薤白和商洋紧张得不敢动,手里握着手机已经准备要拨打120了,眼看着小不点儿被商陆拍得止不住挣扎,然后在第六次拍打的时候,小孩儿突然做出咳嗽又类似呕吐的动作,奶混着口水被吐到了床单上。

  商陆停下拍打的动作,也跟着趴在了一边儿,用力地喘着气:“卧槽,这小孩儿遇车祸都没死,这要是死在了我的手上,我可能真的会被咱爸徒手打死去陪葬。”

  “没、没事了吗,没事了?不用叫救护车吗?”薤白声音都在抖,凑过去看了看趴在床上依旧是哭哭啼啼的小旻。

  商洋也吓哭了,一言不发地站在窗户边:“对不起……对不起……”

  “我才是……真的对不起,我怎么……我……”薤白眼看着也要哭起来。

  商陆抬手叫停:“行了行了,都消停一会儿,谁也没错儿,就是寸劲儿了而已。商旻没事儿,咳出来就没事儿了,给她擦擦嘴看看鼻子有没有被堵住。”

  好在商旻的确正如商陆所说,咳出来之后就没了大碍,一直哭可能只是因为后背被拍打得生疼,等到疼劲儿过去,她也就不再哭闹,又开始咿咿呀呀地朝着薤白笑起来。

  薤白这才松了口气,跪在床上抱着小旻亲了又亲,然后扭过头招呼商洋也过来看看:“小洋,已经没事了,别怕。”

  商洋哆哆嗦嗦地走过去,想去看又不敢看。

  薤白见此,腾出一只手将商洋也搂进怀里,亲了亲他的头:“没事了,已经没事了。”

  趴在一旁的商陆看着他们抱在一起的样子,心里虽然不是很情愿,但又有一股不好形容的安心感。他长叹口气:“你们别搞得像是死里逃生一样啊,这次死里逃生的明明是我。”

  “我不该突然问那么奇怪的问题。”商洋抽抽搭搭地念叨着,“你们想做就做吧,把我当空气就行。”

  “什么玩意儿啊,你想看我还不乐意让你看呢,”商陆爬起来掐着商洋的后脖颈,“真当我是只会用下面的器官思考吗。以后别当着薤白的面说这么直白的问题,我都不舍得这么调侃我老公,还轮得到你?”

  “哦,我错了,真的错了。”商洋惶恐地点点头。

  “好了好了,我们就别争到底是谁的错了。小洋,去冲个澡冷静一下吧。”薤白用手指轻柔地抹掉商洋脸上的泪痕。

  商洋听话地点头离开。等到他走进浴室,薤白才松了口气般倒在商陆怀里:“你没事吧,刚才咳得好厉害。”

  “没事啊,呛到不是常有的事儿吗。”

  “抱歉,我怎么就非要捏杯子呢……”

  “你又不是故意的,”商陆抱着正在抱着小旻的薤白,“不过你会有那么大反应,难道说是被商洋说中了什么?你真的想过等他睡着之后来一发?”

  薤白红着脸,把头埋进商陆怀里:“那倒是没想过,但是可能……多少有点儿抱怨,如果是咱俩住一间的话,就可以做了。”

  “那要不就现在吧,趁着商洋在洗澡。”

  “你是什么魔鬼吗!”薤白戳着商陆的肚子。

  “哈哈,”商陆笑着揉了揉薤白的脑袋,“我跟你说实话,其实我也……啧,唉,说这个显得我心胸狭窄。但我其实很不想你跟你的朋友们来旅游,也想把商洋和商旻退回给爸妈,那样我就可以挤出来点儿时间跟你呆着了。我对游山玩水一点儿兴趣都没有,出门吃顿好吃的、去逛逛博物馆什么的,那就已经是我能接受的最大的娱乐项目了。”

  薤白也叹了口气:“我知道……而且这次出来,袁文倩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错了,还要给你脸色。我真的气不过,她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裴邵伯跟我说让我劝你不要跟袁文倩较真,我心说,你较不较真是一码事,我可是一定会较真的。”

  “说起这个,我觉得她好像……非常不喜欢跟自己观点不一致的人。”商陆回忆着晚上跟袁文倩的对话,“就,就好像,我不是很喜欢茶颜悦色嘛,但是她应该很不喜欢,所以就对我意见很大。我可以理解她为什么对我有意见,可能是她觉得我对奶茶非常没有品味,我这么没有品味的人都能得到你?”

  薤白离开商陆的怀抱,一脸匪夷所思地看着他:“亲爱的,我知道这可能是你思考了很久之后的想法,但我认为你的想法应该跟袁文倩所想的完全是南辕北辙。”

  “这么夸张的吗。”商陆还觉得自己已经想到点子上了。

  “袁文倩的研究方向是社会心理学的个体过程,主要内容的概要是人格与社会发展。当初裴邵伯也好、陈教授也好,都说她认识的人有一定局限性,做的实验也都没有太多参考价值。那之后她就开始广泛交友,真的、非常广泛,不过她倒是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和各种类型的人交往,简单来说就是长长见识。可能……你也算是她从来没见过的类型,但她却不觉得你很特别,还在想着要把你分到哪一类里呢。”薤白开始认真分析起来。

  商陆听过之后,认同地点点头:“也就是说,我外表看上去和她曾经认识的某些人有类似之处。”

  “外表是一方面,可能是从你的工作和专业上判断的吧,娱乐圈、公司高管、数学系,这些都有相应的性格标签。大家对娱乐圈的明星可从来都没有好的态度,更不要提年纪轻轻就闯进高层的小有资本的人了。而且我们组的人一直都对数学学家有很大的成见……”

  “嚯,那我不是负面buff叠满了吗!?”

  “哈哈哈,是啊。”薤白笑出了声,“其他人倒还好,看待你还算是客观。”

  “但是袁文倩就做不到客观了吧,她一定是不服,凭什么我就能和你在一起,但她就不能。”

  “真的好奇袁文倩到底是看上了我的什么,”薤白轻轻拍着小旻的背,看着小旻那昏昏欲睡的样子,心情也彻底平静下来,“难道是觉得征服一个有对象的同性恋很有挑战性?”

  商陆不予置评,沉默地再次抱住薤白。

  看来怀里的爱人还没有意识到他有多少魅力,商陆不知自己是该放心还是该如何。

  那天晚上三个人一个婴儿都睡得死沉,凌晨四点的时候又被商旻牌闹钟叫醒,商陆就像是梦游一样爬起来给小旻换尿不湿,商洋眼睛都睁不开,但已经可以靠着条件反射来配合商陆一起进行这项沉重的任务了。还有什么比清晨的一泡屎更能够让人感到“神清气爽”的呢,换完尿不湿的兄弟俩儿肩并肩坐在靠窗的沙发上,敞开窗帘盯着外面不远处的橘子洲愣神。

  “今天是不是要去橘子洲来着。”商洋语气毫无起伏地问。

  “嗯,上午橘子洲,下午岳麓山。”商陆也一样机械式地回答。

  “恕我直言,我觉得在家复习都比出来旅游要轻松。”商洋用头贴着窗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