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鱼人一声惨叫。
随着胳膊的落地，绿色的血液迸溅到栗知脸上，带着腥臭的味道。
“栗知，没事吧？”
一脸冷漠的村民突然出现在了栗知旁边，他手中握着一把锋利的斧头，脚下踩着那只鱼人。
鱼人疯了似的惨叫着，他浑身哆嗦着想要捡回自己的胳膊，但由于被踩在脚下，始终没办法向前一步。
“你就被这玩意吓到了？”村民啧了一声，脸上写满了看不起的神色，“喂，说句话，你是哑巴吗？”
栗知皱着眉头，摇了摇头。
他能感觉到眼前这个村民似乎很不喜欢他，但又不知道具体的原因。
他们以前并没有见过面，而这样的眼神却非常的熟悉，他在酒馆很多人眼里都看到过，也曾在蜷缩在地上的那个渔人眼里看到过。
这些人瞧不上他，他们都是这样看他的，仿佛是什么弱小又可怜的生物，一只脆弱的迷途小羔羊。
但这也没什么。
栗知从口袋里拿出手帕，擦干净脸上的鲜血，很干脆的就离开了。
“不要走，不要走！！！”
“闭嘴，真是烦死了这一天天的。本来已经够烦的了，真不知道他把你们变成这样干啥。”
“栗知——”
“到底为什么会是他。”
随着越走越远，村民与鱼人的声音渐渐变小，直至完全听不见。
栗知垂着脑袋回忆着这几天发生的事情，知道有什么东西不太对劲，却又想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很快就到了酒馆。
里面的人挺少，村子里的大部分人都出海打鱼了。服务员百无聊赖的蹲在门口抽烟，发现栗知往这边走，眼睛立马就亮了起来。
“嗨！小知！”她热情的打招呼。
“你好。”栗知的回应有些有气无力。
“你看起来兴致不太高，遇到什么坏事了吗？”服务员给栗知拉来一个凳子，还倒了一大杯威士忌，“想试试看吗？可以试试看，它会让你的心情变得还不错。”
“不，我不想。”
栗知一口拒绝了这个提议，服务员也没继续劝说。
她是个很直接的人，往里面扔了几块冰块，端起酒杯自己大口的喝了下去，脸上的表情写满了满足。
“那真是太可惜了，没人会不喜欢威士忌。”服务员把酒杯放到吧台上，顺便掐灭了烟，“所以你来找我想知道些什么？”
栗知：“骷髅集市，我想知道从这里如何去往骷髅集市。”
服务员：“嗯哼，你可以让你母亲带你去，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她每天都会去。就在今天早上，我还和你母亲打过招呼，想让她回来的时候给我带一只烤鸭，我最近很想吃烤鸭。”
栗知：“她同意了吗？”
服务员嘴抽了抽：“当然没有，她那种人根本不可能会帮我，她只会专注于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栗知觉得这句话有点奇怪。
不过他还是顺着服务员的话来：“如果你告诉我怎么去，我就能帮你把烤鸭带回来。”
服务员眉开眼笑的从口袋里掏出钱：“你真是个讨人喜欢的小甜心，怪不得你父亲母亲都这样爱你。”
栗知接过钱，只觉得服务员越来越奇怪了。
“话说回来，你为什么会想去骷髅集市？”服务员问。
“我有些想买的东西。”
“虽然你母亲不会帮我，但她对你总是有求必应，你本不用多跑一趟。”服务员的语气十分的暧昧，“除非你想买些见不得人的东西，小知。”
栗知：“……”
栗知：“我可以去问别人。”
服务员瘪嘴：“别这么不经逗嘛，你以前不也总是喜欢欺负我。况且别人可没我这么好心，你没发现他们总是一副不想搭理你的样子吗？”
顺着服务员的手指，栗知看向了酒馆里坐着的其他人。
那群人大多数面无表情，发现栗知在看自己，立马挂上了招牌的假笑，模样十分的违和，总感觉这样的皮囊下透露出无限的恶意。
不过在角落里面有个戴眼镜的男人，表情挺自然的，看着像是个正常人。他端着个小酒杯，显然是不太适应周遭的环境，整个人都很拘谨。
“那个眼镜男……”
“他？他不一样啦，”服务员朝着那个男人招了招手，“老公，快点过来！”
“小红。”眼镜男有些无奈的走过来，然后站在服务员边上与栗知打招呼，“下午好，栗知。”
“下午好。”
栗知回应了一声，他发现这个眼镜男明显是认识自己的，就像这位叫小红的服务员一样，很可疑。
这里的一切都太可疑了。
包括记忆。
栗知微微垂眸，低头望着自己的手。一双柔软白皙的手，其实用白皙这个词并不准确。他甚至能够用惨白来形容，就像昨天晚上失血过多的墨菲斯特。
然而他比那还要白，就像许久没见阳光一般。
就算每日出门都打着遮阳伞，这也不是在烈日炎炎的海边能够养出来的肤色。更像是什么常年被关在黑暗的囚笼里，从未见过阳光的人。
服务员：“栗知？你有在听我讲话吗？”
栗知收回思绪：“有。”
“但我总感觉你有些心不在焉的，你到底要去买什么成人用品啊？”服务员打趣儿，一边站着的眼镜男脸都红透了，他还是很不能适应自己妻子这样的说话方式。
“咳咳，你应该注意点。”
“不要假装咳嗽，这没你的事，一边去。”
服务员把自己丈夫往旁边推了推，又给他塞了一杯加满冰的威士忌，“你可以继续去角落蹲着喝酒了，不，以你的酒量，你还是喝雪碧算了，我可不想晚上把你抬回去。”
服务员把手里的威士忌调换了个位置，从吧台上简单粗暴的倒了一杯雪碧，插上了柠檬扔给眼镜男，然后转头看向了栗知。
“虚拟仙境的列车每个小时有一辆，你可以在村口的大贝壳那儿搭车。不过最好别坐错站，不然那会很耽误时间。鉴于你可能忘记列车长啥样，我可以把它画下来给你看看。”
服务员也不知道从哪掏出了笔和纸，二话没说就开始在上面作画，并且强调：“我小学是学过画画的，老实说，我的天赋超乎想象。”
栗知看着上面乱七八糟的红色线条，沉默了一小会儿，说：“确实如此。”
服务员把纸塞进了栗知的怀里：“好了，快去吧。现在是两点五十一，从这出发最快五分钟内就能到达村口，你是能搭上三点钟的列车的。”
眼镜男坐在角落里举杯：“祝你玩的愉快。”
栗知：……
这两个家伙在期待什么？
村口的大贝壳其实很明显，栗知确实走了五分钟不到就走到了那儿，然后就坐在小板凳上打着伞等待列车。
贝壳旁边并没有人，栗知今天出门的时候特意带了手表。在三点整的时候，他就听到了咕噜咕噜的声音，那是从旁边的海里传来的。
一个巨大的螃蟹从海里面探出了脑袋，两只眼睛四处张望，在看到栗知之后整只螃蟹都明显的变得丧气，用近乎一种绝望的语气说着。
“完蛋！又迟了一分钟，现在这个点为什么会有人来搭车啊，他不会投诉我吧。”
红色的螃蟹横着从海里面走了出来，身后还跟着一大串的巨大贝壳，走起路来响当当的。
栗知对比了一下服务员的画，除了两者都是红色以外，没有任何的共同之处。
“您好，乘客。”螃蟹非常有礼貌的打招呼，“这里是虚拟仙境0517号，很高兴能为您提供服务，请上车吧。”
后面的贝壳齐齐打开，里面露出了柔软精致的垫子，以及投币箱。
栗知坐了进去，往投币箱里扔了一个硬币，贝壳就缓慢的合上了。
这并不是完全封闭的空间，在贝壳的侧面有一个海星形状的窗户，栗知坐在里面，透过干净的玻璃窗能看到外面漂亮的景色。
而在另一边，则写着每一站的地名，旁边还有一个贝壳形状的小按钮。
“列车已到达绿色公寓，要下车的旅客，请提前按铃。”
“列车已到达虚拟仙境主城区，要下车的旅客，请提前按铃。”
“……”
“列车已到达蔷薇古堡，要下车的旅客，请提前按铃。”
“列车已到达骷髅集市，要下车的旅客，请提前按铃。”
栗知听到自己的目的地后按响了按钮。
他从贝壳列车上下来就看到了骷髅集市的巨大招牌，以及来来往往非常多奇怪的生物。
周围小贩的吆喝声不绝，在集市门口，还有许多小孩儿聚在一起吃糖葫芦。
他们看到栗知就眼神放光，仿佛是看到了什么行走的金元宝，立马就扑了上来。有些走的急的，还不小心摔了跤。
“大哥哥！您今天是要来买什么呀？”
“大哥哥，大哥哥，不管你要去哪，我都能带你去！我带你去，我带你去我对这很熟悉！”
“走开！是我先来的！”
“明明是我先来的！你才滚开！”
几个小孩儿抢着抢着，就打了起来，栗知迟疑的看着他们，选择了绕道走。
虽然自己以前好像没怎么出过门的样子，但这明显就是看他好骗，想把他带过去宰呀。
栗知摇摇头，飞速的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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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实话，每次去景区都被宰。
最后，今天是疯狂星期四，v我五十块看看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