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鲁斯在检测金色零件的结构以及物质，比利则是在一旁思索，为什么这个世界上会出现金色震动叉的碎片。
蝙蝠洞内的分析仪别的不说，至少在先进程度上绝对是位列前茅的。
所以当分析仪无法识别这块金色零件上的物质后，布鲁斯身上的气势就变得更压抑，脸上的表情也变得更为阴沉。
检测不出来源，这块金色零件不属于地球上任何一种已知物质。
或许他应该把它拿到瞭望塔让绿灯侠用戒指去扫描一下，看看是不是外星物质。
但不得不说这个主意蠢透了，布鲁斯想，也许这才是小丑的目的，小丑希望他把这个奇怪东西带到瞭望塔，好来达成他的目的。
未知的东西让人不安。
当这份未知来自于小丑的时候，那份不安就会演变成一场灾难。
为什么小丑会持有这种东西？而小丑又是什么时候将这份‘礼物’寄出去的？
一个由未知物质搭建的机器，因为一场爆炸而毁掉…按照这个物质的坚硬程度来看，普通炸药根本无法对它造成伤害，而能够对它造成伤害的炸药所制造出来的动静绝对非同小可……
谜团变得原来越多。
但还有一个更重要的问题在缠绕着布鲁斯。
小丑现在……还在阿卡姆吗？
布鲁斯这样想着，他看向一旁正在调取阿卡姆监控的阿尔弗雷德，阿尔弗雷德回过头对布鲁斯轻轻地摇了摇头，示意监控上看起来一切正常。
一切正常，这才是最不正常的。
同样和小丑打交道多年的阿尔弗雷德也知道这一点，所以他现在正在翻着小丑病房前几天的监控。
试着找出问题到底出在哪里。
而布鲁斯在思考，等下去一趟阿卡姆。
哪怕小丑现在还老老实实地待在阿卡姆，但他仍旧觉得不安，他有一种即将要发生什么了的感觉。
……
“这是谁送来的？”
看着机器上不断闪烁过去的数据，同样被焦虑给包围着的比利走到布鲁斯旁边低声问道。
从布鲁斯的反应来看，将金色震动叉碎片送来人的身份肯定是有问题的，只是比利不清楚对方到底是谁。
这件事情不太对劲，比利想，世界融合这事知道的人很少，不，准确来说是，知道这件事的基本上已经超出了人类的范围。
按照他所知道的人员名单来一个个地去排除，但翻来覆去半天，比利没找到一个符合条件的，没有人会把世界的真相以这种方式去告诉别人。
他应该拿着这个去找一下巫师，或者去问问所罗门。
再或者……他直接把一切都告诉布鲁斯。
……
听到比利的话，布鲁斯的注意力从屏幕上转移到了比利身上，他看了一眼表情凝重的比利，沉声说道，“你知道这东西的来源。”
明明是在问比利，但布鲁斯的语气坚定，硬是半点疑惑也没能听出来。
这句话让一旁在蝙蝠电脑旁查找监控的阿尔弗雷德一愣，他转头看向比利，眼中多了几分忧虑。
所有事情一旦牵扯上小丑就会变得复杂起来。
布鲁斯的话音落下后，蝙蝠洞内的空气就逐渐凝固了起来。
比利沉默下来，脸上的表情渐渐地归于沉寂。
他看着明明没有穿上蝙蝠侠制服，身上气势却无限接近蝙蝠侠的布鲁斯，缓缓地吐出了一口气。
“是，我曾经见过它。”
比利点头承认了布鲁斯的话，他看着仪器上的金色碎片，眼睛里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它不应该属于这个世界。”
不属于这个世界。
布鲁斯手上的动作一顿，“它来自平行世界？”
“准确来说它来自反物质宇宙。”比利解释道，“我们正常所生活的宇宙是正物质宇宙，与之相反的宇宙就是反物质宇宙。”
“相反的宇宙？”布鲁斯重复着比利的话，他曾经听说过这个理论，但在此之前从未有人真正地证实反宇宙的存在。
世界果然越来越疯狂了。
有外星人，有神明，有超能力者，有平行世界，再多一个反宇宙似乎也很正常。
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这块金色碎片的分析数据会那么奇怪。
……
而布鲁斯的话却让比利误会了一下，他以为布鲁斯之前从未听过过反宇宙的存在，所以他对布鲁斯解释道，“反宇宙的一切都是相反的，太阳西升东落，善恶颠倒……”
被误会的布鲁斯也没有打断比利的话，而是静静地听完后问道，“那么，你之前生活的平行世界是反物质世界吗？”
布鲁斯会这样想一点也不奇怪，首先一点就是，比利对于反物质宇宙的了解程度明显超出了正常范围。
再加上比利身上的训练痕迹都来自这个世界的反派，而比利又很明显是个好孩子，没有一点长歪的迹象，如果说按照一切都是反着来的设定，那么在平行世界丧钟他们是好人也不是不可能。
但正义联盟这个就不能解释了，因为如果按照这样来说那个世界的正义联盟才应该是罪犯。
……
“不！”
“我生活的宇宙很正常。”从没想到布鲁斯会这样想的比利瞪大眼睛，他赶紧摆了摆手解释道，“只是我之前接触过这个，所以有些了解。”
为了防止布鲁斯再说出什么奇怪的，他难以招架的话，比利继续说道，“事实上我见过这个机器。”
“小亚历山大把它制造了出来，想利用它…呃，做一些不好的事情。”在布鲁斯和阿尔弗雷德探究的目光里，比利有些艰难地斟酌着语言。
“我们知道了之后就去阻止它，然后它就爆炸了。”
比利的话非常跳跃，没有任何修饰和多余的讲解，全程干巴极了，拿这种叙事方法去写作文估计一分都没有。
这糟糕的讲故事方式让布鲁斯的表情有些一言难尽。
他能感觉到，比利还没准备好把自己的全部秘密告诉他，这很正常，他和比利认识的时间加起来一个多月，而这一个多月里真正相处的时间也就是一星期左右。
一个星期的相处能做到现在这步布鲁斯已经觉得很欣慰了，要知道他和杰森迪克他们磨合的时间远比这要多。
“所以它很有可能是从你之前生活的平行世界带来的？”布鲁斯问。
比利搓了搓自己的手指，“我很想说不，但事实上我们都知道它不属于这个世界。”
“我不知道它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世界，布鲁斯，这不应该，它应该彻底消失了才对，我不知道它会不会对现在的世界造成什么影响，也不知道……”为什么还会有人持有这个。
因为焦虑，比利的语速变得越来越快，最后布鲁斯不得不出声打断了比利的自言自语，“听我说，比利，将它寄来的人……”
“是小丑。”
这个从未出现在比利怀疑名单的名字让比利整个人僵在原地。
小丑。
小丑。
小丑。
这个特殊的名字在比利的脑海中回荡着，同时一种愤怒感从比利的内心深处翻涌了上来。
……
比利以前从没和小丑打过交道。
毕竟神奇队长的主要范围是福西特，而小丑活跃在哥谭。
哥谭是蝙蝠侠的城市，即使比利再怎么崇拜蝙蝠侠，他也不可能跑到哥谭去帮助蝙蝠侠处理罪犯，这也太不把蝙蝠侠当回事了。
所以比利对小丑的了解全都来自道听途说，以及小丑最后的那场屠杀。
九十二个男人还有一个女人。
以及多年前就已经死亡的……
二代罗宾。
“我不知道，布鲁斯，我不知道，但他让我不安。”
比利有些语无伦次，他看着布鲁斯，脸上写满了痛苦与焦急，“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有这个，但你得听我说他曾经都做了些什么，不止是他屠杀了星球日报的人们，在更早之前他杀死了杰森。”
“天啊。”听到比利的话，阿尔弗雷德惊呼出生，他错愕地看向比利。
和阿尔弗雷德惊呼声一同响起的，是重物跌落的声音。
他们来不及深究比利的话，转而朝着发出声音的方向看去。
“等一下，你刚刚说小丑杀死了杰森？！”
刚从电梯走出来就听到这么炸裂消息的迪克瞪大眼睛，他不可置信地看着比利，脸上的表情变得难看，“告诉我，不是我想的那个杰森。”
“很抱歉，迪克。”比利有些难过地说，“但这是真的。”
“好吧，好吧，我能知道到底发生什么了吗？”
不知道事情前因后果的迪克摆了摆手，他走到蝙蝠电脑旁，一脸认真地看着比利，“毕竟我刚刚还和杰森聊过天。”
他确定杰森还出于活蹦乱跳的状态。
“……我知道的不多，在我知道的时候，杰森就已经离开了，我只知道他的离开和小丑有关。”每到这个时候比利就会有些恨自己，他应该多了解这种事情的才对。
“很抱歉，布鲁斯，我提供不了太多有效的信息。”
即使比利再怎么想，他也只能回忆起来在二代罗宾刚离开时，蝙蝠侠那阴沉暴怒，随时要去杀人的危险气息，以及正义联盟内所有人都小心翼翼生怕惹到蝙蝠侠的表情。
“你没有做错什么。”布鲁斯伸手摸了摸比利的头，“这些对我们而言都是未发生的事。”所以不需要为还没有发生的事情自责。
布鲁斯了解自己，带入一下他自己，如果他某天因为小丑而失去杰森，那其中的痛苦只是幻想一下就足够令他窒息。
他不敢想象真正经历了这一切的自己会做出什么，即使是克制住了一时间的冲动，但那已经造成了的伤害都是不可挽回的。
所以如果比利不想去刺激愤怒中的蝙蝠侠，那不去多问才是最明智的，更何况按照他一贯的行事风格，哪怕是心情好的时候，他也不会把自己的私事分享给别人。
“先放下杰森的事情。”
布鲁斯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他今天接收到的信息实在是太多了，“比利，关于这个机器，你知道多少？”
“它的作用是调节宇宙震动的频率。”比利垂下眼，回忆着他曾经听说过的解释，“每个宇宙之间的震动频率是不同的，而它能够改变宇宙中正负物质之间的平衡……”
比利的话还没说完，布鲁斯就明白了这台机器的作用，同时也明白了比利之前说的‘不好的事情’指的是什么。
当宇宙中正负物质的平衡被打破，那么世界距离毁灭也就不远了。
布鲁斯思考着比利透露出来的一些线索。
一个叫小亚历山大的人制造出来了这个机器，目的应该是毁灭世界，比利和其他人知道了这件事后站出来阻止了小亚历山大，最后比利他们应该是成功了，那枚机器被炸毁。
但这解释不通为什么机器的碎片会流落到他的世界。
也是在这时，布鲁斯才突然想起来了一个他从没问过比利的问题。
“比利，你还没有说过，你是怎么从平行世界回到这个世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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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森难得感觉有点烦躁。
这股情绪来自他收到的那封信，以及信上的陌生女人。
——希拉·海伍德。
说她是陌生女人多少有点过火了，可事实上他确实不认识对方，哪怕信上说希拉·海伍德才是她的亲生母亲。
母亲。
杰森咀嚼着这个本应该甜蜜又温暖的单词，但偏偏他只感觉到了寒冷和饥饿。
之前他就说过，他从小在犯罪巷长大，从名字就能知道那不是什么好地方，全哥谭最混乱的地方就是那里了。
在他的父亲威利斯进监狱之后，他就和凯瑟琳两人在那里相依为命，那时候他们的日子虽然艰难，但还勉强能过。
然而好景不长，凯瑟琳在不知道什么时候染上了毒瘾……
年幼的他就只能眼睁睁地，眼睁睁地看着凯瑟琳变得干枯苍白，看着凯瑟琳变得歇斯底里，看着凯瑟琳走向死亡……
他却无能为力。
……
这也就导致了，在多年之后他回忆起和凯瑟琳一起相处的时光，那些退了色的回忆里就只剩下了凯瑟琳神经质的尖叫和厨具碎裂的声音。
当然还有凯瑟琳披着枯黄的头发，难得安静地躺在那张破烂的床上，沐浴在阳光中的模样。
那是他最后一次见到凯瑟琳。
……
那些过去的回忆让杰森拧着车把的手在不断用力。
他不明白是谁给他寄来了这封信，也不明白对方到底在计划着什么。
计划。
是的，杰森当然知道这是一场针对他的阴谋。
想想看吧，如果不是提前调查过，谁没事会把一封这种信塞进他的背包里？还没有留下任何署名信息，也没有些什么条件。
这很明显有阴谋在，对吧？
但是。
但是杰森同样无法拒绝这个，不是说他有多想和自己所谓的母亲希拉·海伍德一起生活，而是他得去调查清楚背后的推手是谁，至于另一方面，他确实想见见希拉·海伍德。
当他骑着车冲出韦恩庄园，冷风吹在他脸上的那一刻他才反映过来，他太过冲动了。
他应该先和布鲁斯他们商量一下的。
不过也没差，他先去犯罪巷调查一下他的老房子，等到天黑之前回韦恩庄园和布鲁斯说这件事也一样。
“前面的小孩。”就在杰森思索的时候，他的身后突然响起了警笛声，“未成年不能骑摩托车上路！”
好久没有被警察追的杰森：“！！！”
不是，老兄这里可是哥谭。
大街上那么多抢劫犯不去抓，为什么要抓他一个骑摩托车的？
在杰森的身后警笛声不停地在响着，“再警告一次，靠边停车！”
“……”杰森能听警察的话将车子停下才有鬼了，他还不想第二天新闻上铺天盖地都是‘韦恩养子开摩托车被罚款’。
先不说别人怎么看，就说布鲁斯还有迪克会有什么反应，杰森的每个汗毛都在表示着抗拒。
布鲁斯或许会暂停一下他的夜巡，而迪克可能会毫不客气地嘲笑他，至于比利……
比利是这个家里的真正甜心。
于是不想让上面一切发生的杰森，自然而然地将车把拧到了底，他得甩掉后面的警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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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怎么来到这个世界的？
比利卡住了。
第一次来到这个世界是他死了，第二次回来是因为他完成了时间闭环，把一切都推向了正轨。
这两个不管是哪一个说出去都很有问题。
“呃……先这样然后那样，我就回来了。”比利含糊不清地解释道。
“再等一下，谁能告诉我，我都错过了什么？”
没能跟得上布鲁斯节奏的迪克举起手，“什么叫这个世界？意思是比利之前去过其他世界吗？也就是说，刚刚比利说杰森的事情是其他世界发生过的对吗？”
“是。”比利点了点头，“我之前一直生活在平行世界。”
现在的比利已经能够很自然而然地说出，他以前生活在平行世界这种话了。
反正也没有人能拿出证据来反驳他，这样想着，比利的眼睛有一瞬间地飘忽。
“哇哦。”迪克惊呼了一声，“难怪我们以前除了你的基础身份信息，就再也调查不到别的了。”
“能聊聊平行世界是什么样的吗？”这可是他以前从未接触过的领域，而且听比利的意思，平行世界和他们现在的世界差别不大，这让迪克瞬间好奇了起来。
“呃……好像没什么特别的？”比利皱着脸想了想，“在那个世界你组建了泰坦，正义联盟成立的时间也更早……”
“泰坦？”确实有考虑组建一个自己队伍的迪克挠了挠脸，饶有兴趣地看着比利，等待他说出更多平行世界的事情。
“啊！”比利左手猛地敲到了右手上，他怎么又忘了伊本·阿尔·胥法希了？
“对了，布鲁斯，你还有一个儿子。”
“哈？！”这是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的迪克，他怎么也没想到，比利的话题会这么跳跃，刚刚还在聊超级英雄，一转眼就又到了布鲁斯身上。
“啪嚓。”这是刚拿起杯子，准备喝一口水的布鲁斯。
蝙蝠洞内最淡定的大概就是阿尔弗雷德了。
“我的儿子？”布鲁斯伸手艰难地指向自己，他怎么又有了一个儿子？比利的出现已经够让人意外的了，没想到居然还有更意外的在等着他。
也许只是平行世界的差异性？
“是。”
比利点了点头，“其实我对伊本的了解也不算太多，他的全名是伊本·阿尔·胥法希，是刺客联盟的首领…但现在估计还不是，年龄的话他应该大我一点，至少平行世界的伊本是这样……”
刺客联盟的首领。
布鲁斯沉默了下来，表情从一开始的震惊变成了凝重，刺客联盟，他曾经在成为蝙蝠侠之前四处求学，而刺客联盟的首领拉尔斯·艾尔·古尔是他的老师。
而他曾经和拉尔斯的女儿，塔利亚有过一段甜蜜时光……也就是说他可能真的和塔利亚有一个孩子。
想想时间，那个孩子应该是十岁左右，如果那个名为伊本的孩子真的存在，那么他会把他带回来的。“刺客联盟。”迪克也沉默了下来，他同样和刺客联盟打过交道，在他看来刺客联盟的人全都是一群神经病。
如果布鲁斯的孩子是未来刺客联盟的首领……
想想就让人感觉痛苦。
毕竟刺客联盟可不是什么充满了真善美的地方。
……
警报声。
警报声毫无预兆地响了。
本来还在聊天的四人表情变得严肃了起来，他们齐刷刷地看向了蝙蝠电脑上弹出来的监控。
漫天的烟雾和若隐若现的碎石在向他们诉说着刚刚发生了什么。
一场爆炸。
而爆炸的地方是——
阿卡姆疯人院。
布鲁斯和迪克对视了一眼，他们两人的表情是如出一辙的沉重。
阿尔弗雷德开始调试着机器。
要知道阿卡姆里面关押的大部分都是罪犯，而他们一旦出来，哥谭将会发生什么简直不堪设想。
比利的眼中倒映着屏幕中闪烁的火光，他看向准备去换装备的布鲁斯。
“布鲁斯，我也要去，我能够帮到你们。”
他做不到眼睁睁地看着悲剧的发生，他有能力帮助人们，也有能力去阻止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