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牙凑近李佩云,勾着粗糙的食指蹭上她的手臂,细腻光滑的皮肤令他爱不释手。他扯出阴恻恻的笑,暴露了黑黄的牙,眼里充斥淫.邪。这城里的娘们就是水灵。

  李佩云蒙着眼,被捆得死死的,动弹不得,五感却更加灵敏。

  大臂上的那只手粗糙油腻,时不时就会重重按下,老茧和未褪的死皮刮得她有些疼,颈部扑来一股股热气,烟臭和口臭混合的味道让她直反胃。“呜呜…”

  “哟,这还有颗痣呢!”黄牙往她锁骨下侧的黑痣摸去。

  李佩云噙满了泪,哪怕看不见对方的动作,也死命地勾住脖颈。

  突然,眼前掠过一道劲风,随即耳边响起一声惨叫,摸在自己身上的手和那股恶臭也消失了。

  李佩云紧绷的心松了松,但依旧止不住地颤抖。只要在这帮绑匪手上一天,她就一天不能安稳。

  那股劲风正中黄牙的脖颈,他闷哼一声倒在地上,呼吸急促,险些喘不上气来。

  “要是坏了我的事,我弄死你。”

  低沉的女声缓缓吐露出每一个字,沙哑的嗓音像是上了膛的机关枪,随时都可能将人扫成马蜂窝。

  金毛站在远处看着这一幕,没有上前阻止,也没有出声,面色沉沉,手掌紧紧地蜷着。黄牙是他亲弟弟,打了黄牙就是狠狠打他的脸面,且记下这笔帐。

  李佩云的眼泪洇湿了蒙眼的布料,紧紧贴在眼皮上。

  乔司取下她嘴上的胶布和嘴里的抹布,长时间撑开的嘴一时无法合拢,一边流口水一边哭着口齿不清道,“你们要多少钱?别伤害我!”

  “我老公很有钱的,你们想要多少钱?”

  “求求你们…放了我。”

  乔司无视她的哭求,将饭菜摆在她的面前,放好筷子,声音没有一点抑扬顿挫。“这里是深山老林,你喊得再大声都没人听见。”

  “乖乖吃饭,等你老公送钱来了,我保证你能全需全尾地回家。”

  双手得到释放,可李佩云不敢自己揭开蒙眼的布,她看不见桌子对面的女人,只觉得对方个子很高,俯下身子能将自己全部覆盖住,像从天而降的巨型蝙蝠,阴冷又恐怖。

  “快吃,别让我喂你。”乔司撂下话就起身离开了。

  李佩云将声音咽下去,颤抖地摸索筷子夹菜,吞下饭菜时,细细的抽泣声漏了出来。

  乔司爬上车顶坐着,手里夹着烟,猩红的火点在黑夜中忽明忽暗,丝丝缕缕的烟从火点幽幽上升,然后在空中消失。

  她发现一个新的游戏,在室外点烟直到燃尽,只需要两分钟,她正好可以从头憋气到尾。

  金毛离车几步远的时候就停住了,他不想抬头跟对方说话,奴才似的。“犬子已经到应城了,也打了电话要赎金,然后怎么做。”

  乔司在憋气,直到烟燃尽了才开口。“休息一晚,给他们时间凑钱。”

  金毛心里也憋了口气。“他们会不会报警?”

  “你说呢,白痴。”乔司按灭烟头,钻进车厢,占据了三个人的位置躺下休息。

  黄牙从犄角旮旯里钻出,歪着脑袋,捂着阵痛的脖颈。“哥,我想弄死她!”

  金毛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那股憋屈。“忍着!”

  天色大亮,宽敞的越野只钻出一个人,乔司伸了伸懒腰,游荡到空地上,看见瑟缩睡觉的三人,一脚踹醒了金毛。

  “起来!”

  “进监狱以后有你们睡的。”

  是谁预判了谁的预判?、    平时空旷的大厅,现在挤满了人,不少湛蓝色制服在其中

  平时空旷的大厅,现在挤满了人,不少湛蓝色制服在其中来回穿梭。

  “让我听听我妻子的声音,我要保证她…喂喂?!”

  王泽重重垂下手臂,手机砸在腿侧飞了出去,他慌忙去捡,起身时看到满屋子的警察,却没有半点安全感。“绑匪说要旧钞,六百万,分两个袋子装,不讲价。”

  王泽头发乱糟糟的,一身昂贵的西服和他的脸一样皱。“你们为什么还在这里,我妻子已经失联一天多了!”

  “绑匪和你联系了我们才能——”年轻警察腾得一下上脸了,想要理论的话刚说出口就被打断。

  “王先生,稍安勿躁,你家里还有老人孩子,先控制好情绪安抚他们,其他的交给我们。”

  想到儿子一直问妈妈去哪了,王泽一阵揪心,他用力揉了揉脸,搓掉沮丧,抛下警察去找儿子了。

  中年警察一巴掌拍在年轻警察后脑勺上。“你少说一句会死啊?安抚家属情绪也是必修课,你没学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