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语气这么敷衍啊!”商陆泄气地低下头,往嘴里扒拉着米饭,对当时蒲薤白心痒的现状全然不知。

  泡澡的时候,蒲薤白终于看到了商陆手臂上的淤青,他知道不管他说什么、商陆都肯定会满不在乎地说一句“问题不大”,所以也不再多说话,而是用手轻轻抚摸着患处:“早上那个警察下手还真是用力。”

  “那毕竟是个警棍了,好歹还是有点儿攻击性吧。不过反正也不疼了,估计就是看着严重。我啊,小时候,浑身经常青一块儿紫一块儿,早都习惯了。”商陆语气很轻松。

  蒲薤白回过头看了看商陆的鼻子,“估计明天鼻梁也会淤青,该说你什么好呢……”

  “哈哈,说我活该就行了。”

  “我……不是那种人……”

  “我知道,”商陆抱着薤白,露出像是抱住了宝贝的样子,“我多灾多难那么多年了,才换来一个真的关心我的人,所以……值了。”

  “商陆……”蒲薤白莫名又回想起晚上在名古屋车站前两个人争论的事情,“在我意识到……很多事情你都是在为我着想的时候,其实非常感动。我可能,就像你所说的,还是没办法彻底感到安心吧,总是觉得我不值得你付出那么多,总是会在某一刻突然害怕未来你会厌倦了我。但是、但是我真的在……”

  “我知道。”商陆亲着蒲薤白的头,然后推动水面,看着细微的波浪下,爱人的双腿。

  “你总是什么都知道,什么都说你知道。”蒲薤白松了口气,注视着商陆的那双手。比自己的手要大了一圈,血管也更明显一些,蒲薤白看着看着就伸手握上去:“总是这样的话,将来我会忘记跟你解释我的心情的。”

  “真的到那个时候,就说明你已经彻底放心了吧,”商陆和薤白十指相扣,对视着、对视着,情不自禁地相互亲吻着,“所以什么时候才能到那个时候呢,我很期待。”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是母亲节!祝天下负责任的母亲都幸福快乐!

  #include the 75t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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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商陆那个臭小子,走了一个礼拜,连个消息都不发。”常山坐在赵问荆的办公室里,翘着腿朝正在给常青树浇水的赵问荆抱怨。

  光影集团每天都会在早上九点开一场晨会,虽然不是天天都有公司高管来讲话,但每周至少会有一次由董事会的成员来讲些什么。常山非常讨厌这个传统,轮到他讲话的时候他总是要闹别扭,赵问荆为了哄这位老伙伴乖乖上台,只好承诺他“只要你讲、我就在台下听”。所以常山开晨会的那天,两个人才能难得地在公司同时出现。

  “你当初跟你前妻去蜜月的时候,人间蒸发了小半年呢。”赵问荆用干净的布擦着树叶子,漫不经心地和常山聊着。

  “我那是为了找灵感。”

  “那兴许商陆也是呢。”

  “商陆找个屁的灵感,他需要什么灵感?”

  赵问荆耸耸肩:“也许是想转行?”

  “不是,我说,你这个人,怎么能这么心平气和地说这种对你自己不利的假设呢?”常山都不知道该不该发脾气,“你行了行了,别折腾你那几片儿树叶子了。”

  “我的树叶子又怎么招你了?”赵问荆笑着拿起喷壶,继续慢悠悠地清理着,“与其说是对自己不利的假设,不如说是合理的推测吧。商陆来这公司不到一年,除了你我和小阳,其他人都得罪了一遍。以前好歹他还有个偶像光环,至少会有一些底下的人觉得他这个年轻领导亲和又有实力,会崇拜他。结果他得罪的那些人,成天给大家洗脑,让大家觉得那些对员工不利的公司决策都是商陆的新官上任三把火。现在公司里支持商陆的声音也没了,我心说,没了就没了吧,好歹我们还签约着蒲薤白,这一点怎么说也能栓住他了吧?结果,我们背着商陆研究什么时候跟蒲薤白解约,这事情都成了定局了。”

  常山把双腿放平,有些发愁地看着赵问荆:“你真的打算跟蒲薤白解约?”

  “一切有可能让公司干不下去的危险元素,都要尽早剔除。”赵问荆说得是云淡风轻,“不过最近我收到了程煜飞发过来的一个剧本,对方指名让蒲薤白来做主演,看来也是想试探一下我们对蒲薤白今后有什么打算。如果这个剧不接,那么程煜飞可能也会意识到蒲薤白身上存在着更大的问题,那之后估摸着蒲薤白在整个内娱都没有前途了。不过以商陆的思维方式来说,内娱没希望,那就离开内娱呗。要不要打个赌,他是不是真这么想过。”

  “我不想跟你赌这种事儿,没劲,”常山泄气地别过头,“靠,那小子偏偏要去日本旅游,该不会本来就有什么打算吧?找找日本的房产什么的,找找工作什么的?”

  “以商陆的工作能力来说,等到他毕业,技术行业的工作恐怕是随便挑,”赵问荆放下水壶,叹了口气看向窗外,“蒲薤白怎么样暂且不提,商陆要是走了,我是真的舍不得。所以其实我也在想办法来着。”

  “想到了吗,办法?”

  “我想过要不要在国外开家事务所,不是这两年挺流行的吗,从国外找一些想赚钱的外国人,让他们进入内娱。要说审美的话,亚洲人应该差不太多,所以韩国日本的,不都可以当做目标吗?”

  常山一边思考着,一边点点头:“所以,你想在国外开事务所,让商陆过去做管理,把蒲薤白也安排在国外,然后让他在国外继续从事明星活动?”

  “这个想法还是小阳跟我说的,他写了份非常有说服力的企划书。”赵问荆溜达着回到办公桌前,拿起平板,划拉两下,给常山也转发了过去,“这是他当年在美国开设事务所的时候积累下来的经验,我觉得还是很可行的。而且咱公司本来就有一小部分日资,说不定再联系联系的话,日本投资方还愿意帮我们一把呢。”

  “日本……啊,”常山长叹口气,“那几个老头子可不好对付着呢,不过因为是外务省的,和我家老爷子算是有些交情,所以当初我才能要来资金的。现在那些跟我家老爷子有交情的人都有培养下一代的打算,我家老爷子也已经离开一线,两家的交情也就淡了不少。不好说如今他们还打不打算帮忙了。”

  “不愿意尝试?”赵问荆歪了下头,“现在咱们光影也不光是做娱乐方面,还有其他的生意呢,不一定非得是娱乐公司,哪怕只是开一个进出口贸易公司,都算是个公司吧。”

  “老赵,如果你的目的只是想让商陆留在光影,那用不着这么拐弯抹角,只要继续拿蒲薤白耗着就可以了。跨国的生意没那么好做,少说要十几年的交情,才能放心地仰仗着外国人。文化不同、思维方式不同,如果你跟美国人只谈钱,那还有点儿可能,跟日本,尤其是跟姓橘的那一家子,光是钱……说句不好听的,他们根本不稀罕。”常山说得很直白。

  “哦,那他们稀罕什么呢?”

  “权力。”常山毫不犹豫地说出这话,“据说以前橘家在日本影响力数一数二,后来因为不如另外几家大财团会耍心眼,在政坛的地位就开始走下坡路,曾经支持他们的亲信家族也都倒戈。现在他们唯独还能拿得稳的,就是外务省,跟他国外交这方面。但是橘家大当家的唯一一个儿子,又不想继承家族事业,所以外务这方面眼看着也就要失去地位了。”

  赵问荆沙发旁边,跟常山并肩坐下:“怎么听起来他们也是个烂摊子呢。”

  “不过他们基础很牢,家产千亿,就算是烂摊子,也能再坚持个百十来年。不过就是因为现在一手好牌打得稀烂,所以在投资方面异常的谨慎。”常山抱着双臂,“我当初让他们投资光影,也是耗了足足两年。”

  “你刚说,橘家大当家唯一的儿子不想继承家业,那是因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