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深钿写满了一整张纸, 小心翼翼地将“宝贝”藏到枕头下。

  他本想今晚就选择一个情侣游戏玩玩,但见许灼睦事务繁忙,回来得有些晚, 身上裹挟着一股疲倦之气,原深钿心疼了, 也不想闹腾了,赶紧把人领到床前, 给他宽衣解带,催促许灼睦早些休息。

  这一来一去,已经到了第二日, 原深钿托腮回忆纸条上内容的时候,宫里来了人, 说是皇后娘娘请太子妃小聚一趟。

  原深钿哪敢说不, 匆匆忙忙收拾好赶到宫里,皇后正坐在亭子里赏花喂鱼。

  皇后见原深钿来了,挥手屏退宫女, 原深钿坐过去, 皇后见他小心谨慎的模样,忍不住开口道:“如今四下无人, 太子妃莫要如此担心,你我毕竟曾都是异世界之人,不必太过在意这里的规矩。”

  原深钿乖巧点头。

  皇后给原深钿递了一碟鱼食,原深钿学着皇后的样子, 往水里撒了一堆鱼食,瞬间,水里荡起圈儿,红色小鱼围了过来。

  皇后道:“你还记得本宫之前与你说过, 你可以回去之事吗?”

  原深钿记得是有这回事,只不过他从飞花城回来后,沉迷在许灼睦的美色里,一时间也将此事忘在了脑后。

  原深钿有点羞愧,原世界有自己的父母朋友,自己这行为怕是属于见色忘父母朋友,很是不好。

  若是可以回去,我自然是想回……原深钿心里想了一半,又卡住了,不知怎的,他脑海里突然浮现出许灼睦的脸,往日英俊温和的面庞,此时却冷若冰霜,他听见许灼睦说:“你就这么走了,不要这个家了?不要我了,也不要孩子了?”

  然后,原深钿幻听了,他好像听见孩子的哭啼声,一声一声敲击在自己心上,诉说着他是个“负心汉”,“坏父亲”。

  原深钿吓得手里的碟子都端不稳了。

  他深吸一口气,总算赶走了这些犀利古怪的想法,但脚底还是有些发麻,胸口仍旧残留着一丝心虚感。

  皇后当然想不到当朝太子妃是个脑子闲不得的人,她道:“现在看来,那传说是假的,你我,应当都没法回去。”

  她长长叹了口气。

  原深钿懵了,很久后才道:“什么?”

  皇后看向原深钿,似乎有些愧疚:“本宫不当给了你希望,现在又告知你,这事儿……不存在。此前本宫说过,有传飞花城内,有法子让我们回到原世界,但今时今日,本宫才得知,此事做不得真,是某个人故意传出来欺骗我们的。”

  原深钿下意识问道:“谁?”

  皇后道:“回京的时候,侍卫押回了一个老人。”

  原深钿记起来,上轿子之前,他远远看过去,似乎瞧见一个老者被人押着,当时他没多想,现在看来,此中另有隐情?

  皇后道:“皇上受了此人的蒙骗。”

  原深钿又下意识“啊?”了一句,好在眼前人是自己的婆婆,又接受过现代教育,并没有因为他的呆傻行为而看不惯这个儿媳妇。

  皇后嘴上虽说“皇帝受骗”,但那样子,也不像想给皇帝开脱的意思。

  她道:“历任皇后均由金光所定,皇室的人有的认为这是上天的恩赐,有人却觉得,这是个诅咒。”

  原深钿眨巴着眼睛,他明白皇后的意思,倘若帝后恩爱,这一定是段天赐良缘,可倘若皇帝不想只要一个女人,这所谓的金光定命,就成了一个枷锁。

  皇后道:“陛下年轻时便南下飞花城,从我认识他那日起,他便一直是个心比天高之人,觉得世上所有事,都该被他掌控,而他,不会输给命运,也不会被别人所主宰。”

  原深钿想了想,不信命,信自己,是好的,但……皇帝先主动撩拨皇后,把别人肚子弄大后,再去寻求真爱,顺带原来的老婆孩子都不要了,这就不太好了。

  虽说他是皇帝,是古代人,按照古代的规矩,皇帝最大,他想干嘛就干嘛,想玩几个女人就玩几个女人,普通人说一句不是,那就算对皇帝的大不敬。可原深钿还是偷偷在肚子里犯嘀咕,皇帝渣那也是渣啊,顶多他渣了,别人拿他没办法。

  皇后娓娓道来,原深钿仔细听着,许久后,才弄懂了这一连串的事。皇帝突然去飞花城,不是单纯闲得没事做,也不是为了去赏景,而是……想要改变传说的命运。

  皇后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回京之后,陛下比从前热情了许多,经常围着本宫转,本宫不喜欢做梦,自然不会觉得陛下年老之后,突然喜欢上色衰的我,本宫知道,他只是心虚了。”

  原深钿眨眨眼,按皇后所说,她调查过皇帝在飞花城干的事,也揪出了那老者。

  那老者久居飞花城,自称通晓古今之事,更是将只有皇室人知道的金光秘辛说得一清二楚。

  皇帝年轻之时,就见过那老人,那时他与老人同时见到远处金光,老人便自言自语,道出了皇室秘辛。

  皇帝心下讶异,却也没将此事放在心上,多年过去,他在宴会上瞧见了与死去的慕小姐样貌极为相似的慕夷窈,一时间皇帝思绪翻涌,回忆起了他曾经的女人,也想起了在飞花城的一切。

  正巧此时,有一位老者来了至城。

  那老者与皇帝相见,将自己说得十分神奇,并表示,自己可以帮皇帝解除诅咒。

  皇帝信了。

  原深钿喝口水压压惊,皇帝居然就这么信了一个来路不明的人的话?

  皇后似乎也觉得有些丢脸:“恐是因为陛下年轻时见过他,而那老人当时又的的确确说出了只有皇室人才知道的事情。”

  原深钿揉额,不知该说皇帝心大,还是说他太自信,觉得自己有真龙之气就所向无敌呢?反正,皇帝火急火燎地去了飞花城,因为那老人说,想要解除诅咒,就要前往诅咒的源头,而且要带上一些人。

  那老者说话只说一半,到了飞花城,才告诉皇帝,解除诅咒要怎么做。

  他说,要先打败气运之子“萧照宁”,皇帝照做了。

  又说,要献祭皇后和太子太子妃,只有他们死了,诅咒才能解除。

  原深钿差点呛着,一时无言。

  皇后冷着脸:“前一件事陛下照做了,后一件事,陛下倒是用脑子想了想。”

  原深钿听得明白,只得感概皇后还算给皇帝面子,没说成“陛下用他的猪脑子想了想”。

  皇后道:“那老人孤家寡人一个,根本不怕死,皇帝若是不信他砍了他脑袋,他失去不了什么,若陛下信了他的话,他便赚了。”

  原深钿琢磨一会儿,他根本不认识那老人,和对方无怨无仇,怎地那人要皇帝献祭自己的命呢?

  本来所谓的金光定命,就是从前那位手腕强烈的皇后留下来的谣言,所谓的诅咒和姻缘,根本就不存在,他老者必然不可能是什么知晓古今的仙人。

  他只是个别有所图的人。

  皇后又喝了一口茶:“他是想让陛下死,也想让我们死。”

  原深钿皱紧眉头。

  皇后道:“你一定在想,我们和他到底有什么仇怨。本宫告诉你,不仅你我,就连皇上,此前和他都只有一面之缘,但那老者的的确确想让我们都死。”

  原深钿更不明白了。

  皇后道:“那老者已经将一切从实招来,他曾是至城人,父亲在朝中为官,他有个龙凤胎的妹妹,只不过二人都是庶出,随着他们生母年老色衰失了宠,他二人在府里的生活也艰难起来。”

  原深钿总算明白了,事情居然追溯到了先帝和太后那一辈。原来这老者是个庶出子,有个妹妹,他妹妹体弱多病,但远远见过一次先帝后,就决心要嫁入宫中,成为先帝的女人。

  也正因为这原因,这位妹妹吊着一口气,喜欢打扮自己,想着哪一天选秀,自己能去和心爱之人相见。

  结果因为金光的原因,皇帝选择了太后,偏偏这任皇帝和皇后还是真爱,理所当然,选秀也不可能有了。

  于是老者的妹妹没了活下去的信念,本就吊着一口气的身子,这下彻底没气了。

  老者生母当时已经死去,妹妹也病逝,一时间相依为命的人都没了,他觉得生活无望,无处宣泄,便怪起当时的皇帝皇后来,尤其是皇后,他恨极了这个女人。

  老者觉得倘若没有这个女子,妹妹就有可能入宫为妃,久而久之,他越来越偏执,某日,趁着皇后和皇帝闹脾气,私自出宫的时候,一刀捅进了皇后肚子,更是在她脸上划了好几道口子,将其毁容。

  奈何皇后实在是命大,这都没死。老者伤了人,丢下刀便逃离了至城,皇后被皇帝找到,血流了一地,带回宫里好好修养,最终还是好了起来,脸上的疤痕虽没能完全消失,但也极为浅淡,皇帝也未因为皇后毁容,另择它爱。

  皇后顿了顿:“太后命大,倒也算是上天给我们这些穿越者送的好处了。”

  原深钿疑惑地“唉?”了一声。

  皇后道:“原主得了治不好的病,而你过来后,没多久就活蹦乱跳了,甚至出落得越来越好看,你就没想过其中原因吗?”

  原深钿挺不好意思的,他这脑袋瓜子,还真没想过这么深奥的问题。

  皇后道:“我们这些人,倒没什么特殊本事,就是体质和别人不一样,身子特别好,基本不会生什么大病,我们诞下的孩子,从小到大,也不会出什么问题。”

  原深钿听明白了,古代医疗条件落后,体质好这一点,就算是特别大的金手指了。

  皇后压低声音:“其实,我穿越来的时候,这具身体的原主人,身子也不太好,差不多也是活不下去的样子,而历任皇后,似乎也都遇到这样的情况,我也曾想过,这一切到底是巧合,还是另有隐情。”

  所有的穿越者,穿越而来,原主都是将死之人,而穿越后,那具身体又突然变好,一次两次可能是巧合,多次,便成了一个谜。

  皇后长叹道:“不明白的事太多了,有时候就这么糊涂下去,也不失为一件好事。那老者逃离至城,自己活了下去,倒是连累了他的家人,那一大家子都因为这个往日被无视的庶子受了牵连,乌纱帽没了,命也没了。”

  皇后摇头:“不过对于那老者而言,生父嫡母也不算他的家人,审问的时候,他甚至觉得这群人死得好。他逃走后,心里仍有怨气,多年查探,总算是得了一些金光的消息,也正是如此,才会在这么多年后,报复到你我身上来。”

  原深钿听得头疼,先帝亡故,太后离宫静养,这老者没事干,便想着搞死先帝太后的后人,撺掇皇帝去和萧照宁交手,实则是听了萧照宁的传说,认为对方天下无敌,想借萧照宁之手杀死皇帝,后面所谓的献祭,更是想要皇帝亲手杀了自家人。

  那老者为了让皇帝陷入疯狂,甚至搬出了慕小姐这个人,说倘若按自己说的做,慕小姐就能复活。

  他以为皇帝和自己一样疯了,却没想到皇帝在听闻要拿自己的儿子命做交换的时候,立马就不干了。

  前一秒还“仙人说得对”,后一秒就“一派胡言”了。

  老者犯了个错,皇帝虽做了很多离谱的事,但他却仍存有理智,而传说中的慕小姐,在皇帝心中的地位,也不像传闻里那么高。

  皇后冷笑道:“陛下乱来,但好歹最后悬崖勒马,明白他只有一个儿子,这天下也是祖辈打下的天下,容不得他一个人乱搞。”

  “至于慕小姐……”

  说话的时候,慕夷窈过来了,她已经改回原本的名字,并且留在皇后身边做事。

  她这次来是给皇后禀报一些事,说完后便自觉退下,原深钿看着远去的女人,不由看向皇后。

  皇后知他心中所想,笑道:“太子妃倒是不用担心这些,陛下喜欢的不是慕舞芸这张脸,所以他不会对夷窈有任何想法。”

  慕舞芸便是皇帝的第一任太子妃。

  皇后道:“我与陛下生活多年,陛下他最爱的还是自己,当年痴迷慕舞芸,爱的是她那份痴心。慕舞芸在我看来,是个疯狂的女人,她想要我的命,甚至我年幼孩子的命,但在陛下眼里,她却是个单纯又迷人的女子,因为她爱陛下胜过爱自己,她可以为了陛下去死,为了陛下背叛所有爱着她的人。”

  “陛下喜欢的是眼里只有他的女子,他最爱的不是别人,而是自己,倘若慕舞芸心里有了其他东西,不再将陛下作为唯一的信仰,那陛下对慕舞芸的爱,怕也是海市蜃楼。”

  皇后说:“若不是慕舞芸病得厉害,我可能永远也赢不了她,若不是她逼人太甚,我也没心思和她做对。”

  当年,皇后并不想带着孩子,和那个她早已不爱的男人在一起,奈何慕舞芸疯了般,想要对年幼的许灼睦下手,皇后为了保护孩子,便再也不示人以弱。

  慕舞芸心狠手辣,奈何对皇帝的爱却是实实在在的,皇后只不过见了她一面,告诉她皇帝要迎娶自己为正妃,更是将皇帝写情诗的帕子送到慕舞芸眼前。

  慕舞芸一直爱粘着皇帝给自己写情诗,从未想过有朝一日,皇帝会给其他女子写这些东西。

  实际上,皇帝那时候被先帝逼得狠,加之慕舞芸身子病弱,生育无望,外头又有金光命定之人,皇帝思来想去,想着做个样子也无妨,便按照先帝的意思,给皇后写情诗,表露忠心,以图洗白当年自己抛弃皇后和许灼睦之事,寻求对方的原谅。

  却没想到,他大笔一挥,情诗非但没求得皇后的原谅,更是把慕舞芸气得吐了一口血。

  后来,慕舞芸身子越来越差,加上最后的日子,她总是会梦到从前的事,梦到自己差人想要打死皇后和她肚子里的孩子。

  现实,她的阴谋并未得逞,但在梦里,她成功了,皇后和许灼睦都死了,这对她而言本是好事,可不知为何,皇后和她腹里的孩子却化为厉鬼,在梦里寻她。

  慕舞芸心狠手辣多年,万万没想到,最后自己久病缠身,更是日夜被噩梦折磨,最终咽了气。

  慕舞芸到底是被气死还是被活活吓死,又或是正常病死的,无从得知。慕家人各种暗示皇后狠毒,气死了慕小姐,皇后也懒得出来搭理。

  皇后笑了笑:“本宫和陛下,做不得好榜样,你和灼睦,应当学学先帝和太后,他二人倒是真的恩爱。”

  说罢,顿了顿,又道:“但最好也不要学着太后那样和先帝置气,一个人出宫,生些小脾气是可以,但莫要做出后悔的事说出后悔的话。”

  原深钿重重点头。

  ……

  皇后这边谈完了,皇帝也少见的把原深钿叫了过去。

  原深钿本以为皇帝要劝自己大度,让太子找个侧妃什么的,谁知道皇帝一改常态,道:“朕之前做了一件错事,想要让齐恣柔入太子府,朕已经和他说清楚了,你往后莫要担心这些。”

  原深钿没想到皇帝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

  皇帝叹了口气,他累了,已经不想再和天斗了。曾经,他想要让齐恣柔为许灼睦生下孩子,试图证明不仅是金光命定之人才能怀孕。

  可偏偏,太子不听自己的话,他似乎是真的喜欢太子妃。

  皇帝觉得许灼睦不像自己,可他年纪大了,也只有这么一个儿子,不像就不像吧。

  相府千金觅得如意郎君,再也不出来抛头露面了,开始做起女工来。

  齐恣柔自恃美貌,特地寻了个神婆算命,算他好生养,结果到头来,自己手艺好做菜好吃,好生养的优点,一个都用不上。

  太子比他还会做饭,太子也不想和他生孩子。

  齐恣柔没了皇帝的支持,优点也无处可用,呆呆思考了几天,终于大彻大悟,当机立断,绝不吊死在一棵树上,于是他马上转了目标,开始勾搭起别的贵公子来。

  他的荣华富贵梦还没有熄灭!

  原深钿出去听戏曲,见到齐恣柔娇滴滴地倒在某个贵公子怀里的时候,一时无言。

  齐恣柔生怕太子妃找自己麻烦,特地过来表忠心,这会儿他特别乖巧,再也没了往日那种暗地里争强好胜的样子了。先是疯狂吹捧了一下原深钿,又表示自己哪哪都比不上原深钿,最后许是觉得自己说得不好,更是表示,自己不配和太子妃比。

  原深钿听得面无表情。

  齐恣柔见原深钿虽没个笑脸,却也没有找麻烦的意思,这才放下心来,他脸皮还没厚到让太子妃给自己在贵公子面前美言的程度,只要太子妃不去贵公子面前说自己的过往,就行了。

  原深钿心里都是许灼睦和孩子,哪有空关心齐恣柔,若不是齐恣柔突然凑过来,他倒是忘记了还有这么一号人。

  这一年的时间里,原深钿跟随皇后去了一趟属清派。

  萧照宁落在了沈合音手里,那些曾被萧照宁迷住的美人找上门过,他们想带萧照宁离开,可进了屋,和沈合音长谈后,那些曾经痴迷不悟的美人们,脑袋就像被石头砸了一样,突然清醒。

  他们发现,萧照宁根本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他没爱过自己,也不可能爱自己。

  美人们纷纷拍大腿,实在不明白当初的自己为什么昏了头,为了这么个男人抛弃师门,他们悔恨,他们想甩自己一拳头。

  于是,萧照宁气运没了,桃花也没了。

  萧照宁见势不妙,想勾搭沈合音,奈何沈合音根本不给他好脸色,萧照宁伺机逃跑,被沈合音逮了个正着。

  萧照宁苦苦求饶,可沈合音却像一座冰雕般,提起剑,萧照宁再也没了说话的机会。

  原深钿得知沈合音亲手了结萧照宁后,终于确信,原著里所有的一切,都不会发生了。

  沈合音给秦大哥报了仇,可他心结难解,见到秦大哥后,总觉得是自己害了他。

  秦愈暗想告诉沈合音,错不在他。

  秦愈暗成了废人,沈合音留在他身边,日夜照顾他,虽见到秦大哥之时,心里有诸多悔恨痛苦和愧疚之意,但沈合音明白,秦大哥只有自己了,自己不能离开他。

  他曾问:“秦大哥,你恨我吗,若见到我让你痛苦,那我便……”

  回应他的是,秦愈暗的吻。他堵住了沈合音的嘴,他不想让对方离开。

  原深钿在太子府好吃好喝,每天琢磨着他的情侣游戏,却不料某一日藏在枕头下的“小纸条”被许灼睦发现了。

  许灼睦当着原深钿的面念了出来。

  原深钿奇思妙想很多,里头不乏一些不能被读出来的东西。

  许灼睦脸不红心不跳,倒是在一旁乖乖听着的原深钿头埋得越来越低。

  许灼睦道:“怪不得小钿儿这几日花招很多,原来如此啊。”

  原深钿头低得更厉害了。

  算算这几日,他也就是缠着许灼睦教他做菜,缠着对方给自己喂食,缠着许灼睦跟自己穿情侣色衣服去街上晃荡……

  没什么好害羞的。

  原深钿心一横,抬起头挺起胸。

  原深钿写了好几张纸条,许灼睦往后翻,突然笑了:“一定要按照顺序来吗?后面的能不能提前做?”

  原深钿顿时有种不妙的预感,他记得自己写着写着放飞自我了,似乎写了些不该写的东西。

  许灼睦说:“让许灼睦亲我,看他亲多久需要换气。”

  原深钿:“……”

  许灼睦笑道:“这么多次了,小钿儿还不知道我有多久吗?”

  原深钿挤出一个尴尬的笑来,许灼睦武功高强,高手应当哪方面都很厉害。

  许灼睦又问:“这都是你写的?你的相公能加点东西上去吗?”

  原深钿顿觉不妙,他写的尚只是情趣,许灼睦提笔的话,可就不知道会添上什么东西了。

  原深钿忙道:“不、不行,要我写,殿下写,就没意思了。”

  许灼睦也不知想到了些什么,意味深长地笑了笑:“那倒也是。”

  他将笔递给原深钿:“你坐下来,我说几个法子,你看能不能添上去。”

  烛火昏暗,原深钿握着笔,许灼睦站在他身边,原深钿挺直身子,顿时感觉背后有千斤重的注视。

  许灼睦道:“小钿儿和我一起洗澡。”

  原深钿觉得这个可以,又不是没有洗过,他正要落笔,许灼睦又道:“改一下,让小钿儿帮我洗澡。”

  原深钿脸开始烫了,帮忙洗澡?搓搓背那当然没事,但许灼睦这个人不知道会耍什么花招,万一他要自己帮他洗一些奇怪的地方……原深钿顿时觉得危险,这个提议十分不好!

  他摇头道:“殿下自己洗。”

  许灼睦也不为难他,又道:“小钿儿要穿我给他选的衣服。”

  原深钿皱眉,万一许灼睦要给自己穿奇奇怪怪的衣服呢。

  他又开始摇头了。

  许灼睦凑近,道:“小钿儿,你这个不行那个不行,到底什么才行呢。”

  气氛有些暧昧,原深钿开始坐不稳了,他吞了口口水,低声道:“下、下一个行。”

  “哦——”许灼睦说话尾音开始上扬。

  原深钿赶紧抢话:“下一个我来写,我说了算!”

  许灼睦注视着他:“那小钿儿可要选一个好的,若是选了不好的,我可不依你了。”

  原深钿真是自己给自己找了个大难题,他说个敷衍的,许灼睦肯定要“惩罚”自己,说个不敷衍的……

  他也不知道什么程度才算不敷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