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的人是个小女孩,她往巷子里指:“是不是那只小小的黑狗?”
与此同时,巷口里传来一声惨烈的狗吠。
江饮几乎是瞬即就冲了出去,看着女孩指向的地方,那里有个拐口一小团黑影闪了过去,快得只剩下残影。
江饮:“褚十七!”
他看不清小狗长什么样,但那道身影尤其熟悉,他跑了过去,小女孩一愣一愣的,看着同样懵然跑来的少年,问:“那位哥哥怎么了,怎么比你还激动?”
少年挠了挠头:“我也,不太懂。”他看着江饮消失的方向,说:“我去追他,谢谢你告诉我!”
说完冲着江饮跑去的方向追去。
江饮死死盯着那团黑乎乎的影子,在四通八达的巷口东奔西跑上蹿下跳,没有飞檐走壁的本事,已经在梦想飞天遁地了。
江饮跑了很久,久到脱力,喊也喊不动了。
按理来说褚十七听力应该比他好才对,不至于叫了他十几声都听不到。
还是说,褚十七这一路被人驱赶被人打,打伤了耳朵?
刹那间,江饮心里像有一根刺扎了他一下,他还没来得及感受,那种感觉就已经消失。
他轻轻捂了捂心口,沉默不语。
半晌,一团黑乎乎的东西又从他面前飞快掠过去,快得江饮来不及反应。
江饮一愣,忽然有点不可思议。
就这么巴掌大的小东西,精力竟然比他这个人还旺盛,他自己跑得气喘嘘嘘,然而那团黑乎乎的玩意儿竟然一点疲倦的意思都没有。
江饮微微缓了一下,又上去追。
这回,他亲眼看到那团黑乎乎的东西冲进了一栋楼房。
江饮抬头看去。
楼房构造类似于王宫,但用料为石,看着古朴贵气。
江饮看了里面一眼,一片漆黑,不知道里面有什么。
他微微眯眼,仔仔细细地看,隐约能看到里面有个人坐在最深处,手里拿着个什么东西。
忽然之间,那人转头。
虽然江饮没看清楚他长什么样,也看不清对面人的眼睛,但他直觉,对方也在看他。
半晌,那人站了起来,人还没走出来,笑声就已经传出:“哎呀,亲爱的客人,怠慢您是我的失责,让您等久了!”
那人走了出来,一把拉住江饮:“我这就把你带进去!”
江饮这时候才看清楚这人长什么样。
浓妆艳抹,雌雄莫辨,穿着暴露,比他在王宫里穿得还清凉。
胸口处就包了块布,腰下也只围了一圈白色的布,但那块布十分透明,又短,相当于没遮。
江饮脸色微微尴尬。
头顶上太阳并不热辣,穿衣很少这种事情,在这里算习俗?
对方十分热情:“您快进来,想挑什么呀?是要大的还是小的?凶猛的还是小鸟依人的?我们这里都有!”
江饮越听越迷惑。
这里到底是卖什么的?凶猛的东西,他只能想到野兽。而小鸟依人,他有点想象不出来。
大的小的,似乎也猜不到是什么东西。
对方上上下下打量他,忽然更亲密了,说:“噢您长得真漂亮,我给您挑个大的,很凶猛的,包您满意!”
江饮越听越不对劲,眼看对方就要把他拉上二楼,江饮及时止住了,手扶在楼梯扶手没再上去。
他扫了眼周围,黑乎乎的一片,让他有种不祥的预感。
“你们是卖什么的?”江饮纠结几秒,问了出来。
对方微微讶异,看了看江饮,从头看到脚,似乎在思索什么事情。江饮一看这样,立刻就要下楼。
不用想,想都不用想。
问卖什么都还要犹豫要不要回答,摆明了卖的东西一定有问题,这时候不跑等着人宰吗。
江饮没走几步就被对方拉住:“稍等这位客人,您真的不知道这里是哪里?”
知道还用问你?
江饮冷漠地盯着他那张雌雄莫辨的脸,并不言语。
不知道是不是被他这种眼神激到了,对方把他抓得更紧,江饮手臂发疼。
半晌,江饮也抓住了他的手臂,隐隐发力,两人开始对峙。
须臾,对方笑了笑,说:“您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那我告诉你,这里是能让人醉生梦死的地方,花钱买快乐。”
他挣脱了江饮的手,探向江饮腰间的腰带,暧昧地说:“只要有钱,这里的都是你的,你会获得无穷的快乐。”
话音刚落,大门突然“砰”的一声关了,对面的人突然扑过来死死抱住江饮,刹那间,江饮鼻尖都是劣质脂粉味的味道,呛得他忍不住屏住呼吸。
抱住他的人大声喊:“来生意了!快绑了他!这是个漂亮的人,快!”
结合这人的打扮,说过的话,做过的事,他几乎在一瞬间就想明白了这是个什么地方。
不正经,一点都不正经。
江饮拼命挣脱,然而对方就是死死不放手。
江饮面色涨红,他抬脚踢朝对方膝盖踢去,然而对方却带着他一滚,俩人直直摔下楼梯。
他们像团皮球抱着滚下去,一路滚下一楼,江饮被对方当肉垫一样垫在底下,头猛地磕在地板上。
突然间,他大脑一片空白。
他微微失神,眼睛瞪着天花板,眼中的事物在颠三倒四,屋顶好像挪到了身下,他整个人飘着。
有人拍了拍他的脸:“嘿,你死没死?”
江饮眨了眨眼,没动。
对方忽然惊喜起来:“快来帮忙绑了,他没死!但可能傻了,傻了更好,只会哭的傻子最招人疼了!快!”
话音刚落,江饮曲起胳膊狠狠朝对方肋骨顶了下去:“哭你*。”说完他眼眶红了一瞬,迅速爬起来去开门,然而为时已晚。
门口站着四个高大魁梧的人,跟江饮身高差不多,但比江饮壮实太多太多。
没等江饮开门,他们就已经拿着一捆绳子扑向了江饮。
石头屋,二楼。
江饮被绑在一张硬邦邦的床上,身上只给他留了一件堪堪蔽体的衣服,掩盖住了胸口和下面的隐私部位,然后往他肩头随意一披一块十分透明的白纱,就这么完了。
刚才绑他的几个魁梧男人还在商量要不要给他化妆。
“我感觉不行,人家抹粉是因为要遮住脸上的瑕疵,要扬长避短美化五官,但他连瑕疵都没有,五官更出挑,他根本不适合化妆。”
“你懂个屁!他冷冷清清的样子,你不把他画骚一点怎么会有人来?”
“你又懂什么?就因为他半死不活的样子,搞哭才带劲!”
“都别吵,我觉得就这样吧,挺好看的,给他穿点衣服,要那种要遮不遮的,我觉得这样更好。”
江饮面无表情。
他的手腕,不知道被绑了多少次,皮肤已经磨红破皮。他试着去解开上面的死结,然而无济于事。
床外的人商量了很久,最终决定还是不给他化妆,就这么放着他绑在床上,然后出去了。
“等他接完客就到我们了吧?”
“你想什么呢,什么叫接完客,他接不完,白天晚上都得弄,我就没见过比他长得还漂亮的,不得狠狠赚一笔?”
声音渐远,江饮眼眶红了一下。
他咬牙,动了动身体,抬头去咬手上的麻绳。第一次他可能没那么有经验,第二次他绝对能很快挣脱。
然而他还没解开第一个小疙瘩,大门就被人踹了。
一个身材健硕的男人走了进来,伴随着刚才在楼梯间喊人来绑他的、雌雄莫辨的人的声音:“哎呦您来得可真是时候!”
“您上次说的那种,今天刚好有!保证让您喜欢!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这样的尤物,他哭起来绝对好看,声音也好听!”
男人越过屋子中间的桌子,来到了床前,定睛一看,忽然间呼吸一窒。
身旁那位雌雄莫辨的人还在叨叨:“你看他的长相,我们这里少有!漂亮吧,腿又长又白,摸起来手感真不错,热热的,您试试!”
男人抬手止住了那人的解说:“出去,快点,钱我过后给你。”
那人笑了起来:“好!客人您请!”说完快速出去,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男人长得浓眉大眼,胡子一撮一撮的,身上也只穿了一块布,但好歹不那么暴露。
对方笑着搓手,一股猥琐之气扑面而来,江饮狠狠攥紧了拳头。
那人等不及扑了上来,扣住江饮的头就要亲下去,然而江饮偏过头,用手臂挡住他的脸,大腿突然高高抬起和小腿折叠,两只白皙细长的脚正踩在男人肩上。
无疑,这个动作挑起了男人的欲望。
他猛地抱住江饮的双腿把头埋进去,作势要亲江饮的大腿。
然而当他整颗头埋进江饮大腿去的时候,江饮陡然发力,全身上下的力气集中于大腿,狠狠一拧!
在江饮交叠的双腿之间,男人的头被拧成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弧度,清脆的骨头碎裂声清晰响起,他两眼骤然翻白,倒在了江饮□□。
江饮眼眶湿红,但眼神却是前所未有的凶狠。
他一脚把男人踹下床,重新去咬手上的结,咬到嘴皮磨破,咬到眼泪从眼尾滑到枕头,沾湿了一小块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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