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家伙,咱俩这样开诊所,治不好不至于致死,治好了全凭玄学。”

  “玄家诊所,名字都给你想好了。”

  “还挺好听呢这个名字,我们去注册一个吧。”商陆说着就掏出手机,本来是打算查一下这个名字有没有被注册来着,结果却看到了甄远峰给他发来的消息。

  “怎么了?”薤白看到商陆的笑容停住,也凑过去看了看,“该不会已经被注册了吧?”

  “不是,是甄哥发来的消息,”商陆把那段视频全屏化播放,“今天韩总邀请甄哥去现场观看跨年晚会,他偷偷把现场录下来了。”

  两个人停在路边看着那段邓红的尴尬演出,然后半天谁都没再吱声。

  “啧,不得不说,”先开口的人果然还得是商陆,“这个邓红唱歌还真挺好听。”

  “你的重点居然是这个吗!?这居然是重点吗?”意料之外的关注点让薤白大吼了一声,“她为什么要当着那么多政治要员和资本大佬的面儿说这种话,是疯了吗!她是想干脆利用大佬们来把你给搞掉吗,还是说、难道她觉得这样我会感谢她?”

  “别生气啊,宝贝儿,冷静一点儿……”

  “这特么怎么冷静,这要怎么冷静?我恨不得现在飞回国跟她当面质问!”

  商陆看着薤白颤抖的脸颊和通红的眼睛,沉思了一阵,然后把他搂进怀里:“不,你不想。你应该比我更清楚邓红是什么样的人,她只是傻,并不是坏。”

  “傻就是坏啊,这种傻就是最纯粹的恶!”

  “别说这种气话。”商陆拍了拍薤白的后背。

  “我搞不懂你为什么会这么冷静,你为什么……就不生气呢……”薤白闷声问着。

  “我很生气。”商陆冷静地说。

  薤白肩膀一抖,不再说话了。

  商陆感受到怀里的人的颤抖之后,语气再次温和下来:“我之前跟邓红生气过很多次,生气的时候,人说话的语速会变快,所以我用很快的语速把她的一些行为抨击了一通。”

  “结果呢?”薤白问。

  “结果她没听懂。”

  “啊?”

  “她说我说话太快了,她没听懂。她这一句没听懂,就给我整不会了,我还真的是很少遇到听不懂我在说什么的人。所以冷静下来想想,那可能她是真的听不懂吧。复杂的语言,复杂的逻辑,复杂的道理,这些她都很难会懂了。但是她懂一件事,那就是她有一个非常喜欢的人,她发现她喜欢的人受欺负了,她觉得这个现象是不正确的。”

  薤白哭笑不得地说:“她……居然觉得我受欺负了?我受什么欺负了呢,天天吃饱喝足,睡在巨大的床上枕边就躺着我爱的人,想亲想抱随时都可以。我有学可上,学校里也有几个非常好的朋友,每天过得比大多数人都要充实,这到底是受到什么欺负了?”

  商陆听着,眉头渐渐舒展开。

  他其实心底也有跟邓红相似的想法,甚至就连前阵子他还在跟邢天南抱怨,说尽管薤白每天说着没事没事,但他真的不敢确定薤白是不是真的没有受到精神上的打击。

  网上的人几乎一边倒地抨击着他们,仿佛走在路上就会有人朝他们啐口水那种程度的唾弃,在这样的大环境下神经大条的商陆都已经感受到压力了。

  可是现在听着薤白的一番话,商陆感觉肩头的重担突然就轻了不少,只剩下那些让他感到安稳的重量。

  那些重量出自对薤白的责任感,但这份责任感已经不针对为薤白提供全方位的保护了。

  他只需要让薤白感到快乐就可以了。

  而且薤白的快乐源泉,居然大部分都是自己可以平平安安地留在他身边,一想到这一点,商陆就觉得什么政治、什么大义、什么对错善恶、道德良心,全都不重要了。

  “你可以不在乎舆论到这种地步,我真的……非常非常佩服,真的,自叹不如的那种,”商陆松了口气,在严寒中搂住薤白,像是搂住了这世上唯一的热源,“你真的好厉害,强得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没那么夸张,我又没什么天大的追求。”这次换做薤白拍了拍商陆的后背,“不过你为什么突然感慨这个?”

  “我以为……你多少会觉得网上的人充满恶意、就会……我以为你多少会感到一点儿难过来着。”

  “哦,我看过的恶言恶语可多着呢,这种程度根本不算什么啊。现在人们有了互联网,已经不太敢当着当事人的面儿来辱骂了,而且我们住的地方、我们上学的地方,也不会存在那么脑残的人。你真该看看当初我们邻居是怎么骂我跟林叔儿的,花样儿多着呢。”

  本来是挺苦涩的事情,经薤白一说,仿佛成了什么冷笑话。商陆忍不住笑了一声,然后深呼吸了一下,有些不舍地松开薤白:“怎么办,我现在好想……”

  “不你不想,”薤白阻止住商陆接下来的话,“打死我也不会在大冬天里跟你野战,太冷了。”

  “哈哈哈我不是想说那个!”商陆自我辩解着。

  “哦哦,那你说吧,抱歉打断你了。”

  “我好想带你回酒店。”

  “有什么区别啊!”

  “回酒店……暖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