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怎么可能,”蒲薤白耸了耸肩,“虽然这么说也是有点儿寂寞,但是夏姐有她自己的生活啊,尤其是最近。”

  “相对来说,薤白也有自己的生活啊,”商陆重新昂起头,捏了捏薤白的手指,“这不挺好吗,互不干扰,偶尔再一起玩耍一下,像是昨晚那样。”

  “快不要提昨晚了,想起来就很羞耻……”蒲薤白红着脸别开头,“我居然醉成那个蠢样子,明明也没喝多少。”

  “人在兴奋的时候,酒精会更容易麻痹大脑,”商陆笑着说,“有什么好羞耻的,我一直都在啊。不过我不在的时候绝对不能喝成那样,太危险了。”

  “咳,我不是来看你们两个现场秀恩爱的。”阳起石感觉自己承受了一系列暴击,拍了拍手打破了他们两个人周围的粉红泡泡,“小白就要一直在这边呆到开学了吗?”

  “啊不,我过两天就要回去了。还剩两天,准备去采购些东西。”蒲薤白把手搭在商陆的肩膀上,“我自己去就可以了,你已经旷班这么久了,从今天开始就好好工作吧。”

  坐在椅子上的商陆满脸写着不愿意,然后看向阳起石:“不还有阳起石在呢吗,让他留下来上班就行了,反正最近公司也没有太大的企划。”

  “没有企划吗,昨天才刚收到邮件说有广告商打算找我们长期合作。”阳起石一点儿都不愿意给商陆台阶,“还有女团的成员差不多也该定下来了吧,那些成员名单你都看过了吗,这月底租的live house总得有点儿像样的表演吧。”

  商陆咬紧牙关,憋着一口气盯着阳起石,眼神里写满了怨念。

  蒲薤白收敛了笑容,反而担心了起来:“果然是很忙,用不用我帮忙呢?可能帮不上什么大忙,但至少……你的办公室我倒是可以帮忙收拾一下。”

  说着,三个人一起环视这个堆满垃圾和纸箱子的办公室,二十平的屋子愣是显得没有一处能下脚的地方。

  “怎么能让你干这种体……”阳起石开口想要替商陆拒绝。

  但万万没想到商陆的思路和阳起石正巧相反:“可以吗?那就拜托你了!纸箱子要折叠之后用绳子捆起来,真的好麻烦。”

  蒲薤白嘴上抱怨着好不容易来旅趟游但却要做这些体力活儿,但表情看上去开心又满足。

  阳起石看着这两个人的相处模式,再次陷入了深思。

  “阳哥,”注意到阳起石表情不对劲的蒲薤白,决定趁这个机会向调解一下他和司半夏之间的僵硬关系,“昨晚夏姐她……”

  “昨晚的事就不用说了,”阳起石却逃避了,“看得出来她也是上了头,没必要和不理智的人较真。我还有事要忙,就先走了。”

  商陆若有所思地看着阳起石那个落荒而逃的背影,随后和蒲薤白对视了一下,问道:“话说阳起石和司半夏啊,关系很好吗?”

  “是我不太理解的那种关系,但,嗯,很好。”蒲薤白坐在办公桌上,语气透露着无力感,“我一直觉得阳哥根本不喜欢男的,但就只是无法接受女性而已。所以他身边几乎没有女性的朋友,唯独算得上朋友的就只有夏姐了。”

  商陆托着腮,思考了一下:“巧了,我也这么觉得。最近一个月我俩走得挺近,感觉跟阳起石聊天、就和我那些朋友们聊天一样,没什么障碍,也没什么不自在。可是公司里,尤其是我们招的偶像练习生,几乎都是姑娘。阳起石根本不会主动去和她们交谈,也不会去看她们练习,打招呼也是隔得远远的点个头。”

  “你……你之前不是还叫他阳哥来着?为什么现在又变成叫他全名了?”蒲薤白在意的点却非常刁钻。

  商陆撅嘴卖萌:“那不是因为之前叫他阳哥的时候,你不开心了吗。”

  “我不开心?什么时候的事?”蒲薤白强颜欢笑。

  “就三个礼拜前,咱俩视频通话的那次,你听起来就是很不开心。”商陆伸了个懒腰,“想了想,我其实也不喜欢你叫别人那么亲昵的,那反过来也是一样,更何况像是阳起石那种逮谁上谁的人呢……”

  蒲薤白没想到商陆也会这么敏感:“我都没意识到我语气上有什么变化啊,你到底是这么听出来我的情绪的。”

  “只是你没意识到而已,不开心的时候、生气的时候,你说话的语气,和用词造句的方式会不一样。反问句式会更多,普通话也是北京味儿偏重,还有句子的语法也会变得很讲究。”商陆面无表情地陈述着。

  蒲薤白却大惊失色:“你用得着研究得这么透彻吗!?”

  “嗯?我没有研究啊,就只是次数多了总结出来的经验而已。”

  “商陆!”蒲薤白转过身双手捧着商陆的脸,“你,你……你要记得,我是真的爱你的。”

  “我知道啊,哈哈,干嘛突然强调这个?”

  “我怕你光记得我朝你发火的样子了!不是那样的,我明明总共也没有生过几次气,怎么你还真就总结出这么精确地细节了呢?你该不会在脑子里反反复复回放我生气时候的片段了吧?”

  商陆压根没理解蒲薤白在紧张什么,他握住对方的手,想要让对方放松下来:“我没有回放过啊,没有那么夸张,不是说过很多次吗,和你在一起的每分每秒,我都记得。这不是情话来着,这是事实。而且……不光是和你在一起的时间,只要是我经历过的,大部分的事情,我都会记得。”

  蒲薤白稍微冷静了点儿,但冷静过后仔细揣摩商陆的这番话之后,竟觉得有些心疼。“要真是那样的话,那不是连不开心的记忆都会永远保存着了。”

  “我不知道别人的大脑是怎么样,”商陆笑着侧过头亲吻了一下蒲薤白的手心,“但是在我的脑子里,所有的记忆都是很平淡的,没有哪个是会突然自己涌现,也没有哪个是怎么想都想不起来。大家都是平平淡淡的存储着,几乎不会影响到我的心情。”

  “听起来感觉很便利啊。”

  “哈哈,嗯,在我想要调用哪个记忆片段的时候,就能轻轻松松地调用出来。放心,在遇到你之后,我几乎都只会调用那些开心的记忆。”

  蒲薤白松了口气,但还是要傲娇地说一声:“谁在担心了,我就只是怕你把我当成动不动就生气的麻烦精而已。”

  “我其实,虽然很怕你生气时候的样子,但怎么说呢……偶尔想想你之所以会那么气,可能都是因为在乎我,就感觉有一种迷样的优越感。”

  蒲薤白抽出手,敲了一下商陆的头,然后站直了撸起袖子面对满办公室的垃圾:“不跟你闲扯了,你快处理工作吧,我要开始收拾屋子了。”

  说是处理工作,商陆每隔十分钟都会走神看蒲薤白一眼,在看到对方坐在地上尽量安静地折叠那些纸箱的时候,一股奇妙的爱意占领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