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半夏脑子都没跟上,有点儿迷茫地看着旁边的商陆:“你能不能别靠我这么近,你怎么这么高啊……”

  “我……嗯,不好意思。”哪怕是看在薤白的面子上,商陆都不敢跟司半夏顶嘴,所以听话的向后退了一步,“我就是想问问有没有安排检查。”

  “没有呢,我也是刚刚知道。”司半夏烦躁地回了句。

  “明天去吧,吴头儿,你明天不用去上班了,”商陆朝吴英泽笑了笑,“不管怎么说,真的是恭喜了,回头我给你包红包哈。不过孕早期还是要多注意点儿,你们也没有怀孕的准备吧?前阵子有应酬什么的,估计又是酒又是烟,早点儿去检查还能放心一些。”

  蒲薤白焦虑且愤怒的情绪也因商陆这冷静的一番话而平息下去,他松开了吴英泽,恢复了沉稳:“是啊,我最近反正也有空,姐夫工作忙的话我可以陪着夏姐去检查。”

  “好啊!”司半夏立刻就开心了。

  “不行!”但商陆和吴英泽却是异口同声地否决着。

  “为什么不行……”

  “你要是跟着去检查的话,还不知道会传出来什么绯闻呢,最近网暴的事情还没有完全结束,你还是谨慎一些吧。”吴英泽说得非常客观。

  商陆也继续补充道:“而且万一出了什么意外,也会给夏姐带去危险。”

  无论是谁说得都很有道理,蒲薤白泄气地点点头:“我知道了。”

  商陆和吴英泽分别松了口气,刚刚他们说的都只是借口而已,实际上他们哥俩儿的脑子基本上就是装满醋的缸子,谁也不想看到薤白和半夏一起出现在妇产科的样子。

  那顿晚饭吃得异常艰辛,司半夏时不时就要反胃,每一次干呕都会有蒲薤白的照料,正牌丈夫吴英泽在旁边插不上手,而薤白的正牌男友更不知道该不该制止。三个大男人心里分别各有所想,只有司半夏坐享来自他们的所有温柔。

  考虑到司半夏要早点儿休息,商陆也没有把吴英泽留到太晚,九点左右的时候吴英泽夫妻二人回家,商陆才终于松了口气。

  “没想到这么快就怀孕了,”商陆琢磨着自己小时候那次不小心让女朋友怀孕的经历,无意识地说了句极其不尊重的话,“所以怀孕是件这么容易的事儿吗?”

  “容易?刚刚夏姐的样子你是没看到吗?哪儿算容易了,她要这么一直难受到孩子出生为止!”蒲薤白难得朝商陆发起火儿,而且第一次因为别人才对商陆生气。

  商陆委屈极了,缩着肩膀低下头:“抱歉,我不是那个意思……就是说受孕这一步还挺简单的。”

  “啊是啊,健全的男女当然容易。”蒲薤白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抱歉,我干嘛对你发脾气呢,抱歉,我就只是有点儿……生气。”

  “你在气什么?”商陆是真的毫无头绪,但至少这次他知道对方生气的原因跟自己没有一点儿关系了。

  “是啊,我在气什么呢。”蒲薤白自我质疑着,然后转过身背对着商陆,“抱歉,我现在情绪不太对,你要是有工作就继续去忙吧,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商陆不喜欢这样,他以为蒲薤白心情不好的时候会找自己发泄来着,可现在自己居然被关在了门外。

  如果暴力地推开那道门的话,商陆的潜意识告诉自己,那样会让自己与薤白的关系倒退。

  这次就等着薤白主动推开门吧。

  商陆想着,躲进书房里,试图用工作来让自己忘记难过的事。但是无论做什么都无法集中精力,到十一点的时候就已经累得大脑无法转动了。

  闭上眼的话,薤白抱着司半夏的场景就会浮现。

  为什么那个场景看起来会这么顺眼!?好像薤白本来就该和一个长相可爱的女生站在一起一样,好像那样才正常,那样才是薤白的……归属。

  领结婚证、举办盛大的婚礼,生一两个孩子,组建一个稳定幸福的家庭,等到几年之后,会有几个和薤白一样可爱的小孩子蹦蹦跳跳地跑到薤白身边,喊着“爸爸”,问他“妈妈在哪儿”。

  商陆十分讨厌自己这样,但又控制不住这些发想。

  该用什么表情去面对薤白呢?

  一拖再拖等到凌晨,商陆才敢走进卧室,心里祈祷着薤白已经睡了,再蹑手蹑脚地爬上床。

  薤白是背对着自己的,商陆既难过又松了口气,平躺着盯着天花板愣神。

  一段时间过后,薤白翻过身搂住了商陆:“抱歉。”

  这一次的道歉听起来不再那么公式化了,商陆鼻子有些发酸:“怎么还要道歉啊。”

  “刚刚、没顾及到你的心情……”

  商陆也侧过身,和薤白拥抱在一起:“没事儿,你现在还想着我就行了。”

  “我可能、可能,可能内心深处……”薤白说得犹犹豫豫,“可能在我的内心深处,一直都以为夏姐是永远只属于我一个人的。”

  商陆怕得浑身发抖:“这是什么意思?”

  “是什么意思呢,我也不太懂。当初她真的尝试过和我交往来着,我也不是傻子,感受得出来。我们一起做过很多情侣会做的事,几乎每天都在一起。”

  “那时候她是你的经纪人,当然要每天和你在一起。”

  “也……嗯,这么说也没错,但我们也不光是讨论工作来着。我觉得那时候她大概是想试探一下我的取向吧,可能,我也没有向她核实过。但是在一起时间久了,就觉得她本来就该一直在我身边,我也本来就该一直和她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