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星回哭得开了闸,联想起自己这段时间的思虑,一时半会儿停不下来,纪风长只好侧躺着着,胳膊肘撑起身子,顺便把人搂到臂弯里,另一只手边擦眼泪边拍拍安慰。

  南星回想开口说话,但一说话委屈劲又上头,一时间,扁嘴噘嘴来回切换,像表演杂技一样,哼哼唧唧半晌才说出一句完整的带着哭腔的话:“你,骗我,纪风长,你喜欢开玩笑,呜呜呜,我有时候都分不清你到底是在开玩笑还是说真话……”

  纪风长捉着人手往自己的胸口放,认真保证:“我说的真话,我纪风长养南星回一辈子,我用我的良心发誓,我没说谎,也没开玩笑。”

  纪风长开没开玩笑南星回不知道,南星回只知道手下的胸肌怪好摸的,柔软有弹性,还热乎乎的。本来醉酒之后注意力就不怎么集中,想一出是一出,南星回瞬间就把自己还在哭的事情忘了,只专注着捏捏捏。

  纪风长有点被熊孩子折磨的感觉,但好在还是管用的,至少现在娇气包没哭了。

  纪风长幽幽叹了口气,给忙着玩耍的南星回把挂在脸颊上的眼泪擦干净。火锅店哭了一通,回家又哭了一通,眼睛都肿了,还红红的,要是不处理一下,明天早上起来肯定要难受。

  这让他想起南星回刚来没多久,也是哭肿眼睛,早上起来以为自己瞎了,傻得可爱。

  不知不觉,玩耍着的南星回睡着了,两只手虚虚搭在纪风长的胸上,纪风长稍微动一下,手就滑落下去。

  纪风长动了动垫在南星回脑袋下面的胳膊,有点麻,他单手托起南星回的脑袋放到枕头上。

  把人放好,纪风长终于松快了些,他收回胳膊,去浴室拿了个盆装了些热水,用毛巾打湿给南星回敷了会儿眼睛,不然南星回明天起来肯定又要变成肿眼泡。

  给人敷眼睛是个很治愈的过程,纪风长脑子里的乱七八糟的想法都慢慢消散,心里眼里都是掌控着温度,随时注意,敷上去的毛巾不能太烫,也不能太凉,温度一降下来就要把帕子丢进水盆里再次打湿拧干,保证敷到南星回眼皮上的毛巾温度都是恰到好处的。

  鼓捣敷眼的热毛巾都给纪风长鼓捣热了,两只胳膊就没怎么停。床上的南星回却一点感觉没有,闭着眼睛睡得正香,长又翘的眼睫毛湿漉漉的,惹人怜爱,胸口因为呼吸微微起伏。

  看南星回睡得这么香,纪风长也想睡觉了。

  感觉眼睛应该敷得差不多了,纪风长就收了家伙事,弯腰虔诚轻柔地吻了吻南星回的两只眼睛:“晚安,小回。”

  虽说两人这算把话都说开了,但纪风长还是回了自己的房间睡觉。

  翌日清晨,南星回被生物钟叫醒,但他脑袋还是晕晕的,有种宿醉之后的颓废感,南星回躺在床上眯着眼睛,回忆了一下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

  他虽然喝多了,但其实理智还是存在的,只不过喜欢说一些乱七八糟的话。

  他想起来了,他哭着问纪风长是不是不喜欢他,他一直挂在纪风长的身上当考拉,他还说纪风长尿尿的声音小……

  “啊!”南星回抱着脑袋蜷缩成一团在床上翻转,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被外星人入侵大脑了。

  “天哪!我都干了些什么!”南星回痛苦嘶吼,因为尴尬而脑袋充血,满脸通红,耳朵和脖子也红成一片。

  南星回因为尴尬得太投入,没有听到纪风长的敲门声,所以纪风长进门就看到了南星回在被子里扭曲翻滚的一幕,吓了纪风长一大跳。

  纪风长只以为南星回肚子不舒服,痛得抱着肚子打滚,他快步跑到床边,拍拍南星回的被子问道:“小回,怎么了?是肚子痛吗?”

  这一瞬间,纪风长想了好多个可能,什么急性肠胃炎、突发性阑尾炎,就是没想到南星回是在尴尬中。

  把被子掀开,一个吓得脸色发青,一个羞耻得满脸潮红,两人就这样对视了几秒,然后脸色发青的恢复正常,满脸潮红的更加红。

  纪风长大概知道南星回为什么是这种反应了。

  原来小醉鬼只是借酒说心里话啊。

  南星回气急败坏,一把把被子扯回去,气呼呼的声音隔着被子传出来:“你为什么掀我被子?!”

  纪风长拳头抵唇,忍着笑意:“我看你蜷成一团翻来翻去,以为你肚子疼,我担心你。”

  南星回无话可说了,但还是在被子里哼哼唧唧。

  他不知道怎么面对纪风长,正在被子里想对策呢,纪风长就这样猝不及防闯入他的尴尬结界,让他更加尴尬了。

  两人僵持了会儿,纪风长温声哄人:“小回,早饭做好了,我盛起来晾着,你快起来穿衣服洗漱了,我去外面等你。”

  没人回复,但纪风长知道南星回听到了,放心出了卧室。

  确定人走了,南星回像条死鱼一样躺得板板正正,在脑海里进行自我说服。

  虽然昨天是很尴尬,但也不全是坏事,至少他那样一闹腾,让他知道了纪风长也是喜欢他的。

  想到这,南星回后知后觉,是呀,他和纪风长是两情相悦欸!他真的是糊口火锅店货真价实的老板娘!

  南星回想清楚了,理直气壮起来,只要他装作不尴尬,别人就不知道他尴尬。要是纪风长敢笑话他,他就揪纪风长的耳朵,耙耳朵就是要听漂亮媳妇的话!

  南星回雄赳赳气昂昂穿好衣服,跑到浴室一通洗漱,但走到桌边的时候又怂了下来。

  不过这时候纪风长都看到他了,他也不可能再跑回去,抱着早死早超生的想法,南星回端着高贵冷艳的气质坐到了桌边。

  纪风长抬眼看到他脸颊红红,没有说什么,也不敢笑话他,露出一个恰到好处的轻笑,把剥好的卤蛋递给南星回。

  南星回微微颔首,推碗过去接。

  纪风长没松手,而是说:“碗里有稀饭,混着蛋黄会腥,张嘴,我喂你。”

  南星回迷迷糊糊张开嘴,咬住了蛋白,两只手迟钝的去接,蛋没捧住,捧住了纪风长温热的大手。

  纪风长轻笑出声:“还没睡醒?一副行尸走肉的样子。还是说,你在尴尬?”

  被纪风长说中了心思,南星回嘴巴都忘记了嚼,顶着张红彤彤的脸蛋看着纪风长,因为羞耻,眼睛都水润润的,看得人心软。

  纪风长继续说:“不用觉得尴尬。仔细说来,我还要感谢你喝多之后的酒后吐真言,不然我都不知道你也喜欢我,我还要苦苦压抑自己见不得人的心思。小回,很多话我本应该昨天就讲给你听的,但你喝多了,我害怕你醒过来会忘记,就没说。”

  “现在,你清醒了,坐在我的对面。我郑重向你保证,我喜欢你,我也只喜欢过你,无论是以前现在,还是未来,我都只有你。以后,你就是我的漂亮媳妇,就是这个家的主人,我和猫猫们都听你指挥。”

  南星回脑海里的小人举着花球欢呼跳跃,但他面上还是装得淡定:“这可是你自己说的,以后要听我的。”

  说完,南星回又觉得这样太强势了,就改了一下:“其实也不用全部都听我的,家里的小事听我的,外面的大事我们商量着做决定。行吗?”

  纪风长笑得很明朗:“行,怎么不行。”

  纪风长托着剩下的大半个卤蛋,等南星回吃完了才收回自己的手,收手的时候,他还顺便抓着南星回举起不知所措的手攥了攥,笑意融融:“以后我也是有老婆的人了。”

  说到这个,南星回就做了个鬼表情,小小的阴阳怪气了纪风长一把:“都怪你,你之前说自己是不婚主义,害得我一直不敢说明白,只能自己一个人胡思乱想,想你在纷姐店里说的要我给你当媳妇是认真的还是开玩笑的。想你到底会不会喜欢我。”

  纪风长自知理亏,给南星回解释道:“没有遇见你之前,我虽然没喜欢的人,但我确定自己喜欢男人,这就意味着不管我有没有喜欢的人,我未来都不会结婚,至少是不能在我们国家有一个合法的证明,所以有人想给我介绍对象时,我不堪其扰,干脆就说了自己是不婚主义。你问我那会儿,我对你也还没有这种心思,自然也就顺口说了不婚主义,谁又能想到,我后面会喜欢上你。”

  “你说这话,我就不爱听了,什么叫做谁又能想到你后面会喜欢上我,怎么,喜欢我很丢脸?很惊世骇俗?”

  南星回这咄咄逼人的小模样,灵动得不行,纪风长看得嘴角的笑意忍都忍不住。

  “不是喜欢你丢脸。喜欢你怎么会丢脸?是我们年龄差距太大,我今天三十五,你才二十二,我和你在一起总觉得自己在犯法。”

  南星回严肃道:“我说过,我二十二,是成年人,我们在一起是不犯法的,最多,最多算你老牛吃嫩草。”

  “老牛吃嫩草?”纪风长把话放到嘴边品了品,“嫌弃我年纪大?”

  南星回:!!!

  怎么回事,怎么一下子理亏的就变成他了?

  南星回赶忙道:“你真的不老,你才三十多,而立之年,正值壮年,三十的男人……”

  话没说话,话头就被纪风长截了过去:“一枝花?好了,我知道你不嫌弃我年纪大,你不要这么紧张,以后我不提这个话题了。既然我们都确定喜欢对方,以后我们在一起好好过。”

  南星回啊呜一声,狠狠点头:“好好过。”

  两人其乐融融吃早饭。

  纪风长先吃完,说要出门一趟,让南星回慢慢吃。

  当时南星回没说什么,等纪风长出了门,他才小声吐槽:“正式在一起第一天,吃完饭不等我,也不给我说是什么事情,自己就出去了。”

  过了会儿,南星回狐疑道:“不会是出去给我准备礼物了吧?好像告白的时候都会送花,不会是买花去了吧?那我要送他什么啊?”

  南星回一颗心七上八下的,洗碗的时候开心、紧张、局促在他身上来回蹦跶,洗个碗洗得格外煎熬。

  想了半天,南星回最后还是没有给纪风长准备礼物,一方面是时间来不及,另一方面是怕他理解错了,其实纪风长并没有给他准备礼物,那到时候他多尴尬啊。

  南星回告诉自己,平常心对待,不要胡思乱想,就当纪风长只是简单出个门就好了。

  给足了自己心理暗示,南星回还是有些心潮澎湃,最后只好逮着小猫咪ruarua转移注意力。

  不悔是流浪猫,自由惯了,外面还有男朋友,南星回和纪风长就没想过把它养成宠物猫,现在小崽崽们出生了,也还是一样的养猫方针。

  不过小崽崽现在还不到三个月,走路都晃晃悠悠,更别提跟着妈妈出去四处玩耍了。

  南星回挨个把小崽崽们吸了一遍,心满意足。曾几何时,他根本不敢想自己可以同时吸这么多小猫咪。

  和小猫咪玩耍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南星回正在剪辑小猫咪的视频呢,院门就被大打开,与此同时,传来的还有汽车的声音。

  纪风长出去买了辆车?

  南星回疑惑出门,刚好看到纪风长招呼师傅停车。他小步走过去,问纪风长:“你出去干什么了?”

  纪风长抽空回他:“买了个东西。”

  等两个师傅把东西从车厢里抬出来,南星回才知道,原来纪风长出去买了张床,两米的大床,很清新的乳白色,床垫也很厚实。

  南星回震惊:“你买了张床?我们家两个房间里的床都好好的,你买这张床干什么?”

  说完,南星回灵光一闪,说话变得艰辛:“不会是因为我昨天说家里的床不够软,所以你就去买了这张床吧?”

  纪风长颔首:“你昨天不说,我还不知道你睡得不习惯。”

  南星回想穿越回去抽昨天的自己一嘴巴:“其实我现在都习惯了,也能很快睡着的。床多贵啊,家里的床也要闲置一张,好浪费。”

  纪风长微微弯腰,凑到人耳边说话:“应该是闲置两张。”

  丢下一句意味不明的话,纪风长就过去招呼师傅们把配件往主卧搬,独留下南星回一个人站在院子里做阅读理解。

  为什么闲置两张床?

  当然要闲置两张床啦,他和纪风长都戳穿窗户纸了,是一对了,那以后肯定是要睡一个房间一张床的。

  青天白日的,就想到了晚上的事情,南星回一把捂住脸颊低声吼自己:“南星回!快住脑!”

  安装床的师傅是熟练工,很快就把主卧里原本的床搬了出来,把新床搬进去安装好,让纪风长检查过没质量问题,师傅们就走人。

  纪风长围着床都了一圈,招呼在门外探脑袋的南星回:“不进来看看吗?专门给我们买的新床。”

  南星回舔了舔嘴唇,小脚步匆匆走进去,学着纪风长的样子四处摸摸,再一屁股坐在床垫上倒下去躺着。

  南星回小声惊呼:“这个床垫睡着好舒服。”

  纪风长也挨着他躺下:“是吧。我专门挑的。按理说买床肯定要叫你一起去,挑你觉得舒服的,但我又想给你个惊喜,就自己估摸着挑了,你说主卧和次卧的床硬,又觉得沙发太软,我就挑了一个介于它们中间的床垫,想着应该差不多。退一万步说,就算这张床垫你也觉得不舒服,那我就直接带着你去店里换,我都提前给老板说好了。”

  南星回呜一声:“纪风长,你干嘛这样啊,你这样我眼睛又想尿尿了。”

  纪风长笑,转身把人揽进怀里,拍拍背安抚情绪:“小回乖,不要眼睛尿尿,就算你用眼睛尿尿也不会比水龙头放水的声音大。”

  “噗嗤。”南星回破涕而笑。

  他敲敲纪风长的胸膛:“你干嘛啊,我那是喝醉了,说的胡话,你不许拿出来笑话我。”

  纪风长哼一声:“我现在清醒了,不让我用喝醉的囧事笑话你,那你知道我昨天多么绝望吗?谁家好人尿尿声比水龙头防水声大啊。”

  南星回把脑袋塞在纪风长的胸膛里使劲笑:“哈哈哈,别说,我喝多了之后脑洞还挺神奇的哈哈哈……”

  纪风长揪了揪发红的小耳朵:“是呀,我们小回可厉害了。”

  脑袋贴着纪风长的胸膛,纪风长说话的时候引起的胸腔共鸣就格外明显,连带着南星回的耳膜都跟着一起震动。

  骨传导加上空气传导,纪风长的声音听起来更加有磁性了。

  南星回脑袋蹭蹭。

  啊!他好喜欢纪风长啊,成熟,又不过于老成,恰到好处的性感,超级无敌迷人。

  “小回,以后就跟我一起睡主卧吧,把你放在外面厕所的护肤品都房间主卧的厕所,我们的洗脸巾,牙膏牙刷全部摆在一起,衣服也挂在一起。”

  纪风长描述的画面,南星回很喜欢:“好呀。”

  说干就干,两人抱了会儿就开始把南星回的东西全往主卧搬。之前主卧搬出去的床被纪风长安排进了次卧,一下子,次卧空间变得拥挤起来,南星回进去拿东西都要小心翼翼走,不然指不定什么时候不小心就碰床脚上。

  按照纪风长的规划,两人的东西都摆在一起,除了南星回的护肤品,其他的东西都是成双成对的。

  南星回很满意,拍拍手又倒回床垫上,翻滚了几圈,脸朝下埋在被子里。

  他给纪风长说这张床舒服不是捧场,而是发自内心的。

  纪风长看他小孩儿稀罕新玩具一样稀罕这张床,笑着问:“就这么喜欢我们的喜床?”

  南星回昂了一声,顿住,歘一下转身看着纪风长问:“你刚刚说这是我们的什么床?”

  纪风长嘴角带笑,走近床边,俯身下去,做俯卧撑一样撑在南星回的上头,居高临下:“喜床。”

  南星回嘴巴微张,小红脸满是惊讶。

  “难道不是吗?”

  南星回舔舔嘴唇,抿着嘴眨巴眼睛没说话,直勾勾看着纪风长,脑袋里面开始冒烟。

  从他粉嫩的舌尖从嘴唇里探出来的时候,纪风长的注意力就被牢牢抓住,这会儿舌尖缩回去了,看不到了,纪风长的眼神就在南星回水汪汪的漂亮大眼睛和湿润的红嘴唇上来回巡视。

  南星回感觉自己此时此刻就是纪风长盯上的一块大肥肉,只要纪风长一张嘴,他就会被纪风长吃进肚子里。

  一想到这儿,他身上就发软发烫。

  南星回开口,声音哑哑的,手去遮纪风长的眼睛:“纪风长,你别这么看我,你的眼神像要白日宣淫一样。”

  纪风长笑出声,声音比南星回的要低哑,更有磁性。

  “不是像,而是我想。小回,可以吗?”

  理智告诉南星回,两人才确定关系一天欸,怎么就可以白日宣淫了呢。

  可脑子里被情感占据上风的小人此刻正在摇旗呐喊说就要白日宣淫。

  南星回差点就说可以了,但转念一想,他体质特殊,不用避孕套的话会怀孕的,他不想生孩子,他怕痛,他也不想纪风长只要他能怀孕,纪风长要是知道了,万一也像他亲生父母一样觉得他是怪物然后不喜欢他怎么办。

  南星回用剩下不多的理智拒绝了纪风长:“不行,家里都没有东西,会疼的。”

  纪风长无声舔唇,撑着的手突然动了一只,吓得南星回以为他是要霸王硬上弓,还在想要是纪风长真的霸王硬上弓他是干还是不干,纪风长就从衣服兜里掏出了一瓶透明液体和一盒避孕套。

  “我买了。”

  南星回:?!!!

  南星回抬手就揪住纪风长的耳朵:“你什么时候买的?你买给准备给谁用的?”

  南星回气势汹汹,纪风长笑容惬意:“去买床的时候路过药店买的,我想着我们两个迟早有一天会用上,除了给你用,我还能给谁用?”

  南星回的气势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我还以为是你以前买的。”

  这种话题可不能敷衍过去,纪风长怕南星回胡思乱想,直起身子,两条腿跪在南星回的两侧,还作势去拉南星回:“你不信的话,我们坐起来看生产日期,还有手机上的付款记录。”

  南星回没有被拉起来,他反而拽着纪风长的领口把人拉了下来。

  纪风长一个不防,手上又有东西使不上力,直接压到了南星回的身上,两人胸腔对胸腔,耳朵贴耳朵。

  南星回耳朵红红,语气小懊恼:“电视剧里这样摔跤不是都会亲上吗?”

  为什么他和纪风长脑袋错位了,只有耳朵贴贴。

  纪风长的声音在他耳边炸响:“小回想要和我亲亲?”

  南星回嗯了一声,忍着羞耻加了一句:“白日宣淫也可以。”

  有了避孕套和润滑,他现在也不没什么害怕的了。

  得到允许,纪风长直接饿虎扑食,压着人嘴唇贴了上去。

  “唔……”

  南星回没被人亲过,第一次被人亲嘴巴,这感觉好神奇,他浑身又软又热,却又忍不住抬手去搂住纪风长的脖子回应。

  毕竟也是三十五岁的大龄处男,纪风长的亲人的架势很凶,但又有些不得其法,像是一只吃不到肉骨头而气急败坏的大狗。

  南星回在心里愉悦的笑了声。

  然后微微张开了嘴唇,用舌尖去滑了滑纪风长的唇面。

  这一下,直接给纪风长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他用手捏住南星回的脸颊,低声道:“小回,张嘴。”

  南星回面颊一热,乖乖张嘴。

  纪风长敲开缝隙,攻城略地。

  主卧的窗帘没拉,一眼望出去就是澄澈的天。

  南星回被亲得气喘吁吁,衣服也乱七八糟的,他推了推纪风长的胸膛:“关,关窗帘。”

  纪风长没动:“不用,周围没有高楼,我们院子有围墙,外面看不见的。关了我就看不见了。”

  南星回这才没执着于关窗帘。

  大亮的天光,一切都无处遁形,无论是南星回羞红的身体,还是纪风长额角滚落的汗珠。

  好在这两天店里是放假期间,两个人就算从天亮厮混到天黑都没关系。

  南星回沉沉睡去,又在饥饿中醒来。

  他迷糊了一会儿,抬手看到自己赤裸的手臂和新换的床单,脸又开始发烫。

  他和纪风长!

  他就这样睡到了晚上!

  外面夜色正浓,但他饿了。

  南星回本来是想撑着身子起来穿个衣服再去找点吃的的,但他身上根本就没劲,一掀被子就会看到身上成片的红印子,他当即原路躺回,转手用手机给纪风长发了个消息。

  很快,在厨房忙碌的纪风长就用一个餐盘端了饭菜进来。

  南星回这会儿看到纪风长还有点面皮发烫,但他太饿了,饥饿战胜了羞耻,纪风长说帮他穿衣服的时候他不但没有拒绝,还抬手配合。

  穿好睡衣,纪风长不知从哪里拿出来一个床上书桌,南星回就这样靠着床头吃起了不知道是午饭晚饭还是夜宵的一餐。

  南星回这是第一次,两人又那个了挺久,纪风长不敢给南星回吃油腻辛辣的东西,只敢给南星回煮了点小咸粥,配了点清淡的菜。

  他本来还害怕南星回嫌弃,都想好了怎么解释,结果南星回根本没说话,吃得头也不抬,吃完一碗还想吃第二碗。

  纪风长拒绝:“不行,吃太多你肠胃又要不舒服。”

  两个人已经生米煮成熟饭,南星回骨子里的矜娇就毫不遮拦的表现出来。

  他小脸一板:“我要吃。纪风长给我吃,你不给我吃你今晚就不许和我睡觉。”

  纪风长故意曲解,作势要脱人衣服:“要吃我?可以。”

  南星回耳根发烫,两只手有气无力抵着男人胸膛:“不是吃你,是要吃饭!纪风长,你故意的!”

  纪风长闷声笑了笑,还是让步了:“行,再给你来一碗,最后一碗,成不成?”

  这还差不多。

  南星回矜持点了点小脑袋:“成吧。”

  纪风长动作很快,盛好饭就从厨房快步赶来,南星回接过不太满的一碗饭,想了想还是没挑剔了。

  他怕自己太挑剔娇气,会把纪风长吓走的,那到时候他哭都没地方哭去。

  吃完了两碗饭,南星回饱了,靠着床头摸肚肚,纪风长任劳任怨把碗筷放进厨房,再回到卧室把人揽进怀里,让南星回靠着他的肩膀。

  “怎么样?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

  南星回轻哼一声:“区区两碗饭,能耐我何?要不是你不让我吃,我还能吃两碗。”

  纪风长笑出声,和他咬耳朵道:“我说的不是你的肚子,是你的口口。”

  听了那被和谐的两个字,南星回脖子都红了一个度。

  他忍着羞耻感受了一下:“没问题,完美如新。”

  纪风长被南星回的用词逗得笑出了声,抱着人往自己的方向拉了拉,恨不得揉进自己的骨血里。

  亲了亲南星回的脸颊,纪风长自己打趣自己道:“那看来还是我不够厉害啊,现在你也吃饱了,我要不再努力一把?”

  南星回听懂了,赶紧拒绝:“其实还是有点不舒服,我还需要冷静冷静。”

  纪风长故作可惜:“好吧,那我只好再忍一忍。”

  南星回也是个男人,知道那种感觉憋着多难受,纪风长又是三十多年头一次开荤,肯定想了又想,他稍加思索,声音带着羞涩的颤音:“我可以换一个方式。”

  纪风长的瞳孔震了震,怀疑自己的耳朵。南星回用行动表示,他没有听错。

  人都送上门来了,纪风长自然也不假谦虚。

  一个小时后,没清醒过久的南星回又睡了过去。

  纪风长抱着人亲了又亲,也跟着沉沉睡去了。

  有些事情,开了头就结束不了,放假期间,两人一直窝在院子里没出门,就连胡老头发消息叫南星回去玩,南星回都没有劲去,只好说自己和纪风长这两天不在家。

  糊口火锅店继续营业那天,南星回猛吸了口空气,向纪风长感叹道:“我现在有一种重获新生的感觉。要是再不去店里,我都怕我们会精/尽人亡。”

  纪风长笑得不行:“有这么夸张?”

  南星回给了纪风长一个眼神,让他自己去体会。

  他现在是真不敢说纪风长老了,怕纪风长一个不如意就脱衣服让他身体力行体验一下到底老不老。

  也不知道纪风长哪里来的这么多精力。

  南星回装着一脑袋会被屏蔽的内容到了店里,一到店,就被大家用各种打探的眼神看,他回看过去,对方又迅速挪开视线。

  南星回觉得怪怪的,他忽略了什么吗?

  走到柜台,南星回拍拍小刘,想要问问这个八卦小能手大家是怎么回事,他还没开口,就被小刘眨巴的大眼睛闪得脑壳痛。

  怎么连小刘也怪怪的。

  南星回小声问:“小刘,你们今天都怎么了?这种眼神看我。”

  小刘捂嘴笑,没回答,而是问了南星回一个问题:“我现在还能叫你老板娘吗?”

  南星回被小刘的一句话拉回到聚餐那个晚上。

  啊!怎么还有社死等着他啊!他当时喝多了,在所有员工面前哭着质问纪风长为什么不听他的话,是不是不喜欢他的画面在脑海里重复播放。

  尴尬,太尴尬了,尴尬得南星回可以当场用脚趾头给火锅店扩建两百个平方。

  南星回羞愧捂脸,小刘探着个脑袋在旁边还等着他给答案。

  南星回声音闷在手掌里:“你去问纪风长。”

  然后小刘就真去了,很快又颠颠跑回来,在南星回的耳朵边笑可开心:“欧耶!我的CP没有倒!老板娘~”

  虽然羞耻,但这声老板娘南星回还是要应的。

  反正他捂着脸,小刘也看不到他的表情。

  “嗯。”

  然后,耳边就炸开了此起彼伏叫老板娘的声音。

  南星回:!!!

  他今天能把这双手焊在脸上!

  “老板娘怎么不应我们啊?”

  “就是,难不成老板娘只喜欢小刘不喜欢我们?”

  调侃声一片,南星回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挪开一点手指,黑黝黝的眼珠子从指缝中看清了眼前的场景。

  不知道什么时候,店里的员工全部都汇聚在一起,围成一圈守在柜台面前,笑盈盈的,最可气的是,纪风长还站在旁边看热闹。

  南星回闷闷应了两声:“嗯!嗯!我都应了。”

  然后转头对着纪风长的方向,试图从小缝隙里给纪风长打眼色。

  纪风长笑得神清气爽,适时出声缓解他的尴尬:“好了,大家叫过了就各回各位,认真干活,不然小心老板娘扣你们工资。”

  果然,扣工资一出,人群就一溜烟散了,一个比一个跑得快,只剩下小刘坚守在自己的位置上,一脸兴致盎然看自己的cp发糖,脸都要笑烂了。

  南星回一手捂着脸,另一只手把纪风长揪到角落里,恼羞成怒道:“你刚刚都不帮我!还站在旁边看热闹!”

  纪风长摸摸南星回烫乎的脸,笑意未减:“好了好了,不生气,我不是帮你把人赶走了吗?而且,这么多人同时叫你老板娘,不爽吗?以前他们可都喊你小老板。”

  南星回动了动脚趾,回味了下,说了心里话:“虽然很羞耻,但还是有点爽的。”

  两人又黏了会儿,聊了会儿天,南星回脸上的热度这才完全消了下去。

  日子就这样不紧不慢往前走,时间一晃就到了六月,天气开始热起来,店里的中央空调开始运转。夏天吃火锅要是没有空调,吃着吃着就能中暑。所以糊口火锅店开了空调之后,生意反而越来越火爆,很多喜欢吃火锅又怕热的客人都会来店里吃。

  这天,南星回正在柜台前帮人结账,余光扫到一个老太太和一个看起来很年轻的女孩子面前摆了好多肉菜,基本上把他们家压轴的大菜都点了个遍。

  南星回纳闷了一下,按理说,两个女性应该吃不了这么多,应该是还有人要来,他就没有多想。

  过了半个多小时,南星回再往那边看的时候,桌面上的菜全部都吃得干干净净,桌前坐着的还是只有两个人,南星回心想,人不可貌相,这个老太太和女孩还挺能吃。

  结果,他视线一转,看到老太太拿着一个塑料口袋往大的红色布口袋里装,塑料口袋里全是肉。

  南星回啧一声,想说老太太打包也不用这么像做贼,他们店里吃不完的菜都是可以打包的。

  装好东西,老太太提着布口袋,领着小姑娘就走到柜台这边。

  南星回看了一下账单,笑着说:“二位一共消费了三百八十元,请问是微信还是支付宝?”

  老太太下巴一昂,趾高气扬道:“你们老板呢?我不相信他看到我还会让我付这个钱。”

  南星回笑了下:“我就是老板。”

  南星回吞了个“娘”字,想着老板娘和老板应该是一样的,老年人比较古板,应该接受不了他一个男的当老板娘。

  结果老太太打量他一眼,嗤笑了一声:“你?你才不是老板。我说的是纪风长,你把他叫出来。”

  老太太上来就让叫纪风长,难道和纪风长认识?估计是纪风长家里的长辈吧。

  想着自己和纪风长都在一起了,还没见过纪风长的家里人,而面前这个老太太说不定就是纪风长的妈妈,南星回瞬间忽略老太太的倨傲,笑意不减继续道:“纪风长现在不在店里,如果您找他有事的话,可以给他打电话。”

  老太太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又很快被她傲慢的表情替代:“我要是有他电话,我还用得着来找你吗?你给他打一个,就说他舅妈来找他了。”

  原来是舅妈啊。

  只是奇怪,舅妈怎么会没有侄儿的联系方式,是因为纪风长中途换了号吗?

  南星回不解,但还是拨通了纪风长的电话。

  纪风长今天在外面谈事情,这会儿刚好忙完,看到南星回的电话高高兴兴就接了:“喂,小回,怎么了?是店里有事,还是你想我了?”

  南星回还没说话呢,老太太就伸手来抢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