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睁睁看着沈景山被李瑜抓走,宁清礼的身体就像是被灌满了铅一般,愣在原地不能移动半分。

  还没等他从震惊中反应过来,李瑜高大的胸膛就紧紧压了下来,不由分说的将宁清礼抱了起来。

  “这里已经不安全了,本王将你带走也是为了保护你。”

  宁清礼挣扎无果只能任由李瑜将他抱起向外走去,小木匆忙跑着追上了李瑜,好在李瑜也故意想要将他甩开。

  清冷的脸上甚至显露出了几分厌恶的表情,可李瑜却如同看不见一般,若如其实地将宁清礼抱上了马车。

  小木也想上去却被将士带走,拖到了另一辆马车,看着小木生气的样子,蕊黄急忙跟了上去将小木从那将士手中接了过来。

  “小木乖,跟姐姐坐一辆马车,王爷不会伤害你宁哥哥的。”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小木拦住,不让他去打扰李瑜和宁清礼。

  王爷今日好像格外生气,若是此时将小木放过去,搞不好会酿成大祸。

  “王爷,沈先生的确没有勾结刺客,您……”

  “闭嘴。”李瑜打断了宁清礼即将说出口的话,眼神落在了宁清礼的脸颊,目光如同火焰一般灼烧着宁清礼,双手抚上宁清礼的肩膀,说道:

  “清礼,你现在不要惹怒我,你若是再为沈景山说一句话。”

  李瑜顿了片刻勾出了一个意味不明的笑。

  “本王有的是办法让你闭嘴。”

  说完李瑜又向前靠近了几分,留给宁清礼的就只剩下了最后的呼吸空间。

  宁清礼双手护着小腹生怕被李瑜发现一丝异样,虽然不知道自己到底为何惹怒了李瑜,可李瑜危险的神情刻刻都在提醒他不能再说了。

  此话一出宁清礼果然乖乖的闭上了嘴,神色中还带上了几分羞赧,李瑜看着他这样可爱的表情。

  心中因为沈景山而激起的怒意瞬间消散了大半,忍不住在宁清礼柔软的双唇上亲了一下。

  “这算是本王对你的奖励。”

  宁清礼的神情由不解转为震惊最后变成了害羞,两抹红晕挂在了宁清礼的脸上,宁清礼气愤地将头别了过去。

  马车行驶了不久便到了目的地,李瑜想牵着宁清礼下车却被他一把甩开,清冷的薄唇微启。

  “王爷请自重,在下只是一介平民而已。”

  宁清礼说着就要避开李瑜独自下车,一副倔强的神情,却始终没看李瑜一眼。

  因为只要一眼他费力建造的城防就会瞬间崩塌。

  宁清礼原以为李瑜被自己甩开之后就不会再跟上来了,谁知下一刻自己的手就被一个更大的手掌紧紧包裹住了。

  “清礼,怎么这样害怕本王?”李瑜说话的时候特地拉近了两个人之间的距离,温热的气息全都打在了宁清礼的耳垂。

  宁清礼被他激得身子一颤,再想甩开李瑜的手,却发现无论怎么用力都甩不开,只能任由李瑜牵着自己的手向前。

  身后的小木要不是被蕊黄紧紧拉着早就冲上来将李瑜一把推开了。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直觉告诉小木李瑜不是一个好男人,让自己妻子怀孕还不负责的男人都是坏男人。

  小木暗暗点头认同了自己的观点,看想李瑜的眼神变得更加凶狠,就连蕊黄也不禁觉得一阵寒气吹过。

  刚才光顾着和李瑜争闹,此刻宁清礼此时才看清了眼前的这处宅子。

  似乎是看透了宁清礼疑惑的眼神,李瑜解释道:

  “这是本王的一处私宅,除了本王就没人知道了。”顿了顿像邀功一般对着宁清礼说道:

  “清礼可以安心的在这里住下去,等本王解决了那个夏国公主,就将你……”

  “王爷。”

  宁清礼的心中泛起一阵酸涩出声打断了李瑜的话,李瑜的神情愈是认真,宁清礼的心就愈是刺痛,最后自暴自弃地说道:

  “王爷,公主才是您的良配,先前是在下高攀了,今后便再也不会了。”

  “你非要让本王娶那个夏国公主是不是!?”

  李瑜好似一个炸弹一般被宁清礼的话彻底点燃,怒气再也不受控制,狠狠地捏住了宁清礼的手腕将他拽到了自己身前。

  “啊?”

  “说话!你就这么想让本王娶那个什么公主!”

  手腕被李瑜攥得生疼,怒气好像要将宁清礼吞噬一般,宁清礼只觉得全身都疼得厉害,泪水蓄满了眼眶,强撑着最后的力气点了点头。

  李瑜瞪大了双眼,死死地盯着宁清礼,手指攥得发白,眼睛布满血丝。

  拳头狠狠地砸向了宁清礼身后地柱子,直直地砸出个大坑,鲜血直流。宁清礼皱眉看向李瑜受伤的手,明明心里满是担忧,却再也不能开口了。

  “来人!看好这处宅子,没有本王的命令任何人都不许出去。”

  “是!”

  手腕被李瑜猛地松开,向后踉跄两步宁清礼勉强站稳了身形,李瑜攒了满腔的怒气,正在他准备离开的时候却听见宁清礼的声音。

  “王爷,您一定要还沈先生的清白,若不如此,难免会失掉民心。”

  李瑜脚步楞了一刻,眉头皱得更深。

  又是沈景山,又是他!

  李瑜觉得此刻他已经无法控制自己了,满腔得愤怒无处发泄。

  小木急忙跑了过来扶住了宁清礼,蕊黄也跟了上来,守在一旁的将士恭敬地行了一礼,随机道:

  “公子,请进。”

  听起来是请,实际上就是赤裸裸地威胁。

  这处宅子已经被重兵包围了。

  他们三人是无论如何都逃不出了。

  无奈之下蕊黄只好扶着宁清礼进了这处宅子。

  宅院很大,宁清礼看着眼前空荡荡的宅子没来由的生出了一股恐惧。

  另一边,李瑜骑上马一路狂奔回了王府,他得知有夏国刺客刺杀宁清礼时,立刻放下了手中的公务赶到了城郊。

  路上还不断庆幸,若不是先前在宁清礼身边安排了不少的暗卫,恐怕会酿成大祸。

  而李瑜又迫切的需要一个办法将宁清礼拉回自己的视线。

  于是便拿沈景山做了一个挡箭牌,可没想到事情居然发展到了这一步,闹得不欢而散。

  李瑜一回王府就冲进了书房,想将自己埋进公务里好让自己冷静下来,可满手的血迹伤口却在赤裸裸的提醒着他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

  “青荷,去把江怀给我喊过来。”李瑜皱着眉看向自己的手,青荷很快就进来了,站在李瑜面前不寒而栗。

  “王爷,江太医自从上次离开之后便再也没有回来。”

  “嗯?”李瑜疑惑了片刻才想起来在苏州的时候江怀就跟自己请命出去游历了,看他当时的神情好像格外凝重。

  “罢了罢了,我自己来吧。”

  青荷见状急忙退了出去害怕继续待在这里碍李瑜的眼。

  李瑜从一旁的书架的格子里取出伤药,将伤口简单的清洗了两下便开始上药了。

  越上心里就越觉得委屈,往常这种时候清礼都会陪在他的身边,还有江怀已经走了半个月了到如今都没有回来,到底是什么难题竟然难住了他这个太医院第一。

  此刻,一座边境小城内。

  江怀此刻正处在这个位于大汉和夏国的交界处的小村庄,在这里他找到了问题的答案——关于宁清礼身上那种奇怪的脉象。

  他原以为是自己医术不精才将某种脉象错认成了喜脉,可如今看来并不是他诊错了脉,而是自己没敢相信这个世上能有男子可以怀孕。

  不过在这里他信了,因为在他他眼前就有挺着大肚子的男人。

  “这里的男人都能怀孕嘛?”江怀问一旁的青年道。

  那青年一身兽服眉眼间带了些狼一般的狠厉,骨架粗大,十分憨厚老实。

  “不不不,江大夫。”那青年停顿了片刻和一个路过的大肚子男人打完招呼之后才扭过头看向江怀接着道:

  “他们是月兰族可是神仙的后裔,那些人是被祝福了才会生下孩子,我们这里的人都尊称他们为神子。”

  那青年说着不禁带上了几分自豪,仿佛在他眼中那些能够怀孕生子的男人就真的如同神子一般。

  想到这里江怀不禁又几分唏嘘若是皇家知道了宁清礼居然还能生子,定然会将他当作一个怪物吧。

  想想到这里江怀不禁在心里暗骂了几声。

  “谢谢你艾山,愿意对我这个外来人说这些,还愿意收留我。”

  边境遍地高山,江怀差点就被困在了这里,多亏了艾山将他救了出来。

  “不用谢江大夫,您才是我的恩人,若不是有您的医术怕是我的妻子恐怕就要命丧黄泉了。”

  艾山的妻子也是月兰族,江怀被救回来的那天正好碰上他妻子难产,孩子怎么也生不下来,一寨子的人都手足无措,到最后还是江怀帮着他嫂子度过了难关。

  自那之后寨子里的人都把江怀当做贵客对待,艾山家主动让江怀住了进来,江怀也趁此机会了解到了许多关于男子生子的事。

  原本江怀还准备再继续待上一段时间,再跟寨子中的老人们请教请教,谁料才住了不下半个月,就听到了李瑜要娶妻的传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