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厅通往走廊的门紧闭着, 依稀能听到里面唱歌的声音,直播厅的门半掩着,虽然是一扇不起眼的小门, 但如果里面的人朝这边看,很容易就能看到两人。

  走廊的灯是明亮的, 这让谢秋山能够看清宁丞带着委屈的愠怒的脸,却也加重了他内心的不安。

  “会被发现的。”谢秋山说着,试图将自己的手腕从宁丞的手里抽出来。

  宁丞却没让他如愿,伸手关上了通向直播厅的门, 后背靠在了门上:“那就让他们发现好了。谢总,你也觉得我们的关系见不得人?”

  “说什么呢,又不是在,偷.情。”

  门被关上后,谢秋山的紧张感疏解了些, 但一想到他背后正对着的就是主厅,他的心还是慌的。

  宁丞低低笑了一声, 将他扯进自己怀里,贴在谢秋山耳边轻声道:“可我觉得很像诶。”

  他解开谢秋山衬衫最顶上的那颗扣子, 颈窝上的吻痕已经淡了,从深红变成了淡粉, 像烙印了一朵梅花。

  是他留下的印记。

  宁丞焦躁不安的心慢慢平静下来, 又问了一遍:“你为什么要去找闫锡?”

  “我没去找他。只是遛到那里碰巧遇见, 他邀请我组队。”

  谢秋山本想挣开他的手臂, 但想到顾千谕说过的话,又停止了动作。

  宁丞的醋意莫名其妙的, 他有些无语, 但并不觉得讨厌。

  如果真的感到厌烦, 刚才被拉进来的时候就会转身走了。

  “他又不是我们公司的职员,为什么也会参加游戏?”

  没被谢秋山推开,宁丞的心情又好了几分,他收紧手臂,把谢秋山牢牢抱在自己怀里,唇齿咬住谢秋山的耳垂,温柔的摩挲。

  “代替顾千谕来的吧……你别咬了。”

  现在最好的解决方式是扇宁丞一巴掌就转身离开,回头再算账,但谢秋山一再克制着内心的冲动,以温和的态度安抚他。

  “你知道吗,你的耳垂很敏.感。”

  “没感觉。”

  除了痒和微疼,谢秋山的耳朵没有其他的感觉,哪怕是现在他也只是因为内心的慌张有点站不住脚而已。

  宁丞笑了一声:“现在可能没有,但你在到了那个点的时候,咬一下耳垂就会出来,甚至都不用碰。”

  “……”

  谢秋山憋不住了,死去的回忆——甚至是不完整的回忆疯狂攻击着他。

  “放开我!”谢秋山捶打着宁丞,拼命挣扎,“你个混蛋狗东西色.情狂!”

  宁丞锢着他的腰,谢秋山双臂飞舞着,双脚也脱离了地面,看起来像是被宁丞抱起来了一样。在谢秋山的无差别攻击下,宁丞挨了好几圈,脸上也挨了一巴掌,他脸上没有半分愠色,甚至有点开心。

  “谢秋山,你生气的样子我也很喜欢。”

  他把脑袋贴在谢秋山颈侧,不出所料地背上又挨了一拳。

  谢秋山挣扎得衣服都有了褶皱,他停了下来,对着宁丞骂道:“你是变.态吧?!这种情况你都能兴奋?”

  “没有办法,太喜欢你了。”宁丞笑了两声,说,“我们现在就跑吧,回去做点该做的事情。我不想和闫锡那个家伙待在一个空间里。”

  “流程还没结束呢。”谢秋山叹了口气,“你刚才说什么来着,我再解释一遍,我不喜欢闫锡,我跟他也完全没有可能,你要再瞎说,我就告你造谣了。”

  “呦呦,看来谢总很讨厌闫先生嘛。我当然知道你不喜欢他,你最喜欢我了。”

  “……你个自恋狂。”

  宁丞的手臂稍稍放松了些,贴在他耳边询问道:“谢秋山,我能叫你秋山吗?”

  “我比你大。”

  “秋山哥哥~”

  “噫!你正常点,我起鸡皮疙瘩了。随便吧随便吧,随便你怎么叫。”

  谢秋山放弃挣扎,宁丞也在此时松开了他,谢秋山整理着自己被压出褶皱的西装,抱怨道:“你以后再不分场合这样,我真的要生气了。”

  “知道了。”宁丞攥住他的手腕,放在唇边轻吻,以虔诚的语气询问道,“秋山,我可以亲你吗?”

  谢秋山:“你能不能分清场合啊,这可是公司年会,外面有几百号人呢。”

  “可我不开心。”宁丞垂眸,摩挲着他的手背,道,“闫锡那个家伙,虽然比我老没我高没我帅,但他有很多经验,说不定技术比我好……如果你需要一个炮.友的话,他或许是更好的选择,我担心……”

  “啊啊啊!你真的是够了,你是疯子吧?”谢秋山捂住耳朵,几近崩溃,“我告诉你,我如果是只需要炮.友,软件上随便找都能找到唔……”

  宁丞忽然用力地吻住了他,气势凶狠犹如狂风过境,热烈的风卷走谢秋山所有的话语,只剩下两人深吻时令人脸红心跳的吮吸声响,挑动着谢秋山的神经。

  他迷糊中想去推开他,手臂却被带向了宁丞的脖颈,变成环抱他的姿势,两人的距离更加亲近。

  谢秋山头脑发白,脑中不合时宜地又出现一段画面,但这部电影只播了个开头就被身后的开门声打断。谢秋山心中一紧张,咬住了宁丞的舌头。

  “靠——”

  宁丞一声低吼,开了条缝的门灰溜溜地关上了,宁丞的唇角渗出血珠,他不可置信地瞪着眼睛,委屈道:“为什么咬我?”

  谢秋山回头看去,并没有人进来,他松了口气,道:“不好意思,我刚才被吓到了。”

  “那你也不能咬我哇。”

  伤口并不深,但是血液在口腔里显得异常吓人,谢秋山边道歉边带宁丞去洗手间。

  出门看到主厅里有两个男人站在门外,满脸拘谨地向他们点点头,谢秋山挥了下手,拉着宁丞快步走过去。

  宁丞捂着嘴皱着眉,乍一看像是经历过一场恶战,再加上那一声响亮的“靠”,刚才想出门的两人惊魂未定地看着彼此。

  “宁总和谢总不会吵架了吧?刚才宁总骂人了。”

  “好险好险,差点闯进战场了。”

  “他俩去哪儿了,不会要打架吧,要不要通知一下顾总?”

  “应该不会吧,谢总不是那种人。”

  “但宁总看起来像。”

  “……”

  “还是通知一下丞天的夏总吧。”

  漱口后,宁丞把舌头吐出来:“你看你给我咬的。”

  谢秋山伸头过去观察了一番:“看不到在哪儿。”

  “你咬的,你得负责。”

  “回去给你买点药。”

  “我要亲亲。”

  “让小橙子跟你亲亲。”

  “无良父亲,卖狗求荣。”

  “小橙子还不一定乐意亲你呢。”

  谢秋山又检查了一遍,确定不出血了两人才回去,迎面撞上了夏树云,他似乎是特地来找两人的,一看到他们就停了下来。

  夏树云的目光在两人身上转了一圈,问:“你们去哪儿了?”

  宁丞说:“洗手间。”

  夏树云顿了一会儿,表情有些奇怪:“宁丞,你说话怎么有点大舌头?”

  “有吗?没有吧?”宁丞转头看向谢秋山,“我嗦话有大舌头吗?”

  谢秋山:“……一点点。”

  宁丞捂住嘴:“都怪你。我待会儿还要揭晓”

  夏树云疑惑地看过来,谢秋山面带微笑,咬牙切齿地说:“不好意思了,宁总。”

  “你俩没事就好。”夏树云轻轻皱了下眉,对宁丞说,“你注意着点,这里这么多职工,让人家误会了可不好。哎呀,年轻人做事就是毛毛躁躁的。”

  宁丞:“你装什么老大哥,你当年逃课跟嫂子去游湖,还是我帮你签的到,我自己差点没平时分了。”

  夏树云脸上一红:“往事不可追。”

  宁丞看了眼还热闹的主厅,又低头看看谢秋山,心生一计:“夏树云,你报答我的时候到了。”

  夏树云:“嗯?”

  谢秋山:“?”

  宁丞牵起谢秋山的手,拔腿就跑:“我和谢总先走了,你帮我上台发个言吧。我俩号码牌也送你了!”

  “啊?疯了吧你!给我回来!”夏树云下意识地追上去,三人在走廊狂奔,夏树云对着谢秋山喊道,“谢总!宁丞不懂事您不能被他带偏啊!”

  谢秋山其实没想跑的,但是身体比脑子先行一步,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开始跑了,这种撒丫子不管的感觉实在是太爽了,谢秋山转头朝夏树云歉意地笑笑:“对不住了夏总,回头请你吃饭。”

  “我去——你们两个疯子!”

  夏树云体力不比当年,追不上两人,眼睁睁看着他们跑了,留下他一个人扶着膝盖喘气。

  “宁丞……你等着,回头你结婚别想要我份子钱!”

  夏树云无能狂怒,而宁丞二人已经消失在了他的视线中。

  坐上宁丞的车,谢秋山横七竖八地躺在后座,领带也被随意地丢在一边:“累死了。”

  宁丞转过头来,手机举着相机:“庆祝一下我们第一次私奔。”

  “哎我这个坐姿不雅,你先别拍——”

  谢秋山下意识地比了个耶,咔擦一声,宁丞已经拍完了。

  照片上一大半都是宁丞的笑脸,谢秋山瘫在左上角,虽然潦草但帅气依旧,姿势也很放松,宁丞放大欣赏,忍不住舔了下嘴唇:“谢秋山,你在勾引我。”

  “别乱放屁。”眼不见心为静,谢秋山用领带挡住眼睛,“我睡会儿,倒了叫我。”

  “睡吧。”

  把喧嚣的人群抛在脑后,谢秋山闭上了眼睛,在平稳的车辆中进入了沉睡。

  再醒来时一阵颠簸,像在一艘行驶在巨浪中的轮船里,谢秋山睁开眼,看到了宁丞的后脑勺,他被宁丞背在背上,两人已经进了电梯。

  “你怎么不喊我?”

  谢秋山从他背上跳下来,打了个哈欠。

  宁丞站直身子,按下15楼:“看你睡得挺香,就没叫你。”

  见他只按了一个楼层,谢秋山问:“你不回家?”

  宁丞语态忸怩:“我们不是要回去做没做完的事情吗?来都来了。”

  也是,来都来了。

  谢秋山又打了个哈欠,道:“那行吧。”

  也许是睡蒙了,谢秋山一直洗完澡躺在床上才反应过来,看着朝他走近的宁丞,谢秋山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指着床头柜说:“别乱来,里面有润.滑!”

  宁丞愣了一下,脸颊飞上两坨红晕:“我带了,在我昨天的袋子里。”

  “我就知道你昨晚不是纯睡觉那么简单。”谢秋山躺回去,两眼一闭,心一横,“来吧来吧。”

  “这样搞得像我强迫你一样。”

  宁丞的声音靠近,谢秋山感觉一条触感冰凉的丝绸覆在了他的眼睛上。

  “什么东西?”

  “你、你的领带。你不是害怕吗,看不到就不会害怕了。”

  “……”

  谢秋山心想宁丞绝对是在胡扯,但他也没反驳。视觉上的缺失使得其他感官被无限放大,谢秋山能感觉到宁丞用他修长的手指和柔软的唇在作画,细致温柔地照顾到每一个角落。

  “疼的话告诉我。”

  宁丞的语气是他从没有过的温柔,谢秋山在他低声的安慰中化成一潭春水,在痛苦与欢.愉交织成的巨网中哭出了声。

  被浸湿的领带滑落,谢秋山的哭声被撞得粉碎。

  他哭的太厉害,宁丞做了一次就停了,懊恼地跪坐在谢秋山面前,给他递纸巾:“很疼吗?”

  谢秋山摇摇头。

  宁丞的语调落了下去:“那是……不喜欢?”

  谢秋山还是摇摇头。

  他哭了二十多分钟才停下来,哭声刚消下去,便是一声响亮的骂语:“杀千刀的!”

  宁丞猛地一抖,疯狂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下次注意……你如果不喜欢,没有下次也可以。”

  谢秋山抬起红肿的眼睛看了他一眼,说:“不是说你。”

  他在骂命运。

  谁家现实猝死一次了,穿书之后还要猝死一次啊?!

  谢秋山总算知道他为什么会失去原先的记忆了,原来他不止死了一次,在他穿到这个世界后,兢兢业业按照工具人的路线成长,只要能苟到故事结局他就自由了。

  但他又死了,还是在工位上猝死。

  死了但没完全死,死亡的一瞬间两辈子的记忆重叠,上辈子的思想与意识占据主导地位,强烈的求生欲望让他活了过来,但记忆停留在穿书这一设定中,让他以为他是刚穿过来的。

  其实他已经在这里生活了二十几年了,只不过一直在按照既定的剧情行动,就像在观看一场真人秀一样,有自我意识,但不多,大方向上只能跟着剧情走,害得他失去了好多社交的机会。

  换种说法,他也是觉醒了的,但是这种觉醒有点要命——是真的差点要了他的命。

  谢秋山越想越气,坐在床上输出了十几分钟的脏话,把宁丞都给骂愣了,感觉像在骂他,但谢秋山又说不是。

  “这工作谁爱干谁干吧,干完这一票我就辞职。”谢秋山怒道。

  宁丞哄着他:“行,咱辞职,我赚钱养你。我现在就把所有卡给你。”

  “谁要你的臭钱?我要赚顾家的钱。”

  “行,我帮你赚。”

  “该死,真该死啊!”

  谢秋山骂骂咧咧的,宁丞把他搂进怀里,跟着他一起骂。

  哭累了也骂累了,谢秋山在宁丞怀里睡了过去,宁丞抱着他去清理,看着谢秋山哭肿的眼睛,又心疼又想笑。

  谢秋山好像已经找到他想要的东西了,那他们还能继续吗?

  宁丞叹了口气,眷恋地吻上谢秋山的脸颊。

  如果谢秋山已经不需要他了,那就……用身体留住他!

  *

  恢复了记忆之后,谢秋山的人生也没有太大的改变,被剧情绑架的二十余年并不快乐,为了成长为一个合格的工具人助理,他一直学习学习,社交几乎为零。

  大学那几个舍友也是,虽然都是好人,也乐得和他交流,但他太冷淡了,久而久之聚会也自然地不叫他。

  真是让人心寒。

  谢秋山生气但无处发泄,只能给空气来了两圈。

  那晚之后宁丞时不时来他家里借住,两人大多数时候只是一起撸狗打游戏看电影,偶尔擦枪走火亲几口,但每次要更进一步的时候宁丞都会停下,不肯继续。

  或许是上次之后的用户体验反馈,他说只有4分,刺激到了宁丞,宁丞一整天都像个霜打的茄子,完全支棱不起来。

  谢秋山安慰他:“六分是及格线,从负分跳到四分,接近及格线了,你应该高兴才对。”

  宁丞闻言更不高兴了,大晚上非要去遛狗,遛了两个多小时,回来之后小橙子在狗窝躺了一晚上,说什么都不肯让宁丞摸。

  “人嫌狗弃的。”宁丞评价自己。

  他现在这样别说用身体留住谢秋山了,谢秋山不直接踹了他都是谢秋山心软。

  谢秋山正拿着零食逗小橙子,他张了张嘴,累到连吃东西的力气都没有。

  听到宁丞的话,谢秋山笑着说:“很中肯的评价。”

  为这件事,宁丞非要学习好了再来,两人一个星期除了亲亲抱抱啥也没做,还要隔三差五地躺在一起,谢秋山平时再怎么不重.欲,也免不了有些空虚。

  某天早晨,谢秋山醒来看到宁丞,竟然有种亲上去的冲动,全身都叫嚣着想要和他亲密接触。

  疯了吧我!

  谢秋山洗了个澡,把心里的邪火压下去,早饭的时候通知宁丞:“你以后不许在我家留宿。”

  宁丞嘴里的包子都掉了下去:“为什么?!”

  “床就那么大,你睡觉还乱动,我快被你挤死了。”谢秋山给自己找了借口。

  之前留宿是为了一周三次的约定,现在宁丞都封吊锁爱了,他还留宿个屁。

  宁丞小声抱怨:“我睡觉可老实了,晚上都不翻身的,是你自己睡姿差,从这里滚到那里,还从我身上滚过去,跟压土机似的,也不知道睡着的人哪来那么大的劲儿。”

  “让你睡我的床你还这么多事儿!以后别睡了!”

  “你这是恼羞成怒。”

  “再说你就别吃了。”

  “哼。”

  不留宿的事情暂且这么定了下来,两人各自去上班。

  年会那天的奖金被两家公司的三个小职员带走了,夏树云控场控的好,他们临时离场也没引起太大的骚动,但莫名其妙地传出来一个“谢总和宁总是因为打架去了医院”的谣言传出来。

  这种不靠谱的谣言在两人正常上班后就不攻自破了,但还是给员工们留下了两人关系不好的印象,谢秋山去丞天的时候偶尔会收到同情的目光,宁丞来找他时办公室外也会有一两个人守着,怕他俩打起来。

  谢秋山试图解释,但宁丞很享受这种感觉,在办公室里亲他的时候会调侃:“他们说的没错,咱们确实在打架呢,在床上打。”

  “你是一点都不觉得不好意思。”

  谢秋山擦擦嘴,若无其事地送宁丞离开,门外的员工立马散开。

  “宁总,慢走。”

  “回见。”

  宁丞朝他抛了个媚眼,谢秋山嫌弃地撇了下嘴角。

  员工摸鱼群迅速快报:

  【宁总又在挑衅谢总了!】

  【杀杀杀!怎么能这样对我们温柔帅气善解人意的谢总!】

  【素不鸟了,谢总好可怜,整天被欺负。】

  【我说你们怎么看出来谢总被欺负的,宁总经常给他送饭你们怎么不说?】

  【菜里说不定下药了。】

  【咦咦咦,你们别脑补过剩了,他俩只是没那么熟而已,没到争锋相对的地步。】

  【对啊对啊,他们还经常一起回家呢。】

  【啊,帅哥x帅哥,嗑一口】

  【别嗑了,谢总来了,遛了。】

  谢秋山走过,摸鱼群归于平静。

  短暂的平静生活没能维持多久,谢秋山收到了福利院院长的电话,对方提到他那对养父母前些日子来了福利院,给孩子们送了很多东西,还提出要见他。

  “我不见。”谢秋山直截了当地拒绝了。

  电话那头的院长却很为难:“我拒绝他们了,但是那个,那个女的,她是左星学校的副校长,我怕她给左星使绊子。左星不想让我给你打电话的,但我听说他最近接了很多不属于他的活,忙的都没有时间来福利院了,还是他女朋友说我才知道……”

  谢秋山冷笑一声:“这对夫妻还是这么伪善狠毒啊。那我见他们一面吧,院长妈妈,麻烦你帮我联系一下他们。”

  “真是麻烦你了。”听筒中传来一声长叹,伴随着吸鼻子的声音。

  谢秋山赶紧安慰:“院长妈妈,他们找我的原因我已经猜到了,他们本来可以直接联系我的,但是非要通过你们给我施压,这事儿怪我。”

  院长忙道:“这怎么能怪你呢!这件事情里最无辜的就是你了!”

  “好了院长妈妈,先这样,下周末我和宁丞一起去看你们。今年我们俩打算在福利院过年呢。”

  “那太好了!等你。”

  电话挂断,谢秋山的笑容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眼底的狠意。

  本来没想找他们麻烦,但既然送上门来,他就别怪他不客气。

  周六,某间茶室。

  眼前的场景和大学时是如此的相似,女人声泪俱下,男人沉默懊恼,两人全然忘了曾经抛弃他和在群里散播谣言的事实,口口声声都在关心他。

  “秋山,你最近过得好吗?爸爸妈妈都很想你。”

  谢秋山冷淡地说:“我爸妈都死了,他们给你托梦了?”

  女人脸上一僵:“我知道你还在恨我们,但是爸爸妈妈也是有苦衷的……”

  “行了行了,直接说正事吧。这一套你们在我大学的时候搞过了。”谢秋山不耐烦地皱起眉。

  男人闻言呵斥道:“秋山,你怎么跟你妈妈说话呢?!你妈妈为了你可是操碎了心,为了你一直没要孩子,照顾了你一年多,你却这样对她……”

  “她没要孩子是因为你弱精症,后来你们有孩子了就把我送回福利院了不是吗?说的跟是因为我你们才不生孩子一样,别什么锅都往我身上推。”

  男人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像是要发火,女人扯了扯他的衣袖,眼泪奇迹般地停止了,她清清嗓子,道:“秋山,再怎么说我们也有过将近两年的母子情分,妈妈今天来找你,是想求你一件事。”

  谢秋山托着下巴,道:“说。”

  女人顿了顿,说:“你弟弟,我们的孩子,贾元格,他有个很相爱的男朋友被人抢走了。”

  谢秋山挑了下眉:“你不会要说是我抢走的吧?”

  “你既然知道,怎么还这幅态度!”男人站起来,狠狠地拍了下桌子,“我们好歹养了你这么久,你就算怪我们后来不要你,想要报复我们,那就报复在我们身上啊!去找我们儿子算什么本事!”

  “老公,你冷静点,你先出去一下吧,我跟秋山说,秋山是个好孩子,他会懂我们的。”

  男人走后,女人再次流下了眼泪:“秋山,我们元格真的是好孩子,虽然那个男人比他大,但他真的很喜欢他。我们本来想劝他的,但是元格爱他爱到宁愿离家出走也要和他在一起,我们实在没有办法了……后来他俩分手,元格寻死觅活的,好几天不吃饭,人都瘦了一大圈,当母亲的怎么能不心疼自己的孩子啊,妈妈求求你,不是,阿姨求求你,把他还给元格吧。”

  谢秋山静静地看着她表演,唯有听到“当母亲的怎么能不心疼自己的孩子”那里顿了一下,鼻尖有些发酸。

  明知道他是被父母抛弃的孩子,还在他面前说这样,故意往他心尖上插刀,这个人真是太狠了。

  谢秋山也毫不留情地拒绝:“首先,我和你儿子的男朋友不熟,不存在谁抢谁的说法,其次,你儿子多深情我管不着,你们家的事情我也不想管,我只希望你能别再为难我朋友了。”

  女人道:“瞧你说的,我们什么时候为难过你朋友?我那是让他多历练,将来才会有更好的发展。”

  “梁女士,你马上就要卸任校长的职位了吧?你也不想在离开教育界前,给自己留下污点吧?”

  作者有话说:

  这家下章下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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