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约会再也不迟到了,我也不赖床了,我去遛狗,我给大白洗澡。”

  “我、我还学做饭,以后我给你做饭,”夏满被感动的稀里哗啦的,“我每天给你做不一样的菜,我知道你不喜欢吃甜的和辣的,我不吃了,以后都吃你喜欢的。”

  “碗,碗也是我洗。”

  闻霖久忍了又忍,亲亲他的眼泪,是咸的,低笑:“我对你这么好,不是让你来谋害我的。”

  “不是的,”夏满吸吸鼻子,“我能学好的,我没有那么笨手笨脚,我、对不起,我向你坦白,以前我有好多时候是故意搞砸的,我就是想耍赖让你做。”

  “…………”闻霖久:“真的假的?”

  夏满:“对不起!”

  闻霖久:“我在家里一堆菲佣司机保镖工人,走出去圈子里的人也都敬我一尺,我以为你生了重病,想亲自照顾你,让你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舒舒服服的的。”

  夏满双手抱头:“我都是在网上学的……”

  闻霖久额角青筋微突。

  “我以后不看了那个博主了……”

  闻霖久按了按太阳穴:“其他乱七八糟的东西也不要看!”

  “知道知道,不过我也不是都骗你,有一半时候是真的不会。”

  “别找补了。”

  “……哦,”夏满闭嘴。

  他又泪眼朦胧的抬头,仔仔细细的看男朋友的表情。

  没有生气,没有要发他脾气的意思。

  夏满更愧疚了,他感觉这辈子不会再有更愧疚的时刻了,上次揍错大白害它(装)瘸三天的愧疚不及这次愧疚的十万分之一!

  夏满讨好:“你赶来的路上吃了东西吗?我现在就给你煮一碗面好不好,我呆过的剧组都说我方便面煮的好。”

  “……”看来不会做饭不是骗人的。

  夏满还真挣扎着起身,要去给他煮面。

  他撑着闻霖久的肩膀站起来,但立刻被按住。

  “刚抽完血还折腾!”闻霖久训他,“说那一堆要干嘛干嘛的大话,也不知道能践行几天,还不如现在给我听话点!”

  夏满委屈巴巴的。“好吧,那现在要我干嘛?”

  “去躺好。”

  “哦……”

  夏满躺去病床上,被被子裹起来,双手握着被子边缘,露出脑袋,眼巴巴的盯着闻霖久。

  “手收进去。”

  收了进去。

  闻霖久给他掖被子,又拍拍他:“过去点儿。”

  夏满包着被子,像毛毛虫一样往旁边挪了挪,让出一块地方。

  闻霖久合衣躺了上去。

  那床朝他这边塌下去一点点。

  夏满眨了眨眼睛,将脑袋搁在他肩膀上,望着他。

  大手从旁伸出,捂住他的眼睛。

  眼前只剩黑暗,耳边响起低沉带着倦的男声:“我三十多个小时没合眼,现在听话陪我睡觉。”

  这样单纯朴实无华的要求,夏满自然能满足他。

  “好。”

  夏满闭上眼睛,眼睫毛在闻霖久手心挠过去,有点痒痒的。

  闻霖久勾了勾唇,就这么搂着他,也闭上眼睛。

  过了一会儿,他的呼吸变的平稳匀称,胸膛轻轻的起伏。

  夏满悄悄的睁眼睛,看闻霖久。

  他男朋友欸,以为他生病,每天像演韩剧一样照顾他,虽然两人谈的同一段恋爱,但硬是搞出了两种画风。

  不愧是他啊,人设从头贯彻到尾巴,约滑雪、点菜不长嘴就算了,现在还备了个大的等着……

  小时候一定也是个傲娇可爱的小屁孩。

  夏满忍笑,过去在他嘴巴上亲了一下。

  “干什么偷亲我。”

  冷不丁,闻霖久声音响起来。

  夏满做贼不心虚,“你没睡着呀……我亲亲你,看你是不是真的长了嘴……啊!别拧我!”

  闻霖久在他脸上拧了一把。

  “睡觉!”

  夏满一秒闭眼,趴在他胸膛上,发出“啊我睡着了”的声音。

  闻霖久忍俊不禁。

  一路来绷紧的神经在此刻得到放松,淡淡的馨香传入鼻腔,他被温暖包裹,渐渐睡去。

  ……

  没用多久,夏满完全恢复,可以离开梅兰克诊所。

  接受捐赠的小孩也手术成功,全家都对他感激涕零,得知他要走,夫妇二人想来见他。

  夏满自然是拒绝。

  二人亦未纠缠。

  那位父亲向道德委员会提交了自己的情况,夏满出院时,他已经被革职,并得到数年的职业禁入。

  他并无怨言,在夏满的病房门外,深深鞠躬。

  夏满和闻霖久回到湖边小楼里。

  他拍戏时带了一堆行李,回来后潦草的堆在房子里,没有收拾,因此闻霖久回来的第一件事情,是替他将衣服都拿出来洗晒。

  夏满搬着小凳子在旁边,看他干家务。

  闻霖久一边整理衣物,一边背对着夏满碎碎念,和他说国内的情况。

  他说集团里内斗白热化,闻荷请到了闺蜜方无晴助阵,打的闻涛声节节败退,说闻涛声已经和妻子搬去外面住,那个他熟悉、从小长大的家里现在都只剩下他姐姐和几个他妈妈在时就请到的阿姨。

  还说自己在夏满拍戏期间,又独自去了他父母那儿拜访,和他们吃了晚饭,他们把他送的珊瑚摆件放在了客厅最显眼的地方。

  夏满转头看看他们的白顶小楼,忽然生出一种时光平淡、岁月悠长的感觉。

  闻霖久这时说到了假期安排:“……我们假期就住这里,不去岛上了,你找找看,近处有没有什么地方是你喜欢的。”

  夏满嘴甜:“和你去哪里都喜欢。”

  “别来这套,做攻略,别偷懒。”

  “你怎么这么想我,”夏满哼了一声,“不就是做攻略,我做就我做。”

  闻霖久给他比了四个手指。

  夏满:“?”

  “你回来听话了四天。”

  闻霖久:“我以后都听话,我做饭洗碗,我再也不赖床了……”

  夏满捂耳朵,“好了好了!你怎么破坏气氛,我刚才想说的话都差点被你搞忘了!”

  闻霖久轻笑。

  他将最后一件衣服挂好,俯身捏了捏夏满的耳朵,“说了别跟过来,外面冷,耳朵冻红了。”

  闻霖久用手捂住他双耳,传递手心的暖意。

  夏满被他裹的很严实,戴了针织帽子、穿了面包服,红红的鼻头露在外面,像一个年画瓷娃娃。

  睁着杏仁眼,夏满盯着闻霖久看。

  闻霖久浅浅勾唇:“好看吗?”

  夏满说:“我们结婚好不好。”

  闻霖久一怔。

  夏满向他微笑:“让我来做你的家人。”

  微风吹拂,床单、衣服在阳光下飘起。

  草坪青翠,一些花儿凋谢,一些花儿在冬季盛开。

  不远处湖面如镜,雪山金灿灿的,像是油画一般。

  米娅雪山有着神庙的传说,到过那里的人,心中所愿都会一一实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