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丞愣了十几秒才反应出这话的意思, 脸颊疼得红到耳根,看了谢秋山一眼立即垂下了眼睑,头也随即垂了下去。

  他小声低语:“你怎么突然想这样了?”

  白天还说过没考虑好呢, 怎么下午就这样。

  谢秋山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他本来脸皮就薄, 此时也有些局促不安,脸上泛着一层红晕,放下手轻声道:“不想就算了。”

  “我想。”

  宁丞的声音中带着某种决心,朝着谢秋山靠近了一些, 嘴唇却在颤抖着。

  狭窄的空间中,宁丞有力的心跳声无比清晰,和谢秋山的心跳声交缠在一起。谢秋山眼底闪过一丝慌张,他闭上眼,感受到喷洒在脸颊上温热的鼻息, 像是一种试探,宁丞的手抚上他的后颈。

  “你如果后悔了, 可以躲开。”

  宁丞的语气低沉喑哑,谢秋山的眼睫颤了颤, 吐出一口长息:“我……”

  脸颊被人轻轻捏了一下,宁丞撬开他的嘴唇, 吻了上去, 不给他后悔的机会。他的吻比之从前霸道许多, 或许是憋的太久了, 宁丞啃咬着他的唇瓣,力道很轻, 像在调情一样, 将谢秋山的呼吸搅得一团乱。

  这家伙真的进步神速。谢秋山心想。

  车内的空间太过狭窄, 谢秋山动弹不得,一旦他显露出想要逃离的意图,颈后的手便会加重力道。那只手又移到了他的耳垂处,挑逗似的把玩,激起谢秋山的颤抖。

  宁丞渐渐不再满足于亲吻,指尖顺着谢秋山的喉结一路探下去,隔着厚重的衣服,这触感并不是很强烈,偏偏又最撩人,直到他的手停住,谢秋山触电似的猛地颤抖,伸手推开他。

  “差不多,行了。”

  谢秋山没实验到自己想要的,反被宁丞撩拨得失了分寸。

  他开门想走,宁丞却在另一边锁上车门,关上了车内的灯光,他的脸也一瞬间隐没在夜色中。

  “你这样怎么出去?我帮你。”,宁丞凑到他耳边,声音中带点哄诱的味道,“我不只学了接吻。”

  他的声音落了下去,随着拉链的声音响起,谢秋山闭上眼,把头靠在了座位上。

  ……

  两人在车上折腾了近半个小时后,当谢秋山打开灯看到后座满眼天真的小橙子,羞耻心到达了极点,电梯也不坐了,抱着狗就往楼梯跑。

  宁丞追在他身后,三两步就追上了他:“有电梯你不坐,非要走楼梯?”

  他语气轻快得仿佛刚才那些事情只是谢秋山的一场梦,谢秋山眼神晦朔地盯着他,宁丞舔了下唇角,露出笑容:“你现在检验完了,是不是该说写一下用户体验?”

  “……你当这是游戏内侧呢?”

  谢秋山加快脚步往上跑,宁丞也不甘示弱地跟上他。

  这场楼梯追逐战持续到八楼左右,谢秋山抱着狗,实在跑不动了,停在楼梯口休息。宁丞气喘吁吁地走过来,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跑不动了?”

  谢秋山:“……”

  两人一起停在这里休息,谢秋山累得嗓子疼,他摸了下喉结,宁丞立马递上来一瓶纯净水:“渴了?”

  “不渴。”

  谢秋山转过头,宁愿渴死都不喝宁丞的东西。

  宁丞自己拧开,喝了半瓶,还发出了一声满足的喟叹:“你如果不想喝,我可以渡给你。”

  他撅起嘴唇:“啵啵。”

  谢秋山捂住脸:“你别说了。”

  “那你就告诉我用户体验呗,这样我才能改进。”宁丞把开了口的水硬塞进他的手里,“其实你也很舒服的对吧?”

  谢秋山简直没眼看他,扭过头去喝了两口水,低声道:“接吻学得不错,其他的,需要改进。”

  “啊——?”宁丞拖着长音,露出受挫的表情,“可你刚刚都爽到抓我头发了。”

  他指着自己的头顶:“你看看,有没有秃一块?”

  “我那是疼的。”谢秋山面无表情地说,“你以为是喝奶茶吗,吸吸就有了?”

  他把水扔给宁丞,捏着他的脸露出宁丞的牙齿,在右侧有一枚小虎牙:“你这牙……”

  “我阔以扒了。”宁丞被捏着脸,说话有些含糊。

  谢秋山站在高他一阶的台阶上,宁丞仰头看着他,谢秋山神情矜贵冷艳,耳根和脸颊却泛着红晕,宁丞想要臣服与他,更想褪去他的伪装,触及他躯体最柔软的角落,听他在耳边低声啜泣的声音。

  宁丞不由自主地舔了下嘴唇,道:“我下次会更努力的。”

  谢秋山松开他,转身往上走,又上了一层楼梯,空荡的楼道中才传来他的声音:“看你表现。”

  *

  谢秋山回家后,从茶几抽屉里抽出来一张空白的A4纸,在上面详细记下了他脑子里冒出记忆的时间和契机。

  时间上没什么关联,但每次都是在和宁丞发生过亲密行为以后,在脑海中完全被情.欲占据,理智几乎消失的时候。

  第一次他想起了幼时被领养的事情;

  第二次是大学毕业;

  第三次依然和他的那对养父母有关系。

  大学的时候,那两个人来找过他。

  那时谢秋山在兼职做家教,他成绩好,性格好,教过的孩子成绩都有了很大的提升,在家长群里名声也不错,很多人慕名来找他。

  谢秋山就是这样被他们找上的,他们以请家教的名义联系了谢秋山,约他见面。起初谢秋山还没有认出来他们两个,是他们先提起曾经养过谢秋山一段时间,还装作很后悔的样子,说了很多什么“迫不得已”“没有办法”之类的话。

  谢秋山差点就信了,直到他们俩说想让谢秋山给他们的儿子辅导功课。正值学期末,除了一些老客户的孩子,谢秋山推掉了大部分人的邀请,这俩人借着收养的经历大打感情牌,只不过是想让谢秋山帮他们补习而已。

  恶心至极。

  谢秋山内心对他们最后一丝好印象也没了,什么温柔的养母幽默的养父,其实不过是两个自私到极点的人。

  他拒绝了两人的请求,拉黑了他们,这两人还在群里说他的坏话抹黑他,如果不是有老客户担保,谢秋山差点被请出兼职群。

  这对记忆对谢秋山来说一点都不美好,甚至让他很生气,仿佛在告诉他,让他想起来这些就是为了让他报复。

  除此之外,谢秋山还记起了两人的长相,男人是半个圈内人,从事音乐制作方面,曾经参加过一档音综节目。谢秋山之所以记得他,是因为那档节目有闫锡参加,他做闫锡的背景调查时看到过那个节目。

  贾悟。谢秋山找到了这个名字,把他记在了纸上。

  他一时半会儿没用功夫去报复一个和他生活完全没关系的人,但这不代表他会原谅他们。

  整理好那些记忆后,谢秋山开始整理他和宁丞的关系。

  他现在需要宁丞。

  虽然他会想起那些事情的很大一部分原因原因在于“能够使大脑短暂失控的亲密行为”,那个人可能不仅限于宁丞,但他没精力再去找别人实验了,宁丞就挺好。

  但问题在于,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忆起全部的事情,在这一切结束后他和宁丞又该何去何从。

  这听起来很渣,他像是在把宁丞当成工具人。

  谢秋山正在纠结的时候,宁丞的视频电话打了过来,谢秋山按下接通键,然后关了摄像头,屏幕中只剩下宁丞角度奇异的俊脸。

  “你怎么不开视频?”

  宁丞像是把手机放在下巴下面,如果不是他脸扛得住,这种死亡角度都够截不少表情包了。

  谢秋山说:“不想开。”

  “你还在害羞呢?”宁丞笑了笑,大发慈悲原谅了他的害羞,“谢秋山,我刚才一直在想一件事。”

  谢秋山:“说。”

  宁丞:“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算炮.友吗?”

  “……”

  谢秋山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一瞬间有种把电话挂断的冲动。

  屏幕里闪过一张白纸,传来沙沙的写字声,过了一会儿宁丞把手机摆到正对面,他和谢秋山一样坐在茶几旁边,背景是他家的沙发,宁丞倚着沙发,举着一张写着字的白纸。

  白纸上四个大字:用户体验

  底下还有一排小子:谢秋山专属[爱心]

  宁丞:“你看,我真的很认真地在学习。”

  谢秋山刚消下去的鸡皮疙瘩又起来了,他崩溃地问:“你在做什么啊?!”

  “写用户体验啊,我得把你说的需要改进的地方记录下来。”宁丞弹了下白纸,笑容灿烂,“一个合格的炮.友就该注重伴侣的体验。”

  “喂……”谢秋山捂住脸,“我还没说话呢。”

  宁丞神色忽然严肃:“那你把我当什么?当鸭吗?”

  谢秋山:“……鸭的技术也不会烂成你这样。”

  “他们脏!不要相信外面那些脏男人!我比较好。”宁丞说着又低头写了几句话,“你既然还不想和我谈恋爱,那咱们先从炮.友做起吧。俗话说得好,抓住一个男人的心,就要先抓住他的前.列.腺。”

  “……”

  谢秋山真是要疯了:“你这些都是在哪里看到的,你买的那些学习资料不会是什么淫.秽书籍吧???”

  宁丞托着脸,深沉严肃:“不止有书,还有图片和视频。但我有点受不了看男人的果体,所以目前只看了文字……我是受不了除你之外的男人,你很好看的……”

  他说着把自己的脸说红了,举起纸挡住了脸:“哪里都很好看,那里也很好看。”

  谢秋山伸出手:“没事挂了。”

  他又补充一句:“我觉得你被骗了,你买的根本就是垃圾。”

  “别别别,别挂啊。”宁丞的脸在屏幕上放大,他解释道,“不是垃圾,很有用的,花了我三千多。”

  贵的肯定是好的。

  “一堆小.黄.片卖你三千?!”谢秋山的声音忽的拔高,“你在哪里买的?!”

  作者有话说:

  宁丞回家:搜索炮.友转正的案例,可能性很大,冲。

  ————

  注:现实中饱饱们不要学,约P有风险,一定要注意保护自己。

  ————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是哪吒耶、晚湖 5瓶;苦瓜大王、啵竹 2瓶;芽茶、故笺瑾、蒐榛、我要喝龙奶、银杏_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么么么么么-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