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总是这么担心我会饿呢。”话虽这么说,商陆确实已经觉得饿了,但他觉得这一整天都在吃小吃,以薤白的饭量来说,可能现在还没有胃口。他其实就很早之前就预约了一家很有名的寿司店,想要带着蒲薤白去好好吃一顿的。

  “因为一整天都没好好吃过饭啊,我是没什么,但你需要吃主食的吧。”蒲薤白摸了摸商陆的手指,“你只要一饿,手指就会变凉,这到底是血糖的问题还是血压的问题,回头去好好做个检查吧。”

  商陆自己都还没有这么了解自己,他稍稍攥了下拳,“我还以为是喝冰饮的原因。”

  “你在全盛状态吃整桶的冰激凌、手都是热乎乎的,只有挨饿的时候才会这样,”蒲薤白回过头看了看点餐的那边,“这里也有轻食,先随便吃点儿什么垫吧一口吧。”

  “嗯。”商陆不再拒绝。

  “这次我去点餐,”蒲薤白轻轻捶着胸口,一副要上战场的表情,“说英语也没问题对吧?”

  “你要说得慢一点儿。”

  “好的,慢一点儿,慢一点儿……”蒲薤白念念有词、僵硬地走去点餐区,而商陆就远远地看着。

  这世上对自己最好的人,世界上最好的爱人,最好的蒲薤白。

  商陆在心里默念着,脸颊再次感觉有些发烫,他用手冰敷着脑门,心里嘲讽着自己没出息的样子。

  一份番茄牛肉意面被吃进商陆的肚子之后,旁边的蒲薤白伸手过去重新摸了摸商陆的手指,这才放心的笑了笑:“你看,有了碳水之后就会变暖和了,你真的很像是高度耗油的豪车啊。我就是低排的小型轿车。”

  “那你才是未来发展趋势,我是那种早晚要被淘汰的。”

  “不可能的,豪车永远都会有市场,但低排却要看国家推行。”蒲薤白这一次重新拍了拍商陆的肩膀,“既然给你续了油儿,那就再陪我逛逛吧?”

  “嗯,不过只能再逛一个小时,”商陆原本还想耍个帅呢,但他似乎在蒲薤白面前就不知道该怎么装逼,“我其实预约了一家店,在银座那边,晚上六点。”

  “是什么店?”蒲薤白端着餐盘到垃圾箱附近开始认真分类。

  “寿司。”

  “哦!真的吗?难道是在网上经常能看到的那种一边做一边吃的?”蒲薤白顿时双眼放光。

  商陆松了口气,“对,应该就是同一种。”

  “果然来日本就是要吃一次正宗的寿司啊,以前在国内的时候去过很高级的日料店,也有类似的边做边吃的服务,不过当时光顾着配合夏姐给大佬拍马屁,都没怎么尝出来味道。”蒲薤白期待得溢于言表,“会有什么寿司呢。”

  “你爱吃寿司吗?”商陆仔细回忆了一下,两个人在国内似乎从来没有吃过日料。

  “嗯……我也不知道,”蒲薤白稍稍昂头思考,“夏姐很喜欢,所以她以前经常带着我去吃旋转寿司。旋转寿司的话我倒是不讨厌,不过夏姐说那次去吃正经日料之后就对高级的寿司店魂牵梦绕。我一会儿一定要录一段视频发给她,馋她一下。”

  “夏姐还带你去过什么店?我听说她以前经常带你出去探店吧。”商陆试探性地问。

  “是啊,是真的,什么店都去过。火锅、烤肉、网红的奶茶店、蛋糕店,还有欧洲风情的西餐厅……不过她几乎不会带着我去中式大饭店,或者去夜市和路边摊什么的。”

  商陆仔细一品,突然察觉到了危机感:“不会吧,那我曾经带你去吃路边儿烧烤,难道是你第一次去吃?”

  “是啊,当时感觉特别新奇。”蒲薤白也开始琢磨,“嗯,这么一想跟你去吃饭的话,都是些很硬核的地方啊。饭馆儿、路边摊儿,很有市井气息的地方。”

  “你难道……你该不会其实不喜欢那种地方吧?”商陆有点儿后怕地追问。

  “怎么可能,”蒲薤白笑着让商陆放心,“不如说我以前还挺向往的,在路边儿跟烧烤摊儿的老板混熟,老板时不时友情赠送我一瓶啤酒什么的。”

  “不得不说你向往的场景也很微妙。”商陆叹了口气,“以后我们是不是也该多去高档一点儿的餐厅约会啊,你看,你平时预约的餐厅都是人均消费很高的地方,但我就只会找些炒菜很好吃的苍蝇馆子。”

  “可是你找到的馆子都很好吃啊,平时又不是纪念日,没必要总那么形式化地去约会吧。”

  “哦,你也不否认约会了啊。”商陆又在心里得意起来,他用小拇指勾住薤白的手指,欢快地前后晃动着。

  蒲薤白微红着脸,干咳一声:“这也没什么好否认的……不是你说的吗,时不时的约会也很重要。”

  “确实,不过我们的纪念日什么的你都记得吗?”

  “纪念日?什么纪念日,我们又没有结……”蒲薤白的脸再次红了一度,“……婚。”

  “确认关系的纪念日,不记得了?”商陆很认真地说。

  蒲薤白愣了一下,走路的速度都慢下来很多,他弯曲手指勾着商陆的小拇指,“我记得是在上海,你去拍漫步海洋,我去探班的时候。你当时说了好多傻话,说以为我看上了别人,以为我要跟别人结婚了。”

  “哈哈,回顾一下感觉自己真的傻得感人。”商陆也慢慢跟着停下步子,侧过头和蒲薤白面对面,露出笑容,“你还记得那是哪天吗?”

  “我记得是春天,”蒲薤白微微颤抖着,不明原因地心情激动起来,“记得是四月份。”

  “嗯,”商陆捏了捏蒲薤白的手指,“是一年前的今天。”

  蒲薤白感觉自己的眼泪几乎夺眶而出。

  “怎么……”商陆慌张地帮他擦着眼泪,“怎么还哭了呢,不记得日子很正常啊,也就我这种脑子有问题的人才会把日期都记得那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