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深钿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 但脑子还是有的。他潜意识里明白自己是在无理取闹, 冲着许灼睦撒气, 也懂得,这样的自己, 跟“贤惠”搭不上半点边。

  理智告诉原深钿, 他得回头是岸, 顺着太子,装出一个柔顺乖巧贴心的模样而来。但……原深钿瞧着许灼睦的脸,只觉得手痒, 牙也痒。

  他按捺住了咬人的冲动,只是甩起手, 一巴掌拍到许灼睦脸上。许灼睦手疾眼快, 原深钿肉呼呼的手举到半空的时候,就被太子桎梏住, 然后轻飘飘地, 被许灼睦引导着,落到对方的脸上。

  原深钿撇着嘴, 心想这次就算了。

  许灼睦捉住原深钿的手, 拉着对方, 在自己脸上摩挲了一阵。原深钿皱眉, “你怎么好意思……”

  许灼睦轻轻一笑,“你我什么事没做过,还用不好意思?”

  原深钿又要骂对方无耻,许灼睦目光却落到原深钿肚子上, 他特地拉长声音,道:“正因为你我什么都做过,所以你的肚子才会……”

  原深钿咬牙切齿,瞪圆眼睛,奈何许灼睦段位实在是高,原深钿每一拳头,都像打在棉花上。原深钿怒瞪那人,那人却笑着。原深钿嘴里说出埋怨的话,那人依旧面不改色。

  原深钿卯足劲儿想去拍对方的脸,却被许灼睦轻松化解,原深钿的一举一动,倒像是调.情了。

  许灼睦一脸“我很喜欢,你继续”的表情。

  原深钿受了挫,也没心思“欺负”许灼睦了,他趴在许灼睦的胸口,眯着眼,想去迎接美梦,他期盼着在梦里,许灼睦被自己狠狠欺负。

  许灼睦轻抚着原深钿的背,原深钿舒服地喟叹一声。头顶上传来许灼睦深沉的笑意,原深钿顿时僵了身子,他咬住嘴里的下唇肉,搁在许灼睦胸膛的手稍一用力,想要爬起来,离开这个男人。

  许灼睦却在他脖子上轻轻一挠,原深钿惊呼一声,立刻软了下来。他没法动弹,扬起脑袋,眼角还带着点水光。

  原深钿想生气,奈何许灼睦又在他脖子上摸了摸,那儿是他的禁地,原深钿只感觉头皮发麻,嘴里说不出半句话来。

  最后,原深钿彻底放弃了,他不想争个高低,也不想撒火了。

  他乖乖地趴在许灼睦身上,闭上眼。怀孕好几个月了,他越来越喜欢睡觉,搁在许灼睦怀里的时候,能睡得更香。

  ……

  许灼睦不可能一直当原深钿的“床”,皇后身边的婢女过来传话的时候,许灼睦轻轻将原深钿抱到了床上。

  原深钿嘟囔几声,睁开眼。

  许灼睦摸了把对方的脸,道:“你好好睡着,不要出去乱走。”

  原深钿翻了个身,心道,我才不听你的话呢。

  不知过去了多久,原深钿身上的困倦之意一扫而空,他爬起来,躺在床上。外头天已经黑了,许灼睦还没回来。

  原深钿懒得不想动,他翻开床头的画册话本,草草扫了几眼,却觉得没意思。

  画册得许灼睦陪着看,话本更是要他一个字一个字读着才有意思。原深钿打了个哈欠,又看向窗外,天色这么暗了,许灼睦是死在外头了吗,还不回来?

  “砰砰”有人敲门。

  原深钿眼前一亮。

  “太子妃,徐夫人请你到亭中赏夜景。”

  徐夫人?原深钿记不清这位是哪家的贵妇了。

  外头的婢女又道:“丞相,户部侍郎家的千金公子们都在。”

  原深钿窝在屋子里,有些发闷,外头的吸引力自然很大。他爬下床,走了几步,却停了下来。

  外头的婢女疑惑道:“太子妃?”

  原深钿突然记起许灼睦的话,许灼睦要他乖乖待在屋里,不许出去。

  “徐夫人准备好些点心和有趣的小玩意儿。”

  原深钿踌躇许久,外头虽是黑夜,但却到处点着灯,烛火燎亮。黑夜有几分白日的模样,原深钿还从未深夜游玩过,心里很是期待。

  他走到门前,伸出手去,最后,还是摇了摇头。

  “我累了,想休息。”

  婢女这才离去。

  ……

  原深钿一个人坐在屋子里发呆,快到子时的时候,许灼睦才回了屋。原深钿拉着张脸,苦大仇深的模样。

  许灼睦道:“怎么了?”

  原深钿不说话,意思是你自己反省。

  许灼睦喊人送来浴桶,浴桶里水温正好。原深钿盯着许灼睦,瞧见他走过来,伸手要抱自己的时候,伸手想要拍人。

  结果当然是被许灼睦轻松化解。

  许灼睦把人塞进浴桶,拿起浴巾给他擦拭身子。原深钿本来很生气,可许灼睦技术实在太好,将他伺候得舒舒服服。

  原深钿闭上眼,温热的水在皮肤上流过,身上每一处毛孔都舒坦了。

  他暂且看许灼睦顺眼了些。

  许灼睦给原深钿穿好衣服,原深钿挺着个大肚子,将许灼睦的一举一动都放进了眼里。许灼睦规规矩矩帮人洗澡,俊美的脸没有一丝表情变化。

  原深钿突然觉得,许灼睦不是个男人。

  等许灼睦放下帘子,独自去沐浴的时候,原深钿裹着衣服,坐在床上,心思却多了起来。

  他皱眉,自己虽然长胖了很多,肚子又大,看着很丑,但也毫无保留呈现在许灼睦面前了,许灼睦怎能做到一点不脸红?

  原深钿咬起了手指,他裹紧衣服,偷偷走到帘子旁。原深钿眯起眼,这帘子居然不透,他瞧不见里面的场景,只听见水流的声音。

  原深钿伸出一根手指,掀开一点缝隙,眼珠子滚动。

  许灼睦刚好从桶里站起来,拿着浴巾,擦拭身体。

  水流从他结实的肌肉上落下。

  原深钿呼吸一窒,人却像僵住了一样,死死盯着许灼睦看。许灼睦转过头去,目光和原深钿乌黑的瞳仁对了个正着。

  原深钿盯着许灼睦的脸看了有足足三秒。

  许灼睦不慌不忙,嘴角扬起一个小弧度。

  原深钿还没反应过来。

  许灼睦道:“现在不方便,等你生完孩子后,我们可以一起洗。”

  原深钿这才发觉,自己又被耍了。他甩下帘子,甩完后又觉得自己丢了份儿,再度掀开帘子,一双眼睛盯着许灼睦完美的身体,一边看一边说:“我不想和你一起洗澡,你不要自作多情。”

  说罢,这才满意放下帘子,回到了床上。

  许灼睦洗完澡后,回到原深钿身边。原深钿这回没不理人,夜色深沉,原深钿想要睡觉了。他馋许灼睦的怀抱,没许灼睦抱着,他睡不香甜。

  原深钿主动凑过来,脑袋搁到许灼睦肩窝上。

  “今天有人请我出去赏夜景,我都没去。”

  原深钿有点不甘心。

  许灼睦垂眼瞧他,“辛苦了。”

  原深钿也觉得自己很辛苦,他道:“本来我想去的,想到你的话,我才没去。”

  许灼睦闻言一愣,而后笑了。

  他道:“以后,我陪你出去玩。”

  原深钿这才心满意足,入睡了。

  第二日,许灼睦抱着原深钿,投喂对方。原深钿有手有脚,却什么都不用干,连吃东西都只要张着嘴,他过惯了这种日子,居然觉得还不错。

  许灼睦道:“昨天你很听话,没有随便出去,这是给你的奖励。”

  原深钿以为奖励就是好吃好喝伺候着,正准备要许灼睦给自己剥水果的时候,许灼睦却低下头,原深钿一时没反应,给亲了个晕头转向。

  原深钿清醒后,抱怨道:“说了多少遍了,那些个大夫是胡说的,我根本就没求过你亲我,这算什么奖励!”

  许灼睦但笑不语。

  原深钿自己伸出手,拿起小果子往嘴里塞。

  甜滋滋的,味道不错。

  两个人大早上还在屋子里赖着,外头却闹哄哄的。

  为首的侍卫急得满头大汗,“找到没?”

  被他拉住的人也是一脸菜色,“都翻遍了,没找到啊!”

  “徐夫人呢?”

  “还晕着呢!”

  没过多久,原深钿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他呆呆眨了眨眼,“昨天出去赏夜景的人,出事了?”

  婢女们道:“是啊,徐夫人被吓晕了,其他千金和公子们也受了惊吓,最可怕的是,丞相家的千金不见了!听那些过去的千金们说,贺小姐被一个黑衣蒙面男子给掳走了!”

  原深钿一阵后怕,要是自己昨天没听许灼睦的话,跑去赏景……他摸了摸肚子,似乎能感到腹中的孩子正在乱动。

  倘若动了胎气……想到这儿,原深钿倒吸一口凉气。

  他道:“相府千金,找到没?”

  婢女面有愁色,“生死不知。”

  原深钿咬咬嘴唇,黑衣蒙面男人,将女子掳走?

  这情节并不陌生,正是原著里,主角攻爱干的事儿。

  可大半年过去了,主角攻不知所踪,原深钿都快把这人给忘记了。他怎么会突然回来?还能在这种地方为所欲为?

  要知道,皇帝祭天的随行人员,都是精挑细选过的,下面还有五万精兵把守助阵。

  主角攻就算主角光环再强,也不敢更不能在这时候混进来。

  除非……

  原深钿冒出一个可怕的念头,该不会随行人员里,有里应外合的内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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