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罗小说>穿越重生>火葬场男方能有多累?[快穿]【完结】>第69章 魔君师尊(3)

  前怜霜尊、现魔尊江益渠扬言要重返九龙聚首之地, 魔尊杀戮成性、声名赫赫,仙门百家听闻此事,骇然大惊,一时修真界风声鹤唳。

  恰逢此时, 沙溪城少主李妙英携了千年前的魔尊首徒余曜希来天门台赴仙门会, 世家盟里各城各家的元婴老怪们对此褒贬不一, 却都无一不重视非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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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星老祖, 您要的人晚辈给您带到了, 就在殿外, ”李妙英的父亲、金丹后期的沙溪城主李绥拱手跪拜于华殿高座之下,一脸谄媚地说, “不知众老祖们可要现下就召见?”

  金星老祖修行千年也才到了个元婴后期, 眼瞧着进阶无望,寿命仅余数百载, 索性便将心思投进了那凡尘俗世中,做了这个世家盟的领头人, 既是为了照拂宗族也为享受那受人顶礼膜拜的无上之姿。

  “嗯,办的不错,唤他上来吧。”金星老祖捋了捋胡子, 随手一样, 就赐下了数枚稀奇丹药与灵宝,一时殿内彩光乍现。

  李绥欣然大喜, 抑制不住上扬的嘴角,连忙抖着声说:“是。”

  按他金丹后期的修为, 原本连上天门台拜见众老怪的资格都没有, 如今靠着女儿游说那魔尊首徒来一趟就能从金星老祖手里抠得如此多灵料,当真是意外之喜。

  殿内, 除金星老祖外,还有菩提、东烈老祖几人,他们俱都是坐镇一方的当世大能。

  菩提老怪道:“金星啊,那魔贼头子的徒弟余曜希不是已经隐身匿迹将近千年了嘛?怎么偏偏就在这种时候让你逮着机会寻着了?怕不是烽火北那边设的什么猫腻?”

  “猫腻倒不至于,”金星道,“那沙溪城主以他和他女儿的身家性命担保此人是真,况且我与江益渠打交道多年,那人自千年前就自视清高,这等奇|淫算计,他还不屑于使呢。”

  “金道友此言不假。”

  一道清朗之声破空而来,随之踏步而入的男子从容微笑着,长身屹立在了殿中。

  “哗!”

  刹那间,一道威压霎时铺天盖地般朝男子压去。

  余东羿立刻掐诀运气,凝神鼓足劲,这才勉强承受住一个元婴后期老怪的威压。

  “别动气嘛,金星,”余东羿笑道,“算年纪,洒家还虚长你几岁的。”

  讽刺的地方就在这里,同样是千年前一个辈的人,金星、菩提和东烈几人要么白发两鬓、垂垂老矣,要么也面上皱如靴皮,像个饱经沧桑的中年人,唯独他余曜希朝气蓬勃、一副意气风发的青年之姿。

  金星老祖被刺到痛处,面上绷不住,肃声道:“天道之下讲究法理人伦、尊卑有别,你与师长乱|伦,这么些年又只停留在元婴初期,见我修为深厚于你,还不放尊重些?”

  “是挺深厚的,”余东羿一扎马步稳住下盘,险些要被金星老祖的威压碾成浆糊,面上却还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按这套说法,既我师尊修为远高于你,你又是怎敢张口就称他魔贼的?”

  下一刻,余东羿从袖里乾坤掏出一张符纸,夹于双指之间。

  “那符不对劲!”东烈登时察觉不对,怒目圆睁,大喊道,“不好!金星!快收力!”

  “晚了。”余东羿淡然一笑,激发符纸,便有一道净蓝夺目的刺芒乍然爆出,霎时一道利刃直逼金星老祖胸膛而去。

  “啊!”

  金星老祖匆忙祭出本命法宝抵挡,金星盘刹那间碎裂成渣。

  “噗!”本命法宝四分五裂,金星老祖跌下高座,猛吐了一口瘀血。

  “这!是怜霜尊的青芒剑!”菩提老祖立刻甩出手腕上的法宝星月串,串珠变大将余东羿圈在其中。菩提老祖逼问道:“是江益渠让你来的?”

  “误会,一个欺师灭祖的孽徒,哪有资格再劳烦师尊下令?”余东羿笑眯眯地又燃了一道封有怜霜尊剑诀的高阶符箓道,“倒是我想替玄清宗那些无辜惨死的师弟师妹和长老们问问几位,这千年来踩在死人骨头上修炼的日子,过得好吗?”

  菩提老怪的串珠在那凌厉剑诀下应声滋啦作响,迫不得已,菩提老怪只好收回束缚余东羿的本命法宝,后退几步。

  另一头,东烈的火鼓敲打,灼热的炎浪朝余东羿扑了过来。

  东烈大喊:“菩提兄,莫要与他硬碰硬!他使的是怜霜尊大乘期的剑诀,光是激发符箓便已不易,料想没一会儿灵力就耗光了!”

  “哦?”余东羿掏出一把符箓攥在手中,游刃有余地微笑道,“那咱们且瞧瞧,是我先把灵力和符箓耗光,还是众位老祖先去见我玄清宗的师兄师妹?”

  那跟掏厕纸似的掏符箓的豪气举动把几个老怪都吓到了,菩提老祖倒吸一口凉气,斜眼瞅了一旁吐过血缓气的金星,不由祭出飞行法宝道:“逃!”

  能苟到这个年纪的老怪都是人精,挨大乘期一剑要损失十几年道行,不到万不得已老怪们都不会选择绷面子硬抗。

  “噌!噌!噌!”

  电光火石间,三道人影化作金光朝殿外飞出。

  余东羿又拍了几张剑诀朝远天的方向追去,人却静立在殿内未动。

  大殿空荡荡,伺候的人早在最开始金星老怪吐血时就已经闻风丧胆、落荒而逃,独剩余东羿一人在大殿数百级台阶之上俯瞰远方。

  “不追吗?”

  冥冥中,一道清冷而熟悉的声响从耳根后传来。

  悄无声息的,一双白皙修长、骨节分明的手从余东羿的后腰环上来,像蛇一样阴森迥异地攀爬着,最终紧紧抱住了他的劲腰。

  “轰隆!”

  远天有雷鸣作响,寂静的金碧大殿中,余东羿知道他等的人到了。

  “师尊。”余东羿微微垂下头颅,呼唤时神色晦暗不明。

  他抬手将厚实的手掌盖在了腹部前面交握的双手之上,温热与冰凉相触。

  “回本座的话。”身后环抱他的人阴恻恻地道。

  “穷寇莫追,况且凭我的修为,那几个老怪们逃得跟兔子似的,我也没那速度追得上,”余东羿勾唇笑道,“再说了,师尊的剑阵不都已经在天外天摆好了吗?覆灭玄清宗的血海深仇,您应该比徒儿更想亲手了结吧?”

  “轰隆!”

  话到此处,阴翳的远天突然降下一道血雾,是金星老祖硬生生被剑阵披碎后自爆产生的余波。

  闪电将男人刀削般的侧脸映得亮堂了一阵,紧接着那英俊的脸庞又归于晦暗之中。

  “他们都会死,”江益渠将额头贴靠在男人的脊背上,手臂紧紧圈住他的腰,“可唯独你,羿儿,为师想听你一个解释。”

  “没什么好解释的,”余东羿掰开腰上的手臂,转身将江益渠扣进了怀中,掐着他的下巴迫使他昂起头,“当年师尊是个上赶着爬徒弟床倒贴的骚|货,徒儿玩腻了,自然就想夺了师尊的灵丹,寻些歪门邪道,好长命万岁。如今歪门邪道不管用了,徒儿便只好又来讨好师尊了。”

  他当真是笑如春山般一字一句地从那薄唇里吐露了如此杀人诛心的话。

  “啪!”江益渠一抬手背轻轻拍开了余东羿掐他下颚的手掌,笑道,“既是要讨好本座,说这般难听的话可不招本座喜欢。”

  余东羿观察他的神情,挑眉道:“师尊不信吗?”

  “千年前本座尚且不知自己乃天魔之体,灵丹修为愈高,则受血脉压制愈难寸进,至大乘往上再不得求索。独独堕仙崖下有一处上古遗迹,那是天魔体证道的唯一出路。”

  江益渠注视他:“而你掏走了本座的灵丹,又在最适合天魔体觉醒的至阴时刻将本座投进了堕仙崖。”

  余东羿轻蔑地笑着看他道:“师尊的意思,是弟子有意而为之喽?”

  江益渠忍着局促道:“本座醒时,身旁除了你留的暖身玉符,还有衣物和储物袋,那里面装了你所有的积蓄。”

  与徒弟朝夕相处,江益渠身为师尊最清楚余东羿能攒下多少灵料和珍宝。

  况且他们在那日变故之前曾那般亲密无间……

  千载年来江益渠夜里想了无数回,也唯有这番解释,能令他将自己说服得通。

  “呵呵,”余东羿忍不住轻笑出声,“都无需我解释,师尊便自顾自地掏心掏肺了?”

  他强势地掐上江益渠的腰,大拇指指腹摁了摁靠近丹田那处:“您都已经堕魔那么久了,可没有第二个丹田再给徒儿骗了哦?”

  男人的手掌滚烫,触碰到小腹,江益渠只觉得瘙痒。他皱眉道:“为师突破瓶颈,如今已在分神后期,在渡劫之前,唯独有一心魔未解。”

  “余东羿,你就是我的心魔。”江益渠直勾勾地凝视余东羿的双眸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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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怜霜尊是剑痴、是一心修炼的执拗之人。他生平不曾追求虚名浮利。世家盟覆灭了玄清宗,他便灭世家报仇。天道要他排除了心魔才能渡劫,他便来寻余东羿剖白心迹。

  炼气、筑基、金丹、元婴、大乘、分神、渡劫。江益渠已修炼到了无人能及之造诣,也已走到了前所未有之境地。差一步,就差一步,他将赌注埋在了一生挚爱的徒弟身上。

  而此时,他的徒弟告诉他说:“那怎么办?师尊,难道您以为徒儿答应与您在一起长相厮守,您便就能破解心魔了吗?”

  江益渠愕然:“难道不是吗?”

  “论厮守,咱俩千年前厮守的还不够吗……”幽微间,余东羿淡淡地说,“差的不是朝夕暮暮,而是波澜壮阔。您修为精深,向来睥睨天下,当初又是褪了衣衫随意招惹了两下便与徒儿成了好事,自然不知凡俗人要两情相悦、终归一处有多难,更不知从低处仰望爱人、受爱人保护的滋味是怎样的。”

  “这要我如何……”江益渠陷入沉思,而后恍然,“分神……原是如此。”

  凭江益渠的修为,要不是刻意让着徒弟,否则只要他不乐意,在床上一抬手随时都能把余东羿拍成酱酱。

  江益渠曾经以为天道要他在大乘后分神的意义是为了让他的一部分神魂有机会去凡尘俗世历练,未曾想还有羿儿说的这一层在里面。

  余东羿从善如流地笑了,他握住江益渠的手说:“师尊分出去的那小半神魂此时想必仍无知无觉地轮回于尘世中吧?与您有一般赤子之心的神魂不多,羿儿倒是碰着一个。不如师尊陪我去认认魂,倘若当真是您分出去的,便陪徒儿演一场戏如何?”

  江益渠是耐不住徒弟讨好卖乖的,更何况千百年未见面,他自圆其说地解除了误会,正对余东羿思念得紧,此时余东羿便是说再难听的话、求再难办的事,怜霜尊都能色令智昏地应下。

  然而,江益渠没想到的是,余东羿要他在分神面前演的这一场戏,居然是叫他实打实地掏掉余东羿的灵丹——

  就像当年徒儿对他做的事情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