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静谧,光线昏暗。

  床榻上的少年睡的正香,只那四仰八叉的睡姿着实是不雅。霍烬忍着笑,心中也在犹疑萧锦年这睡相是如何才能做到的。

  瞧着人睡的实在香甜,霍烬看了一会,无声轻叹。

  如今他倒像是那方寸大乱的毛头小子。

  霍烬和衣坐在床榻上,背部倚靠着床栏,鼻息间是熟悉的香气,烦躁的心绪逐渐得到安抚,他也缓缓的闭上眼。

  天光微亮,萧锦年的生物钟已经养成,如今他早已不再赖床,早早的就睡醒睁眼。

  只是醒来后差点被床前坐着的人给吓的惊叫出声,幸好第一时间看出人是霍烬,这才松一口气。

  萧锦年大概知道霍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他这男朋友消息倒是灵通的很。

  也不知昨晚是什么时候来的,一点声音也没有,这么靠着床坐一夜,腰背能受得了吗?萧锦年凑近霍烬,想叫醒他让他睡下好好休息。却被霍烬容颜吸引,这还是他第一次这么仔细的看霍烬睡着时候的样子。

  不同于白日里给人淡漠疏离的感觉,此时的霍烬流露出他从未见过的毫无设防的放松之态。

  萧锦年用指尖轻轻的戳戳霍烬的脸颊,心里泛着喜悦,霍烬很信任他。

  由于手感很好,体验新奇,萧锦年还想再戳第二下,不过这次他没能得逞,手腕被人给握住了。

  “醒啦?”

  萧锦年笑眯眯的对霍烬打招呼,看着刚睡醒,尚未彻底清醒,眼眸中还带着迷离的霍烬。萧锦年趁其不备,探身向前,亲亲他男朋友的脸颊。

  “陛下。”霍烬目光灼灼,眼眸中染上炽热,看的萧锦年心中一紧。只是这充满情,,欲的声音,依旧尊敬的唤他陛下,这让萧锦年心底生出一种隐秘的羞耻心。

  待会还要早朝,萧锦年不想引火烧身,红着脸颊往后推开。也不敢去看霍烬的脸,偏过头做势要下床,“我要去洗漱了。”

  知道萧锦年要走,霍烬握着对方的手,稍稍用力,将人扣住,“盐场的事情,臣并非有意隐瞒……”

  话尚未说完,便被萧锦年打断。

  “我知道。”萧锦年看着霍烬的眼睛,再次肯定,“我相信你。”

  霍烬心神一怔,他想问问萧锦年为什么这么信他,又因对方如此无条件的信任,扫空所有阴霾。

  “说到盐场,我还有事要请你帮我。”

  大周想要富强,不是一朝一夕。官场上如今乌烟瘴气,要改也是一件难事。软的不行,硬的也不行。只能想办法软硬兼施。

  只是眼下并没有那么多的心力时间去做如此长远的事情,如今最重要的是要应对不久后的天灾。

  对萧锦年来说,钱,粮食,一应生活物资,才是现在最最最重要的。

  而这些东西如何能够在短时间内快速积攒足够多的量,海安府晒盐场的盐就是至关重压的一环。

  盐在大周管制比较严格,但也不是没有私盐。那些世家大族,打头的那几家,谁家手里没点盐矿,盐井。先帝在世时,也不是不知道。但只要是不太过分,他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装作不知,不然还真能罚他们不成?

  这些大族,盘根错节,手眼通天。那些盐产是世代传承,说句家族之根本也不算过。真要是按律去罚,逼急了怕是连反都敢造。

  先帝也不是真的软包,那些不合标的盐,他收拾起来是一点也不手软。能留下的,起码吃不死人,某种程度上也缓解了大周缺盐的困境。就是身为帝王,手中的权利也因此被大家族瓜分不少。也会忧心那些世家大族哪天看他这个皇帝不顺眼,想要造反。

  归根结底,盐在大周非常重要。

  大周私盐市场被世家大族垄断,插不进去手。而萧锦年想要大量物资,可把这些盐用作官盐投入,赚的那点钱,并不能满足他的需求。

  因此海安府的那些海盐,萧锦年并不打算拿去投入市场,打破现在的盐市平衡。

  他想要拿出去换。

  对大周来说盐非常重要,同样的对草原,沙漠那边,这东西也一样不可缺少。

  海安府的晒盐场从建立到成功出盐,时日也不短。之前虽说瞒的密不透风,可凭空出现那么大个工坊,还有不少人劳作,总会引起一些人的好奇。

  有些鼻子灵的,知道那海安府新任知府许清让是小皇帝近臣,他刚过去就弄出这个大工坊,还遮遮掩掩神神秘秘的,这里头肯定是有事。

  只是他们越派人探查就越查不到,还没摸到门边就叫人发现,给逮走了。

  这番严防死守的做派,非但没叫他们退缩,反而引发更深的好奇。越严,这工坊就越不一般。晒盐场成功出盐后,按照萧锦年之前交代的意思,就不必再瞒的那么严密。但是也不要主动去泄露,只等着有心人上门就可以。

  也因如此,之前那些折了不少密探在海安府那突然多出来的那大工坊的人,这次终于得到了丁点风声。

  听说那海安府大工坊,是个晒盐场。

  什么是晒盐场?

  就是不用火烧,直接取海水就能晒出盐的。

  这消息可谓是一石激起千层浪,哪怕是许清让再怎么不主动,那海安府一时间也迎来了更多的人造访。

  什么山高路远那都是虚的,世家大族最不缺的就是人和钱。

  上好的良驹跑到下一个地方,就有本地的族人或是相识相交的势力接应。哪怕是看似隔着千山万水的到海安府,也愣是让他们三天便到。

  这期间跑死几匹马就不得而知,许清让遵着萧锦年的意思,在这些人来之前,开始闭门谢客。

  从许清让送信,到萧锦年收到这点时间,足够让海安府晒盐场的消息传开。

  只是这消息一直没能得到确认,不过这消息既然能从铁桶一般的海安府突然传出来,加之许清让避而不见的态度也不难猜出,这事最终能说话的是坐在龙椅上的小皇帝。

  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遇到事情还会去找平民百姓告状,毫无帝王威严的小皇帝,竟然是个闷声干大事的主。

  也不知道这用太阳晒就能将海水弄出盐的法子他是从哪里得到,总归,他们想要这方法,就得先低头当孙子。

  虽说是有求于人,可向来端着惯了的人,也拉不下那个脸主动。于是便私下一合计,不如就等小皇帝先绷不住来找他们。那么多的盐,小皇帝又能卖到哪里去?难不成还真能当官盐卖去改善民生不成?

  若真是这样,那手握私盐权高的那几位,便不会在一旁看着,定会有所行动。小皇帝羽翼未丰,哪怕有霍烬护着,也不敢如此行事。

  这一合计,便决定先冷着。

  等那晒盐场的盐出不去,小皇帝急了,自然就会想到他们。那时候,不仅不用看小皇帝脸色,就连主动权都是在他们手里。小皇帝年纪小,甚至还需要摄政王佐政,终究成不了什么大事。说不准,他们还能不费什么力气,就能将那晒盐场弄到手。

  等他们拥有了盐产,那顶头的世家大族虽不能比得。可谁又能说经过多年的经营,一代传一代,他们又会不会成为另一个世家豪门呢?

  按照常理来说,这样做确实能让萧锦年收到掣肘,最终妥协也说不准。

  但是他们千算万算,没算到他们一直看不起的小皇帝,是个从不按常理出牌的。

  连着几天的早朝,都没听龙椅上的少年提起海安府的晒盐场。就在他们铁了心要与萧锦年比耐心的时候,突然传来消息,说是洛安城县令突然广邀富商,要办一个盐引竞标会。

  这名字听着古怪,却也不难理解。

  还想与萧锦年比耐心的那群人,听到风声后纷纷拍腿,暗道一声要坏事。

  那洛安城县令是谁?可不就是新科状元郎,顾展方。

  这位的事迹他们也有所耳闻,尤其是那腿如何断的,也是心里门清。就这样,还能一举拿下状元名头,可见其人心性之坚定。而对排除万难,也要点其为状元的皇帝,这人怕是死心塌地的忠于对方,谁也不能将其左右。

  除了顾展方,那秦封府的榜眼方柳羽,幽州的探花郎江见知二人应也是不会再为他人所用。

  不得不说,他们这位小皇帝,在收拢人心方面,做的比先帝好太多。只短短时日,他身边便已经集结出不少忠心能臣。

  话题中心的萧锦年时间宝贵的很,可没那么多的时间放在那些人身上耗。

  从一开始,萧锦年就没打算让晒盐场与那些尸位素餐之辈有任何牵扯。他此时正一身寻常富家公子装扮,手持一柄折扇,微微遮着脸,目不斜视的走进烟雨楼。

  晚间的烟雨楼人声鼎沸,门口来往的车马多,里面大厅的人更多。

  老鸨一身锦衣华服,穿梭在厅内,左右逢源,笑的看不见眼。舞姬们在台上飞旋,身段婀娜,令人拍手叫好。

  萧锦年趁人不备,快速上楼,爬到三楼后顺着走廊,进入最里面的那个房间。

  屋中的圆桌上正坐着三人,正是萧锦年钦点的前三甲。

  “臣等参见陛下。”

  三人起身行礼,萧锦年挥挥手中折扇,有些无奈道:“免礼,快坐。”

  一路快速爬上来,口干舌燥。萧锦年直接寻了近的位置坐下,给自己倒了杯水润喉。

  “都说大隐隐于市,陛下,微臣寻的这地方是不是足够隐秘?”江见知天生的笑眼,为人性子活跃。知晓萧锦年不是那种古板的,胆子便也大起来,说话多出许多的随意,这倒是也让萧锦年觉出不少亲近。

  顾展方和方柳羽没眼看他,这人忽悠当今皇帝上青楼,竟还想邀功。二人对着江见知挤眉弄眼,示意他见好就收。那江见知打定主意不看,惹的二人恨不得动手捂住他的嘴才好。

  萧锦年看着三人的眉眼官司,不由得一笑,却也认真回道:“藏于人中,也算是隐蔽。听闻烟雨楼的厢房一间难求,爱卿在这里耗费多少银两,朕给你补上。”

  话音刚落,对面的三人目光便都落在萧锦年身上。虽说以前没见过皇帝,但也是头一回听说做皇帝的要给臣子银子做补贴。

  江见知脸上的笑收敛不少,神情之中带着些敬意,解释道:“陛下这间屋子是我那义父买下的,知晓我来洛安,义父便给我信物,允我高中后来烟雨楼玩乐。所以,这屋子并无需臣花钱。”

  萧锦年点点头,他还在想,若是很贵,以后就约在别的地方见面。毕竟他现在手里的那点钱,都是要用在刀刃上才行。

  至于为何不在宫中见面,还是因为人多眼杂。他们三人同时进宫,定会引起一些人的注意,若是被盯上,不利于后面行事。

  “顾爱卿,待那盐引竞标会开始,便与那些商人说明,钱,粮,布都可以来换盐引。粮食只要新粮,布却并不是要绫罗绸缎珍贵布匹,而是只要麻布。羊毛,毛毡,草药这些也可以用来换盐引。”为了调动商人积极性,萧锦年又加一句,“届时还可透露,在两年后,会选出交易最多的一位,定为皇商。”

  顾展方点头应是,琢磨着要如何从那些商人手里以最少的盐引换取更多的物资。

  江见知虽说原是奴仆之子,但不管怎么说人家现在的身份就是王爷的义子。因此他的官做的比其他两人大,不过部门却不怎么好。

  是六部最末的工部,官职不是很低,手底下也有一批人可用。

  方柳羽家中世代从军,到他这虽说转了个弯走文官的路,最后还是进了兵部。官职不大,却有实权。

  这二人官职着落,也有霍烬从中斡旋。加之吏部之前一口咬定翰林进不了人,正好也寻这个借口,才得以将他二人直接塞进六部。而顾展方的县令之职,纯属捡漏。

  没人愿意在洛安做县令,洛安城路上掉块牌匾,都能砸中个三品大官。路边随便揪一个,那也都是非富即贵。在洛安做县令,谁都能骑在县令头上。

  这吃力不讨好的事情无人想做,也做不出什么政绩,混日子都难。顾展方有意这个位置,那就直接给了顾展方。

  如今这三人不在翰林也好,绝了以后他们进内阁的路。那工部,兵部想进就进吧,洛安的县令想当就当。三人的入职,出乎意料的顺利。

  顾展方的事情安排完,便轮到方柳羽。

  方柳羽这边萧锦年希望他能够推动军中军士学习一定的治疗基础,还有灾后救援措施。

  在军中实行这两样其实很难,除了各个将领需要说服外,还要花费时间精力去正确的学习。而光在说服将领推行这点,便阻力颇多。

  萧锦年并不了解兵部,更不了解军中。他只能将事情交给专业的人去做,在方柳羽遇到困难后,给予他支持。

  “江爱卿,你要做的事情,比较难。”萧锦年从袖中掏出两张纸,递给江见知。

  这两张纸上分别写着如何蒸馏出足以杀死细菌的烈酒,还有一张香皂制作的方子,附带精油的提取。

  若是能将蒸馏装置弄出来,精油也就能做出。

  “那烈酒至关重要,蒸馏装置需要耗费心神,朕亦不知详细,只能描绘大概。具体的还需要爱卿广纳贤士去钻研。”

  萧锦年指着另一张写着香皂的纸,“期间所耗钱财,都可用香皂来解决。这香皂做起来难也不难,因只卖给有钱的人和更有钱的人,所以香皂务必要制作精良,最好再做一些与众不同的香气,或是图案,限量销售。”

  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方柳羽看着那张香皂方子,觉得小皇帝交代他的那两件事,会比想象中的轻松许多,他问道:“陛下,臣能也使用香皂换来的银钱吗?”

  “有多余,便可。”萧锦年回道。

  工部制作香皂,却无法销售香皂。如何销售香皂这事萧锦年就交给了霍烬,等香皂彻底打响名气后,萧锦年准备再搞私人订制,不过这价格就要翻倍。

  他现在要钱,要很多的钱,去换更多的物资储存。

  ——

  盐引竞标会在多方势力的关注下,如期举行。

  一时间洛安城县衙门口,人头攒动,从未有过的热闹。

  顾展方坐在主位之上,认真的给商人们说明可以用哪些东西换得盐引。每一种物品出的最多的那个人,便能得到盐引。

  讲完之后,便有人询问顾展方,“顾县令,你说可以以粮食,麻布,草药来换取盐引这些在大周便能轻易得到。只是那羊毛,毛毡也作为换取物,想来用量不少。那么多的量,大周境内怕是不易得。”

  提问之人名唤李铭德,在商人之中颇有地位,同时也是一个异类。

  他并非士族出生,原是个农户。又因家中长辈早逝,留他一人在村中吃百家饭长大。十二岁那年便独自出门闯荡,五年后回村,身后跟着十几个兄弟,脸上也多出一道长长的疤。

  当时村子里的人都以为这小子去占了山头,当了土匪,谁知他说是在外面行商。

  这倒是叫村中人更不信了,他们再没见过市面,那也知道行商之人不会满身煞气。

  李铭德见村中人惧怕的神情,并未多解释,只是留了一笔钱财,什么也没说又走了。

  又过三年,李铭德又回去了李家村,这次身后的兄弟更多了,身上的煞气也更重。除了原先脸上的那道长疤,脖子上也多出一条来。那位置看着凶险,当时怕是九死一生。

  这次村人见他时,神情更加恐惧,只有老村长壮着胆子说了句要好好做人。李铭德不知如何解释,依旧是留了一笔钱财,什么也没说便走了。

  此后便再也没回李家村。

  而他的面相比起之前也更加骇人,左眼之上也多出一道疤痕,差点毁了眼睛。

  李铭德确实是行商,不过他这样一个没有根基,没有家族支持的农户,想要混出头只能拿命去搏。

  他从李家村出去,入了一个商队一路北上,到了边境,深入草原与异族通商。

  草原凶险,九死一生,他孤家寡人一个,不怕死又敢搏,脸上长长的一道疤,换了领队的性命,过命的交情让二人拜了把子,成了兄弟。

  领队对他诸多照顾,教他如何行商,见李铭德也想学,更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李铭德在行商上脑袋灵光,加上脸上刀疤的威慑,面相凶狠,一看就是个没牵没挂,不要命的,寻常人也不敢主动惹他,走一趟赚的钱能是之前的两倍。

  就这样,李铭德在商队地位越来越高,身家积攒越来越多,手下的兄弟也越来越多。之前那个领队,早已不再进入草原行商,而是置办了个杂货铺子。他娶了媳妇有了孩子,牵挂的多,不适合再去。

  顾展方的目光落在李铭德身上,他早就知道参加盐引竞标的名单之中有李铭德,这次盐引竞标没有太多的限制,哪怕之前没有任何盐商经验,只要通过审核,都可以参加。

  李铭德前来或许也是为了想要借机转做盐商,又或许是别的。不管是什么原因,他人此时来了。

  这些商人中,也只有他与草原那边打过交道,陛下想要的羊毛和毛毡,若是李铭德去换,能换来许多。

  而李铭德行商多年,也是立刻听出顾展方的弦外之音,这才有这一问。

  其他的东西入草原和盐入草原,是两码事。

  若是没有官府许可,盐并不能大量的送入草原。

  顾展方没有回的很明确,“只要能换到羊毛和毛毡,这些盐想怎么用就怎么用。”

  按照陛下所言,外族人不会因为有了这批盐就立马变得力大无穷,同样也不会因为没有这批盐变得弱小不堪。

  反而可能会因为不缺盐,少了一层生命威胁,咬咬牙也能过下去的原因,边关还能减少许多摩擦。

  边关会因为这些盐具体如何,现在还不得而知,他也不知道陛下为何要换这些物资,但他并不在意,他需要做的就是用这些盐替陛下换更多的东西回来。

  李铭德听出话中意思,心里有了底,对这次的竞标露出势在必得的姿态。

  其他的商人也是人精,听出这话的意思。不过他们可不想去草原冒险。毕竟除了羊毛,毛毡,还有其他东西能换呢。

  说罢顾展方便不再言语,只看着下面的商人们交谈。

  财力没那么雄厚的,一家吃不下那么多,便开始与交好的其他几家一同合作。盐这东西,谁也没有嫌多的,毕竟倒手换出去,能换不少钱呢。

  一番讨论后,商人们写下自己心中的数字,纸张折好后交给顾展方。

  经过对比统计,李铭德不出所料,拿下了羊毛,毛毡两样物品换盐引的权利。

  粮食,麻布,草药,也都被诸多粮商,布商还有草药商拿下。而盐商,只能用银子来买盐引。这也让盐商们心中腹诽,不知这些商人来凑什么盐引的热闹。他们还真能贩盐去不成?

  他们倒是不去贩盐,而是准备倒手再卖给盐商。

  那价格就正好卡在盐商们咬咬牙就能拿下,他们又能不费吹灰之力,进个县衙再出个县衙,就能赚到钱。

  后来顾展方给萧锦年汇报详情的时候,萧锦年想着盐商们憋闷的表情,虽然很抱歉但还是忍不住笑了出声。

  这是只有盐商受伤的世界达成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