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几个都翻来覆去问了几十遍了,我甚至都把时间线打乱了去问他,他居然就一点儿没有穿帮,搞得我都觉得我手里的资料是假的,他根本什么都没看见吧?”暴躁哥把资料扔在桌子上。

  审讯商陆的头发花白大哥拿起暴躁哥的资料:“这样,接下来我去审甄远峰,你审商陆,就说对方已经把他们供出来了,让他们别再说谎。”

  暴躁哥再次笑逐颜开:“好主意,让我看看商陆的资料。”

  趴在审讯室的桌子上小睡的甄远峰,又被一阵开门的声音吵醒,他爬起来之后揉了揉眼睛:“换人了啊……”

  头发花白大哥笑着点点头:“困了?”

  “我们讲道理,你熬夜你也困。”甄远峰打着哈欠。

  “那不如我们就收尾吧,甄教授,您的好学生商陆已经把事情都交代了,您看您再怎么辩解也没意义了吧。”

  甄远峰咂摸咂摸嘴里的味道,眨了眨眼:“什么意思?”

  “……你们昨晚一起开车到研究所的吧,然后先警方一步走进了研究所内部,看到了实验室外的场景。”

  甄远峰皱眉撇嘴:“什么、什么意思?商陆昨天去干什么了?他也被那个疯子逮到你们说的那个研究所了?不可能吧,商陆那体型,一拳能干掉对方吧。”

  头发花白的大哥感觉自己的头发又要多白几根了:“你最后看到商陆是什么时候?”

  “我最后看到商陆就是我出门去买饭的时候啊。”

  “他当时在干什么?”

  “写题吧,他要是不写题我就要给他挂科了。”甄远峰气呼呼地抱起双臂,像模像样的装严格。

  绝了,这证词居然跟商陆那边儿完全能对上。大哥发愁地苦笑了一声:“您听起来不太像是很确定啊。”

  “我当然不确定,我又没有关注他,”甄远峰说得理所当然,“眼前的难题还没解开,你会有闲情逸致去理一个不成气候的小屁孩儿吗?”

  “……我以为您是教授呢。”

  “你知道我为什么是教授吗?”

  “为、为什么?”

  “因为我想要自己的研究室,他们说只给教授分配。”甄远峰一本正经地说。

  大叔一脸嫌弃地眨眨眼:“就因为这?您要自己地研究室是为什么?”

  “我之前那个办公室太小了,板子都摆不开几块儿。”甄远峰声情并茂地讲述着他刚成为科学家时候的苦日子,以及他最后为了大研究室而折服的无可奈何,最后说道:“说实话,我真的不关心学生怎么样,学生爱怎么样怎么样,跟我有什么关系呢。”

  “那您为什么要给他们出难题,还要给他们挂科?”

  “因为好玩儿啊,当老师就这点儿乐趣吧?这点儿乐趣都要给我剥夺了?”甄远峰反问回去。

  头发花白大哥感觉自己已经彻底跑题,再次离开审讯室,回到监控室的时候一脸挫败。

  稳重哥笑了一声:“你也失败了?”

  “什么叫‘也’,商陆那边儿也不行?”

  “跟甄远峰的证词完全可以对接上,而且最绝妙的是虽然逻辑严谨,但微妙有一些瑕疵,这就更显得真实了。”稳重哥叹了口气,“上测谎仪吧,虽然估计没什么用。”

  下午四点左右两个人同时被安排了测谎仪,两个人的表现都略带紧张,但同时还带着一丝对测谎仪的好奇心。

  “我第一次见这玩意儿,其实就是监控脑电波和心率的吧,”商陆看着那些极片,笑着跟头发花白的大哥说,“我能看看显示屏吗?”

  甄远峰那边也是差不多的情况,他甚至把如何捕捉、扩大皮肤表面的微电流的方法都给人说了一遍。

  两个人面对同样一套问题,测试结果都是一样的没有说谎。

  国防的特别办案组这次是真的开始质疑了。

  “难道说他们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可是上面需要给他们安一个罪名?”头发花白大哥问。

  “如果是那样的话,事情会很难办,我刚刚收到上面的联系,现在媒体那边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很难控制住,各大平台也不再限制流量和发言。头条上都在写研究所正在研究机密武器。军委和公安两头都在施压,问我们为什么要逮捕良民。更难办的是甄远峰还是数学界的一把手,下一个跟老美匹敌的无人机还得指望着他……”稳重哥逐渐不再稳重。

  “仔细想想,一个数学家,一个正在朝着数学家方向学习的学生,这俩人的智商加一块儿还不得有三百六?普通人再怎么问,也不可能攻破他们的逻辑啊。”暴躁哥反而平静了不少。

  “可是我们的人把甄远峰从实验室接出来,我们的人发现研究所附近有商陆的车,方向盘上加了绒,根本就分析不出指纹。车门就更奇怪了,把手上一点儿指纹都没有。”稳重哥分析着他们目前已知的情况,“监控设备不知道怎么就恢复不了,军队和警察两边都是闭口不言,张口就说我们无故逮捕良民,要求我们无条件释放那些新闻媒体人,还有甄远峰和商陆。”

  “怎么感觉所有人都在跟国防对着干呢,他们是不是疯了啊,知不知道这件事是谁在主导?”头发花白哥揪着他的头发。

  “最后还有两个办法,一是去把魏良叫来。魏良一直在监视贠伟辉,而贠伟辉又碰巧是他们项目的人。二是……被绑架的那两个人,把他们也都叫来。”稳重哥下令道。

  “被绑架的两个人一个在协和的给大领导准备的病房里,一个刚下手术台还在ICU里没有恢复意识,这要怎么叫?”头发花白大哥也已经暴躁起来,“话说那个蒲薤白是个什么来头儿,他居然能住到给上一任军委副主席准备的病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