话刚吐出一个字,就被突然出现撞到他身上的人给打断,身体也由于不平衡撞在了身边之人的怀里。

  在发现腰间的荷包不见了,顾肴脸上就升起了怒火,那可是他自侯府带出来的全部家当!

  “别跑!”

  顾肴刚要去追,谁知刚迈出第一步,腰间就是一痛,“哎呦!”

  他扶着腰,目光追随者即将跑过拐角的小偷,眼中的怒火中烧。

  他的钱!还有他刚养好的腰!

  就在顾肴以为自己就要变成穷光蛋后,突然飞出的一个布包,重重地砸在了正在逃跑的小偷的身上。

  接着一个略显瘦弱的青年就上前压住对方,一边将他的钱包抢过来,一边用手中的书直打倒在地上的小偷。

  但由于身形的差异,青年被一把推开,而小偷也桃之夭夭了。

  顾肴被眼前发生的时给惊到了,直到将他钱袋追回来的瘦弱青年,顶着脸上的伤走到自己面前,他才反应过来。

  “顾……顾世子,你……的钱袋。”

  近距离看,在青年面颊上的绯红映衬下,青年脸上的青紫更加明显了。

  顾肴回了一句谢谢,接过来包,停顿了一下,又道:“你脸上的伤……无碍吧?”

  话落,青年脸上的绯红更加过分,甚至埋起头都不敢看顾肴。

  顾肴有点摸不着头脑,“你……”

  “不碍事,顾世子,不碍事的!”

  青年突然抬起头,打断了顾肴的话,在顾肴还没压下心中的惊吓,对方就又眼神闪躲地低下了头。

  顾肴:……

  容知颂收起手中还未来得及弹出的宝珠,目光盯住顾肴面前低着头的青年,一针见血道:“罗先生这个时候不在湖心畔说书,不怕听众们等着急吗?”

  这下轮到顾肴震惊了,眼前这个内敛害羞,连跟他说话都不好意思的人竟然是京都知名说书人罗子章!

  在原文里,原主里虽爱听书,但到底没有和罗子章进行私自接触,以至于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个能把故事说得栩栩如生的人,竟是一个内向之人!

  “要不我先带你去医馆看看?”顾肴问道。

  罗子章连忙摇头,“不必了,不碍事的,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连追问的机会都没留给顾肴,罗子章就转头跑走了。

  不是,顾肴抑郁了,他又不吃人,至于溜得这么快吗?

  “孤听闻顾世子是罗先生的忠实听众,刚刚你没认出他。”

  容知颂的声音自耳边幽幽穿来,这是一句陈述句,确将顾肴给吓得一激灵。

  他心虚地别过头,声如细蚊道:“这不是好久没去听了嘛,一时就没认出来,哈哈……”

  “嗯。”

  嗯?这是信了还是没信啊,顾肴很迷惑,但对方又挂恢复了漫不经心的面容,他也看不出什么来了。

  一路沉默,直至到了湖心畔,有店侍认出了顾肴和容知颂,忙迎了上来。

  “太子殿下、顾世子,您老可是有好一阵子没来喽。”

  “本世子要见你们掌柜的。”顾肴直接说道。

  店侍闻言面露难色,“这……”

  “怎么,本世子想见个人都不行吗?况且,太子也要见他。”

  听到这话,店侍大惊失色,收起脸上的陪笑,慌张道:“您二位这边请。”

  顾肴不由得撇了撇嘴,真是个见风使舵的家伙,他说的话不管用,搬出太子那狗逼到态度大转变。

  跟着店侍,二人来到了说书厅幕后,还没等顾肴踏进门,一声暴跳如雷的责骂声就传入耳中。

  “跟你说了多少遍了,不要跟他们起冲突,你倒好,今天直接跟他们打起来了!”

  “可……可他们在背后编排……”

  掌柜气急,“你这样帮他,他看过你一眼吗?我奉劝你还是不要白日做梦!”

  顿了一下,掌柜的接着道:“要不是看在你会说书的份上,我早解雇你了!”

  听到这结结巴巴的声音,顾肴才发现被骂的是今早帮他捉小偷的罗子章。

  他不是湖心畔的招牌吗?怎会过得如此艰难。

  心中不忍,顾肴上前将罗子章护在身后,到底是帮过他,就算还个人情了。

  “掌柜的,这是发生了何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