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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旦节的日子将要来临，整个高三百忙之中抽出时间准备了节目，他们不想错过最后一次元旦晚会。
秦海受邀当主持人。
班主任内心十分高兴，来班里通知他的时候是下午的第八节 课刚刚下课，一窝蜂的学生们跑去吃饭，寒冬腊月里，学校仍然朝气勃勃、热闹非凡。
正巧撞见秦海在写东西，完全沉溺于自己的世界。秉承一贯作风，他不准备打扰人家创作，刚转身秦海却咳嗽发现了他。
“怎么不去吃饭。”班主任双手背在身后，笑吟吟走上前，“是文学社的东西吗？”
“只是日记。”秦海整理了一下笔记本，“我现在去吃的，老师要不要一起？”
班主任微愣随之一笑，“好啊。”
吃饭时秦海抢着给他刷饭卡，两人还推搡一番，最后班主任满脸欣慰夸赞几句。食堂里两人坐一起聊天，周围走过的同学时不时喊一声老师好，随后冲着秦海坏笑。
他们以为秦海被班主任逮住了。
“学校确实我当主持人了吗？”
“你不愿意？”
秦海若有所思，摇头叹息，“其实前些天，吴畏说他特别想做这个主持人，还在幻想有自荐的时候呢。”
班主任听闻蹙眉，感到左右为难，毕竟这是校方给的名单，他也没想到吴畏想做这个，自己竟然疏忽了班里学生，“那我跟领导商讨一下吧。”
秦海抿嘴，嗯了声还加一句，“老师，别说是我推荐的。他应该想用自己本事去得到这个位置。”
“你呀，心思比女孩还细。”班主任拍拍他脑袋。
“这分人的，跟男女没什么关系。”秦海垂目颇为沮丧，“老师，这些年你特别照顾我……我受之有愧，毕业我会常来看你的。”
“你是个好孩子，你爷爷总是对你放不下心，每个月电话都少不了，其实多虑了。”
秦海轻飘飘地说：“他老了，啰嗦……”
“人都会老的嘛，秦爷爷在周县算得上数一数二的人物咯！”班主任意味深长道：“等你一毕业，说不定他老人家哪天高兴要给一中捐个楼呢？”
秦海也笑了，“我可以提。”
班主任捧腹大笑，扶上他脊背，“老师说笑的。”
秦时齐元旦没有假期，死皮赖脸地跟辅导员请假，两人交情不错，但这节骨眼上不能通融，不然整个班都吵着要回去。
“我真有很重要的事！”秦时齐耷拉脑袋苦着脸，“特别特别重要！”
辅导员不解，问能有什么急事，放假不都只是想回家玩，见他态度强势还非回家不可，他气极而笑问：“你女朋友生了？”
“你他妈二胎呢！”秦时齐用力摇晃他肩膀，“哥！凯哥！咱们什么交情啊，就他妈两天假都不给，别做兄弟了。”
“真女朋友啊？”辅导员半信半疑，“怎么都没听你说过。”
“少管！”秦时齐不耐烦推开他，“给老子批两天，上来请你喝酒。”
周日，秦俊峰领着秦海来到市区中心，一个非常不起眼的巷口，车停好，爷孙拐了三个弯才到一家年代感十足的西装店。
定制需要半个月，秦俊峰拍孙子后脑勺说要加急，白发苍苍的店老板不假思索点头答应，走上前打量秦海的脸庞，“你陈云的儿子？”
秦俊峰坐在沙发上嗯了声，秦海张臂，安静地听着俩年迈的男人谈论起来，“怎么还没去上海？”
“那种地方有什么好去。”
“你呆在这里好？要给你宝贝孙子做考虑。”老板量着秦海腰间，慈祥和蔼地看向他，“好身子，活衣服架子。”
秦海挂着笑，“谢谢。”
“我没给他考虑么？”秦俊峰端起盘子里的茶杯，抿上一口，环顾四周悬挂着的西装，店铺不大，预约的收据直接挂在收银台后，满屋子都是烟熏香味。
“上海可比这儿好十万倍，你把孙子扣在这儿，老糊涂！”
“易爷爷，我喜欢这里。”秦海缓缓放下手，“上海不适合我。”
“你是小糊涂。”
秦俊峰掌心扣杯口上，咳嗽一阵儿，不悦看了他一眼，摆摆手示意不要再说有的没的。阖上双眼，胸口起伏两下，竭力抑制住咳嗽的冲动。
一中的元旦晚会灯火通明，入会场的人群犹如洪水般涌来，班级排排落座，人来人往、熙熙攘攘，晚会现场人声鼎沸，闹腾得不行。
整个礼堂坐满了人，灯光通亮，还没开始，前场摄影机后场表演人员，每一处陆陆续续忙碌着。
可惜秦海在后台化妆的开始就苦着脸，盯着手机屏幕里秦时齐那句“回不来”发呆。
他主持穿着正装，延展开来修长双腿在剪裁合体的西裤的衬托下，完美得如同雕塑，雪白的衬衫打着领结，质感的面料将整个人烘托得端庄高贵。
路遥当造型师给他扒拉头发，露出白皙的额头，她抹了手发蜡给他定型，那轮廓分明俊帅的脸一览无余。
可惜他从头到尾皱着眉头，抿嘴一副抑郁惆怅的模样。
“怎么了，是不是紧张？”
看到秦时齐发信息说没假期回来，秦海失落地望向镜子，一愣，随后苦笑：“等等，这发型会不会太夸张了，跟个司仪似的。”
路遥满意拍他肩膀，“你不觉得这发型配你眉间的疤，特别禁欲吗？”
“斯文败类。”卢雅惠啧啧赞叹，“还有这身衣服，啧，衣冠禽兽。”
秦海叹气，“算了，随便了。”
“你主持就给你哥看啊？有必要吗？”卢雅惠翻白眼，“白给你折腾这么久。”
路遥叹气，掏出护手霜给秦海抹上安慰：“我给你录下来，把手护好，看你刚刚冻得纸都拿不稳。”
秦海无奈点头，将乳霜轻轻用掌心摩挲揉入肌肤，活动了一下手指筋骨，路遥将护手霜放入他的西装外套里叮嘱每次下场涂一点。
路遥拍拍他后背，“加油，别出错、别紧张，我们在第一排左边。”
“好了，你们不用担心。”秦海露出欣慰笑容，不忘叮嘱道：“你俩在下面多拍点视频，我到时候发给他。”
他步伐从容，走向女主持人身边对稿子。
路遥冲着下半场吴畏跟刘杰招手致意，“你也加油！”
“我他妈要紧张吐了……”吴畏焦灼不安望向刘杰，“秦海这货怎么可以淡定成这样！”
“他初中专门做主持人的。”刘杰叹息揉他肩膀安慰，“下半场都没什么人认真看了，你别慌张了。”
秦海瞥了一眼他俩，招手喊道：“过来！一起对一遍。”
晚会现场，秦海同女主持人完美结束完开场白，他目光倏地深邃有神，笑容真挚灿烂还略带一丝羞涩——因为他看到了第一排左边穿皮夹克的秦时齐。
秦海趁着节目间隙，连忙把电话拨过去兴奋激动：“你来了？骗我干嘛！”
秦时齐嗤笑一声，说是惊喜。
“你来后台，我去不了会场。”
“别了吧，我看你主持。”
“来呀，过来啊……”秦海百般恳求，无奈之下秦时齐拿着路遥的学生证混了进去。他犹豫不决的原因其实是觉得秦海太过耀眼了，近距离接触好似亵渎了对方一样。
秦时齐悄悄窜进临时搭建的杂物间，秦海双眼亮晶晶锁定着他，笑容满面，语气欣忭：“哥！”
周围都是准备表演节目的同学，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看得秦时齐窘迫局促，抓挠脑袋结巴：“刚刚，挺，牛逼……”
几声嬉笑让秦时齐彻底红了脸，转身准备离开被秦海一把抱住：“我太高兴了。”
“干嘛呀！这儿这么多人！”秦时齐惊恐掰开他手，被那些眼神看得无地自容，不悦嘀咕：“他妈疯了你。”
“这是我哥！”秦海拍拍他背示意没事，拉他到认识的同学身旁介绍：“我哥来看我主持的。”
一堆人调侃问候，笑容稚气神情好奇，秦时齐咳嗽不知所措回应了几句，盯着秦海的打扮跟侧脸出神。
这么小会儿时间，第一个节目即将完毕，秦海覆他耳边轻轻说：“等等去那边化妆间，我马上过去找你。”
不一会儿，音乐声再度响起，秦海跨过堆积起来课桌，钻进化妆间拉上廉价的布帘，目光殷殷动人，一副痴傻的模样凝视他。
“喊我来干嘛。”秦时齐呼吸有些堵，这里又闷又热，旁边表演音响声音如雷。
“你是为我请假回来的吗？”外面是一个班三十多人的热舞，台上咚咚哒哒，台下因几个高难动作惊呼鼓掌。
“啊，随便提了一句。”秦时齐耳根无法清净，在闹哄哄嘈杂环境中，他惊奇发现秦海同自己一样高了，平视这因为发型而一览无余的俊脸，那疤痕淡淡的、浅浅的，在某种程度上而言，秦时齐总觉得它刺眼。
“我们十九天没见了。”秦海嘴角漾起笑容，直直走向他，明明那样吵闹的环境，秦时齐竟然听得到他每一步伐的声音。
“你……”秦时齐近距离感受到他身上浓郁椰果香味，鬼使神差地伸手拂过他眉间，“瘦了。”
“齐哥哥……”秦海脸因为激动红扑扑的，两人就着音乐对视，时间静止，这几分钟内仿佛抒解不了思念，音乐又到尾声，帘外突然响起一女孩的声音：“秦海，在里面吗？”
秦时齐脸也涨红了，抽回手，挠挠耳后根将目光投向别处。
“秦海？里面有人吗！”
“在。”他仍然盯着秦时齐的脸，冲外面说道：“我马上出来，衣服领口有点问题。”
“要帮忙吗？”
秦时齐听闻蹙眉脱口而出：“不用。”
“我哥在里面。”秦海立马笑盈盈，“不用了，我马上来。”
女孩惊讶地说了句哥哥好，自顾自地走开了。
秦时齐帮他理了理衣领，“什么同学还能帮你整衣服？刚刚念词的那个女的？”
秦海突然张开双臂紧紧抱住眼前人，随后快速松开，转身走到帘前，回头冲着他稚气一笑，做嘴形“等我”两字，掀帘而去。
秦时齐有些害怕，呆上三分钟还是回到了路遥她们身边坐着。
他在台下仰望着上面光彩夺目的人，秦海似乎发现他了，并没波动也没情绪，仍然镇定自若念词，只是下场时站在台旁，并没有再去后台。
秦时齐倍感后悔。
他能敏锐地察觉到秦海不高兴，即使隔着台阶，隔着一个舞台，隔着几百米，他都能感受到秦海的失落。
秦海下场后涂着护手霜，端详上面椰子图案，嗅了嗅两手，放回口袋面无表情跟着秦时齐回了家。
那些节目彩排他看过三四次，腻了。积雪覆盖，校园里空荡气温格外低，但彼此刚从热闹非凡的地方挤出来，都感觉不到寒冷。
秦海仰望天空发着呆。
“怎么了？”
“冬至下场雪，夏至水满江。”秦海就着月光呼出白气，“明年要是涨水，榕乡可能闹洪灾。”
“真的假的？”秦时齐搓搓手，脚下积雪咯咯擦擦响，笑着点烟嘀咕：“有点意思。”
“我要毕业了……”
“确实快了。”
“下个月你回来，再陪我去趟爷爷家吧。”
秦时齐疑惑为什么，秦海惯用那套说辞，“总想起很多事情，心里不舒服。”
秦时齐不假思索点头答应，偷偷用余光扫着身旁人穿西装抓发型的样子，心里总觉得陌生又惊讶。虽然平时秦海私服也挺显成熟的，没想到换个西装连气场都变了，真像个大男人，还是那种精英阶层人士。
怪别扭怪洋气，秦时齐含笑看着。
“我脸上有东西吗？笑什么呢。”秦海注视前方，冷到打了个喷嚏，秦时齐这才反应过来，立马傻愣愣脱自己厚外套想给他罩上，秦海摇头拒绝，说班里放着羽绒服。
秦时齐手一僵又缩回去，调侃似的笑道：“脸上还能有什么，有疤呀。”
“难看吗？”秦海摸了摸眉头。
“不难看。”秦时齐只敢在心里接着道：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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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发誓 兄弟暧昧情就这几章了