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两天,顾肴成功的住进了自己“特意”挑选的房间,由于房间的另一个主人这两天不在府中碍他的眼,所以他心情可谓十分通畅,连带着头上的伤口都愈合得差不离了。

  真是舒坦啊,顾肴躺在院子中自行搭建的吊床上,满脸享受的翘着二郎腿,不由得发出一声喟叹,“舒服啊。”

  没有狗逼在的太子府,还是蛮不错的。

  “原来顾世子的鬼主意是打到孤这了。”

  突然冒出的凉飕飕的声音,惊得正眯眼享受秋日阳光的顾肴一哆嗦,差点就从吊床上翻下去和大地的怀抱来个面对面的紧密相拥。

  顾肴忙用双手撑住吊床,减缓晃动,避免自己真的掉下去。

  不用抬头,听声音他也知道是狗逼回来了,心中不免失落,他美好的午后时光啊,就这样没了。

  “你怎么回来了?”顾肴的声音里参杂一丝他自己都未发觉的不满,但被容知颂听出来了。

  容知颂似故意般抬手捉住支撑着吊床的其中一棵树,晃了几下,只晃得吊床上的人大喊:“别晃!别晃!”

  顾肴在吊床上都紧张死了,他制作吊床的布料本来就不是很结实,而且绑住吊床的那两棵树也只有他两只手臂那么粗,说不准这么一晃就断了。

  他本来也不想让这么细的树从这么小就开始“营业”,可他逛完了整个院子,发现整个院子的植物除了满园的墨菊,就是这两棵小树了,其他的除了隐藏在花丛中的杂草,就没什么了。

  顺着面前惊慌之人的意思,容知颂停下了晃树的动作,故作不解道:“这本来就是孤的房间,如何不能回来?”

  话说一半,容知颂停顿了一下,接着又将矛头指向面前以缓过心神的人,“到是顾世子不请自来,是孤府中没有你满意的房间吗?”

  以至于专门搭个吊床,在这堵着他。

  顾肴知道对方心中不悦了,可那有关他什么事?

  然后,他极其悠闲自然地又躺回了吊床上,开始回应对方的质问,“你出门回来是把眼珠子给落外面了?”

  容知颂眉头一皱,面上怒极反笑,上一个这么骂他的人可是早已经变成“护花使者”了。

  顾肴非常明显的感觉到了对方周围的气氛从不悦转变为愤怒,心中不由得怂了,毕竟之前惹恼对方的后果就是到现在,他的脑袋瓜子还时不时作痛。

  顾肴刚想要起身远离这“危险”地带,容知颂就先他一步,弯腰俯身,双手撑在吊床两边,将顾肴困在了吊床和自己胸前的这一方小天地里。

  如同恶魔降临世间一般,对着顾肴说道:“顾世子,和孤同住一个屋檐下,不怕再多一个‘忌日’吗?”

  顾肴身体一僵,但他对于刚刚的话也只害怕一瞬间而已,作为一个经常被恐吓的小可怜,他已经锻炼出免疫力了。

  除非遇到比对方还变态的人,否则他相信自己一定可以一直做到心无波澜的。

  “说到忌日,本世子就想起一件事来。”

  顾肴一把推开对方撑在自己身上的身体,坐直了身体,一边摆弄着手指一边对身边面露不解之人说道:“本世子怎么说也有三个忌日了,你作为害死本世子三次的罪魁祸首,难道不该给我纸钱吗?”

  接着,顾肴伸出五根手指头,对着愈发不解的容知颂大声道:“五百两黄金!”

  容知颂这才反应过来,面上一脸一言难尽,对方这是再问他要……纸钱?

  顾肴见对方没反应,以为对方不愿意,就极不不情愿地收起了一根手指,气势稍减,“四……四百两黄金总行了吧?”

  他并不是真的缺钱,就是单纯的想宰对方一顿,以此来缓解自己心中残存的怨气。

  “顾世子的行为可真是越来越让人摸不着头……”

  容知颂的调侃的话没说完,就被另一道由远及近的大嗓门给截断了。

  “儿啊,你爹我遇到变态了!”

  顾肴还未反应过来,自己的大腿就被突然冲出来的一坨巨物给抱住了,他下意识的想要将这不知名的“巨物”给推开,就发现对方身上的衣服极为眼熟。

  又联想到对方方才本来口中喊的话,顾肴才一脸不可置信的挤出一个字来,“爹?”

  果然,听到他的回应,“巨物”就加大了抱住他的力气,开始大声哭嚎:“我的儿啊,差点你就见不到你爹我了。”

  容知颂瞥了一眼面前父子情深画面,就将视线移到了和祈安侯一同跑进来的聿风身上。

  聿风瞬间有点心虚,“殿下,属下没……没拦得住侯爷。”

  刚刚他在门口待命,就看到不远处突然跑来一个浑身脏兮兮的一“坨”人,他要伸手拦来着,但对方的力气实在太大了,跟没看到他一样,直愣愣将他撞开门口,直至现在他都还有点懵。

  顾肴实在受不住他爹一把鼻子一把眼泪往他新换的衣服抹,就伸手扶住跪坐在自己面前的顾霁,建议道:“爹,要不咱先起来,地上凉。”

  顾霁闻言才松开手,借着顾肴的力,从地上站起身来。

  一站起来,顾肴才发现他爹的左脸颊上多了一道快要结痂的划痕,尤其是脖子上已经泛紫的掐痕,在抬起头后,显得格外触目惊心。

  顾肴不禁生出担忧,焦急问道:“爹,到底发生了什么,你怎么变成了这幅模样?”

  他的心中已经被后悔填满,在知道他爹连续这么久不回家后,他就应该派人去找的,要不然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我……咳咳……”

  顾霁由于情绪太过激动,被呛着了,顾肴急忙想去打杯水,眼前就及时的多出一双端着倒满茶水的茶杯的手。

  顾霁接过水,喝了几口,咳嗽才堪堪缓过来。

  顾肴有些别扭朝递水之人道:“多谢。”

  “顾世子不必客气。”

  容知颂又伸手将顾霁喝完水的水杯接过来,一针见血问道:“侯爷此番遭遇可是与一个带着黑色面具的人有关?”

  顾肴一惊,心中立马就不淡定了,这不是之前骆长枫之前在湖心畔提到的京都失踪案的凶手吗?

  可是,他明明记得在原文中并未有顾霁被带走的剧情发生。

  顾肴脸上闪过一丝对未知的迷茫,或许在原文中,像他爹这种于剧情发展无影响的小炮灰身上发生的事情,不管是还是坏,都不值得被提及。

  而像这样的未知,不知道还有多少。

  一边的顾霁整个人听到“黑色面具”,就变得异常愤怒起来,“对!就是他!我昨晚从湖心畔出来,正在门口等着马车来,就不知怎么的,突然没了直觉,等在醒来时,就发现自己已经在一辆马车上了。”

  说到这,顾霁更加激动起来,“那个黑色面具人还使劲的掐着我的脖子,边掐边说着‘这样好看多了’,而且……而且……”

  顾霁有点难以启齿,可看像自己儿子担忧的目光,就瞬间觉得没什么不好说的了,“而且他还要脱本侯的衣服,欲……行不轨之事!得亏我力气大,撞开他,从马车上跳了下来,才得以逃脱。”

  有了之前的铺垫,顾肴心中的惊讶就小了很多,原文中的京都失踪案就只是一个促进主角攻受感情升温的单纯失踪案件。

  但现在看来,并不是如此,原文关于这个案件的叙述还是太笼统了。

  失踪、壮年、变态,以及还有一个带着黑色面具欲行不轨的男人,这些联结起来,就愈发不像是谋财的失踪案,倒像是一个采花贼在物色什么……

  这可不妙啊,凶手既然已经盯上了他爹,肯定就不会再轻易放过。

  所以为了他爹的生命安全以及清白着想,最好的办法就是抓住那个带着黑色面具的男人。

  可原文里始终没有交代凶手是谁,在实现主角攻受感情升温的情况下就给略过去了。

  况且这个案件还是狗逼负责的,若真参与进去,肯定就少不了跟对方进行过多的接触。

  但通过自己一个人的力量去找出一个未知的凶手,这根本是不可能的,毕竟他对自己的能力还是有很清楚的认知的。

  顾肴思虑完,不由得抬头看向容知颂,而容知颂此时也在盯着顾肴。

  在看清楚顾肴严重的纠结后,容知颂不禁眉头一挑。

  对方似乎并没有那么笨……

  顾肴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对方和笨联系在了一起,心中还在为倒底和不和对方联手而犹豫,毕竟让他主动去和对方说,他又实在拉不下脸。

  突然,顾肴灵机一动,就对着他爹说:“爹,你放心,这个案件目前是由太子表哥全权负责的,相信有他在,肯定能尽快找到凶手,给您报仇的。”

  顾霁情绪来的快也走的快,这不,他哥俩好的一把拍在了容知颂肩上,完全没有刚才的惨样,欣慰道:“好,太子侄儿可真是愈发年轻有为了,不像我家那臭小子,半大的人了,还不知道上进,今后还得多拜托侄儿你好好教导他了。”

  顾肴在旁边一脸同意的直点头,同时满眼放光地盯着容知颂,没错没错,所以快主动邀我查案吧。

  碍于外人在,容知颂不好拒绝,“侯爷放心,孤肯定会好好教导他的。”

  “嗯嗯。”顾霁满意点头,然后说道:“既如此我们父子就不打扰了,先告辞了。”

  接着顾霁就要拉着自己儿子一起回侯府,但被躲开了。

  就在他疑惑之时,自家儿子的一句话直接让他目瞪口呆。

  “爹,我现在住太子府。”

  “什么!”

  他不在的这几天,到底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