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什么发现,一起告诉我。”

  “那天太突然了,除了眼睛其他的地方我其实没有太仔细看……哥,你身体恢复啦?”

  方澈见状,眼前一亮,翻身钻进楼桁怀里。

  “嗯。”

  楼桁没提他吃药的事,顺势搂住方澈的腰身,宽厚粗粝的手掌按在对方的后腰上。

  身后腰肢传来的刺痛感让方澈不禁皱眉,咬着唇忍痛,痛哼还是从嘴角溢出:“呜……”

  楼桁听到声音,才低头注意到方澈。

  他看到方澈沾湿的睫毛下,那双幽怨的眼正泫然欲泣地看着自己。

  楼桁没忍住俯首在对方肩膀落在轻吻:“抱歉,昨天是我过分。”

  “哥哪次不过分呀?”方澈小声顶嘴。

  面对方澈的质问,楼桁哑口无言,只能沉默着用手揉按他的腰肢。

  明明看着纤瘦的腰肢摸起来还是肉乎乎的,楼桁一个没忍住手掌向下试探了一下。

  本来被按摩得挺舒服的方澈立马睁开眼,抓着楼桁的衣襟,“现在不行,哥……”

  方澈身后水獭尾巴从睡衣下摆钻了出来,悄悄遮住了自己的重要部位。

  楼桁手放回方澈的尾巴根,指尖缓缓摩挲。

  方澈被欺负得面红耳赤,浑身都软成一滩水,求饶地看向楼桁,那人偏偏又一副正经样子。

  “怎么了?”

  “没。没事……”方澈只能哑巴吃黄连,最后实在受不了这种折磨,直接变回小水獭钻进楼桁怀里了。

  头顶传来一声轻笑,方澈赧然蜷成一团毛茸茸的饼,任由楼桁捏着他的短爪摆出翻肚皮的姿势也没有反抗。

  只要不欺负他,怎么都可以。

  “小薯饼瘦了。”

  “那会变成小薯条吗?”小水獭睁着那只黑溜溜的小眼睛,开口道。

  “不会,会重新喂成小薯饼。”楼桁哄道。

  “嘤嘤——”小水獭翻着肚皮平躺在床上。

  他用小脑袋蹭了蹭楼桁的臂弯,渐渐松懈下来,呈现出一副懒洋洋的状态。

  闭上眼享受楼桁的手在他下巴上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抚,依赖地靠在楼桁身上,短爪半搭在楼桁的手腕处。

  小水獭闭着眼时,只能看到小肚皮在一起一伏。

  旁边的楼桁捏着小水獭的短爪静度时光,享受着难得的温馨。

  还没温存多久,楼桁便听到门外传来的刹车声,应该是高俊风和邱乾闵。

  他刚要坐起来时,有什么发光的东西从眼前闪过,像是镜片的反光。

  卫队多年来的直觉让楼桁瞬间警惕起来,他抬眸看向窗外。

  那里光秃秃一片,一览无遗的只有还未化开的雪,和满树枯枝。

  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高俊风来了,我先出去,你再睡会。”楼桁收回视线,抓过小水獭的短爪在自己唇上贴了贴。

  那团毛茸茸嘤嘤叫了几声以作回应,楼桁这才起身给小水獭盖好被子,自己先出去了。

  高俊风已经拿备用钥匙开门进来了,看到楼桁还在家还愣了一下。

  “楼队,你今天怎么没去警局,那个习家的唯一幸存者说是要被放走了,拿不出可以拘留的证据,上面也没办法。”

  楼桁穿了一套米白色的家居服,上衣松松垮垮,锁骨都能看得一清二楚,就连上面方澈昨晚留下的牙印都还在。

  “他当然要走。”楼桁走到饭桌前,倒了一大杯水一饮而尽。

  “啊?可是楼队,你不是觉得他和那天晚上的抛尸案有联系吗?尸体上有一个人的dna,但好像不是习家人的。”高俊风开口道。

  “有机会收集到习厚的毛发吗?”

  “别提了楼队,这个姓习的头发根本用不了,他头发也太短了,还烫卷,那头发局里的人薅都没机会薅。

  今天早上我让那面的人想办法让他留下指甲,就不知道能不能成功了。”

  楼桁放下手里的杯子,短暂地沉默了一会:“习厚交给我,你和小邱这段时间就待在基地,我要出去几天,方澈交给你们,他不听话就打电话给我,我来管。”

  “放心吧,楼队,不会出差错的。”高俊风答应道。

  话音未落,卧室的门就被推开,方澈从里面走了出来。

  昨晚的睡衣皱皱巴巴,还一股汗水,实在没法穿又不能光着出来,就随便找了一件楼桁的体能服穿上了,袖口垂下来都到膝盖了快。

  方澈亦步亦趋地从卧室里走出来,客厅里一豹两狼纷纷投来视线,紧锁在他身上,如影随形。

  小水獭表示压力有点大。

  弱小无助的水獭澈缩了缩脖子,躲到了门板后,还以为自己又犯了什么错。

  “哥,我是不是打扰你们谈工作了,但我真的憋不住了,我想去趟卫生间……”

  “没有打扰。”楼桁抬眸警告地睨了客厅那两人一眼,便都心领神会地收回了视线。

  “那我先去了!我顺便洗个头。”方澈很有眼力见地开口,而后就往卫生间钻。

  还是楼桁走过去,一把拽住他的后衣领,直接揽入自己怀里,“伤口不能沾水,昨天医生是不是和你说过。”

  “我记得啊,所以就是洗个头,不洗澡……”方澈理直气壮道。

  楼桁睨了方澈一眼,从柜子里翻出一件斗篷小披风给方澈围在了脖子上,“洗完了再摘。”

  “这个好丑……”

  “我给你洗。”

  方澈屁股绷紧,连忙摆手。

  “不用了!哥,你们忙吧,我听不清你们说话,不用在意我。”

  方澈说完便一溜烟钻进了卫生间。

  “小豆芽怎么突然变这么乖。”

  高俊风眼神跟在方澈身上直到对方进到浴室才收回视线,笑着开口道。

  “说正事。”楼桁冷声打断他。

  “啊是……雨林巡逻没什么异常,上次那具抛尸法医鉴定出来了,我跟局里的人要报告没要出来,但是大概情况了解了。”

  高俊风表情渐渐认真起来。

  “尸体是一个月之前的,死因是枪伤,奇怪的是枪伤的口径和楼队你的那把伯莱塔的子弹一样。

  不过这也没什么,就是应该可以缩小一下这一类人死者生前和父母吵过架,离家出走后失踪了一个多月。”

  楼桁静静听着,浴室里传出淅沥的水声,伴随方澈五音不全的哼唱。

  不知怎么,楼桁脑子里浮现的是习厚那张脸。

  “手段和上一次很像,应该是同一个人。”邱乾闵补充道。

  听到邱乾闵的声音,楼桁抬头看过去,说了句和案件不相关的话:“以后做汤别放醋,他不喜欢吃酸的,喜欢甜的。”

  “啊?”邱乾闵被说愣了,他正茫然时,浴室里的水声和歌声都停了。

  下一秒浴室的门打开了,方澈脸上挂着水珠,还没吹干的小卷发贴在头上,眼睛里像是蒙了一层雾气似的,在邱乾闵投来视线时,傻傻一笑。

  邱乾闵这下明白楼队的意思了,是这个小祖宗不喜欢吃酸的,跟楼队打的小报告。

  方澈拎着毛巾往楼桁卧室走时,被突然走过来的楼桁一把拎着衣领拽了回去。

  “头发擦干再进去。”楼桁道。

  方澈听话地在一边坐下擦头发时,楼桁还在和高俊风聊案子的事,方澈越听越瘆人,脸色都白了几分。

  “邱乾闵,白天在基地附近多转转,别让苍蝇飞进来。”楼桁隐晦道。

  “那我现在就去,顺便把大家早饭一起买了。”邱乾闵自知自己做饭难吃,干脆找理由去外面买。

  时间确实不早了,高俊风和邱乾闵也是刚巡逻就过来了,谁都没吃饭。

  邱乾闵离开后,卫队的工作也都差不多说完了。

  楼桁走到方澈身边半蹲下来,指尖触碰他脖子上的纱布,有些水汽留在了上面。

  “小披风我带了的。”方澈怕楼桁骂他,先开口占理。

  “嗯,给你换药。”楼桁解开那缠绕的纱布,开口道。

  昨天去医院,用了医生开的药,伤口看起来比之前愈合的速度要快一些。

  但是伤口原始的模样看上去还是有些狰狞,那也比之前好多了。

  方澈看着眼前耐心给他包扎的楼桁,心里萌生了个念头。

  “哥,你要是已经不生我气了的话,我今天可以出去一会儿吗?”

  楼桁闻言本是平静的脸上瞬间严肃起来,起身沉着脸注视方澈。

  方澈被看得心虚,不敢和楼桁对视,怂得从沙发上站起来:“我想去我妈妈那儿看看,不是乱跑。”

  一边上的高俊风见状没忍心,帮着说了说情:

  “对啊,小豆芽出事回来后还没回家露一面,我和邱哥陪着,保准不会出问题。”

  “定位芯片在你身体里,离开基地我会第一时间知道,别逼我用卫队的手段管你。”

  楼桁对于高俊风的话不予理会,转眸看向方澈,板着脸威胁道。

  “芯片?”方澈脸色青了几分,他还以为楼桁上次说没装是不忍心,没想到已经装进来了。

  他下意识摸着自己的身体,可他这几天身上除了咬伤压根没疼过,也没有破皮的地方。

  楼桁是装在哪里了……

  “不用找,你找不到。要是还敢不听话乱跑,就在你大腿根部的位置再埋一张芯片。”楼桁语气更凶了。

  方澈简直委屈得不知如何说了,他只是问一下又不是说一定要去,干嘛这么吓唬他。

  “我不会走的,就在基地。”当着别人的面被训也不是第一次,方澈还是觉得丢脸。

  他错身站在楼桁面前,几乎贴在对方身上,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开口道:

  “哥,要不晚上回来你再凶行吗,高大哥他还在,獭脸也是脸呀……”

  楼桁没想到这个时候了,方澈还在乎自己的面子。

  “过几天我会陪你去,先在基地好好养伤,想阿姨了先打视频。”楼桁揉了揉眉心,语气缓和了几分。

  给了台阶,方澈自然而下顺着台阶下了,他点了点头:“那我等哥晚上回来,还一起睡!”

  楼桁落在方澈脸上的视线流转,半晌也没有说出他可能一连几天都回不来的事。

  怕看到方澈难过的反应,也怕看到他的眼泪,哄到最后最不舍得最放心不下的人还是自己。

  “好。”楼桁摸了摸方澈的脑袋,指尖抚过那柔软的棕色小耳,俯首在他额头落下吻来。

  被当众亲了的方澈失了神,再反应过来时楼桁已经在门外了,只剩下远去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