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老板别生气,只要这六百万能拿回来,我保证之后绝不碰你的路线。”塔河左手手掌立起作发誓状,却嬉皮笑脸的,半点诚信都懒得伪装。“不然,我这口气咽不下……万一以后我啥时候想不开了,这船不知不觉开到华国去也说不定。”

  赤.裸.裸的侮辱!

  无论是对乔司势力的无视,还是他那双毫不掩饰盯在鹿城身上的眼睛。

  咔——

  乔司肩膀一低,枪带顺势滑落,握住枪杆的手一拨,子弹上了膛,迅速对准塔河。“你试试!”

  她的动作迅速,闪出残影,等她枪口怼上了塔河的眉心,周围的人才纷纷提枪。

  两方势力加起来有近百号人,此起彼伏的上膛声密集清脆,霎时充满了火药味。谁都没敢轻举妄动,若是有人走火,交战一触即发。

  发电机嗡嗡作响,维持着临时灯的铮亮,能看清光束下飞舞旋转的小灰尘,似乎在叫嚣两边打起来。

  冰冷的枪口抵住额头的那一刻,塔河心脏骤停,等他反应过来后便知乔司不敢开枪,额头硬是往前顶了顶,把枪口捂热了。

  铊滨干笑两声,按下乔司的枪杆。“哎呀,都是一家人,动枪动刀的干什么呢?”

  他回头臭骂塔河。“老子不是分了你去T国的路线,那里禁.毒弱,走个两趟六百万不就回来了?华国路线是玫老板的,你这样是挡人家财路。”

  乔司侧目,奇怪铊滨帮自己说话。

  “哥,就这最后一次!我保证,不,我发誓!条子打死我那么多兄弟,我得给手底下的人一个交代啊,不然他们以后怎么肯听我的。”

  铊滨长叹一口气,双手按着乔司的手臂不放。“玫老板,我这个弟弟不争气,那六百万要是没个了结,指不定什么时候又要闹,你看,要不——”

  呵,一唱一和的,以退为进是吧,这俩老混蛋!

  乔司心里窝火,恨不得一扳机送他们上西天。忽然感到臀部若有若无的触碰,半晌,她心底平静下来。“怎么个拿回法呢?”

  塔河见她示弱,得意地笑了两声。“玫老板和我手底下的弟兄们跑一趟华国,你是干一票也好,绑架赎人也好,只要能走回那六百万我就罢休。正好你也可以验证一下我给的地图是不是真的,一举两得不是吗?”

  乔司垂眸思索片刻,不舍地松开鹿城的手。“你回去等我。”

  鹿城抓着她不放,扬手招呼程辉过来。“你多带点人。”

  “不,我有图刚就够了,这几天让辉子跟着你,在我回来之前,寸步不离!”

  脚踏两只船、      “你不用一直跟着我。”

  “你不用一直跟着我。”

  程辉半只脚黏在门槛上,脚尖顶住门沿,欲进又止,粗粝的嗓音还带着稚气。“可是师叔说要寸步不离。”

  “她说的不算。”

  程辉想想也是,至少在他眼里,乔司更听鹿城的话,可来这里之前,师父说了要好好听师叔的话,她说什么就做什么。

  这么一纠结,脚尖的力卸了,门啪得一声关上。

  这下好了,也不用犹豫了。

  程辉双手握住枪杆子,脑袋四处看了看,在门阶上找了块不挡路的角落,随手擦去石头粒子,一屁股坐了下去。

  嘶,怪凉的。

  床上又是一塌糊涂。

  被子卷成麻花塞在角落,枕头只有一个,竖丢在床中央,折着腰,床单褶皱出波纹,露出边沿泛黑的木板。

  木板床没有柔软的床垫,瓦低没有低温,被子也都是薄的,无法垫在木板上,只有一张破了个大洞的床单铺在上面。

  偶尔,乔司晚上动作大一些,就能听见刺啦一声,她们能睡的地儿从一起平躺还能留条缝,缩小到乔司半压在她身上。

  每天叫醒她的不是生物钟,而是肺活量。

  睡在这样的床上,跟直接睡地板差别不大。

  鹿城忙活了一天,累得很,脚步沉沉,半倚在床沿,伸手揪住被子一角,缓缓抖开,发现被子里还卷着乔司的衬衫,皱巴巴的,莫名的气就生起来了。

  鹿城要整日呆在‘厨房’里被化学药品腌制,没有周末和休假,一天工作时间超过了十小时,和进厂打螺丝没什么区别了。

  但乔司身为一方势力的头目,工作相当自由,除了带训练就是乱逛勘察敌情,每天中午还有午睡时间。

  究竟是多懒,才能连动一下都嫌累。

  乔司以前不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