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还要‘待会’?”解临渊意有所指地挑了下眉,“这还需要‘待会’?”

  “……你的意思是,现在?”戊寅试探着双手交错握住下伊摆,不出所料,解临渊连忙一把摁住了他的手,恨得牙痒痒的:“你是傻瓜吗?”

  话音未落,他就见戊寅露出个恶作剧得逞的笑来,明显是故意装纯。

  解临渊被撩拨得心更痒了,快速再同狼群叮嘱了两句,随后抓过戊寅就将人拽上自行车,然后跟从垃圾箱里抢到超值钱纸箱的大爷似的,蹬起车就跑。

  蒲公英连忙钻进戊寅的衣领里,护住自己的绒毛,殿下则吐着舌头在旁边呼哧呼哧地追。

  夕阳无限拉长了他们的身影,他们没有走太远,在黑夜来临之前,解临渊小心藏好了他的宝物。

  这是一条废弃的商业街,沿途都有徘徊的丧尸。不过解临渊向来胆子大,而且戊寅也需要弄一套合身的衣服和鞋子,于是二人一拍即合,强行闯进步行街内,找到了一间服装店。

  店铺外侧的大门向外大敞着,却没有被强行破坏的痕迹,衣架上贩卖的衣服被抢夺一空,但内间的仓储房中还有一些漏网之鱼,只是被翻得乱七八糟。

  解临渊关上门拉上铁帘,房间顿时陷入伸手不见的漆黑之中。

  不过戊寅本来就什么也看不见。他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感受殿下撒娇般蹭着他的腿转了一圈,接着紧靠着坐下。戊寅还听到解临渊扯开一件又一件衣服塑料包装袋的动静,接着将它们铺到地上,再拽过他的手腕,按着他的肩膀引领着坐下。

  殿下也迅速跟了过去,在戊寅后背处盘成黑漆漆毛茸茸的一团,让戊寅可以舒适地躺在它柔软的腹部中。

  一切准备完毕,解临渊居高临下地站着,左眼瞳中开启照明模式,瞳孔中央,属于监控录像的红点有规律地跳动着。

  “脱吧。”他说,“我看着呢。”

  蒲公英好奇地从戊寅衣领里冒出头来,它听不懂除戊寅以外的人的话,但能看懂氛围,就比如此时此刻,它喜欢的这只“小羊”半躺在地上,爽快地脱掉了尚伊,还准备继续拖酷子。

  而房间内还有另一个男人,左眼发光,光线非常集中地落在小羊身上,仿佛舞台上烘托主角的聚光灯。

  小帅哥——???

  纯情的小帅哥瞬间把自己缩成蓓蕾,埋进殿下厚实的毛发里。

  戊寅解开了酷子的纽扣,不等他继续,一只温暖的手掌就已经按上他的侧脸,像模像样地为他翻找耳后和鬓角,查看是否存在着刻痕。

  解临渊的守就代表着他的视线,守指划过何处目光就落在何处,戊寅闭着眼睛,安静地等待着,等到值腹沿着所咕抚向两侧,又顺从地打开双臂,方便解临渊继续寻找。

  下一秒,戊寅就感觉一道灼热的呼西洒在他的唇侧,接着便如同他早就预料到的那般,解临渊柔韧温暖的嘴唇压了上来。

  “唔……你先把字母……找到。”

  “你不会真以为……”解临渊在亲吻中途无所顾忌地笑起来,嘴唇若即若离地擦着戊寅的唇瓣,“我是来给你找刻痕的吧?”

  “……”戊寅愤愤地舀了他下唇一口,“先找。”

  “先亲。”解临渊完全坐到了戊寅的忒上,“先生,你不付出点什么,我很难为你做事呀?”

  “解临渊,你趁火打劫……”其实戊寅也没那么着急找剩下的刻痕,毕竟离庚午为他留下这个暗号已经过去了少说半年,不管他能不能正确理解暗号的含义,都不急着这一时半会。

  戊寅纯粹是想和解临渊唱反调,解临渊越是猴急,他就越是漫不经心,搞延迟满足这一套;但要是哪天解临渊萎了,不管是冷淡还是无能,戊寅一准就开始来劲,成天扯着解临渊一门心思做这事。

  ……总之就是一只坏心眼的寄生虫。

  当然,解临渊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戊寅真顺着他来可能还没现在这么激动,不管是诱哄当初懵懂无知的戊寅,还是撩拨现在这个欲拒还迎的家伙,总是要带着点背/德感和强制/戏码,他才会格外兴奋。

  他双手攥住戊寅的胳膊,摆出一副今天他们两个人总要有一个窒息死在这的架势,不断加深这个吻。

  亲吻中,他拇指指腹无意识地在戊寅的手臂皮肤上摩挲着,打着圈,直到他忽然意识到什么,抬起头,举起戊寅的右手臂,看到一个指甲盖大小的刀痕就刻在他手臂内侧接近腋窝的皮肤上。

  “嗯?”戊寅抬起手背蹭了一下唇角的唾液,“发现什么了?”

  解临渊沉默了两秒,毅然决然地说:“什么也没有。”

  “……快说。”

  为什么刻在这里?为什么不刻在耻矛里?为什么不刻在咕风里?为什么不刻在高玩上?……明明还有那么更适合隐藏信息的部位,为什么不肯多发挥一点想象力?解临渊颇感无趣地起身坐到旁边,和戊寅分享殿下柔软的腹毛。殿下也在此刻动了动四肢,两颗脑袋折回趴在地上,方便解临渊搁手,尾巴则是搁到戊寅要间,贴心地防止拖光光的主人着凉。

  “刻了一个圆环。”解临渊拉过戊寅的左手,在他的掌心划下看到的图案,“但不是很圆,也有点像四边形……等一下,这该不会是一个‘回’字吧?”

  “回?”戊寅,“回,茴香豆?茴香豆的茴有四种写法……”

  解临渊捏住他的嘴巴:“你这一天到晚,到底看了多少书?”

  “古今中外,什么都看。”戊寅笑了声:“说点正经的……两个圆,和我猜得差不多,这应该是两个O字,只是刻下暗示的人技术不太好,才会让图案显得不够圆。”

  “两个O,”解临渊瞬间会意,“ZOO,动物园?!”

  “对,所以庚午指的‘那个地方’大概率就是动物园。”戊寅揉了揉殿下的大尾巴,“也是我们本来就打算去的地方。”

  “……真的不是Z1068?”解临渊还是很怀疑,“你看8不就是两个圆?说不定你身上还有什么别的地方也刻着字母呢?”

  “……你想做什么,大可以直说。”

  “酷子脱了。”解临渊故作严肃,“让我找找。”

  “我看你是要造反……”

  二人打闹了几句,解临渊忽然停下剥戊寅酷子的手,又将自己的酷要从对方手中扯开,下一秒,他甚至还从地上捡起一件牛仔外套盖在戊寅身上。

  “有人来了。”解临渊起身警惕地说,“不止一人……大概有十五到二十个。”

  戊寅坐直身体,察觉到殿下也站起身,烦躁地在地上磨着爪子。

  边牧——是那一对讨厌的狮子兄弟,还有跟随他们二人狩猎讨饭吃的那些部下。

  金毛——他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跟着我们一起来的?

  “是维克和埃德蒙,估计是来复仇的。”戊寅说。

  不需要他提醒,解临渊已经收起了左眼的照明模式,手臂发出几道机械组装变换的声响,化出一把通体漆黑的长刀,阴沉沉地说:“阴魂不散。”

  狼群和戊寅同是狮子兄弟要报复的对象,但明显落单的戊寅和解临渊要更好欺负一些,虽然维克谨慎地带了将近二十个人用以对付变异双头犬和变异蒲公英,但他们无意找错了报复的对象。

  “殿下,带你主人去仓储室待着,”解临渊冷声道,“给我十分钟。”

  殿下应声衔起戊寅的裤子,示意他抓住自己的毛发,领着他慢慢向前走。戊寅对殿下身形又长大了许多有了新的认知,总感觉再过一个月,以殿下的体型甚至可以驮着他走。

  就在殿下把戊寅领进仓储室,转身出门去帮助解临渊的时候,凌乱的脚步声就在同一时间停在了服装店大门外,安静的深夜,犬只嗅闻喘气的声音就显得格外刺耳。

  不出几个呼吸的时间,外面的人就已经确认了他们的藏身之所,细细簌簌的撬锁声音在门外响起,维克那群人里应该有个非常会开锁的家伙,不过两三秒,最外侧的玻璃门就被他打开,紧接着铁帘门的锁也被他撬开。

  不给门内人任何反应的时间,铁帘被猛地抬起,可是他们不知道的是,门内的人早就有所防备,剧烈的金属声响瞬间昭示着战争的开始。

  戊寅一边听着门外打斗的声音,一边慢条斯理地摸索着身上这件衣服的正反。

  他寻找了半天的衣领和两个袖口,越找越不对劲,总感觉解临渊扔给他的这件衣服好像是一条牛仔背带裤……他沉默地捏在手里,随后一把扔到了地上。

  “小帅哥,你在吗?帮我找一件上衣。”戊寅试探着询问,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他重新沉默下来,最后只好再把背带裤捡起来,替换身上这条拉链都扯断了的裤子,然后安静等待房间外打斗的结束。

  可就在这个时候,戊寅忽然听到身后有异响,他警惕地转过身,就只听吱呀一声,一个他们并不知道的地方,打开了一扇门。

  来自屋外夜晚的冷风瞬间袭入房间内,吹得戊寅起了一胳膊的鸡皮疙瘩,但他仍旧站在原地,没有动,面无表情地听着那道脚步声缓缓靠近他,一股充满了恶意的眼神在他身上流连,埃德蒙吓流的声音在房间内响起:“哟~我们这是……打扰到你们的好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