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罗小说>古代言情>夫君似有恶疾【完结】>第88章 犹豫3

  乔鹤年望着他好一会儿, 忽然说:“阿韵,我们以后就像今日这样,好不好?”

  他捉住祁韵的手:“像今日在主家时那样共进退, 像今日招待泰山泰水大人那样,我给你体面,你也体谅我, 我们以后就这样相处,好不好?”

  祁韵的心剧烈动摇起来。

  他好不容易才嫁给心上人,他本就不想同他和离。

  先前乔鹤年确实承诺了又失信, 可这次他说要好好相处,最近几日就真的做到了。

  按照承诺妥帖地接待了他的父母兄长, 即便连着喝酒身体不适,也没有丝毫怠慢,更没有瞧不起他们。

  再有一个,他虽然以前在家里对自己不算好, 可对自己娘家的承诺却兑现了,现在娘家还得靠他帮扶。

  祁韵十分犹豫,咬住了嘴唇。

  乔鹤年盯着他的神色变化,开口:“阿韵,先前那道字据依然作数,我说这回要赔你四间铺子, 五千两银, 明日就送到你手上。”

  “如果你答应,就点点头,再也不提和离的事。”他的声音难得温柔, 握着祁韵的手也慢慢收紧,像猎人收紧精心布置的猎网。

  “我会对你好的, 等再过几年,你给我生个一儿半女,我便把家产分给你和孩子们。”

  他说得这样好,可祁韵却莫名有些慌张,瑟缩地把手往回抽:“我、我再想想……”

  他越是往回抽,乔鹤年越是握得紧,连整个人都逼近了,低声道:“还要再想多久?”

  他这副模样有些可怕,祁韵不由自主往后退,连看都不敢看他了:“等年后再说罢……”

  乔鹤年抓着他的手,定定盯着他:“我可等不到年后。”

  祁韵脑中咯噔一声,下意识觉得不妙。

  可没等他反应回来,就被一把拖了下来,乔鹤年顺势翻身,压在了他身上。

  祁韵吓得叫了一声,手忙脚乱地拉住身上的纱衣,可没等他扯好衣裳,身上的男人已伸出一手捧住他的脸,吻了下来。

  温柔缠绵,又湿又热的吻。

  两个人滚烫的鼻息交缠,在昏暗的纱帐中,在柔软的被褥里。祁韵的脑子就像这帐中的空气一样,被暧昧急切的纠缠咕嘟咕嘟煮开了。

  湿哒哒的亲吻,唇分的空隙里他呢喃着“不要”,乔鹤年却再次急切地吻下来。

  祁韵在脑子里的一团浆糊中勉强抓住一丝清醒,别开脸,避开他滚烫的嘴唇。

  可乔鹤年却吻他的脸颊、耳根、脖子,一点一点,把他吻得湿漉漉。

  他的大手摸进他的纱衣里,轻车熟路地握住两团绵软,揉弄搓磨,把它们揉成各样的形状。

  祁韵的腰软了,手也推拒不动了,任他一点一点吻下去,埋在了自己胸脯里。

  男人的嘴唇又湿又热,吮住了胸口,他身子一抖,嘴里就叫了出来。那声音又甜又腻,叫得他自个儿都害臊,连忙抬起胳膊捂住了脸。

  就在这时,外头响起丫鬟的声音。

  “少夫人,宵夜做好了,现在端进来么?”

  乔鹤年的动作一顿。

  而祁韵猛然清醒,一把推开了他,慌乱坐起身,背对着他手忙脚乱地拉好衣裳。

  乔鹤年不满地“啧”了一声,但偏偏这宵夜是他自己要吃的,只能悻悻地坐起身,拢了拢敞开的衣襟,道:“端进来。”

  翠兰把清粥小菜端上来,一样一样搁在内间的圆桌上,放好了才退下去。

  屋里又只剩了两个人,在昏暗的纱帐中衣衫不整地沉默相对。

  乔鹤年轻咳一声,道:“你还吃点东西么?”

  祁韵脸还烧着,背对着他闷闷地说:“你吃罢。”

  乔鹤年便掀开纱帐下了床,坐到桌边吃东西。

  就在他喝完一碗粥的时候,纱帐里传来祁韵的声音:“吃完了,你就回日升苑去。”

  乔鹤年:“……”

  他把碗搁下,走回床边坐下,掀开纱帐看向里头:“为什么?”

  祁韵已躺了下来,背对着他:“……不为什么。我不想同你一起睡觉。”

  乔鹤年:“你是我娶回来的媳妇儿,你不应当陪我睡觉么?”

  祁韵:“……”

  他有点儿着急,翻过身来瞪着乔鹤年:“我还没想好呢!要是年后要和离,我现在可不能同你睡觉。”

  乔鹤年笑了笑,凑近一些,低声道:“我们的确还没有圆房。可是我已经全部摸过了,你还算清白么?”

  祁韵倏然涨红了脸,显然记起了上回在房中的事。

  乔鹤年:“阿韵,你别瞎想了。你既然已经嫁给我,最好的选择当然是与我好好过日子。”

  这句倒是实话,祁韵抿住嘴唇,抬眼看了看他:“要不是你出尔反尔,我怎么会这样犹豫?我知道婚姻大事

  不是儿戏,可要是你本性难改,我也只能及时止损。”

  乔鹤年:“什么本性难改,我又不是大恶人。”

  祁韵嘟囔:“对,你不恶,你就只欺负我一个。”

  乔鹤年:“……”

  祁韵又翻了回去:“你现在心里说不定觉得我不依不饶、小肚鸡肠、斤斤计较,只是因为你发了一次脾气,就非得和你闹和离。”

  “可你想过没有,我俩的关系里,你是那个高高在上的人,你有钱有势,捏死我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你想对我怎么样,我根本无力反抗。”

  “你有很多和我讨价还价的筹码,可我唯一的筹码就是离开你。我只能用这个来逼你退让。”

  “你退让一步,只是日子过得没那么恣意,可我退让一步,就没法再过下去了。”祁韵抱着棉被,“动不动被关在跨院吃不饱穿不暖、动不动被当着下人的面骂得狗血淋头,你觉得这种日子很好过么?”

  “就连这次让爹爹他们搬进家里住几日,你一开始也不答应的,我低声下气地求你、看你的脸色……”他吸了吸鼻子,“你以前也被别人逼着喝过酒、也看过别人的脸色,你难道不知道这种日子过得多憋屈么?”

  乔鹤年坐在床边,静静看了他一会儿,说:“那你要我怎么样?”

  “我再三同你保证过了,不会再犯第三次。俗话讲事不过三,你总得再给我一次机会罢?”

  祁韵:“我说了要考虑一阵子,是你逼我回答你。不回答,你就、你就……”

  他想起刚刚被乔鹤年按在床上,就又羞又气:“反正你总有手段,软的不行就来硬的,明的不行就来暗的,你这个人怎么这么可怕!”

  乔鹤年:“……”

  被祁韵揭穿,他讪讪地摸了摸鼻子,好一会儿,才说:“好罢,我不逼你,你考虑考虑。”

  他起身回到圆桌边,又吃了些东西,而后叫丫鬟把碗碟撤下去,自己又漱了口,才上床来。

  他这回没有再强行按着祁韵亲热,但也不怎么规矩,躺下来不一会儿就钻进了祁韵的被子里,从后抱住他。

  祁韵起先不肯,但顾忌着他到底是他的夫君,不敢奋力挣扎。而这回乔鹤年又温柔许多,没一会儿就伺候得他浑身发软,挣不动了,被乔鹤年翻过去亲了揉了好半天。

  第二日起来,祁韵身上还有些虚软,腰酸背痛的,乔鹤年倒是精神十足,出门前还凑过来亲了个嘴儿。

  “今日你在家里歇一歇,晌午带着泰山泰水大人出去逛一逛宜州城,中午到云聚楼吃饭。”

  他搂着祁韵,“下午我要是有空,就过来找你们。”

  “噢。”祁韵应了,又问,“你早上出去做什么?”

  “何叔和阿影今日该回来了,他们带着贵重东西,又没跟着商队,进城不方便,得出去接。”乔鹤年道。

  祁韵就想起来,该是何叔从台州带回来王府要的夜明珠了。

  王府的这单生意确实不能轻慢,这些宝贝送上京去,是要给十六皇孙的。这位皇孙的父亲,是当今陛下最宠爱的儿子 齐王殿下。

  齐王殿下虽然是个闲散贵人,却是太子殿下的胞弟,还在前些年的动乱中救过太子殿下的性命。这等出身,注定了这位皇孙的满月宴不会简单。

  祁韵只能说:“那你去罢,当心些。”

  乔鹤年又在他脸颊上亲了亲,才松开他,出门去了。

  翠兰在旁笑盈盈道:“大少爷这副模样真是难得一见。以前是巴不得住在铺子里,现在是回了家不愿意出门了。”

  祁韵脸上发热,但又想:这是最近几日碰上了乔鹤年情热,等过了这几日,他又是那个巴不得住在铺子里的话事人了。

  他轻轻叹了一口气,又想起昨晚两人的争执。

  他心里明白,现在最好的选择就是和乔鹤年继续过下去,这样他就不用担心家产、不用担心以后的日子,也不用担心娘家会回到原地。

  可是……看乔鹤年这做派,根本不像有一丁点儿悔过自新的意思。

  他甚至没有开口承认过自己错了,更别说道歉,他只是不停地拿银钱、铺子来平息自己的怨气,软硬兼施逼迫自己再给他机会。

  可自己还有什么办法呢?

  祁韵叹了一口气,不由自主地想:要是松年在就好了。

  只有松年知道怎么对付这个孪生哥哥。

  想起这个,他突然发觉,松年好几日都没来找过他了。

  他的父母兄长过来,松年没有露面,祖母的六十大寿,松年也没有露面。

  而且,所有人都没有提起他,也没有人问过他,好像完完全全把他抛到了脑后。

  祁韵心中忽然有些过意不去,把赵婆婆叫进来,问:“这几日月栖苑一切都好么?”

  赵婆婆一愣,仔细想了想,才说:“近日老奴没看见过二少爷,许是没有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