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

  “找死是不是。”

  “哈哈哈不敢不敢……不过我以为这么费脑子的事情常总会想办法外包给别人来着。”

  “哪儿还有钱外包啊,公司这次丢了这么多客户,能让员工吃口饭就不得了了,根本没闲钱再做什么电影。这次低成本是真要低成本,剧本写好了就拍。没有布景的话那就只能拍实景,四个季节都有剧情,跨度要一年。边拍边剪辑,成片差不多来年可以出来。然后拿上去申请,能不能公映就是我们最后的一关。”常山简单说着计划。

  商陆掐指一算:“成片出来之后我研究生课程估计都结束了。”

  “我知道你学业很紧,所以除了你的戏之外,我不打算让你跟全场。你给我提供了素材和思路,剩下的就是我的工作了。”常山非常仗义地揽下工作,“不过就是今年和明年,哪家公司都拿不出有什么内容的电影,原本范叔和小韩要合资拍的那部也黄了一半儿。”

  “那部电影大头儿是由邢振东出资,这次动荡也没怎么影响到邢振东吧。”

  “没怎么,但还是影响到了。邢振东为了不把火引到自己身上,砍掉了不少拿不准的分公司,为首就有程煜飞。本来邢振东想把程煜飞手底下最赚钱的邓红收回总公司,结果邓红在跨年晚会上……唉说起这个事儿,结果你是打算怎么办呢?”常山看起来像是好奇很久、但一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问。

  商陆也觉得公司的董事每天都忧心忡忡、欲言又止地盯着自己,但是恐怕碍于公司运营方面已经彻底离不开商陆的调控,所以大家即便是不满也止步于眼神。“春节之后再做打算吧,总之先拖着。”

  常山也不再逼问:“也好,话说你是不是快期末考试了?”

  “早就考完了,一月初的时候。”商陆一说这个心情可就沉重了。

  “哎哟,考这么早?成绩呢?”

  “啊……薤白拿了奖学金。”商陆避开了自己的成绩。

  “我问你的成绩呢。”常山已经有点儿幸灾乐祸那意思了。

  商陆叹了口气:“专业课挂了,来年要重修,按照我们甄哥的脾气,我专业课少说得拿十六个学分。”

  “哈哈哈你居然也会挂科啊!不愧是清华!”常山笑得十分夸张,简直是用尽了全力在嘲讽商陆挂科。

  “这还得是甄哥,掐着我的出勤率和平时小测分数来计算我要考多少分才能及格,然后超纲出题。我特么真的日了个……数学系总共就二十来个人,报名这门课的也就十一个,八个考试都挂了!没挂都是超神级别的可以吗,我等凡人不是为了跟神仙抢科学资源才来上学的!”商陆难得情绪崩了,毕竟是他有生之年第一次挂科,看到成绩的时候他恨不得拎着刀去找甄远峰理论。

  结果人家甄远峰慢悠悠地说了句“早跟你说了要挂掉你,我是讲信誉的人”。

  神特么讲信誉。

  寒假什么都不用干了,想要工作学业两头儿抓的话,商陆面临的最大挑战不是商斗、政斗,而是脑力全力输出用来好好学习。

  “不过你家蒲薤白很牛啊,被绑架两次,期末都能拿奖学金。”笑得脸颊发酸的常山,不光要嘲讽商陆,还要把薤白捧起来夸两句。

  可是商陆最爱听的就是这个,他立刻没了脾气,傻笑着说:“那当然了,薤白可是绝对的学霸,一点儿不掺水分。而且老师同学也都很喜欢他,知道他最近过得坎坷之后,还特意在考前给他补习。”

  “团宠啊。”常山有些意外地感慨着。

  “那必须,怎么可能会有人不喜欢他,不喜欢他的人肯定是脑子有病。”商陆说这话有很强的暗指之意,意在表达曾经在娱乐圈里想要绊住薤白的那些人,脑子都有病。

  “说不定对蒲薤白来说,规规矩矩的读书才真的是最好的出路。”常山估计也是听出了商陆的意思,一边点头一边说,“等他拿了硕士,还打算再读博士吗?”

  “目前应该是没这方面的想法。”

  “哦,那他目前是什么想法呢?”

  “应该还是想回到演戏这条路吧。”

  “什么叫应该啊,看你这个模棱两可的回答,怎么回事儿,你是不知道吗?”常山一脸嫌弃地看着商陆。

  “我们还没有谈……还没有谈未来的职业规划问题。”商陆心虚地低下头,“他说他想先读书试试看,他说也不好说将来会不会转行。可我隐约还是觉得他还是想要演戏,不然为什么要加入话剧社,为什么又演得那么投入呢。”

  因为社会动荡而不得不推迟的新年联欢会在上周六举行,出节目的社团大部分都对外开放,其中也包括薤白所参加的话剧社。

  经过改编的英版《等待戈多》可以说是一场挑观众的话剧,但是司半夏他们为了支持薤白,还是抱着即便可能看不懂的心态前来捧场。上半部分的时候礼堂里的观众还是稀稀拉拉的,下半部分时就已经有人蹲在走廊上观看了。

  后来的那群人几乎都是听看过上半场的人的称赞所以慕名而来,一出大多数人都不太能看得懂的话剧,在几位虽然外行但是专业的话剧演员的共同演绎下,成为了那场联欢会最经典的节目。

  舞台上的薤白没有华丽的演出服,甚至为了和角色匹配,他的戏服反而是脏兮兮有些落魄的旧衣服,妆容当然就更加离谱了,如果不是熟人的话根本就看不出来那会是薤白本人。

  但是演话剧重要的不是外表,更多的是肢体、是语言。

  大家看不懂荒诞的剧情,但是光凭借着台上的人的互动和精准拿捏的语气,就已经看得津津有味了。

  商陆当时坐在第一排,近距离地注视着薤白,全场看下来他的脑子里已经彻底没了其他什么抱负,只是觉得要是将来能把这样的薤白搬到荧幕上,那薤白一定会成为真正意义上的优秀演员吧。

  “那场话剧我也去看了。”常山一句话就把商陆从回忆中拉了回来,“还有小韩,还有范叔,我们一块儿去的。”

  “范建国也去了?”商陆对此全然不知。

  “毕竟他认识那个剧社的社长,所以面子还是要给的。”常山点点头,“你先别着急,先听听范叔是怎么评价薤白那场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